“滚开!我就要跟猫一般见识!竟然害我这么帅的脸破相,这只臭死猫!”男人气呼呼的不打算放过小黑猫。
“该滚的人是你!你敢碰这只猫一根寒毛;我就喊非礼!”银月的双眼迸出怒火。
正文 不滚我就叫人了 字数:3822
71。不滚我就叫人了
“非礼!”男人气得暴跳,没想到这个快得到手的女人竟为了一只臭猫和他翻脸!连你的手都还没摸到,我非礼个屁!”
“你滚不滚不滚我就叫人了!”
注意到周遭己经投来异样眼光,男人不禁更气恼,“臭女人!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份上,我才懒得理你,以后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哼!”
“彼此、彼此。”她冷冷回应。
待男人忿忿离去后,银月才转头看向怀中一脸无辜的小黑猫,冰冷面容又转成温柔,“你该不会是公的吧小东西,竟然这么讨厌男人”
小黑猫喵呜一声,像是小小的抗议,更逗得她笑不可遏。
“你说你是母的我不信,让我瞧瞧。”
刚转过猫肚子想一看究竟,就听见一声急切的叫唤——
“洛洛洛——”
听见呼唤,银月手中的小黑猫就绿瞳放亮,一古脑儿的窜出她的怀抱,迫不及待往朝这儿奔唤的高大男子扑去。
落点刚刚好,直接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显然默契十足。
“洛洛!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人一猫激动的相依偎。
看来这男人就是猫主了,可这小黑猫明明讨厌男人,怎么会有个男主人
更怪的是,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小猫,画面看来倒还挺顺眼的
她冷眼看着这幕感人的重逢,恰恰迎上小黑猫主人震惊抬起的眼神。
好个冷艳女子!
冷冷的唇,冷冷的眼,即使身着红衣裙,体型又娇小得可以,但她周身流转的气质却叫人打心底发冷,像浑身都罩着冰山的寒气似的!
诡异的是,属于热情的红色应该与冰山相成年冲突,但在这女人身上却觉得异常的协调……
昆仑不是没见过美女,但他以为容蓉的清艳已数美女中的极品,没想到这女人却能远远超越海芋的清雅,简直像极了一株冰玫瑰,不仅带刺,还“冻人”无比!
但最令昆仑震愕的还是……
“你……你没被它抓伤!”他明明见到洛洛从她怀里跳出来,她怎么一副没事样
照以往的经验,走近洛洛三步距离的女人,根本没有一个能幸免于难!
“被抓伤的是我男朋友,他已经气得走人了。”银月冷蹙着眉头。搞什么这男人干嘛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瞪着她看
“男朋友!”昆仑更震惊了,也再次不信的瞪住怀中的洛洛,它什么时候改成攻击男人了!
“喂!”地出声召回他的魂魄。
昆仑愣愣抬起眼,“什么”
“哪!”她指着自己身上破掉的针织裙,“裙子破了可以买新的,但是男朋友却不能用钱买,你必须赔偿。”
“嘎”赔偿!男朋友也可以用赔的吗
真是破天荒!是他听错还是这个女人想乘机敲竹杠
银月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他好一会儿,像在肉市场挑肥拣瘦似的,按着皱眉开口,“欧吉桑几岁”
欧吉桑!
昆仑险些被刚吞下的口水噎死,“我才三十一岁!”
“配我二十四岁,那就算老了。”银月无动于衷的冷眼看他,“不过虽然大我七岁,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无来由的,冷汗从昆仑额头开始冒起。
果然——
“你就当我的替身情人吧!”看在这男人还有几分阳光美男子的“姿色”份上,就勉强凑和着点!
“替……替身情人!”昆仑震呆当场,忽然觉得额头冒出如樱桃小丸子般的三条黑线,再配上秋天呼啸而过的凄凉惨风。
又不是演动作片,情人还有替身的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黄历上写着今天不宜出门还是……
“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终于支吾的搬出借口,其实他也不知道还算不算,因为容蓉说不定还会再回来找他。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逼退她,岂料她那张美丽的面孔竟浮上愉快的笑容。
“是吗那更好,我可以当第三者。”
“第三者!”昆仑这下真的傻了。
“嗯。”她状似愉悦的点点头,“我叫步银月,欧吉桑叫什么名字”
他原想回斥这句欧吉桑的称呼,却听见自己无力的声音答着,“盂……昆仑。”
“昆仑!”银月冷哼一声,为什么不干脆叫青藏高原算了”
不待他反驳,她又迳自摇摇头,“不过既然是替身就不用那么讲究,走吧!”
“走,走去哪儿”不由一阵发呆,不过更令他吃惊的是她忽然转过身,伸手抱走他怀中的洛洛——
“你叫洛洛啊!洛洛。”她轻笑的摸着洛洛。这洛洛果真温顺的假靠在她怀里,像平常对昆仑撒娇似的喵一声。
望着眼前不可能的奇迹,昆仑简直张大嘴巴无法合拢。
这个步银月……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以为她要一个替身情人做什么呢原来也不过是陪她吃饭、逛街、看电影,做寻常情侣会做的事而已。
昆仑由震惊不信到松了口气,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乖乖任由一个小他七岁的女孩摆布。
而且还有求必应哩!
这个、那个、这个……只要步银月随口说出喜欢的东西,他竟然就莫名其妙的掏出信用卡。
原本昆仑还安慰自己,就当算是赔她一件裙子,可是仔细一算,一件针织裙实在也不值万把块吧
而且单单是那两条水晶鲸鱼项链就要价八千,他简直是遇到土匪了!
“好漂亮!”晶莹剔透的水晶鲸鱼项链垂坠在光线下,射出如珍珠般的亮丽色泽,银月忽地抬头问他,“好看吗”
“嗯。”他直觉点头。
她那双晶亮大眼顿时一亮,深深望进昆仑眼底,像是催眠术似的频频对他发送眼波——我想要,我想要!
不自觉的,昆仑竞又认命的将手再次伸向裤袋,并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和百货公司有挂勾。
“好棒!哪,一条我的,一条你的。”
“我的”他也有份
“当然啦!就当是我们的定情物,你要好好保管哦!”身高才一五九的银月踞起脚尖,勉强把其中一条水晶鲸鱼项链挂到昆仑的脖子上。
“神话书上说鲸鱼是海洋之心,是最具神秘力量的海洋精灵哦!把它戴在身上,幸福就会自动找上你。”她振振有辞的告诉他。
什么神话根本就是鬼话连篇!不过,瞧她高兴的那副样子,昆仑嘴角也忍不住浮上微微的笑意。
吁,钱飞了也就算了,最离谱的是他从来没陪过女人耗过这长的时间的,工作向来就占据他生活的全部,如今,这个步银月却破了他的纪录。
如果把这部感人热泪的文艺片看完,他就已经陪她整整七个钟头了——
一个主角殉情最精彩的片段,周遭就传来一堆女人的哭声,弄得昆仑很不自在。
用眼角一瞄,他还发现她们身边的男伴统统体贴的掏出面纸。
咦虽然是替身……好像他也该做这样的事吧对跟女朋友相处一直没啥经验,昆仑犹豫一下,好不容易大手准备探向裤袋时,才发觉自己身旁的女人似乎没有落下玉珠。
奇怪好像连一声哽咽都没有哩!
“看什么看”银月忽地转头冷眼瞪他,吓了他好大一跳。
昏暗中,那双晶亮大眼果真没有半点水光。哇!这女人难不成真是冰山做的而且还是不会溶化的那种。
昆仑怔怔的连忙摇头,“没……没有。
眼尖的银月却已先瞧见他摆在裤袋里来不及缩回的大手。
“你以为我需要面纸”她眯眼的瞪着他,“我长得像那些爱哭的笨女人吗”说着,她不爽的起身走人。
电影才刚演到中场耶!
昆仑呆呆回神,立刻本能的抱看睡着的洛洛追出去。
追?奇怪,他干嘛要追是她甩掉他的耶!他应该合手祈祷,乘机回玛佳商圈去想他的重建计划,不然就回S.K.M处理其他的案子才对啊!
可是昆仑发现自己的双腿第一次和大脑连线失败,看见眼前的红影消失,他也紧追到电影院的出口。
幸好银月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西门町冲上,一身的艳红色让他轻易发现她的存在。
她正侧着身,也不知人行道旁的大树到底和她哪一点犯冲,她穿着皮靴的脚一径踢踹着厚实的树干,还诅咒的喃念着,“最讨厌那种海枯石烂的爱情,爱人爱到死,最笨了!”
72。原来不只我一个人失恋
昏黄光线下,她那张漂亮的小棱角嘴忿忿地噘着,扭曲完美的瓜子脸,那脸庞显得好小;五官细致得就像是捏塑的瓷娃娃,唯独那双漂亮的大眼,大得惊人,也大得太野性,望进眼底却像是冰冷的湖泊,已经结冻千年。
一个才二十四岁的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像是……历经沧桑似的!
真可笑!这个自称二十四岁,看来却比十八岁大不了多少的小女生,能跟沧桑扯得上什么关系
但或许就是这双眼睛,让昆仑不由自主的追上来。
也或者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他老觉得她在说反话,是那种标准心口不一,又特别别扭,而且十足喜怒无常的女人。
明明二十四岁已经过了青春期,她却还像是个叛逆的小女生,不知怎地,就是让他觉得放心不下。
像之前在餐厅里,她明明就盯着他盘子里的芦笋看,问她要不要,却得到芦笋难吃死了的答案,可是等他真的让给她,她又吃得不亦乐乎。
说谎的时候,像是在说真话;说真话的时候,又像是在说谎话,教人弄不懂这个女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也许现在咒骂着海枯石烂,说不定心底明明就希望能拥有这样的爱情。
“可是女人都希望能找到一个愿意为她而死的男人。”昆仑跨步到她身边,脱口而出后才想起容蓉。
容蓉应该也是这样吧可他却不是爱情的烈士。
为什么他的爱情都没有一个好结局,大概也就是因为他对女人都这样不温不火的关系吧!
银月终于放过树干一马,抬起头冷冷瞪视昆仑,忽地却撇着那张薄唇冷笑起来,“原来不只我一个人失恋啊!”
“什么”
“你那副口气,不是被女人抛弃了,是什么”
昆仑一愣。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还是这女人超乎常人的敏锐
“不说就是默认了。”银月再次冷笑,笑声中却似乎有着隐约的怒气,“好吧!看在你失恋的份上,就让你回家疗伤,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今天就到此为止他楞在当场。
“就这样了,洛洛,改天见!”拍拍洛洛困睡的小脑袋、银月笑着转身离开。
“就……就这样”什么嘛!他才刚进入状况耶!
昆仑呆怔的伸手,等到回神才发觉这是挽留的动作。
挠留挽留什么呀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陪一个女人将近七个钟头,这个步银月应该要大声偷笑了!
他干嘛要觉得怅然若失难不成真要当她的真情人刷爆他所有的信用卡吗
可是——真的就这样了吗
什么今天就到此为止,还对洛洛说什么改天见,说得好像他们还有明天似的,明明就是一些虚应话!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哪里,做什么工作,只知道他叫孟昆仑啊!
就像他也只知道她叫步银月而已。
七个小时前,他们相遇在茫茫人海;七个小时后,竞又重回到茫茫人海里,除了名字,没有任何的线索。
昆仑心头覆盖一层说不出的失望,怔怔注视西门町的人潮,确定自己再也找不着那抹艳红的身影。
怪了!他从来不是这么滥情的人啊……
一滴毛毛雨飘到他又长又浓的眉毛,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也惊醒洛洛,烦躁的喵叫一声。
是了,气象报告说今天会下倾盆大雨。
昆仑这才拖着脚步,不怎么情愿的离去。
家,对她而言仍是一个空洞的名词,没有实质的意义。
然而徘徊街头,银月知道自己终究要走进“飞翔”。
“飞翔”是朱仕隆在北大陆的建筑作品之一,也是最闻名的代表作。
据赵宇的说法,“飞翔”是参考燕子飞翔的姿态,用钢框架支撑起巨大匀称的玻璃立方体,内部则全是流线造型,乍看就像只正在飞翔的燕子,一大片的玻璃墙还光洁的反映着天上的云层,让光与影在其中自由的嬉戏,远远望夫,还真令人产生一种燕子正飞翔在云层中的错觉。
若不是对朱仕隆怀有巨恨,银月会像其他建筑界大师一样,承认朱仕隆是当代最具代表性,也是最有创造性的建筑泰斗。
只不过,步瑕却在“飞翔”三十层的顶楼,像只候鸟般的飘坠而下……
站在这座巍峨建筑物前,银月眼中仅存的一丝笑意被嘲讽逼散,小手将胸前的水晶鲸鱼项链握得死紧。
一年来,每次要走进“飞翔”时,她都要做一番痛苦的心理挣扎。
赵宇说得没错,她不放过朱仕隆,坚持要和他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就等于是不肯放过她自己。
让朱仕隆看见她与步瑕神似的面容,她也必须见到他那张脸。
可她就是宁愿痛苦,也执意要让朱仕隆不时见到她,让他愧疚一生一世!
一丝毛毛雨飘落在她发梢上,银月僵硬的掏出一张银质识别卡,电脑卡锁开启厚重的玻璃大门,邀请她进入私人电梯。
二十五楼以后就是属于朱仕隆的私人住处,一道道的玻璃大门敞开,特意用玻璃与玻璃的空间塑造出的柔和光线跟着流泄而出,让人几乎以为置身在朝圣的殿堂。
二十八楼才是属于银月的个人空间,但她故意绕道,从二十五楼的大门进人,那儿是朱仕隆的个人工作室,也是他一个人构思创作的所在。
不过,今天却多了一个女人——
隔着最后一道玻璃门,银月环起双臂,冷望着目光充满崇拜正深情注视朱仕隆的陌生女子。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长相与辛慕慈有七分神似的女人,应该就是事务所新聘请的特别助理,想来这也是朱仕隆为什么聘用她的原因。
玻璃墙的光线让工作室的两人犹如置身在迷离的梦幻之境,显然不只是落花有意而已,朱仕隆从工作桌上抬起头,和那特别助理的眼神缠绵许久。
光是眉目传情还不够,那两张唇开始缓缓逼近,柔软承接着彼此的需索。
朱仕隆的大手更继续着下一步,动手解开那特别助理洋装上的衣扣,却在卸下洋装时擦觉一道比刀锋更锐利的冰冷注视——
“银月!”他大吃一惊的连忙松开手。
银月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对朱仕隆的急唤置若未闻,穿越来时的玻璃大门走出去。
“银——”朱仕隆脸色发青的僵在当场。
身旁的特别助理也不禁颤动双唇,“怎么办”
进事务所才几天光景,她只听闻这对父女有心结,可是步银月那近乎杀人的目光……
老天!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颤抖得这么厉害
“没事,你出去。”
嘴里说没事,朱仕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像没事。
他神情极度懊丧的拿下眼镜,将脸埋在大手里,频频在心中咒骂自己的不经大脑。
就算银月常常消失个三、五天不回来,他也不该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做这种事,不管他如何冲动,也不管这个女人有多么像慕慈……
这一年来,即使银月从没认同过,他都依赵宇的话试图维持一个为人父的形象,如今却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于一旦……
谁能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
脑海中忽地晃过一道人影,朱仕隆猛地抬头,对还徘徊在门口的特别助理下令,“把赵宇找回来!”
特别助理听得一楞,“可是赵先生才去日本参加‘新建筑’大赛——”
“不管他在什么地方,立刻把他给我找回来!”
也许……也许赵宇会有办法。
走出“飞翔”,银月飞快的步伐停顿在庭园,无视天上飘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