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们不是三岁小孩,不(炫)畏(书)惧(网),不服气,只感到好笑。
现在虎头出门了,公司里没人管我们了,自然就成了我们名正言顺休息的好时机了。
回头做了然状,夏宓儿笑嘻嘻地冲我勾了勾手指,后又指指她的电脑屏幕。
我小心翼翼地左右扫视了一下,格子间里的众同事们显然放松了下来,人头松动,转瞬没了刚刚虎头在时的严谨态度。
我放下心,猫腰摸到夏宓儿身后,故作凶巴巴地问道:“干嘛?”
她一扬头,“你看。”
只消一眼,我就明白了她让我看什么。
电脑屏幕的土豆网上正播放着昨天晚上卫视频道举办的亲民晚会。
此时,主持人正在说话。他手持话筒,身着一身银灰色正装,配上深蓝的领带,一丝不苟的发型,站在台上倍加夺人眼球。
我是多久前才见过他?想不起来了,好像隔了好{炫&书&网}久好{炫&书&网}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这台晚会很好看的呐,你要坐下来看吗?”夏宓儿递给我一个耳塞,嗲嗲的询问我。
我的视线完全胶在了屏幕上,头也不回地接过耳塞,“废话,就是不好看我也要看。”
夏宓儿不知道我认识顾沉康,但知道他是我梦中情人,这时候免不了揶揄我一顿。
我完全忽略了她的自娱自乐,认真倾听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时而幽默,时而优雅,时而正经,毫不费力地挑动起现场的呼喊气氛。
很难想象,这么幽默机智风趣的他平日里是个温润儒雅的男子。
我想,也许我喜欢他的理由也并不是那么肤浅。
夏宓儿突然狠狠地撞击了我一下,表情嗔怒,“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茫然转头,“啊?什么?”
夏宓儿扑哧一声笑出来,“完了,你被顾沉康给蛊惑了!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我抛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我本来就没有机会。”
“我本来还指望能打击到你。”她摇头叹息。
“什么?”
“听说顾沉康结婚了,这两天网上新闻炒得很厉害。”
我顿了顿,沉声道:“切,网上的言论你也相信?那都是没事找茬型的。”
话虽这样说,可心里还是忐忑的紧。
苍蝇补丁无缝的蛋,无风不起浪,未必不是空穴来风。
可是,如果他们结婚了,会不通知我吗?
好吧,如今的我心里真没底。
不着痕迹地扔下耳塞,丢下一句“我还有活要干”就蹿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打开百度,输入“顾沉康结婚”五字。果然,不到一秒钟,关于这他的新闻扑卷袭来。红色的字体刺痛了我的双眼,颤抖的手握着鼠标久久不敢点击。
我极力稳住自己,想打电话给舒予憾确认消息的真实性,终究还是因害怕而终止思想。
罢了,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我如此告诉自己。
一排排的新闻突然让我注意到了一件事,不知何时开始,顾沉康竟已这么红了。
原来,我的爱恋还是如此浅薄。我从没关注过他,只沉浸在自我塑造的世界中。除了他的名,其他我一无所知。
穷人问佛:我为什么这样穷?
佛说:你没有学会给予别人。
穷人道:我一无所有如何给予?
佛曰:一个人即使一无所有也可以给予别人七种东西——颜施、言施、心施、眼施、身施、座施、房施。
我想我就是那个穷人。
—————
我选择性的将这件事遗忘了。一并忘记的还有顾春晖这个流氓。
我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买菜,做饭,闹闹顾清雨,逗逗大白狗,完全忘记了曾经的心结。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我兴奋地拿着从老妈那里领来的生日礼金买了一堆好菜准备回家和顾清雨一起庆祝我一年一度的生日。当然我也有私心——想从顾清雨那抠点什么出来充作我的生日礼物,好安慰我二十五年来爹不疼娘不爱的孤独寂寞的心灵。
房子里空荡荡的,没人。
这死孩子,估计又去找人打篮球去了,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
我一边咒骂一边把菜提到厨房,悉悉索索地忙活了起来。
待四菜一汤新鲜出锅,时针已经指向8点。
客厅还是没人,餐桌上方的乳白色吊灯一晃一晃的,晃出一个个可爱的影像。窗纱随风轻盈晃动,从窗户外望去,对面的楼层里间或点着明亮的灯光,偶尔有人影晃动,这更凸显得这边异常的清冷。
我心头火起,抓了电话就要拨打顾清雨的手机,看我不给他一顿好骂。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未老先衰,成了小正太的老妈子了,事事都要伺候到底。当初的想法真没错,此地不宜留下啊!
玄关传来砰的一声开门声,我以为顾清雨回来了,放下电话就冲了出去,“你还知道回来啊?也不看看几点了?”
骂完我才看到眼前人!回来的居然不是顾清雨,而是顾春晖那个流氓浑蛋!
他仍旧摆着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地瞥我一眼,若无其事地弯腰换鞋,不为我的骂声所动。
我站在原地囧囧有神,“那个,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他三两下换好鞋子往客厅方向走。
废话,当然不能来!你不住这儿,来这儿干嘛!
我暗自反驳,嘴边讨好地笑着,“哪能啊。”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无声地将手里一个盒子递给我。
状况不明,我不敢接,“什么东西?”
“清雨买的。”
“啊?他人呢?”
“回家。”他利落地说了两个字,把盒子的绳子挂到我手上,摇摇晃晃地回了卧室。
这什么情况?我低头研究盒子,原来是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
前几天我无意时告诉过顾清雨今天我生日,没想到他不但记住了,还给我买了蛋糕。
我很受用,感动得差点落泪。
只是顾清雨不回来,让我觉得有点遗憾。那满桌的菜一半可是为了他做的。
我还站在原地哀思呢,顾春晖已经换了一身家居T恤从房间里走出来,毫不客气地在餐桌旁落座,甚至都没跟我打声招呼。
我大怒,“喂,你干嘛呢?”
顾春晖疑惑地望向我,“吃饭啊!”
我气结,“那是我做的!”
顾春晖微眯起眼睛,偏头思考了阵子,纳闷说:“我知道啊!”
我暴躁地跳脚,一把夺过他面前的醋鱼,怒上加怒:“谁说让你吃了!”
他顿了顿,很无辜地摊手:“你没说不准吃啊!”
我哼了声,不是我小气,实在是我们俩是对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深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绝对不可以向他低头!
我假笑,故意发嗲:“吃可以,但我不负责买泻立停哦!”
顾春晖似乎被我给囧到了,假意咳嗽了声,故作镇定地回头向佳肴继续伸筷子,“不用,我自备。”
我先他一步又抢走那一盘菜,揽在怀里,郑重其事地高声宣布:“这是我的!”
顾春晖抬眼皮瞄了我一眼,继续把筷子伸向另一盘。
我保护了这盘,保护不了那盘,郁闷得只能翻白眼。最后索性视死如归地把菜都推到他跟前,“算了,你吃吧,全给你。”
他挑高眉毛看我,我傲慢地抬高下巴,“你口水过的东西我才不要。”
“哦,是吗?”他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这样的表情我有点(炫)畏(书)惧(网),好像谋算什么似的。
“我不犯你总成了吧?”我解开围裙,心情沮丧地抬脚走人。
经过他时,被他一把拦腰围住。
“我口水过的东西你不要是吗?”他紧盯着我,脸皮子似笑非笑,话里带有几分威胁。
我冷汗直淌,挣扎不开他紧固的手臂,怒叱道:“放开我。”
“回答我。”他的威严不容置疑,循循善诱。
虽然好女不跟恶男斗,但我也不能示弱啊,“呸,傻子才要呢。”
“我亲过你,你忘了吗?”
怎么可能忘记啊,不过,“那不算数。”我把头扬得更高,振振有词。
他嗤笑了声,猛然低头啜住了我的双唇,左吸右吮,绕着唇棱反复描绘了几下。
我被这样的状态惊呆了,傻傻地任由他在我唇上肆虐而为。
待我反应过来时,差点喘不过气来。这臭流氓可真龌龊,居然再次亵渎我。
我怒火滔天,“流氓!浑蛋!”
他阴谋得逞,猛然笑得那叫一个奸诈,“怎么样,你还要你的嘴巴吗?”
7
7、第七章 生日 。。。
我愤怒地拼命拿手背狠擦嘴唇,怎么也搓不去那火烧火燎的感觉。
不能否认在这感觉实在是很矛盾,一方面排斥他的流氓行为,可当他的唇轻划过我的唇陵时,我居然感受到了一丝颤栗的快乐。
这简直莫名其妙。
“你真担待得起流氓的称号!厚脸皮加无廉耻。”我死命瞪眼,恨不能把他剁碎了蒸蛋。
“你不必重复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他闻言竟爽朗地笑起来,以拳敲敲左胸口,“这里,明白的。”
这不就是赤果果的调情么?我再也忍不住又两颊发烫起来。
丢脸丢到太平洋,有苦说不出,恨得我快要抓狂。
那浑蛋居然还若无其事地指指餐桌上的餐盘,“杵那做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无语望天。
舍不得那些我辛辛苦苦做的菜,又厌恶跟他一起吃饭,权衡之下我宁死不屈,舍弃了晚饭,躲回我的小屋。
仰躺在床上,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谁让我不是房东,寄人篱下!
肚子饿得咕咕叫,时不时地发出无声的抗议。
今天我生日,二十五岁生日!
我居然狼狈得连饭都没得吃,这实在怎样一种窘迫的境地?我已无暇思考。翻遍了整个房间,只搜到很久以前遗留下的半包饼干。
将它当做顾流氓狠狠咬了一口,毫不意外的,舌尖尝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嗷,我真的很想哭!万分委屈!
今天可是我生日啊生日,没人关心也就罢了,连晚饭也没得吃。
我在房间里可怜兮兮地哀叹,浑然忘了是自己太骨气导致饿肚子。
门口传来敲门声,不想也知道是谁。
我在床上滚了三滚,蒙头装没听见。
敲门声停下,我听见顾春晖低哑的嗓音,“丁衍琛,出来吃饭。”
我继续装聋。
“丁衍琛,出来。”分贝高了起来,平添了几分怒火。
“……”开玩笑,我还没怒呢怎能轮得到他!
“出来吃饭。”
“……”
“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后果自负。”
切!我冷笑,这么低级的威胁也拿得出口!
不过三秒钟后,我惊呆了。
太吓人了!
顾春晖居然一脚踹开了我的卧室门,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
巨大的声响把我从床板上惊跳起来,我无言地看看不住颤抖的门板,再看看已然悠闲站在那里的顾春晖,喃喃说不出话来。
“还不出来。”顾春晖厉声唤道。
“……你狠。”没言语了我。
顾春晖收起怒容,瞥了我一眼,回头查探门板,还伸出手去摇了几下。半晌,语带郁闷地说:“这门板怎么那么不牢靠啊。”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看看你用了多大的力!我可怜的门板啊!
顾春晖横过来一眼,恶声恶气地喊:“还不来吃饭!”
我浑身一颤,很想学他一样再在这破门上补上一脚,以示我强烈的不满和滔天的怒火,不过我终究没动。犹豫了半晌,肚子似乎在帮我做决定,不停地咕咕响着,郁闷得我想撞墙。
好吧,我承认刚刚那流氓的凶狠模样把我震慑住了。
别说现在他的凶险样,平时我这人就一身贱骨头,别人对我好声好气的时候,我总是会恃宠而骄,不爬到对方头顶不罢休;别人一发怒,以强硬的手段治我,我就没辙了。
典型的欺软怕硬。
我常常在想,若是把我放在战争年代,我定然是个卖国贼。
咳咳,不带这么埋汰自己的。
战战兢兢地瞥了眼不断晃荡的门板,衡量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吃饭。其实我心里非常委屈,这男人果真是个流氓,一点公德心也没有,刚刚欺负了我,占了我那么大的便宜,不补偿我也就罢了,还给我来个那么大的下马威!吼吼!
不行,这里不能再这么住下去了,再住下去,说不准哪天小命就不明不白的没了。苍天可鉴,我上面还有老父老母在等着我赡养呢!
我寻思着赶紧逃走的时候,顾春晖突然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还是那副死人样。
顺着他的手腕看去,上面赫然装满了我做的四菜和一碗米饭。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目光紧紧随着他的身形移动。
他将盘子放到我面前,很难得的温柔地说:“吃吧。”
我怀疑地接过,手腕颤了三颤,这是典型的给一巴掌再塞一蜜枣吗?
还是唯唯诺诺地端着饭菜不敢动,他竟低低笑了起来,“吃吧,放心,没毒。”
说着还伸手抹了下我的嘴角,我受惊地向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他皱眉,伸手把拇指上的饼干屑沫给我看。
我又闹了个大红脸(这里的大红脸类似于闹笑话、尴尬的意思),无言以对。
顾春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十字镙刀,悉悉索索动作迅捷地将不牢靠的门板卸了下来。
“神经病啊!你把门给卸了,晚上我怎么办?”我终于忍无可忍,见状愤怒地吼道。
“不卸下来,你想被它砸死吗?”很平静的回答。
“那没有门,我怎么睡觉啊!”我不悦地问出最现实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他刚刚的凶险模样早已消失得烟消云散。此刻挽着袖子的样子看起来当真是个良家好妇男,哪有刚刚的流氓样?
事实证明这人不禁夸,听了我的话慢悠悠地抬头将我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这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放心,你这样子……我没有兴趣偷窥。”
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脚踢上他撅着的屁股,他一个趔趄差点倒了下去,稳定了身形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瑟缩了一下,心里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只能佯装大尾巴狼,“看什么看。”
“晚上去清雨房间睡吧。” 他说。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你晚上住这儿?”
他无声表示肯定。
“你有家不回住这儿来干嘛?”我抱臂,好想哭!
“这也是我家。”他云淡风轻地回答,似是在回答“我吃过了”一样。
他说的没错,我无法表示我的意见,何况我住进来将近二十来天,还没付过一毛钱的房租,现在口袋里还只有从老妈那儿厚着脸皮讨来的几百块钱生日礼金。
我这人虽然爱占小便宜,但那么厚脸皮住霸王房的事我还是干不出来滴。
沉冤得不到昭雪,欲诉无门。
说话中,顾春晖已经将门板卸好,小心地放在地上,突然对着我说:“对不起。”
我茫然地眨眨眼,又是什么情况?我貌似从他眼里看到一抹真诚。
“刚刚是我冒犯了。”他微微一笑道。
我惊愕,抓耳挠腮,有点无法应对现在的这种状况。
“不过,反正亲一次是亲,亲两次也是亲。”
说话间,这流氓已经俯身在我脸颊上印下了一个飘渺如飞絮般的轻吻。
我望着他没事人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滚!”
他果真滚了。
隔了几天,我才知道那天他是有事不顺心,正好让我这没眼色的撞到了枪口,所以才踢门发泄。我对他的这种说法很不以为然。把火无缘由地撒在别人身上不是孬种是什么?!此后,我对他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深深的鄙视。
————
趁着顾春晖离开,我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他给我留下的饭菜。说实话,我对我自己的手艺有着深深的自信,我想我绝对能够成为一位贤良的妻子。虽然顾清雨对这话嗤之以鼻。
将脏盘子随手搁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