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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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逼心-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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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火攻?”
  “不行。叛党会从其他出口逃散。”
  “那?”
  “先找到其他出口。”
  只有地毯式的搜山了。只是,如此大动静的作为,要不惊动叛党,谈何容易?
  “看来今晚只得无功而回了。”按剑而立的人皱了皱眉,突然转首低喝,“谁?”
  哗……闻声四周埋伏的人猝然拔剑。
  不言而喻的,若是来人属叛逆一党,那么所有的计划便岌岌可危了……
  “呵。”低笑声从林间传来,说不出的诡异,来人声线飘忽不定,也刻意压低,似是在不停的变换方位。
  “何必紧张呢?各位。”
  笑了两声,那人诡秘的又道,“我可是好心来帮各位的哦。可别打什么杀人灭口的主意,多丧尽天良啊,这行径……”
  “你是什么人?”夜色中沉稳冷定的统领按捺不动,目色如电般刺入林间。
  黑幽幽的影子模糊不清,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慢吞吞从一边踱来,停在一棵树下,颇有些闲适的靠在树干上,精光闪烁的眼格外的不怀好意。
  “大内侍卫统领,万岁的贴身护卫,不在皇宫里面当您的差,跑到在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山头,说出去谁信啊?是不是,沈统领?”
  沈阔。与帝王几乎形影相随的大内高手,御林军昔日的统领,今日帝王的贴身护卫。
  黑暗中沈阔不动声色的冷笑,“阁下好眼力。”
  “啊,过奖过奖。夸赞归夸赞,沈统领,你打那手势作甚?在下的好眼力可都看见了。不是说了不是那边的同伙么?您犯得着跟我过不去嘛。”
  “不过这皇帝的暗卫们眼力可真好啊,这么黑能看到头儿的手势?啊咧咧,改天我也得向老大建议建议了。”
  沈阔皱眉,冷哼一声,“阁下有何贵干?”
  “不是说了嘛,”来人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黑暗之中也没谁看到,一脸可惜的伸手揉了揉额,“在下是来雪中送炭的啊。”抬头望望了天,徒然的发现头顶密密麻麻的是树叶,黑沉沉的没个光亮,话说,‘雪中送炭’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吧?
  “既不是心怀恶意,阁下为何不近两步说话?”沈阔目光如炬,一霎也不霎的盯住那靠在树边的人。
  “过去?”摸了摸鼻子,男子一边伸手在怀里掏来掏去,一边没好气的答道,“你以为在下的脑袋被驴踢扁了啊?过去那不是找死嘛。”
  沈阔不动声色的朝着属下打了个手势,右手摸到腰间,双脚轻轻无声的旋开,趁着那人低头不知在找什么的瞬间,倏忽如风般扑去。
  偏生此时,悉悉索索的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东西的人却如鬼魅一般转眼不见,沈阔甚至在前一秒靠近的时刻清晰的看见那人连头也未抬。来人居然警觉如斯!
  “哎,都说了送东西的。”男人抱怨的声音响起。
  嗖!布片一般的东西飞了过来,直直砸给正脸色难看的沈阔。沈阔头也未抬,直接横剑一挡,那东西就晃悠悠的挂在了御前侍卫的宝剑上。
  “就说了你们喜欢抢的,偏生老大还让送……”抱怨两声之后,只听得沙沙几声,林间再无痕迹。显然,人已经走了。
  沈阔皱眉,将那片布料一般的东西送到眼下仔细看了看,晦暗中依稀只见弯弯曲曲的线条,颜色绘的极深,脑中一动……
  那是贼子巢穴的布局图。
  只是,是真是假呢?会否是对方的诱敌之策……
  ————
  “陛下以为……?”男子端着疑惑的神情看皇帝波澜未兴的脸。
  夕桓洛盯着那张呈上来的图半响,突然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陛下?”沈阔皱着眉出声。
  “沈阔可有仔细看这张地形图?”皇帝靠回椅上,抬眼扫了一眼站着的人。
  “陛下的意思是?”
  “这张图的右角有个天鹰标记,沈阔可知这是什么?”
  “臣不知。”
  “这个啊,可是陆机昔年的独有标志。”
  “陆丞相?”沈阔讶异的瞪大眼,有些不明状况。“来人说是奉主人之命,难道丞相当年……?”
  “那倒不是。陆机确实已死。只是能知道这个标志的人,除了陆机的亲信,大概找不出别的人了。不排除这些人因着陆涧玥的缘故出手。”
  陆机一死,那些曾经誓死追随的人自然是转而护住最后的一条血脉。陆涧玥于大内失踪,这些人将目光转到帝王的身上未必是不可能。不管如何,目的上来说,两方基本一致。那么,可以确定不是陷阱?毕竟江湖势力避朝廷不及,怎会异想天开设这样一个陷阱让皇帝的人去跳?要知道,即使掉入陷阱,一个帝国损失的无非只是千人不到,而后面的帝王之怒,百万雄师,谁能抵挡?敢与一国敌对的,必定是势均力敌的力量。江湖草莽,再是能耐,也是螳臂当车,愚不可及。
  “那么,陛下认为这人是可信的?”沈阔正了正神情。
  “可信又如何,不可信又如何?沈阔,朕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容得了这样的存在?这批势力无论如何,朕必拔之!”
  “臣明白了。”沈阔伏腰。
  “明晚就去吧。”皇帝扣了扣案桌,“御林军也可调去,只是记住,需得不动声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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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女有心

  一样的夜色,然而在不一样的地方,却又有不同的韵味。
  素红楼算是比较上等的一处风月场地,虽不能与雁霄阁比拟,但也别有繁华。如人有三六九等,风月之所也是各有不同的。
  后门前,一辆朴素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拉开车帘,穿着灰色斗篷的人缓缓走了出来,身形纤细,脸孔藏在斗篷下只看得见眼睛,清清淡淡中有些忧愁,又有三分孤傲和冷意。
  那人抱着一架琴下了车,朝车夫点了点头便径直进了素红楼的后门。
  迎向里间,那人目不斜视的专心行走,穿过花园,绕上游廊,又上了阁楼。
  “哎哟哟,柳姑娘啊,你可好歹是来了。今儿个有个客人正点名要听你的曲子呢,等了快一盏茶时间了还不见你来,急死妈妈我了!”挥了挥香帕的老鸨挤眉弄眼,尽管那披着斗篷的人一言不发,徐娘半老的女人也兀自说得欢畅,说话间急急忙忙的将人引入厢房,思量着讨好里间的金主赚了不少。
  进了屋,那纤细的人这才顿了下来,将手中的琴交到一旁侍奉的小丫头手上,伸出葱葱玉指解了斗篷慢慢褪下。
  火红猎猎的衣衫露了出来,毫无花哨只是纯粹的红,这样浓烈的颜色原是一般人无法接受的,这时却显出别致的风情来。
  仅仅是看了那样一角衣衫,便能让人响起美人莹白如露的肌肤来,无形间,未现姿容,便堪堪生出蛊惑人心的力量来。
  那人解了斗篷缓缓转过头来接了琴,慢慢的往里间走。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长发铺洒,红衣如莲,纤腰不及一束,行动如柳。形态举止来看分明是个美丽的女人。
  进了最里间,厢房里用了一道珠帘隔出了两个独立的空间。女子从一间屋子转堂而过,便正巧出现在隔开客人的那块僻静角落。
  珠帘后是一道薄薄的白纱蔽帐,两边打量,朦朦胧胧,如雾中看花。
  红色的人影一晃,那边久候的客人轻滑细腻的声音便响起来。
  “柳姑娘,又打搅了。”
  帘后的女子朦胧的身影端坐着,膝上摆好了琴,“风公子今日想要听什么曲子?”
  年轻的墨衣公子笑了笑,身边奉酒的婢女眼前一花,只觉满室都是光华珠影。男子丰神俊朗的眉眼一扫,墨兰一般的清隽令婢女们心跳不已。
  “柳姑娘随意吧。”最终貌美的公子举了酒盏一敬,淡淡的回答。
  帘后的人微微顿了顿似是思索了一会儿,纤长的手指微动,清冽如泉的曲调响起,空谷幽兰一般怡人心脾。
  墨衣的公子一双凤目勾魂夺魄,黑色的眼瞳清朗婉转,修长的眉似兰叶一般英挺舒展,五官精致梦幻如同一张铺开的水墨。
  风简墨。这样一个月华一般的男人身上流转的却是一种古韵墨色一般的深远悠长。让人看不透摸不清,却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的美丽。
  “柳姑娘早已是清白之身,为何要出入于这风月之所呢?”似是漫不经心的起了一丝好奇,墨衣的公子斜眼看帘后拨弦的人。
  红衣的女子手上未停,心神不扰,淡淡回道,“不过是在此地生长了二十年,终究习惯了京城的风花雪月。芳菲一生醉于琴技,默默归于无名总是不甘的。”
  “虽是欢乐场,却也有知音人。”女子淡漠的声音回荡。
  “是这样啊。”墨衣的公子转目,对着奉酒的两个丫鬟笑了笑,“下去吧,不用侍奉了。”
  兀自有些神迷的丫鬟怔了怔,虽有不舍,但也只好磨磨蹭蹭的下去了。风简墨这才又看向帘后的人,笑着道,“风某不才,不知可配得这知音二字?”
  帘后的女子冷艳的脸上分毫未动,没有回答,只是优雅的拨动琴弦。
  风简墨一掸手,黑色的衣袖拂过桌沿落在膝上,他漆黑的瞳孔神色莫名,倏忽笑意又起。
  “柳姑娘也在找人么?”
  帘后的人不答。他笑了笑,执起一盏轻抿,摇头慨叹,“不,倒是说错了。柳姑娘你是在等人。而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我要等的人。”
  “找到了那个人,而他却一直在找寻别的人,是不是就只能等待了?”
  帘后投来讶异的目光。
  “此曲清冽空幽,有浩远孤高之意。只是细细听来,有一丝愁意暗藏,回环往复意蕴绵长,却原来是不得意的忧伤。”
  “姑娘等的人还未回头么?”
  帘后的人神色微微波动,依旧不语。
  墨衣的公子眼中却似笑非笑,深沉的让人看不清颜色。
  “我遇上了一个女人,她为人冷酷,心狠决断,这滚滚红尘没有一样入她高傲的心。她追逐自由,乘风而行,吝于给别人慈悲的眼色。这样一个人,任谁也知道该聪明的远离。只是,我却不知不觉的入了迷。”
  “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执意跟随她身后不离不弃。从相识到如今已有很多个年头,她看我的眼神渐渐有所不同。只是人心实难满足,我渐渐贪图更多,柳姑娘,你说,我这样是错了么?”
  琴音停了下来。帘后的人静静看着墨衣的公子。沉静的目光穿过珠帘投了过来,带了不明的意味。
  “风公子说的人,芳菲甚觉熟稔。”是那个人酒醉之后念念不忘,痛苦低喃出的名字么?
  “是么?”墨衣的公子笑了笑,似乎不愿多言。
  “风公子。”帘后的女子纤长的手按在琴上微动,她不动声色敛下眉眼,眼中划过一抹光芒,“若是不贪求,那便不是爱了。”
  “你找的那位姑娘,她喜欢上你了么?”
  “也许是吧。”墨衣的公子清浅的声音回道,隐晦的意思却朦胧不清,“若她最终的归宿不是我,那么这世上便再不会有她能爱上的人了。”(凰有话要说:关于这点,风大美男要表达的意思是:第一,九凌若是连他也未爱上,那么这世上还有谁配她去喜欢?这是一个男人高度自信的表现。第二,除了他,她哪敢喜欢别的男人?知道一个,宰一个,全灭掉。这是男人高度的独占权,得不到手,谁也别想得到。当然这话在别人听来,那意思就在表达,如果她对他的感情都不叫爱,那这世上,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算爱?这是风简墨故意想要混淆柳芳菲的视线,让其误以为他是那人的倾心之人。)
  红衣的女子神情凝重,眼神中透出一抹怀疑不定,口上的语气却依旧淡漠,“听风公子这样说,芳菲倒是对那姑娘很感兴趣了。”
  “只是,风公子现迹这样的欢乐场,她不会生气么?”
  风简墨笑了笑,别有深意道,“她若能生气的话,未尝不是好事啊。”
  “公子这是何意?”爱一个人,不都是不希望对方产生这样的误会么?
  “我一直希望她能露出一点在乎的痕迹,下意识的做了这种赌气的行为……”那墨衣的公子却回答,“然而她太理智了。什么事我会做,什么事我绝不会做,她一清二楚。”
  “但是我还是觉得,也许这样或许她也会误会,也会觉得朝着我偶尔发发脾气。这样理智的人,让人很不甘对么?”
  帘后的人未答。
  “其实也不是完全归咎于想要气一气她。只是一次无意听到姑娘的琴声,甚觉投缘,所以一次两次的来拜访。”
  “那是芳菲的荣幸。”红衣的女子收了手静坐,淡淡回答,脸上闪过无数神情,终而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倒不知是哪位小姐有那样的风采,能让身为神医弟子的风公子如此患得患失?”
  “她么?”墨衣的公子顿了顿,“其实你未必不识,说来她与你还有颇深的一段缘分。”
  红衣的柳芳菲闭了闭眼,透出了然来,果然是她。
  你在京城寻寻觅觅那么久,始终没有捕捉到一丝行迹,而如今,满城风雨,惊鸿一现后,她依旧只是一道影子。
  永远触摸不到。
  我要帮你寻她么?
  终究红衣的女子起身朝着帘外的公子颔首,“知音难觅,风公子有时间可以到水月轩来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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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章 襄王何意

  “你回来了。”
  薄雾杳袅,红衣的人踏露而归,他妖娆风流的脸上是一种落寞和阴鸷。郁郁,却又美丽。
  批发散衣,落拓不羁的歌酒放纵,去了轻狂,眉眼间散去了不在意,却原来是带了刻骨的伤意。
  优四公子是个谜。
  他人前极致的妖娆婉转,游走在红尘的堕落里,满身风尘胭脂,眉眼永是没心没肺,多情一笑间为女子一掷千金,然而挥手一别之后决绝的留给她们刻骨相思。
  就是这样一个浪荡子,风流郎,卸去了一切,剩下的,却是个不为人知的矛盾。
  他一声不响的踏露而来,长发飞舞间拂过信道旁的花枝,滚滚的露水倾滑而下落在衣襟上,人却是恍若未知。
  红衣的女子站在廊下静静看他归来,天色犹是一半朦胧。
  他从一场风花雪月中脱身归来。昨夜,与他言笑晏晏,纵酒放歌的女子是谁呢?柳芳菲冷漠的眼睛忽然有了一丝怔然。眼前划过那人在红红绿绿中猖狂的笑容,墨色妖娆的眼中却似天寒地冻。
  有没有人,真真切切的看穿过这样的人呢?红衣的女子迎上归来男子的眼神,微微颔首。
  “我说过,不用等我。”优四公子踏上长廊,近了两步,脸上的表情抛却了人前的春意,是一种冷清的安宁。“晨露湿重,你只是个弱女子。”
  然而神色淡漠的女子回答,“我只是习惯了。”
  她抬头看天色,淡淡的一笑,眼中的神色优四公子读不懂,“繁华一过,仿佛烟花散灭,只剩冰冷绝望的灰烬。京城的夜色和晨光,永远是两个极端。”
  轻轻拂了拂衣袖,她的眼神对上优四公子的脸,“芳菲的人生或许就正如这中苍凉。明明已无半许温凉,却犹自舍不得丢掉往日的灰烬,总想着,大概这样天长地久下去,也会觉得幸福了。”
  优四公子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疑色颇重。“你怎么了?”
  红衣的女子笑了笑,摇首,“只是昨夜听了一个客人的故事有所感慨罢了。”
  “为什么一定要去那种地方呢,芳菲?”优四公子叹气,脸上是一种怜惜的表情,“你早已是自由之身,我当你是朋友知己,所以由衷的希望你幸福……”
  顿了顿,大概想起了什么,优四公子道,“这大概是我一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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