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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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小子-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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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并不答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我快急哭了,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好好好,你们俩慢慢挑,我先回家了。”说完,我逃似的离开商场。

晚上江佑把那双鞋送了过来,我妈留他吃晚饭,他说还要去店里看看。我想把红包提前送给他,可乔大新同志拉着他说事,只能作罢。

晚饭时,我爸妈象是有预谋的,一个劲的说身体不舒服,这个说腰疼那个就说腿疼,这个说最近睡眠不好那个就说现在胃口很差。我投降了,“你们想说什么,别兜圈子了。”

我妈用了怀柔政策,软声软语的说,回家来吧,该念的书也念了,想玩的地方也玩了,回家吧。

我爸这回大打感情牌,说只要你回来,想干什么随你,店里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他就这一个闺女,可不能再撒出去了。

我恨不得马上点头,可那个破面子撑着,咬牙说考虑考虑。

晚上睡觉时,我妈在我床边坐着半天不动身,我说:“还有什么话,您问吧。”

我妈抿了半天嘴,才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家里这个买卖,不想接手。今天你爸也说了,我们不逼你。妈答应你,只要你能回来想做什么都行,生意不用你管,我和你爸岁数大了,不想你一人在外面,回来吧。”

我看着她有些渐老的面容,满心内疚,如果我老老实实在燕都上大学,在他们身边承欢膝下,我妈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还会是那个林美人,那个腰肢细细的漂亮妈妈。

我趴到她怀里,说好的,我回来。

折腾篇(2)

孙玥的婚礼,我爸妈是重要嘉宾,乔大新同志作为证婚人还要发言,吃过早饭他在洗手间里鼓捣半天,我听着吹风机嗡嗡响了很久,出来时那头发顺溜得足以让苍蝇劈折了腿。我妈穿了裁剪得体的旗袍,头发挽成发髻很有当家主母的气质,美人就是美人,虽然迟暮但风韵还在。我也换上了重金采购的外交服装,昨天的鞋子配这身衣服很合适。打扮好了出来,乔大新同志嘴里咂咂有声,“瞧瞧,瞧瞧。”

我得意的白他一眼,“瞧什么?”

“我闺女那就是西施啊。”

我转头冲母亲大人叫道:“我爸怎么对着哪个女人都是这个夸法?”

“胡说,”乔大新同志怒斥,“我这辈子就夸过两个女人,怎么这样说你爹!”

我和我妈笑嘻嘻挽上他胳膊,一边一个,西施。

走到楼下,江佑正在拿掸子擦车,我愣了,“你怎么还在这?”

江佑笑着看我,“你以为我该在哪?”

我爸妈也奇怪的看我。

我有点发懵,“你不是今天跟孙玥结婚?”

他们三个人一起笑起来,那劲头象看耍猴的,我有点急了,“笑什么笑,骗人玩呢?”

江佑拉开车门,“谁骗你你找谁算账去。”

我恨啊恨,顾不上形象,马上把大红包拿出来,抽出一千块钱塞自己钱包里。

车上,我妈讲了孙玥的情况,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时髦的来个闪婚。三个月前,她遇到了在燕都军事学院进修的小毕,两人一见钟情,没多久之后就嚷着说要结婚。孙秘书,不是,现在的孙局长,把小毕的情况作了政审,发现是个不可错过的好同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认为他女儿错过这个村没了下个店,马上安排了这个盛大的婚礼。孙玥瘦身的钱就是从他爸兜里诈出来的,人家美容店为了拍孙局长的马屁,收了成本价。后面这段是江佑补充的。我爸又补充说,小毕父母过来与孙玥爸妈见面时,是他安排的包间,在我家店里。那个毕老爸头发不多,比央视的毕福剑差远了。我发现我家人都有八卦的素质,一路七嘴八舌说得欢声笑语。江佑乐得不好好开车,从后视镜里一眼一眼的瞥我。

下了车,我第一时间去找孙玥问罪,她看到我嚷着护驾。前来护驾的是一个五官端正的小伙子,眉宇间凛然的正气。我不自觉收了自己的赖皮嘴脸,心里猜想,将来孙玥与小毕同志相处起来,会不会被训得打立正。我客气的与小毕握手,说:“辛苦你了。”

小毕很糊涂,大概是想今天应该说恭喜,怎么来个慰问的。孙玥反应快,马上骂我,“小人。”

从化妆间出来,我去婚宴大厅找到爸妈,江佑陪在他们身边,从旁人的角度看去,怎么觉得他们看着象一家三口呢?

看我过来,乔大新同志很自豪,拉着我满场飞,对叔叔伯伯的四处介绍,他那个得瑟劲没变,恨不得每个人都要夸他女儿几句才行。从寒暄中我听出,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北京上学,真难为我爸妈编这个谎话啊。

江佑今天穿了淡灰色的衬衫,修长的西裤显出过硬的先天资本,他的皮肤依旧黝黑,但眉眼与古天乐的样子有了分别。少年时的江佑有些阴冷,那股狠劲不时浮到脸上,可现在的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成熟男人的气息,尤其嘴角不时飘起一抹微笑,可仔细看去又不见了,若隐若现?大概是吧。以前他面目严肃时我会发出指令说,给我笑一个,可现在他谈笑自若,我却隐隐有点发憷,不敢随便说什么。

母亲大人招呼我过去,与早在她身边的江佑并排站着。

来宾没有我熟识的,可每个人都认识江佑,他们熟络的打招呼,说些在哪发财忙着什么大买卖之类很场面的话。江佑谈笑间与各式人物寒暄,夸着男人的能干女人的艳丽,那股自如象在外交场合混迹多年外交家。原来时间的威力这么大,阴霾的少年成了十足的商人。

孙玥的爸妈过来打招呼,孙妈妈看到我,有些吃惊,“这是蕾蕾吗?怎么变样了?一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又瘦又高的,怎么回事?”

在她心里,林晓蕾肯定还是那个肉呼呼的样子吧,我忙说着恭喜的话。

“孙玥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啊?”她笑着问我。

我妈笑着接过来,“她刚毕业,先回家来再说呢。”

我想起爸妈编的谎话,不自然的笑笑。

婚宴开始后,江佑被几个肥头大耳貌似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拉去了。我陪着爸妈坐在一起。没坐一会,乔大新同志也被拉去了旁边,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尊称一句乔会长,我偷偷对我妈说:“咱们家乔老爷现在成会长了,听着象汉奸啊。”

我妈没客气,赏了一巴掌,打得我美颠颠的,她多少年没打我了。笑得正美呢,对上一缕目光,定睛看看,是江佑,在推杯换盏的人堆里看我。我冲他举举手里的饮料杯。

新娘抛手捧花时,司仪招呼场内的未婚姑娘们站成一排,我被母亲大人推着也混了进去,这是个好彩头,不少女孩跃跃欲试,挤着往前拥。我错错身退到后面,怕这群姑娘抢狠了踩着玖熙。司仪说了开始,孙玥却转过身,走下来把花交到我手里,“林晓蕾,别说我没惦记你啊。”

这后门走的,我只能抱住她说谢谢。

回北京时我与江佑闹了点不愉快,他执意要开车送我,照他的意思我回去跟老板说一声不干了,然后立马收拾东西跟他打道回府。

任我怎么说也说不通,最后我急了,“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总要有个交接,让人家找好接替的人手再说吧。我已经答应回来了,你这什么意思?我爸妈都没说什么,他们相信我,你凭什么怀疑我?”

我妈出来做和事佬,说各让一步,江佑送我回北京,把工作都交接完了再回来。

江佑黑着脸,不情不愿的,我狠瞪了他几眼,想着刚在心里夸了他就来惹我。

送我时,孙玥来了,我一点没落跟她说了江佑这个小人惹我的事。

孙玥冷笑一声:“林晓蕾,不是我说你,你就会对着家里人犯横,对外人怂着呢。”

我转了半天脑子,想不出一个词驳斥她。

回北京的路上,我躺在后座上睡啊睡,死不睁眼。其实不是困,是不想跟他说话。我与江佑之间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友谊,但处得不好不坏也算和谐。现在的江佑无论身形还是气质与从前变化很大,现在的他有股气场让我含糊,不敢乱说乱动。

才过中午我们就到了北京,他拍拍我,“别睡了,到了。”

我坐起身,有点糊涂,他怎么知道我住这个小区?不过,不想跟他纠缠。

“我送你上去。”他夺过我手里的箱子,径直向楼上走去。

太诡异了,他怎么会知道我住几层,我拦在门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有些阴暗的楼道里,他的眼睛亮亮的,可我明显看出里面没什么笑意,甚至有点,狠毒?

“我知道你住哪,还知道你公司在哪,我警告你,林晓蕾,别想着骗人,要是让我发现你接着在外面晃着不回家,自己掂量后果,看我敢不敢找人砸了你们那破公司。”

我打个冷颤,这个两面派,在我爸妈眼前和风细雨的,对着我就这么恶语威胁,那个任我支使的小伙计终是不见了。我哆哆嗦嗦指着他,“你,你敢。”

他冷笑一声背身而去,留下我腿肚子乱颤。

我没敢告诉孙玥这事,万一传到我爸妈耳朵里,让他们担心。我这人傻,还想着岁月改变了一个人,哪啊,他还是那个阴狠的少年,不过披上了笑面虎的外衣。

可我也不是善类,找出各种借口拖延,为斯蒂文找了新助理又手把手培训,让她完全适应了工作,最后小卷毛感动得给多加了一个月工资。

我揣着几千块钱,大款一样还乡了,此时已临近新年。

我没告诉家里回去的具体日子,怕江佑那个笑面虎过来接,自己偷偷坐火车杀回了燕都。我想好了,对那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能躲远点还是远点,虽说他不会怎么样我,可使出阴招来也不好招架。那句话怎么说的,惹不起躲得起。

林徽同志看我从天而降,又惊又喜,我真想说,没劲,人家说了回来还这么激动,明显不相信人啊。

我住的房间在离开之后重新做了布置,以前只是简单摆了床和柜子,现在添置了不少东西,标准的闺房了。尤其是那个大大的衣橱,顶天立地占据了一面墙,太可人疼了。我遐想着每天早晨打开柜子,对里面的衣服说:今天谁跟我出去见人?我在北京租住的房子很小,衣柜是简易的塑料架子,一年四季的衣服混居,这回要把它们统统挂起来。

小人乍富的日子很不适应,夜里坐起来又看了一遍衣柜。我怎么觉得自己像突然被富人家收养的三毛呢?

吃完早饭,母亲大人指派我陪着她去逛商场,说多少年没陪她了。我说没问题,把几千大洋都装上了,打算好好哄哄她。

下楼时笑面虎在擦车,我立刻腿肚子发颤。

他看看我,脸上没啥表情。

我问母亲大人,“有我陪着就行吧?别人就别去了。”

林徽同志的主母气质这时很足,“让江佑陪着,他开车稳我不晕,别人的车我坐不惯。”

妈呀,您是不晕了,我晕啊。想着还在床上呼呼睡的乔大新同志,我恨的牙根痒。

母亲大人稳稳的坐在后座,责令前排碎催的位置留给我。一路上我不敢乱说乱动,身子僵得恍如木乃伊。

到了停车场,我偷偷拽住林徽同志,“让他忙去吧,别让他跟着。”

几年没见我妈的谱很大,竟然说买了东西让江佑提着,不然走起来太累。我拍着胸脯说,我提,我有劲。

我妈笑着说,有劲晚上回家给我按摩去,全套的。

想不到几年没见,林徽同志竟然腐化堕落成这样,原来我支使小伙计多了,她还批评几句,现在这做派,我家要是再富裕些她怕是要雇几个黑衣保镖吧。

母亲大人的确狠,挑了几套衣服后我的银子哗哗流光了,本来计划这点钱能坚持着找到新工作呢,看来要去找孙爆发借贷了。

“妈,我脚有点酸了,今天先逛到这吧?”我开始思谋着撤退了。

林徽同志似乎才进入状态,说这刚到哪啊,接着走。我想起那时她说给我准备上大学的物品,带着走了三天的亢奋劲,知道今天不会轻易结束,走路我不怕,可没了银子撑着,劲从哪来?

她又看中了一件外套,让售货小姐开单,我真没劲往前冲了,当起了缩头乌龟,死不说话。

江佑这个闷声跟了半天的小人此时活了,他拿过单据催我,“交去啊。”

我恨啊恨,恨不得天降炸雷,劈他个外焦里嫩。

“江佑,你去交吧。”母亲大人发话了。

要说亲妈就是亲妈,她没让我难堪,后面开的单都示意江佑去交。

“行了,我累了,咱们去吃饭吧。”林徽同志发话了,我看看江佑手里,还有林碎催手里一堆的购物袋,真的没话了。我爸怎么娶了这样一个败家媳妇。我忽然觉得很亏,这两年在北京节衣缩食过得惨兮兮,敢情我妈在家就这么挥金如土啊,冤死人了。

中午吃饭的地方是间很高档的日餐馆,对林徽同志的败家行为我已经不吃惊了,她吞RMB我也不诧异了。

“蕾蕾,你喜欢吃什么?”林徽同志举着菜单问我。

我特想告诉母亲大人,她点什么我吃什么,她闺女没吃过日餐。可在江佑面前不能这么露怯,我装啊装,“你来吧,我都行。”

盘盘碟碟上来一大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装蒜的事我还是拿手的。餐馆老板过来和我妈打招呼,他们聊了几句,母亲大人介绍我。

“你就是林老板的女儿?”日餐馆老板很热情,“可回来了,老听说你就是没见过。”

我忙谦虚几句,说一直在北京上学。

日餐馆老板笑着对江佑说:“学业归来,你这回踏实了。”

江佑笑笑没说话,我瞥他一眼,猜想爸妈肯定没告诉他,他们女儿这次回来并不打算去林家铺子帮忙,他还得接茬卖力干。

下午,母亲大人说累了要回家午睡,瞧她这日子过得,舒服死了。我说去孙玥那,拒绝了江佑的相送提议。摸摸身上剩下的一百多块钱,能撑到孙玥学校,就站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江佑将车停在我身边,走下来说:“那时候不是给你寄过一张卡,不够了花那个。”

我猛然想起,对啊,我爸给的卡还在,那时候为了跟他赌气一直没用,现在资金短缺正好用,等我挣了工资再补上。花乔大新同志的钱多硬气,这笑面虎怎么不早提醒,我闷声哼了一下,“知道了。”

孙玥毕业后留校任教了,她说不图别的就冲着每年的寒暑假也赚了,这个总嚷着自己不是读书料的孩子竟成了老师,我说老天爷打盹睡迷糊了。

小毕歇完婚假回部队了,他们过起了两地分居的日子。我问她,心里担心吗。孙玥那个冷笑啊,说林晓蕾你这白痴,有党和军队领导帮我看着,有啥担心的,再说小毕是海军,能见到的异性除了海里的鱼,还有啥。我说夜里唱歌的美人鱼也是鱼,她说,你见过。我说,没见过,军嫂。

孙老师正在和她的学生们准备新年的联欢活动,我顺着她的指引找到了大礼堂,一直在校园里浸染的孙玥还是那副小姑娘模样,她给学生示范怎么把烂纸拧成祥云。我坐在下面看着她们唧唧喳喳的欢笑,真羡慕。

看到我,孙玥交代完了走过来,“这回彻底不走了吧?”

我笑了,“你最好把我哄开心了,不然还走。”

她叹了口气,“你说你啊,瞎折腾什么。”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孙玥换上了说教的面孔,好象我是她学生中的一个,“林晓蕾,我常常说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就象我的胖瘦,只能借助特殊手段才能扭转。我遇到小毕就觉得他是我命里注定的那个人,不能错过。你还记得那时候我迷汪宇,迷的要死要活,可过后再想,当时绝对是鬼迷了心窍,我们俩从上到下哪都不合适,合适我的老天早就安排好了。”

我说:“孙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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