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杨三玥转过身来跟我说:“头发头发要我告诉你一声,今天会里有点事情缠身来不了,所以”
“没事。”我勉强的笑了笑。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对这个人的一切突然不想过多的去了解。
“没事?”杨三玥双手叉着腰也冷笑了一下:“听你的口气,好像到现在你还是一头猪脑子,你是不是除了能做几道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之外,就压根儿没智商?”
我抬起头,默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每次都会为头发出头的女人:“对不起,谢谢你今天能来。我跟那个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我绕过杨三玥,拉着乔池就要往外走。
“真好笑!头发怎么会为你这种乌龟王八蛋牺牲?”
“你骂谁呢?”我翻过身。乔池见我们俩的苗头在燎原,过来拉着我,示意我不要冲动。
“我就骂你!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杨三玥用手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臭骂,脸部的皮肤被气憋得微微颤抖。
我一挥手把杨三玥的手打开,把花束直接摔在地板上,对着杨三玥说:“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动手打你!”
“哼,真悲哀!连女人都敢打!我看你这种人真的头发怎么交上你这种朋友,我呸!”杨三玥唾了一口,绕过我,脚踩在地板上的康乃馨花瓣上,我仿佛可以听见花朵被鞋子底轧出汁液的惨叫,它们带着痛苦和痛哭。
“应该是我看错了头发!还有,我没想到连你也是婊子一个”我话还没说完,杨三玥在与我擦身的瞬间,举起手来直接掴在我的脸上。这是我第一次挨女人的巴掌,我站在原地,看不清眼前所有的东西,只感觉侧脸一阵疼痛。
乔池放下手中的东西拉住杨三玥:“三玥,你疯了?”
杨三玥突然笑了,指着我的脸很鄙视的说:“你他妈的才是婊子!你简直就是个白痴,头发白白认识你了!你是不是本来就以为我杨三玥就婊子一个,而头发就是一个卖友求荣无所不奸的卑鄙小人?你自己说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
“哼,原来我杨三玥还认你这王八蛋是个好种!没想到废物一个!”
“再怎么废物也比那个人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突然很想就这样死掉。这样的话《毕业是女生》的故事就只停留在这里,让这些文字永远没有结局自去腐烂掉。
杨三玥说着就要朝我扑过来。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开了。门缝里探进来一个头:“你们有点公德心行不行啊!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要打要骂出去!”
乔池走过去向来人道歉,那人叹了又叹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之类,无奈的关上了门。
病房里,一片死气沉沉。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地上的花瓣被吹到墙角,像是天上的浮云。
“好了。你们就别吵了,行不行?”乔池好言相劝。
杨三玥看了看乔池,微微一沉吟,不知要说什么。
我看着杨三玥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突然对我说:“头发当初加入黄龙会,不是因为权利不是因为富贵不是因为女人不是因为一时之快,而是因为你!”
“你说什么?”我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你难道忘了吗?那天夜店的药丸?”
我走过去拽住杨三玥说:“药丸?这跟药丸有什么关系?”
“头发本来就一直我不让我说的,其实那天吃下去以后刚开始的确没什么事情发生。我甚至跟大家一样,认为说这是黄龙会跟我们开的一个小玩笑。但是我们把这个帮派想的太简单了就在几天后,头发回到家,几乎每个晚上药性就会发作,痛的死去活来”杨三玥说到最后,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我的喉咙有点难受:“怎么会这样?”
“有一次甚至痛昏过去。他在电话里的呼吸,就像将死的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头发一直瞒着你,他怕你因为这件事情内疚,无论如何都不让我告诉你。你也许不知道当你在做卷子时、在吃美味的饭时、在跟乔池约会时、头发却在地狱中痛苦的要死掉。不错甚至有几次,实在痛的生不如死,头发还要我杀了他,我怎么忍心,我就这样看着他一直的疼下去”
“怎么没去医院?”
杨三玥的笑容很苦涩:“你想得也太天真了,有些药不知道是哪个狗屁医学家整出来的玩意儿,甚至连现在他妈的所谓教授博士也琢磨不透!你忘了?那天晚上,我们去的市医院连药的什么成分都检查不出来”
杨三玥低着头拭泪,几乎哽咽着继续说:“最后头发每天酗酒,只要难受就得喝酒。只有在醉死的时候,他才会不知道身体的疼痛。我看着他就这么的萧条下去就像会突然死掉一样,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我一次趁着头发疼的晕过去时,把他带到黄龙会,见了黄龙会的老大。他说只有头发为黄头发收三个月的保护费,就把解药给他”
我可以想象那天,头发深入黄龙会的情形。我站在病房里,突然感觉浑身冰冷。
“头发说三个月时间不长,尽量不要让你知道他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没想到,一直以来连命都要为他丢掉的好朋友,反过来骂他是垃圾废物,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来自于你们男人一直提的那种义气。”杨三玥反复擦了擦流下来的泪水,径直走了出去。
门轻轻的被带上,我立刻再次嗅到那股康乃馨的香味儿。
站在病房里,我喃喃的念着心里的声音:“头发。”
第三部分 第三十五章 公主
我没听劝硬是解了绷带,现在伤口被头发盖着。但到了家门口,我还是有点担心在老妈面前会露出破绽——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会想嘘嘘吧。
乔池挽着我的手安慰说:“没事,现在伤口被头发遮住了,没注意看不出来的。”
老妈开了门。
看到乔池挽着我的胳膊,比见到什么都高兴。搞得我反而像是客人或者是她未来的女婿,乔池是她亲女儿,这次我是到岳母家走访来的。不过还好,老妈一进门就跟乔池说上了,把我当作刚洗好的衣服我晾在一边。我悄悄的把药片绷带一系列的疗伤药品偷偷藏在抽屉里,完事后上了两把锁!
头依旧有一点痛。
收拾完,我坐在床上身子有点酥软,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了。听声音老妈跟乔池说的很融洽,心里虽然暖暖的,但是依旧有个东西堵在我的胸口,我不懂得江湖上那种胸口碎大石的功夫,所以憋得很难受。
轻轻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我开了电脑。点开IE浏览器,想了想,在搜索引擎框上输入三个字——黄龙会。
回车后,跳出了一大堆的网页。房间的采光不是很好,显示屏吐出如洗的光线。我拖动鼠标一页一页的翻下来,就在一大片的垃圾网页中,我找到了一条有关黄龙会的消息——
黄龙会始建于1957年,是目前省内最大的黑帮团伙。传闻于1957年时,由于当时正值建国初期,社会动荡不安,疏于治理,一群无所事事的痞子自发组建的帮派。同年招兵买马,在深山里安营扎寨做了强盗。
七八十年代,黄龙会势力不断扩大,各个省市均有分会。直到目前为止,据不完全统计,单本市黄龙会人员已有上万。由于黄龙会势力过于强大,并且如今新任的头领罗金星依靠着有后台撑腰其人残暴凶残,几乎警察也不敢过多去约束,平时只要不过分,政府对其也只是对其睁眼闭眼。
传闻说黄龙会研制一种药丸,唤作血命。这种毒药可使入食者全身抽搐、痉挛、甚至昏迷等症状,直至最后全身筋脉僵而不断,骨酥而不化,乃至死亡。血命至今的配方无人知晓。在社会上,这种药并不多见。想必只是闲人的闲言闲语并未可信。
网页的最下边附着一张大概200*400大小的图片,上面是一中年男子,中分头发身穿黑色西装,打领带胸口别着墨镜。我看着这个人的眼神,突然想起来这不是
“咦——这是谁啊?”
我吓了一跳,心差点没跳出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想吓死我啊!”
“呵呵,你自己看的入神关我什么事啊。我还以为你在上不良的网站呢!嘻嘻”乔池偷偷的笑了笑凑近屏幕:“这人是谁啊?”
“他如果没错的话,是黄龙会的老大——罗——金——星。”化成灰我都认得他,那天的眼神,还有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那颗药丸——血命。
“就是害头发成这样子的人?”
“嗯。”我随手关了网页,转了转椅子对乔池说:“怎么样,刚我妈没说什么吧?”
“没有,不过”
“嗯?”
“不过,我怕万一被发现索性就跟阿姨说你在我家喝醉了,打醉花瓶砸到头了,嘻嘻。”
我心终于通畅:“呵呵,也行,不然真是会死人的。谢谢你,乔池。”
乔池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望着窗户外的鹅毛大雪说:“你要是真想谢谢我,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乔池帮我披上围巾,又带上毛茸茸的帽子。然后我跟我妈说要跟乔池出去散散步,老妈说别出去太晚了。我看的出老妈的眼神里很温馨,那一种温馨,只有在看到我跟乔池很亲热的挽在一起时才有的。
雪下得很好,雪花似刀,冷风过肩,扑打在脸上,你我前事看不见。
我掀开帽沿,冲上前去弯下腰捧起一堆雪,用尽力气朝着天空洒出去,和着漫天雪花,交融在一起。
远处的楼房林立,全部盖着皑皑白雪,我们就像置身童话故事一样。我跪在雪地上,摆了个很帅的POSE。看天地之浩然,观宇宙之渺茫。
乔池的头发上落满了雪花。我对乔池说她很像白雪公主,而我呢,像王子一样。乔池径直过来捏着我的鼻子说:“你还说王子,总是让我为你担心!”
我的心酸酸的,整个人就像钻进一个轮回一样,这种感觉让我的心微微的难受,难受过后是乍暖还寒。
“乔池。”我把乔池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我们做个游戏好吗?”
“什么游戏?”
“你现在跑,我让你先跑30秒,然后我追你如果我追到你,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呃~~~~~~~~”
“123”
“等一下啦!”
我没理乔池,继续数我的数:“45”
乔池嘟着嘴不知该拿我怎么办,赶紧转身就往雪地伸出跑去。我看着乔池远去的背影,就像梦里一直梦到的景象,常常因为触摸不到使我泪流满面。
我忘记数数兴致勃勃的追上去,乔池就在我的前面。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道这声音在哪里似曾听过。十步五步近了。乔池转过身来,笑的是那么的天真。就在我快要追过去拉住乔池时,突然电话响了。我们两个人同时停在雪地上,一前一后,相隔两步却生死千里。
是头发来的电话。
我握着颤动的手机,突然觉得很惊慌,像打翻了五味瓶——无不尴尬多一点。
不知道要说什么?
所以一接起来,我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婴孩,很不习惯的说:“你好。”
头发的声音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搞得他好像有精神分裂一样:“身体好些了吗?阿忌。”
殊不知这样使我更加难以招架,我的窘态全被乔池看在眼里,乔池无声的笑的岔气。我拿着手机像握着炸弹的董存瑞:“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还误会”
“哎呦,说什么!我没放在心上,我说阿忌,你像你的人吗!我们俩一直都是说话相当畅快,对吧?别这样扭扭捏捏的,不然我叫我的兄弟们砍你!”
“呵呵。”我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听到这些话,我知道头发跟我的这份感情以前到很久以后也不会发生改变,“头发我”说到这里,我的眼眶一热,眼泪涌了出来。
泪滴在雪地上,化开一圈的雪。
第三部分 第三十六章 太值
茶吧的橱窗外面,可以看到鹅毛大雪依旧漫天飞舞着。室内热腾腾的茶气像炊烟一样袅袅上升,化作一缕烟雾,在空气中弥散。
我手里玩弄着茶杯,失去了言语。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是个说不出话的怪卡。特别是杨三玥这样看着我,平时的话我会自恋的想说我帅呆了才会让杨三玥看呆了。但是现在我的精神一分为二,思绪缥缈,我酝酿。
“我说顾忌,你叫我们出来不是只想让我们看你发呆耍酷吧?”杨三玥终于忍不住了。
我抬起头看着头发,又瞄了瞄杨三玥,最后抓抓后脑勺:“那个没有,我只是想”
怎么道歉这么难?
“想干嘛?又想骂老娘是婊子是不?”
“不不不,呵呵,其实我只是想跟你们道歉啦,对不起,对不起头发,还有对不起三玥,对不起大家,对不起读者,前几天我太冲了一点,人家都说冲动是魔鬼嘛。这不呵呵,之前的那些误会我向你们道歉。”
“我草。”杨三玥把茶杯往桌上一撇:“你以为连续说五六个对不起就完事啦!你也不想想成天被人骂是婊子的滋味!告诉你,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头发坐在我对面终于说话了:“好啦三玥,阿忌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在那叫嚣了行不行?烦人!”
“我烦人?”杨三玥哭笑不得,指着我的两个窟窿眼对头发说:“拜托,是这小子打了你耶!还说你是垃圾啊废物啊!结果你说我烦人?”
我看着头发的脸,带着稍许的疲倦。但是我知道他不怪我了,我的心里反而更难过。我就是贱,恨不得他再把我打进医院躺一个月更好,这样我的心里也更好过。
我说:“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是粗人,老是这样胡乱搞事情。”
“阿忌,我还不了解你嘛,没事没事。”
“可是”
“别可是了,走,咱换个地方喝酒如何?”
“不行!”我跟杨三玥几乎同时喊出来:“今天特意来这儿就是不想再喝酒误事!你因为身上的药已经喝了不少,不能再喝了,不然你早晚会歇菜的!”
我端正坐姿,表情很严肃。我对头发说:“头发,你现在还不明白你自己的处境吗?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掉你身上的那药,然后离开黄龙会!它就像一个肿瘤一样,你要彻底的跟它脱离干系!”
“不!”头发身体哆嗦了一下,脱口而出。
“什么?”看着头发垂下的眼睑,我突然想起了一部韩国的黑帮电影《向日葵》,我想起了太值的那双眼睛,但是太值最后是没有好下场的,“难道,你真想一辈子这么下去?要知道加入黑社会的人没有好下场的!”
“不是,这药我自己有办法解决,你们不必操心。”头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右下方:“反正,我有办法。”
“你会有什么办法!”杨三玥也急了。
头发突然冲着杨三玥发起脾气来:“我说了我有办法就有办法!问那么多干什么!好了,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坐吧。”
头发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披上,径直走出茶吧门。我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被大雪淹没。
桌上的茶叶,一点一点的化开,像一杯深浓的墨汁。
我知道,头发自己已经被黑帮牵扯进去,是怕我们也会跳进去洗不清,他不想连累我们。但是,他到底加入黄龙会还是因为我,我不能袖手不管。
“三玥,我请你帮个忙行吗?”
“什么?”
“你跟头发这么久,黄龙会的人,你有认识的没有?”
“有,一个叫小川的人,听头发说一开始他就挺照顾头发的。你想干嘛?”
“你别问,现在帮我找这个人,说我找他帮个忙。”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外面的雪渐渐停歇。
空气,一尘不染,寒风簌簌。
我的喉结有点颤抖,我想起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斧头,血流,还有哭嚎。
第三部分 第三十七章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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