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许岩这么干脆利索地认输,杨姐和赵嫣然都愣住了。然后,杨姐也笑了:“许先生太客气了,现代人工作忙碌压力大,吃的很多都是垃圾食,身体确实容易出毛病。许先生提醒我注意身体。这总是一件好意,这也是有备无患嘛。我该感谢许先生的,我也敬许先生一杯。”
当下。杨姐也说了几句客气的场面话,然后告辞出门。
许岩装逼失败,吃了不大不小的一个瘪,虽然杨姐和赵嫣然都善解人意,也给了他台阶下,但许岩毕竟是少年人心性,他自己都觉得无趣,这顿饭也吃得没意思了。
尽管赵嫣然极力奉承,想把气氛给搞活跃。但许岩心里藏着迷惑,赵嫣然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她心下嘀咕:这明明是这位许公子自己多事折腾出来的,现在他丢脸了,却要怪到自己的头上,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吃完饭,俩人结账出来,才七点多钟,赵嫣然转头过来望着许岩,很认真地提议道:“岩子。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看部电影吧?我知道,今天放一部刚进来的美国大片。听朋友说很精彩的,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许岩心里藏着事呢,他对刚刚遇到的怪事好奇得要命。哪有心思看什么电影。现在,他是只想尽快回宾馆去把朱佑香留下的秘籍好好地翻阅一下。看看其中是否留下了关于这种奇特现象的解释。
“嫣然,今晚我还有事要回去处理。看电影的事,我们改天吧。”
虽然很想和许岩呆久一些,但赵嫣然也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她乖巧地点头:“好哇,我送你回去吧——不过,岩子,下次我再约你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出来啊,不能再放我的飞机了啊”
当下,赵嫣然开车,又把许岩送回原先的宾馆里,俩人在楼下道别——其实,依着赵嫣然的意思,是很想跟着许岩一同上去坐坐的,看看大家之间是否还能发展点别的什么出来,但看着许岩神情淡淡的,连邀请自己上去喝一杯咖啡的客套话都没说,赵嫣然就明白了,眼前的心不在焉的大男孩是真事,他真的没心情陪自己的。
送走赵嫣然,许岩上楼回了房间,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了朱佑香留下的白鹿院资料查看。但他反复翻遍了,资料上都没提到这样的例子——按照籍上的记载,普通人若是受到魔气的侵蚀,倘若没有修真人士的救治,结果都是逃不掉一个死字,差别之处无非就是死亡过程和时间长短罢了。
在台灯前看完了那厚厚的一本,许岩疲惫地揉揉眼,望向了窗外。这时候,夜色已深,窗外都市的灯海如同海洋一般在眼前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大地尽头的天边。看着那灿烂的灯海,许岩的心情却是彻底的黑暗。
许岩的正在思考着呢,这时候,电话却是突然响起来了,许岩瞄了一眼手机,是文修之的电话,他接了电话:“你好,文哥?”
“岩子,你还没睡吧?哦,我吃过饭了,正在学校操场里散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想跟岩子你商量——没吵醒你吧?”
“没有,”许岩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文哥,今晚的事,谢谢你了。”
文修之的语气很惊讶,像是他压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似的:“啊,岩子,你说的啥事啊?你谢我干什么呢?”
眼看文修之还是在装糊涂,许岩“嘿嘿”地笑起来了:“文哥,我说的是赵嫣然的事。。。谢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过了一阵,文修之的声音才再次传了过来,他的声音干巴巴的,透着阴谋被揭穿后的尴尬感觉:“呵呵,岩老弟,这是小事,不值得专门说的。
女人嘛,嗯——对我们干事业的男人来说,女人虽然只是点缀,但没有了女人,生活就像做汤没了味精一样,那也是寡淡无味的。我知道,弟妹刚去,老弟你或许没那心思,不过,赵嫣然这妹子还算懂事,有她陪在身边,平时聊聊天或者干点你们年轻人爱干的事情,也可以解闷打发无聊的嘛”
仿佛是怕许岩指责自己似的,文修之说了一大通的理由,听得许岩好笑——听文修之的语气,好像是怕自己来兴师问罪的。
何必呢?自己还没那么矫情,有人送漂亮妹子给自己,就算自己不接受也好。那也没必要去生气的。
看着文修之絮絮叨叨的,好像要有说个不停的趋势。许岩不得不打断了他:“文哥,你今晚找我。不是专门为说赵嫣然的事吧?”
“哎,岩老弟,被你这样打岔,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有件事,我要征求你意见的。”
很少见文修之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来说话,许岩微微诧异:“文哥,你说就是了。”
文修之斟字酌句地说:“今天你回来,我考虑了下,忽然有了个想法:你现在已经是副团级的干部了。却是一直没实职安排。这样,在你的履历上,级别虽然很高,但一直缺乏实际工作履历和工作经验,从你的长远发展来说,这对你很是不利的。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担任一个实职比较好,从能发挥你工作特长的角度来说——现在,四局情报分析处副处长这职务。你有兴趣吗?”
“要我当副处长?”听到文修之这样说,许岩真是完全呆住了——虽然自己已参军入伍,也混成了级别不低的军官,但在内心里。许岩却是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军人、一名官员的自觉。
许岩总觉得,官场上的事,这完全是文修之他们的事情。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在许岩心里。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大学生而已,与那传闻中“水很深”的情报部系统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鸿沟——怎么也没想到。文修之会真的让自己去当官
“喂喂,岩子,你还在听吗?你怎么不说话了?喂喂”
听到文修之的催促声,许岩这才醒悟过来。他沉声说:“文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记得,情报分析处的副处长,好像有人了啊?高敏副处长不是在这位置上?”
文修之笑了笑——电话里,许岩也看不到文修之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对方淡淡地说:“高敏?局里已决定了,对他另有任用——安排派他去黔西南工作,负责在金三角地区派驻,协助联合国禁毒署,在当地开展禁毒和情报搜集工作。”
听了这话,许岩愣住了——他虽然是外行,但他也能想得出来,总部机关的处长和被派遣去金三角地区的情报站,这存在多大的区别。总部机关的处长,既体面又安全,还有着远大的前途;而被派去金三角去跟那帮毒贩和军阀打交道,随时有生命危险不说,也因为远离中央和总部,这种工作一般也没什么前途的。
他轻声问:“高处长——高敏,他出什么事了?”
或许是因为此刻只有他和许岩俩人,对着许岩这个可信任的心腹,文修之毫不顾忌:“高敏这家伙,他不是东西我栽培了他,他却暗中给我捅刀子。
我已经查清楚了,这次你被审查,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他知道你要回来了,偷偷把你的行程告诉政治部那边,却骗我说你还在俄国。而且,黄夕给四局的报告,也被高敏截留下来了——他偷偷拿了一份复印件交到政治部,给他们提供整你的材料
倘若不是你给我打了电话,只怕你被立案了,我还不知道这事呢高敏恐怕以为,我这趟去培训之后,情报部和四局就要变天了吧,他立即想转换人家码头,那也靠得太早了
这个人,你以后不必在意他了,我想听的是你的意见,如果你愿意,这副处长的职务就是你的了”
在这一瞬间,如果说许岩一点都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许岩虽然是个修炼者,但他也有着年青人特有的虚荣心。想到自己以仅仅二十岁的年纪,就能在要害机关担任副处长,手握大权,这件事如果让家人、朋友和同学知道了,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尤其是自己的老爸,他可是一直鼓动自己,毕业后去考个公务员的,他对自己最大的期望就是自己毕业后能考进县里面的税局或者公安局上班,当一个每天可以穿着制服朝九晚五上下班的公务员,这样他就可以沐浴在邻居们羡慕的目光里背着手来回溜达着,对着邻居们风轻云淡地谦逊道:“公务员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工作那么累,工资又低,真的没什么好的。。。我家小岩其实真不怎么喜欢做这个的——还是你家的小南好啊,出去闯荡世界挣大钱,这才有出息啊”
到时候,如果让老爸知道,还没毕业的自己已在京城的解放军总参谋部当了个处长——哦,副的——那老爸的那张脸还不得给笑得烂掉了?这下,老爸还不嚷着说“光宗耀祖”啊,然后在家门口连放三天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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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节 归去()
许岩心里美滋滋的,就想把这件事给答应下来了,但这时候,他突然醒悟过来——这个位置,可不是好做的
许岩想起了朱佑香昔日的叮嘱:“世间万金不足惜,以吾辈修炼中人而言,修炼乃是第一要务,乃吾辈立身持命之本,生死存亡之基除此以外,世间琐碎,荣华富贵,皆不足惜”
如果自己真的当了这副处长,那很显然的,自己就必须得进入正常的官员模式中了,也得承担起副处长的职责,要每天到总部机关上班,有很多的公务要处理,也有复杂的人事关系要料理——这样每天忙忙碌碌下来,自己还有什么时间来修炼?
按朱佑香的预言,将来,还会有很多更强大的魔物会出现在地球上,如果自己不趁这个时间来增强自己实力,岂不是要束手等死?
想到这里,许岩已在心中做了决断,他诚恳地对电话的那头说:“文哥,你特意照顾我,我知道的。复制址访问 :只是,像我这样懒散的人,以前也没有什么经验,突然间要做个实职的领导,我怕自己的能力不足,会误了公事。所以,这个好意,我是只能谢谢了。”
文修之的态度也很诚恳:“岩子,你说的,我都考虑过了,以你能力和成绩,做这副处长,那是绰绰有余的。至于你说没经验——谁的经验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不从事实务的话,那就是永远没经验的。万事总得有个开头,所以,这些,我觉得都不是问题。”
“文哥,我真的不是在跟你客气。我是跟你实话实说,这职务真不适合我——你如果让我执行外勤任务,让我去跟那些魔物怪物搏斗,这种事我还能勉强胜任。但如果说让我写一份总结材料,让我起草一份给首长看的文件,汇总和分析数据和情报。这些事,我就真的不擅长了——我这个人,不适合动脑子,我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只能适应那些外勤任务,却是不怎么适合文职工作。”
文修之听得啼笑皆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自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但他能听得出,许岩的推辞确实是言出由衷,对方真不想做这副处长。
自己是一番好意。但世间万事都得讲究一个缘分。许岩不愿意的话,自己也没办法强迫他当官不是?
“岩子,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你不忙着下决定吧,不妨好好考虑一下,也可以跟家人商量下,过两天再答复我吧。高敏离职,这事情我还要运作几天。这位置现在还是给你保留着的,你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找我。”
许岩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打着算盘——明天一早自己就坐飞机回锦城了,到时候,文修之自然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到时候,他总不好追着自己到锦城来要求自己当这个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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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没亮。许岩就到宾馆的服务柜台退了房,提着行李坐着出租车直奔机场。上午十点,在灰蒙蒙的天气中,航班从京城国际机场出发,于中午十二点左右降落在锦城机场。
这一趟从锦城去京城和日本。前后经过不到一个月,但对许岩来说,这一个月的时间却是长得像是一辈子: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经历了许多的惊险而刺激的故事,也经历了令人黯然神伤的生离死别;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亲手杀了人,手上沾了普通人的血,也第一次被国家的专政机关审查和讯问。
现在,离开了京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看着锦城机场出站口门口正闪烁的红色招牌:“锦城欢迎您”的电子led灯,看着这灯,许岩陡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所经过的那些震惊的、惊险的、恐怖的、血腥的、令人悲伤的事情,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而已。
朱佑香走了,这个梦也就到尾声了。
现在,自己回到了家乡锦城,这个梦就已经醒过来了,情报部内部的斗争、魔界位面入侵本世界的恐怖未来、妖物魔物的威胁,这些事情,都随着这个梦境的醒来而消失了,自己重又成为了一名单纯的、无忧无虑的普通大学生了,生活重又回到普通学生的节奏了。
许岩陡感轻松,他抬头看着头顶蔚蓝的天际和灿烂的阳光,心情陡然开朗:实在久违了,锦城的天空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快步出了机场,坐上了回市区的公共汽车,中午约莫一点钟时候,他终于回到了校区附近的家中。
许岩进家门,还没放下肩上的行李包呢,他的电话铃响起来了,他拿起电话一看,来电的却是黄夕。
文修之已经告诉许岩了,黄夕已经从日本人手上获释了,接到她的电话,许岩并不感觉惊讶,他很轻松地接过电话,喂了一声:“黄夕吗?我许岩,你已经回国了吗?”
电话那边,黄夕的声音很清脆,客气中带着恭敬:“许中校,您好我是黄夕,刚刚回到京城——这时候打电话给你,没打扰您的正常休息吧?”
“没事的,我也是刚到家——我记得,在日本那边,你都叫我岩子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黄夕笑着说:“在日本那是出外勤呢,大家可以随便一点,但回国了,您还是我的领导呢,随便叫你的名字就没规矩了,这是不一样的。”
许岩笑说:“瞎扯,大家是朋友,在哪里不一样了?对了,黄夕,那天你被日本人带走,后来他们没怎么为难你吧?”
“没有——说来也搞笑了,大使馆的领事和律师来得太快了,我还没被带回警署呢,他们已经先赶到了,是他们在等我了。全程讯问过程中,律师都在场。日本警察没敢对我怎样,只是反复问了些关于你和朱小姐的事,都是关于银座怪兽那晚的事——”
说到这里时候,黄夕故意停顿了一下,许岩心领神会,情知对方有些话不方便通过电话来说。他也含糊地说道:“嗯,然后呢?”
“我在警署只留了一晚,律师和领事都是全程陪同,听说大使馆那边交涉的力度也很强,最后日本警方没办法,只好第二天晚上就放人了。然后,我就赶紧回国了”
许岩嘘出一口气:“黄夕,你没事就好。”——许岩心里,对黄夕是隐隐存有愧疚的。自己和朱佑香在东京暴走,将东京市中心给炸成了一片废墟。现在,朱佑香已经陨落,自己溜得快,日本人拿自己没办法,只能抓自己同伴来撒气了,黄夕算是典型的无妄之灾了。
但这件事,他也不能明白地给黄夕道歉——否则的话。对方会很奇怪的:日本人抓人,许岩你道歉个啥?你到底私底下瞒着我干了什么?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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