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对有关吃的岑逸晖的反应向来是最迅速的。
然后,叶纪文也跟着说:“现在我在高级西餐厅工作,人家是包吃的,所以我的水准也大大提高了,现在只有小钟的水准是‘大塘’——”
“少废话!”丁宇大吼一声,打断叶纪文的陈述,“我做主吃什么,你们赶快干活!岑少去把请柬的式样设计出来,然后继续把海报做好。叶大山人写好请柬的内容和宣传稿——资料都在这里——分别就坐,然后认真工作!”
“为什么师兄的办公室里有三台电脑,纯粹烧钱吧?”
“就是为了让你们都干活!”丁宇再次吼道,加大了声量;终于把俩人都镇住了。
“那我呢?”在一旁的钟芮这时才找到机会开口。
“哦——你把那边的几份资料复印好,按上面标好的数量,然后盖印,装进信封里。”
“哦——真偏心,只有小钟的活是不用动脑的轻松活!”
“就是,师兄,我们干的都是得死好多脑细胞的高强度脑力劳动——起码要吃个天麻炖猪脑补补吧!”
“去你的,这么爱吃,小心吃成猪!”——丁宇心里这么大喊,嘴上却使出安抚政策,“当然,面包会有的,先干活,干完活了,天麻炖猪脑也会有的,甚至,鲍参刺肚也是可能的!”
争夺备份
吃饭往往是最佳的聊天时间,对于有心消极怠工的人尤其如此。
“我妈妈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说要是我在春节前找不到男朋友就让我回家相亲呢!”当钟芮插入这话时,大家当即愣住,像往常一样忘记了正在进行的话题是某牌子的橡皮擦不好使,还是某牌子的白色颜料不够白,因为钟芮的话根本是一个巨大的跳跃。
钟芮看到众人终于都停下来只听她一个讲话,不失时机的继续说:“我妈妈说,要是我在三十岁前不出嫁,她就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出来——她是这么说的,可我想是不能的,她那么庞大的身躯,而且我爸爸和哥哥是站在我这边的。”
“等一下——停!”叶纪文喊道,“为什么你说‘而且’?这里有递进关系吗?”
“什么……关系?”钟芮反问。
“别挑剔语病,这会让她更短路的!”岑逸晖提醒叶纪文。
丁宇有些微冒汗,赶快把话题引向叶纪文,“你妈着急什么,三十不嫁的叶纪文的妈妈都还不着急。”
“别随便议论别人的妈妈!各人的妈妈各有不同。我妈妈给我规定的最后限期是四十岁。我也已经想好对策了;像里那样,跟小岑达成一个协议,让小岑做我的‘备份’;也就是说,要是我到四十岁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结婚的话,就跟小岑结婚!”
岑逸晖正想问为什么是我,就听到钟芮以少见的灵敏反应,抢着说:“那我也要!”
“你要什么?”
“要跟小岑结婚。”
“不行,小岑只有一个。”
钟芮思考片刻,提出:“那让小岑选好了!小岑岑——”
叶纪文推了一把正要对岑逸晖抛媚眼的钟芮;
“别插队——好吗?我先决定的!”
本来被强拉来干活,晚餐将就吃快餐,就够岑逸晖感到无奈和郁闷的了,此刻加倍郁闷和无奈;
“两位,冷静!你看你们俩,一个温良娴淑,多才多艺,一个美貌如花、贤良淑德,为什么愁到四十岁还嫁不出去呢?只要你们肯点头,嫁三四次都不成问题的!”
“不是说‘备份’的情况吗?”钟芮说;
“就是,是以防万一的情况。这个‘以防万一’的‘万一’还是要以防万一的!”叶纪文说得像绕口令。
“好,就算是‘以防万一’,请看——这不是就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吗?丁宇,丁老板!我们英明神武的师兄,才高八斗,腰缠万贯!”
“他?他肯定结婚了。你不同,你肯定没结婚的!”叶纪文说;
钟芮跟着点头赞同。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不会结婚,那为什么要选我做‘备份’呢?”
钟芮有些被问住了,可叶纪文满不在乎,显然她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为了朋友,就不能牺牲那么一点点哦,那要朋友干嘛!不过,我刚刚才想到一个问题——”
“是什么?”岑逸晖以为叶纪文恢复理智了;
“哎——你们想想,到时候,丁宇很可能结婚了,但是又离婚了,也许又结婚了,然后又离一次,然后……”
“喂!打住——别老咒我行不行!”丁宇大声抗议,但是叶纪文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很有可能,到时候丁宇是一个离婚的单身男人,所以还是可以当钟芮的‘备份’的哦!”
“不要!我才不要二手货呢;我要小岑!”钟芮固执己见;
“看来得寻找新的‘备份’资源了……对了,朱斌怎么样?”
钟芮眨了一下眼,“好像可以,目前他没有女朋友的样子……”
冒一头汗,并且自尊心受到损伤的丁宇赶紧制止俩人继续讨论;
“吃完就干活——马上,赶快!干不完不准回家!”
原来12月是一个相当繁忙的月份,叶纪文是第一次感受到。下班后原来属于空闲自用的时间被丁宇隔三差五的拉去强制义务劳动外,其实上班的时间也增加了;
“爱诺”是西餐厅,年年都办一个很像模像样的叫“圣诞之夜”的自助餐派对,一踏进12月就开始准备了。举行派对的那些涂涂画画的设计装饰工作,往年是临时请一位设计师做的,今年姚振华就让叶纪文做。做着做着,叶纪文就几乎成了这个派对的主管策划了,每天忙个不停,晚上八九点才下班,然后接着被丁宇折磨。
去二沙岛的泰国餐厅吃饭的事,李敏然提过两次,叶纪文都没有时间。他还提到请叶纪文到一个朋友办的派对去玩,就在圣诞节前的那个周日。他说:“轻松一下嘛,反正我看这里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最后无意间还说了一句,“我的朋友喜欢烧烤,幸亏这几天天气冷下来了,要不大伙也许受不了那么热气的东西。”
叶纪文在口水留下来前,赶快明确拒绝——即使李敏然说可以帮她跟老板姚振华请假;因为她觉得有时间还是补补不足的睡眠好,而且在一堆陌生人中间应该也没有兴致和食欲的。
不料拒绝了李敏然当天的迟些时候,姚振华在匆忙进出店的空隙,对叶纪文说:“这个周日我朋友办一个派对,我要去,你也要去——当然,这是工作,像上次那样,只是地点改变了——那天下午我来店里接你,记住了!”
——也是周日,会不会是同一个派对呢?
叶纪文立刻产生疑惑,但是也不管了,既然是工作——也不能管了。
危 3ǔωω。cōm险的工作?
果然到了20号圣诞节前的周日,下午三点,姚振华就到店里接叶纪文。叶纪文只得坐在老板的车上,任由差遣了。
由于好奇和表示负责的态度,叶纪文还是懒懒地问一句:“我的任务要干什么?”
“你主要的任务是当我的女伴,女朋友——也可以说,当然——是假装的,而且只限于这个聚会期间。”姚振华平静地回答。
“啊!?”
“不用吃惊,很平常的。我的朋友是给他的女朋友办的派对,所以要求客人带上伴。目前我是空窗期,所以让你临时顶替。店里的女人只有你算是生面孔,他们还不认识,所以就选你了。拜托其他女性朋友的话,一是怕麻烦,二是怕引起什么误会。”
既然姚振华说得这么轻松,叶纪文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就显得不够气度了——有一种人宁愿被说成“大胆妄为”,而绝对不愿意被看成是“大惊小怪”的,显然叶纪文就是这样的人。可她再想一想,觉得有些不妥;
“那……会不会有什么危 3ǔωω。cōm险啊?我是指生命的危 3ǔωω。cōm险;”
“危 3ǔωω。cōm险?还是生命危 3ǔωω。cōm险?!你怎么会想到有危 3ǔωω。cōm险,广州应该没有恐怖分子吧。”
“我虽然不求长命百岁,但是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亚健康也是健康,最起码,不要少胳膊少腿什么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
“因为你让我装成你的女朋友啊,那会不会有那种暗恋你的、很疯狂的女人,或者是你得罪的某任女朋友要报复你的,那我出现了,她们不就正找到靶子了吗?”
“哦——”姚振华才算从一个巨大的问号中解脱出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有还是没有?”
“嗯……”姚振华沉思半刻,“是有那么两三个吧;”
“什么!”
“开玩笑的,你还当真。我是什么人,行善积德也许不会,但是得罪人是做生意的大忌。”
虽然后来姚振华又说了一通伪装他的女朋友要注意的事项,但是一到派对现场,叶纪文差不多都忘了,因为她被烧烤炉给吸引住了。一共有三架,一种新型的用瓶装天然气做燃料的烧烤炉,方便移动和清洁,叶纪文仔细研究一通后赞叹不已。
“我的朋友很喜欢烧烤,这样的东西他不止有这几台。”
“厉害!”
“幸亏今天天气冷,吃烧烤也不错,帮我弄几串来;”
“yes;boss。”叶纪文正是跃跃欲试,答应得很爽快。
叶纪文猛然觉得姚振华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原来李敏然说过类似的话;“大概他们说的真是同一个人吧?”——于是叶纪文的目光再次把在场的人扫个遍,没有看到李敏然。
其实李敏然只是来迟了,当他携女伴到达的时候,看到叶纪文跟姚振华悠哉地坐在门廊底下的椅子一边嚼烤羊肉串,一边喝酸梅汤。姚振华看到他来,举手跟他打招呼。
李敏然跟几个人打招呼后,走过来,但是跟他一起来的女人没有一起。
看他走近,叶纪文说:“见到你真好,总算见到一个非陌生人了——现在我看你简直变的可亲多了,也帅多了!”
“一次意外的会面通常就有这样的好处,”李敏然也开玩笑说,“但是你们俩怎么躲在这里了?”
又是叶纪文嘴快说:“我的老板说他需要养精蓄锐,待会跟人谈判的时候才能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对不对,你刚才是不是这样说的,姚boss 。”
“你要跟谁谈判?谈什么?”
“一批红酒。”姚振华简短回答,“你来了,你们聊吧,我去找J谈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撇下俩人。
“你的李嘉欣怎么不跟你一起过来?”
叶纪文对坐下的李敏然说。
“你想她过来,想认识她吗?那我叫她过来——”李敏然故意答非所问。
原来就只想开开玩笑的叶纪文急忙制止说:“别——我不擅长跟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的女人答腔;别叫她过来,也别叫任何人过来,这里只适宜静静地吃烤羊肉串,OK?”
“OK,”李敏然满意地点头,“你为什么……你是作为姚振华的女伴来的吧?”
“当然,很显然,不是吗?还是我哪里装得不像?”
“不是,没有……没有像不像的问题,一起来就可以了,派对的主人只是要求带一名异性朋友,是配偶或男女朋【炫】友的话最好,没有【书】的话,也不能勉强【网】的对不对。”
“哦——我还以为我哪里出差错了,老板会炒我鱿鱼的。”
“你担心这个?不会的,绝对不会!我向你保证,你的老板是一个很大度的男人。”
“哦——”叶纪文炯炯有神地看着李敏然,露出很甜美的微笑——李敏然觉得有些诡异的甜美,慌忙问:“怎么啦?”
叶纪文只是突然想捉弄他,马上恢复正常的表情,“没有什么——你觉得会有什么吗?”
#炫#“我不觉得会有什么,就是觉得你笑得有些怪异而已!”
#书#“我笑得怪异吗?我只是突然想到你们果然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李敏然释然道:“当然,我认识他有二十年了。从初中开始。我不但认识他还认识他的家人,亲戚朋友,因此我认识李世伦,也是很早就认识了。”
“你说起李亚斯,他最近怎么啦?”
“最近都没看到他,但是你我都看到了,姚振华没有特别的举动,因此可以推断他也没有特别的吧。他很紧张世伦,是一个样样都要管的兄长。”
“你说你有一位哥哥,那他是怎么样的哥哥呢?”叶纪文饶有兴致地问。
李敏然一笑,“不像哥哥的哥哥。”
“那是更好还是更坏的情况?”
“不是更好,也不是更坏的情况;而是,有各种各样的哥哥或者弟弟,或者姐妹。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很难说。你是独生女吧?”
“嗯。我朋友也有一个哥哥,给我的感觉就是,她的哥哥就是她的二号爸爸,只是比较年轻的爸爸。”
“有时候我觉得我哥哥更像是我弟弟。我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帮他做四年级的功课,有时候还帮他写检讨。到他结婚生女,又闯祸了,我还要帮他隐瞒,包庇他,变成了他的同案犯人。”
说到后面,李敏然有些自嘲的意味,觉得自己稍微说多了,毕竟中国人主张的是“家丑不外扬”。
聪明如叶纪文的女人,是不会打探别人有意避谈的事情的,所以她避重就轻地说:“听起来你真不容易,就像我们的姚老板摊上烂果子李亚斯一样的不容易。”
“啊……”李敏然点着头,很赞同这个说法,“想想,程度真的差不多。”
叶纪文有意转换话题,“这个地方——我的意思是,这栋房子和这个院子,真漂亮啊!还有这么好的景致。”
李敏然满不在乎地按着叶纪文的意思看看四周,然后说:“还行吧,谢谢!”
“嗯?为什么你要说谢谢——难道这是你的……”
“对,是我的——准确的说是我爸爸买给我的,作为我不是长子不能继承家乡的祖屋的补偿。”
“啊——”叶纪文嘴巴一时圆张,然后讪讪笑掩饰失仪,“有一个这么公道的爸爸真是福气啊!”
“嗯,可以这么说,我爸爸确实是挺有意思的。他老是怕不够地方住,这后面的那栋是他为自己和我妈妈买的;当然,又是预备以后探望孙子时住的。”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李敏然说话的这种平常的语气让叶纪文感到莫名的抓狂;
虽说“莫名”,但其实追究其原因也很简单,可以说人之常情;打个比方:大家都知道李嘉诚很有钱——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钱的那种有钱,但是大概不会有人因为知道这个就心理不平衡。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啊,李嘉诚是李嘉诚,是一个遥远的存在,“他很有钱”这件事就像“人需要氧气”一样是平常的事实;但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你的邻居,或者随便某位你认识的人,你昨天还在菜市场跟他打招呼的人,原来也差不多跟李嘉诚一样有钱,那你大概就会心理不平衡,甚至要抓狂了——叶纪文的抓狂就是这种性质的抓狂。
好漂亮、好结实的包包哦!
接下来的日子被称作“通向圣诞节的日程”,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做,不过这么忙碌着,叶纪文倒是觉得挺充实的。
圣诞那天晚上钟芮受朱斌的邀请去他的酒吧看乐队表演,岑逸晖陪她一同去,而叶纪文要加班到11点多,约定她下班后三人碰面,看能再干些什么,比如喝喝酒、吃吃零食。在重要的日子不一起聚聚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无法想象的——虽然之前他们没有把这个西人的节日放在心上,但是既然今年听到看到的都是很把它当事儿的情况。
顺便一说,他们之所以聊起这些,是因为在丁宇的办公室干活的时候,丁宇提到他们公司在圣诞前夜办一个派对,说他们要是闷得慌可以来,吃的喝的,任凭取用。当然,这三位仁兄仁姐当即就打定主意不来丁宇的派对,他们不约而同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