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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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殊-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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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联手也就制服了。

    不薄山传鹰洞被凡间军队守护至今,也没有出事。可是名刺夫人……

    为什么名刺夫人会在这里啊!传鹰洞守护军队都是死人不成!楞匪们都很想哭出来了。死了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艾船快要痛死之际,细不可见的杀刺却又收回。

    名刺夫人手抚着阿螂,看了看他们:“草丛里就是你们?”

    黑袍飘拂,好像在向她告密。名刺夫人想了想:“哦,还有几个聪明人。”

    曼殊鼓起勇气:“他们留在那里也就是以防个万一。你是谁?为什么招呼我们过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是啊,不是为了谈一谈,也不用叫你们过来了。”名刺夫人倒是出奇的随和,“不过有些人呢,不给个下马威,他们不知道厉害的。”她端详着曼殊,像端详着不小心拣到的一颗夜明珠,“你不一样。你已经被下过威了。怎么样?福左没给你好受吧?”

    果然她知道福左、也看得出曼殊的处境!曼殊深呼吸一口气:“你看我还能活几天?”

    名刺夫人笑了,嘴角翘得很调皮,顾左右而言他:“都说人事可尽、天命可推,其实不可知的变数本来可能就是天命的一部分。你看我是谁呢?他们不是已经叫出我的名号了吗?”

    “名刺夫人?”曼殊看看那些楞匪们。

    “当然!”阿克都快尿裤子了。

    “所以……很厉害对吧?”曼殊硬着头皮,“对不起啊夫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太无知了。基本上的人我都没听说过,完全跟你的名气没关系。”

    “哦?”名刺夫人相当意外,同时也很欢喜,“不要紧,我倒有机会给你讲个故事了。”她悠然道,“我很久没机会讲这个故事了。”

    故事开场就已经是杀场。

    风慌急慌忙的扯碎天上的云、卷起地上的沙。有个人被绳索狠狠绑在杀场正中。

    说是人,长得却比一般人都高大,相貌很狰狞,一看就知道是妖魔。

    说是绳索,实际上非丝非麻非木非金,乃是灵气搓成的。一般人别说被这灵索绑住,只要挨一挨,怕不已经皮骨碎烂号哭而死了。

    这个被绑住的妖魔却还活着,且气乎乎的左右牵扯。执索人反而被他拉扯得立不稳脚步。

    但执索人的人数占尽优势。

    索分四色、四股,分别为四灵的修灵者所祭持,每股绳索那一头都有至少十二个以上的郡王把持。

    四灵州长并没有会首此战,但考虑道州长的选拔是人望、道德等因素的综合,并不一定是武力最高的修灵者。而这些郡王却都是以能征善战而出名的。这些郡王的合作,可以说是代表了人间修灵者的最高实力了。

    因此他们才能捉住名刺之子,并决定将他碎尸在这座山上。

    一声号令,四股灵索同时用力,扯得嘎嘣作响,可想而知被绑的名刺之子受了多大的力!

    可他竟然没死。灵索深深的勒进了他的身体,但到底没把他勒碎。

    他向天空仰起脸,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四方饱经杀戮的郡王们,被这吼声震得竟也心惊。

    施刑者和受刑者,陷入胶着。谁都说不清施刑者什么时候才能成功,或者受刑者有没有可能反戈一击?

    变数忽然来了。

    从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敛翅,急速下击!

    一只鹰。

    灵州的传说中,是灵郡王们齐心合力,召唤来了灵鹰。

    那鹰集诸王之力,非同小可,一啄之下,终于啄下了名刺之子的头颅!

    顽固的妖魔之子,终于轰然倒地。那灵鹰也筋疲力尽落地,献出了自己,封印了名刺之子的身躯。诸灵王以它的眼、足、羽、血为祭,封名刺之子的尸身在山顶,是为不薄山传鹰洞。

第六十八章 松华之变() 
眼慈悲常含泪水,象征着水灵;足稳重踏靠着大地,象征土灵;羽轻盈依托着风色,象征着风灵;血热切燃烧着勇望,象征着土灵。

    灵鹰以一身之牺,召唤了四灵的守护。诸郡王也纷纷留下信物,净化战场、加封妖尸,不薄山由一个不幸的战地、一变而为充满灵气与祝福的所在。

    这就是不薄山传鹰洞的由来。

    “这就是吾儿的下场。”名刺夫人道。

    曼殊甚至听不出她的语气是悲痛还是讽刺。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曼殊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名刺夫人把阿螂放下。牠就愉快的跑回了曼殊的脚边,不见曼殊有动静,责备的“吱咕”叫着,抬小爪子拉曼殊的裙摆。曼殊无奈的把它抱起来。阿螂满足的在她臂弯里叹出一口气,觉得这个主人还是可以驯服的。

    曼殊是不知道辛魅怎么惯这些小妖兽的!要知道,他当时可是养了满满一地的小妖兽!那些小家伙几乎全跟辛魅和苏静语一起战死了。光剩下这一只,不知怎么逃的命,想想也怪可怜的。曼殊也不忍心对牠太坏。

    名刺夫人则一如既往的把问题四两拨千斤,又踢给人家了:“你们又为什么在这里呢?”

    楞匪们面面相觑。

    这个话题说来话长啊!表面上他们是来劫狱的,要救他们的头目……唔,那就从他们头目的来历说起吧!

    他们头目名为松华,在军队里大小也混上了个中士,军衔虽然不高,但考虑到他的年纪,正是树材刚拔节的时候,前途无量。也许在灵修方面,他并不是非常天才。但作为军人,松华绝对是个好样儿的军人,胆大,又不鲁莽,吃苦耐劳,且有计谋。人都说如果来几次战斗,他准能升得更快。可惜疱郡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太平的郡所,他就只好慢慢儿往上升了。作为中士,他手下也带了一队人,人数虽不多,但几乎所有士兵都发自内心的信任他、愿意跟随他。

    这样平稳的前途,忽然被打乱了。

    那一夜人马踏踏、鱼书频递,报告一个恶性案件:松中士打死了两个同僚!

    不,不只是同僚,职位还比他高呢!

    军队里以下犯上,情况是很严重的。其严重程度可以类比家庭:弟弟敢杀哥哥、儿子敢杀老子,叫作“以卑犯尊”,判刑绝对比尊长杀伤小辈来得重。背后的道理是这样的:你对尊长都敢动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这时候不好好整治你,难道等你胆子更肥了、敢触犯王座了再整治你吗?咦!

    平辈杀平辈可能判死刑,搞不好来个死缓,缓着缓着就不用死了,以劳役代一死;长辈杀小辈则可能一开始就死缓,或者徒刑、或者罚金;而小辈杀长辈,直接砍头都算轻的,搞不好大缷八块,你还别喊冤!

    这种情况下,杀害尊长的人,很多都选择了逃跑。

    松华也逃跑了,这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在杀人前就已经买好了逃跑的船票!

    这是有预谋的杀害长官啊!在军队里!太可怕了!作为百年不遇的恶性案件,松华也享受了一把曼殊享受过的天际灵像投影通缉待遇。

    跟松华一起被挂上天边的,还有他的那一队人马。

    敢情他带的那一队人,也跟着他跑了!倒不是坐船。这支队伍也不知怎么的化整为零,从军营里消失了。

    这起事件的恶劣性质,噌噌噌又往上翻了:不止是杀害官长、不止是预谋、而且还拉着队伍跑了。这完全是造反哪!

    文书送到疱郡王案前,疱郡王已经不用多说了:这伙人非死不可了。

    但有件事,疱郡王还是要问问:“为什么松华单单要杀那两人?”

    下头禀道:先前,松华在执行任务时受伤,大概是嫌长官给的病假不够多……

    疱郡王肯定的想:你们这帮子人,当我傻的吗?

    于是他就客气的笑笑,不再问什么了。他改叫王浸去问。

    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用在这个地方的。

    王浸撩起深紫色法袍裾,跨进审讯室时,丹霞初染、朝暾甫上。他居然也顶客气的,给审讯室里的客人叫了酒。

    在他审讯时,房间里除了酒香,好像也没有其他味道弥漫出来。除了偶尔像是酒杯碰撞的叮当声,也没有别的声音传出来。

    王浸再出审讯室时,碧空如洗,阳光灿烂。他轻轻一撩法袍,袍裾如几个钟点前一样整洁。他又请了些新的客人进房间,这次待的时间还要短,就出来了,熏香静心片刻,去向疱郡王禀报结果。下人来收拾审讯室。除了满地酒渍、还有几条大小便**而弄脏的裤子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脏东西。然而审讯室里的客人们已经瘫成了一堆烂泥,并且把该招的不该招的全招了。

    原来军营里有人吃空饷,已成惯例。一开始是有些士兵有病有伤,不能真的出操,仍然领着饷,出于人道主义,暂且不揭穿他们,让他们家属仍能领到生活费。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人勾结起来,捏造不存在的士兵,向朝廷白白的领饷银。那两个被杀的长官,就是干这个的,还非拉松华下水。松华不干,他们玩阴的,把松华打伤了。松华一怒之下,这才跑的。

    王浸顺便还收罗了些其他罪状。那些罪状跟空饷案无关,但是往大的拣几种,可以流放、论死;往中的拣几种,可以徒刑、免职;往小的拣几种,可以受笞、降级、罚饷。

    被王浸收罗罪状的对象,则是跟空饷案有关的人、以及对于松华一事处置不力的官员们。

    疱郡王对这些人分别做了处罚,用的是王浸提供的罪状,而不是空饷。他不愿意把空饷的事公之于众,觉得太失面子。事实上把这伙胆大包天的蛀虫收拾掉,就可以了,名目则以巧妙处理为好。

    至于松华这伙人,还是要抓回来杀的。

    疱郡王现在也知道松华受了委屈。可是松华又不是他的小儿、又不是他的爱妾,凭什么受了委屈就非抚慰不可呢?身为军队下属,受点儿委屈就拔刀而起、杀人跑路,成何体统?此风不可长!疱郡王通缉松华一伙人的决心不变。

第六十九章 江底住着谁() 
即使是作为疱郡王大杀器的王浸,其作用也是有限的。

    王浸打战的才能很一般。要他去捉拿松华,那是强他之所难了。

    而且王浸只是个拷问者,并不是占卜师,他不能获得他的受审者都不知道的信息。

    他不知道那两个长官是如何教训松华,而松华又是如何杀了他们的。

    他不知道那两个长官设计了一次“事故”,本来想让松华去死。这陷阱是如此巧妙,不幸失败后,又撤除得如此彻底,连王浸事后都无法再还原现场,松华怎么确认是长官想杀他呢?

    如果他不能确认、并说服他的部下,那一队人马怎么会心服口服的跟他走呢?

    松华的智谋在此体现出来了。他假装喝得烂醉,去向两个长官叫板:我知道你们想杀我,我一定要揭露你们。

    两个长官一合计:小子自寻死路,想放过你都不行啊!成吧,正巧你这么醉了,就把你扶到山崖边,让你“失足落下”,不就完了?

    他们试着去扶松华。那时候,如果松华大叫大嚷,难免引人注意,两个长官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呢!谁知松华嘴里嘟嘟囔囔,倒也没喊叫,两个长官心头一喜:小子真是自寻死路!

    扶到悬崖边上,松华酒似乎是醒了一点,问:都是同袍,高抬贵手行不行?

    两个长官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还想走?

    松华手下都藏在附近,全听见啦!两个长官这是自证其罪哪。还有什么说的?大家一起出来,把两个长官掀悬崖底下去了。

    从发现长官失踪、到悬崖底下发现尸体、到锁定松华,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里,大家就化整为零的走了。逃出去之后,他们商量:怎么办呢?

    说句公道话,在那个时候,他们仍然没有想过要造疱郡王的反——何必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底下这么多郡县!各郡县之间保持了相当的独立,州灵王也不过在名义上作为最高领导者,并不能真正灵活支配所有势力。局部战争时不时爆发,郡王、城王们互相指责而杀伐,这也都是免不了的。很早以前,天级灵圣曾经试图用霸力强权阻止这一切,但很快发现这不过是把人间的争执演变为灵圣之间的争执。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拳,一旦打起来,就很难再分清谁是谁非了,战火的升级,对谁都没好处。受了惨痛教训之后,灵圣跟人间划了界限,即使定世一战,为了妖魔而出手,末了也很快回天界去,不再逗留。

    人间仍然是邦联制的松散结构。

    松华等人也不过是想在这松散结构间求一席生存之地。

    坏就坏在疱郡王太想把松华等人抓回来正法了。军队的人被空饷一案清理过之后,也迁怒于松华,卯足劲围追堵截,松华他们一时没能逃出去。

    恰在这里,瘟疫爆发了。

    就是害得雪儿父母双双饿死的那场瘟疫,大量动植物受害,某些地方的自然灵质都不可采了,严重影响修灵士的生存。疱郡大量人力物力都投入救灾中,以至于便宜了松华他们。

    松华这伙人一寻思:嘿呀,有门哪!疱郡王的实力看来也不怎么样,追剿了这么久也没能拿住他们嘛!他们胆就肥了,又恨郡王无情,也乐意给郡王添堵,就在边界跟郡王打起游击来,一打就是几十年。

    原来的队员中,灵修得不好的,受寿命所限,就老死了,还有伤死的、病死的。游击战过程中,他们又补充了新的血液,如今的人数比一开始还要多。这一队流亡士兵,活跃在楞江沿岸,有了正式的名字叫“楞匪”。他们一开始还不爱听“什么匪呀匪的”,后来听着听着也习惯了,有人还觉得挺神气的。

    (就像天哭,原来朝廷给的贬名,后来却成了响亮的外号。)

    战打得好了,当然就想扩张一下。楞匪控制的地区,其实已经比村大,都足够建个县了,就是疱郡王的军队老不放过他们,他们立不下脚来。他们幻想着,再补充一些实力,筑个城,自己独立为一城,多么好呢。

    就是实力不是说扩充就能扩充的,怎么能有个速成的法儿就好了。

    想啥还就来啥,瞌睡就来枕头。在一次探险中,他们得到了个奇怪的东西。

    那时他们正在楞江里挖珍珠,阿克差点没失脚掉下去,被同伴拉上来之后拍拍心口:呼,幸好幸好!没有掉进井里去……

    咦咦,怎么江底下还有井?

    大家寒毛都竖起来了,看江底下被挖开的淤泥在水里像乌云似的慢慢飘散,露出一个小小的口子,像是竖井,黑黝黝不见底。就算大家都是水州生长的孩子,也没见过这种洞。

    一定要比的话,泥鳅洞跟这个有点像。

    但泥鳅洞哪有这么大!

    除非是大蛇。水灵州确实有很多大蛇……

    但蛇洞哪有这么直!

    这样说起来的话,泥鳅洞也没有这么直的……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里面住的什么!有没有毒?会不会咬人——

    “咬人咬人!咬了咬了!”阿克抓住自己的脚踝哭叫,“我要死了死了!”

    艾船好不容易掰开他的手,看了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蹭个伤你就要死!滚一边儿去!”

    阿克滚到边儿上,抱着膝盖还有蹭伤的脚踝蹲下来对着洞口喃喃:“那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松华一锤定音:“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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