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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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逼心-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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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各位公子讶异的注视中,强悍的九凌殿下那双独孤家招牌似的眼睛瞟来,一向威严的海王居然明显的抖了抖,“皇祖父还是保重保重龙体吧,这种简单的宴会就由本殿代劳吧?祖父不信九凌的能力么?”
  ……
  独孤朔老眼不甘的瞪了瞪,发现身侧的人气场确实强过了不少,不得不气馁的败下阵来。
  “休息就休息。”堂堂海域的王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显得极为幼稚,臭着脸看了一眼稳坐岿然的血脉,加重了严肃的语气,却适得其反的显得滑稽,“跟你说的事,别给朕搞砸了。”
  一甩袖皇帝陛下悻悻的起身。
  “陛下。”
  九凌抬眼,慕容奕玦的桃花眼正属桃花泛滥的时刻,满面风光的笑着朝老头子作揖。
  “哦。慕容公子。”老头子诡异的又是一国之君的风范,一扫刚才的气弱。
  “陛下,草民可以私下同您谈谈么?”桃花公子一派温良无害。
  老皇帝眼中精光闪烁,颔首威严道,“然。”携着一缕清风便去了。
  慕容奕玦跟着随后,眼光见黑衣的九凌似笑非笑的目光正投注在殿中的公子们身上,微微一笑,似有无限深意的便离开了大殿。
  优雅的拭了唇的九凌殿下执起流彩的玉杯轻轻一抿,微吊的眼略略显出兴味来。
  有意思,活了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一大堆男人要考虑终身大事。
  成家立业啊,老头子强调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那也得看看这些男人有没有那个胆色,敢站在她独孤九凌身边。黑衣的女子侧首笑的盛气凛然。
  “众位公子有兴趣同本殿比试比试么?”拈指轻放下玉杯,黑衣银冠的女子高深莫测的睇来一眼,满殿的公子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也许,来应这个宴会是个绝对的错误……
  黑衣的女子起身弹袖,声音淡漠冰冷,“此次宴会来者非出自本意的,可自行离去,本殿不会怪罪。”
  殿中年轻的子弟们讶异的抬眼,那女子笑的透彻,“身为男子,想必为着家族荣耀或是责任低下头,很不甘心你罢?本殿给你们回头的一个机会。”
  沉默半响,衣料摩挲声响起。几个公子躬身退席一拜,便去了。九凌余光一瞟,只是淡淡的笑。
  以男子之身雌伏于下,想必并不是人人都乐意的。
  “能与本殿并肩的人至少要势均力敌,若是不匹,那便退下。”倏忽九凌殿下的语调冷冷肃萧。
  薛太傅的孙子薛沉香抬头仔细看那女子,正见了她冰冷薄凉的目光,心下已然明了。他一直厌憎自己的容貌过于出色,以至于终只得美色出名,世人只知薛沉香容色第一,却不知他极擅传记书史。直至今日见了这女子,薛沉香却只得自惭形秽的觉悟。即使是以海域第一美男子的姿容,站在这女子面前,他也是失色不已的。还有那刚离去的慕容公子,也是强过他这一酸腐文人的。
  不是不惊艳的,薛沉香叹气。只是不足以匹配,以他的分量,还没有实力同那女子并驾齐驱,只能仰望。
  淡淡的一揖,薛沉香温雅的携着一袭酒香离去。
  公子们面面相觑。连第一美男子都兴叹的人,他们自然也说没有信心的。
  华衣翩翩,男子们纷纷拜别离去。
  两旁侍奉盯梢的侍监们跌了下巴。陛下的计划,又落空了。
  黑衣的女子拈着酒杯滴溜溜的在指尖转,百无聊赖的一扔起身,有些遗憾,“就这样退场了啊。看起来这张脸并不是老头子想象中的那么受欢迎啊。”
  “这日子,果然没有那些年对着死人妖有趣。”
  飘飘然大袖一甩,黑衣的殿下绕过案桌,走的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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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狐狸

  “朕没听错吧?慕容公子?”独孤朔掏了掏耳朵。
  “陛下,您没有听错,奕玦的确是这个意思。”桃花眼温良无害。
  “堂堂海域储君,按你要求不作婚配,这像话么?”老皇帝眼中一厉,“无知小儿,你这是在僭越你不该插足的事!”
  然而温良貌美的男子却一笑,未有一丝惊慌,“陛下,您比草民更懂得九凌的性格,强迫的后果会是什么,您也一清二楚。奕玦不过是说了该说的话而已。”
  老头子缓下脸,眼中一抹精光闪过,眉毛一挑,“该说的话?小子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话的?”
  满室绯红桃花夭夭,华衣温暖的公子含蓄一笑,道,“追求者。”
  独孤朔老眼一眯,狐狸一般的表情露出来了,“证据。口说无凭。”
  湖蓝色的衣襟一晃,温良无害的公子看了一眼座上坐的四平八稳的皇帝,慢条斯理的吐了一句,“奕玦可以坐下说么?毕竟会有很多事要聊。”
  嗯,气迫不错。老头心里暗暗计量了一下,已有近半满意,面上仍不露声色,“可以,自便。”
  于是乎,慕容公子一派翩翩无害的找了个椅子过来与老皇帝对着坐下。
  “奕玦从大顺到海域寸步不离的追随着她,这还不算证明么?”公子笑的真诚,继而又带了一丝狡黠,续道,“而且以她的为人,能允许我的追随,陛下不认为她待我是不同的么?奕玦能到这片国度来,便是最有机会之人的证明。”
  微眯的老眼闪过一道流光,老头子点了点头,“即使这样,你又有何资格要求朕不赐婚?”以那丫头的性格,绝对的长辈之言,他不信她还反抗。
  “陛下,很清楚她的性格。”男子微微一笑,“您安排的人选,她应该不会反对。所以九凌会如您所愿的招入一个或者几个男人,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眼中实在的闪过一道寒光,“他们都会是摆设。”
  “她是个无情但不绝情的人,所以作为唯一的亲人,陛下有一定的决断权。但是,她也仅会为这情分做到表面的遵从。并不是实质性的陛下想要的结果吧?”
  皇帝摸了摸下巴,兴味无比,“小子挺了解那丫头的嘛。”
  “不敢,只是相处的时间上来看,胜过别人,好歹有些情分。”懂得进退有度的男子谦逊道,顾忌着皇帝的嫉妒常情。
  “然,即使照你说的,朕不强迫她成亲立业,结果恐怕会更不如意。”老皇帝挑了挑眉,一副你拿不出解决之策便不与考虑的高调。
  “奕玦只是要求陛下不与强制赐婚,并未要求陛下不做任何措施。”桃花公子笑的促狭,“您照旧可以为九凌安排如今晚一般的物色,只是不管九凌有未看上何人,您不能干预结果。”
  “朕凭什么答应你呢?”皇帝陛下虚着眼从缝里看他。
  “凭我会是那个让陛下心结解开的人。”慕容奕玦平坦无波的眼镇定而从容。
  “小子果然聪明。”老头子叹了口气,“无所顾忌,胆色不错。”
  “那丫头要是真看上你,也算不错。只是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独孤家的独苗一生一世只得一双人?你要知道,身为帝王,小子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
  桃花公子的眼微微舒展,似一湖因风皱面的春水,看似无害,实则精光暗敛,“关于这点,陛下你最清楚奕玦的要求是否过分。毕竟,您曾经也是大胤的一代太子东华。”
  这样一句话,表面上似是没有什么关联的。然则独孤朔却十分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是一国太子。皇帝妃嫔众多,子嗣林立,手足者众,温情没多半点,阴谋血腥却难计其数。中间死在这权位诱惑之下的皇子,未出生的婴儿,不得宠的嫔妾,恐怕没人记得清。
  天家寡情。帝王要做到雨露均沾一视同仁何其难,且,即使做到了,悲剧也是无法避免的。因为只要那深幽的宫廷挤进了莺莺燕燕,压轧算计就是本能。
  他实在见得太多了。这是独孤朔不为人知的一个隐秘。他也有被伤透心的时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仅手足相残,就连高高在上的父亲都忌惮他,恨不得将他立马除之后快。多么薄凉的亲情啊。所以无需必要,他不留子嗣,坚决不让那样罪恶的事一代代上演。
  尚晨可比他幸福多了。至少,他可没给他留下这样的隐患。
  在还身为东华太子的时候,独孤朔妻妾成群,但除了和太子妃有尚晨一子外,其余的女人几乎都是摆设。这样的人保持着相当坚决的理性和原则。承袭基业的人,一个就好。
  当然,后来他走得彻底,是因为找到更好的。白纸一样的海域,可以任他涂抹扩展宏图。
  这样隐秘的心思与痛处,似乎还没有一人曾堪透。独孤朔恍然长叹,小辈们越来越优秀了。
  确实,九凌将来坐上王者的位置,若是也男人成群的话,问题与男人妻妾成群实在没有差别。
  人心最是诡异贪婪。同族相残,终究会上演。他这太平了几十年的皇宫大院,又会发展成新的战场。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人多了事情就杂。
  “真是聪明的小子。朕对你倒是越来越满意了。”皇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的不错。朕的确不能让那丫头走上大胤皇室的老路,但是却也不能任其像尚晨那样无心。”
  “小子,你考虑这么多,挑明你是最有机会的人,为什么不直接要求朕给你赐婚呢?”老头子犀利的眼扫来,挑着霜白的眉,“要知道,朕一赐婚,你的愿望便算达成了。而那丫头,就算一生只得你一人,那也没有关系了。毕竟你不属于朝上的任何一方,满朝文武没谁敢说不公平。”
  桃花一般的公子弯了弯唇角颔首,“陛下说的不错。可是奕玦若是那样做了,终究只是成为九凌身边可有可无的存在。能站在九凌身边真真正正得一世相伴的,我想,心甘情愿更好。”
  “奕玦并非没有信心。”
  “陛下也不介意帮奕玦一把吧?”
  皇帝陛下侧眼,慕容奕玦笑的宛若狐狸。老头子明了的颔首,不错的脑子啊。
  搞了这么久的名堂,原来终极目的是这个,物尽其用啊,他这个长辈也要做做助力。
  绕了这么大圈子,这小子,肠子迂回的,他满意。
  “这个嘛,”老头子学究的摸了摸下巴,卖关子,“朕平常也是无聊的紧,小子有空的话随时可以进宫陪朕下下棋。”
  湖蓝色的公子桃花眼倾泻出绯红的霞光,笑的恍若桃花妖一般灼灼夭夭,起了身一揖,公子一派温良无害。
  “奕玦,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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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殿下乌龙记

  身为一国储君,除了人品修养天资气质,为政的必要素质也是要的。
  鉴于九凌十几年来不曾踏上海域一步,太傅大人便肩负上了引导交接的责任。
  首先,从基本的贵族修养开始。
  琴,九凌殿下的尊音,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太傅大人险些被震成了内伤。铿锵杀伐,似长剑相交一般咄咄相逼,幸亏九凌殿下还能抓准音律,否则就不只这个问题了。见不得人的手艺,免谈。
  棋,太傅大人摸了摸胡子,尚算满意,虽然布局之间九凌从来是随意而为不论输赢,大起大合的剑走偏锋,有极不负责任的趋势。
  至于书画,按太傅大人的说法,九凌式的风格。七分随意,三分凌厉锋芒。总不至于太过丢脸。
  于是,到了论道的程序。一般太傅这种官职,兼之老学究,能提的问题用脚指头也能想到。
  郁离几日提心吊胆,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清楚自家主子有几滴墨水。一问,保管露馅。
  阳光明媚,九凌殿下与太傅大人一步步在游廊上慢慢前行,美名其曰闲谈阔论。
  “殿下以为君当以何为贵?”太傅大人薛益摸着胡子考究的问。
  九凌殿下正转了个身下了石阶准备到院中晒晒太阳,冷不丁的便从身后传来了这么一句既有技术含量的试探。
  为君者,当论道。只言片语之间,能显出执政者的气度谋略以及施政。
  毕竟不是一手培养的王道人才,放养多年的储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品性,不只太傅大人一个人怀疑。
  黑衣的女子静默,半响不答,神情不冷不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身后的郁离却冷汗叠叠。
  以九凌殿下山野村姑一般的水平,这后果会很让人抓狂。
  良久的沉默中,太傅没有等到九凌说一句话,有些奇怪的抬目看身前的人。
  黑衣的女子稍稍仰头,墨目微眯,唇边挑着高深莫测的笑纹,静看天边莽莽白云。
  据说九凌殿下惜字如金,绝不轻易与人论交相谈,秉持着极致的矜持和高贵。莫非是以动作传达意思?那是……?太傅大人脸色豁然开朗,似顿悟明了。
  “殿下果然英明。”太傅大人一撩双袖面色敬重突然一跪伏地,行了大大的一礼,“海域的未来有福了,老臣甚感安慰。”
  郁离张大了嘴,想说什么终究动了动嘴没吐出一个字,干站着表情奇怪。这薛老头,莫不是撞邪了吧?
  很久未见这样的阳光,煞是想念,只是日子却日渐无聊了,黑衣的九凌眯了眯眼,缓缓低下头,这才想起似乎身后的老头有问话来着。折身正准备说两句打发了算了,一转身倒是惊讶了一把。
  平常没有波动的脸裂开了一抹痕迹,墨目中明显的疑问之色向郁离扫来。怎么回事?除了走神,她似乎没干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吧?这人什么时候都跪下了?
  郁离张了张忘记闭上的嘴,五官几乎扭曲。
  牛头不对马嘴的状况。一个比一个奇怪。
  “起来吧。太傅大人年事已高,老这样给本殿下跪,是要折杀晚辈的。”收敛了情绪,九凌犹是一派不动声色的模样,伸手去扶直直趴在地上的老头。
  “殿下……”苍老哽咽的声音传来,薛益一抬头几乎老泪纵横。
  九凌严重的被吓了一跳。
  搞什么?谁不知道这老头子声高威重,他这样搞得她好像杀了他全家一样,传出去不是给她找麻烦么?
  “太傅大人何事如此激动?”皱了皱眉,九凌耐着性子问。
  薛益起身抬袖擦了眼,拱手低头,“微臣一想到陛下后继有人,遂激动失态,请殿下见谅。”
  郁离的下巴几乎掉在地上了。这还没开始进行考核呢?怎么就上升到这阶段了?
  九凌挑了挑眉,墨色的眼里看不清什么表情,挑唇一笑,“本殿什么话都未说呢,太傅大人。”虽然搞不清这老头什么意思,但是可以肯定,他误会了什么。
  当然,往好处的误会,即使是乌龙一场,她也不介意别人继续误会下去。
  薛益老道一笑,老练的眼中闪过明了,摸了摸胡子又是一派斯文的模样,看得郁离咂舌变脸的速度。
  “殿下不要拿老臣取笑了,刚刚老臣询问殿下君以何为贵的时候,殿下已经在无言之中告诉老臣的答案了。”
  她有做什么么?九凌漆黑的目子闪过一抹流光,不动声色的理清思路。
  “哦?是么?不知太傅大人对本殿的回答可还满意?”
  斯文的太傅一揖,正色道,“殿下圣明,实乃百姓之福,海域之福。”
  九凌沉默,折身浅行。
  太傅大人抬头,那人已经走出老远了。
  郁离烦闷的在一边扯着头发,面色有些纠结,终究没忍住开口,“太傅大人,殿下到底答了什么?郁离实在迷惑。”
  考究的太傅乐呵呵的看过来,两眼精光闪烁开怀不已。但凡自认学识渊博的老学究见了懵懂好问的晚辈,大抵是十分乐意说教解惑的。
  太傅大人也不例外。
  摸了摸胡子,老学究老怀于心,耐心的为郁离解惑,“殿下举头望天,那是在暗示君以天为贵啊。能有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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