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不知怎么的,巫仇天也起了整一整轩辕紫衣的心思:“这位兄弟要是不介意,让这小妞一起伺候我们如何?”
那人身后一个手拿折扇的公子上下打量了巫仇天一番后,不屑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穿着,竟然妄想跟本公子一起共享美人。识相的滚一边去,如此美人,让你这么个穷酸霸占,还真是暴殄天物。”
巫仇天装作很委屈的离开桌子,然而他眼中的促狭之色,却让轩辕紫衣捕捉了个正着。她对那衣着华贵的折扇公子露出一个醉心的微笑:“公子能够看得上妾身薄柳之姿,是妾身的福气。不过妾身乃是有夫之妇,若是当家的发怒,妾身只怕回去少不得一场皮肉之苦。”
柔弱的话语,尖细的嗓音,加上楚楚可怜的模样,已经让那折扇公子彻底陷入她的温柔乡之中。
只见那不知哪家王侯的折扇公子猛地一拍桌子,大喝:“来人,给我将那孙子抓起来,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却是要丧命桃花枝下,一心只将刀枪夸,却不知那天涯边处的蒹葭,可有一丝心思,留在心头。
巫仇天没有反抗,任由一帮健仆在身上放肆践踏,恍然间,却看到轩辕紫衣隐约间带着一些不忍的神色,一如往昔峡谷旁的巫灵。
不知哪来的力气,巫仇天奋力而起,掀翻将肮脏的蹄子踏在脊背上的健扑,如虎狼一帮抓住一个为虎作伥的青年对准头部挥起拳头。
一阵猛砸之后,感觉身体突然飞起,却是一个身着道袍不知何门何派的中年人见他发狂而出手。折扇公子面色铁青,气急败坏的吩咐:“青云子,给我杀了他。”
和南楚一样,大汉也有豪门豢养了许多小门派的修道人士。对于神帝谷等巨鳄来说,只要其他同为巨擘的门派不插手俗世之事,这些小门派就算再胡作非为,他们也不会插手。毕竟知儒堂这样的隐性门派也不是纸糊的,小门派的修道人士做事至少还有些忌惮。
就像一只听话的恶犬,在听到主人吩咐之后,中年人毫不犹豫的又一脚朝巫仇天飞去。一脚像是踢在铁板上一般,尽管巫仇天已经飞出很远,但中年人的脚却也感到一阵剧痛。
为了不让主子看轻,他忍着脚尖的剧痛,继续飞身而起,准备杀死巫仇天。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巫仇天能够承受他两击之后不死,这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巫仇天竟然又站了起来。
他硬着头皮朝巫仇天走去,巫仇天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大喝一声:“来,杀了小爷!”好久没有这种酣畅的感觉了,他不是一心求死,而是想要在对方的击打中加大自己的痛苦,让自己痛苦的活下去。
只有痛苦,才能让他时刻铭记仇恨。同时,他也奢望着再次让人击打丹田,能够让他恢复修为。
这种自虐的行为,在一般人看来极为变态,没有人愿意让别人这么作践自己。巫仇天同样不想作践自己,可是他要活着,而且要活到神帝谷破灭活着自己恢复修真的能力,那就必须要有这坚韧不拔的意志。
否则,就算是他有那个幸运恢复法力,想要报仇也遥遥无期,丧失了斗志的人,只会变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的废物。
中年人转眼之间就到了巫仇天面前,一番疾风暴雨般的抽打之后,巫仇天身上骨头尽碎,整个人就像一团肉泥般瘫软在地上。
轩辕紫衣眼中不忍之色更盛,素手悄悄攥紧,突然之间,她朝那个中年人飞了过去。
王侯子弟,可以随意掌控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死,而普通百姓,如果不是祖坟上冒青烟入仕途,哪怕一辈子,也无法让这些投了好胎的富家子弟用正眼看一看他们。
哪知在她动手之后,却有一只手先一步将那中年男子当场轰杀,连衣角都不曾留下一片。
第42章 :牛鼻小道士()
青烟散尽,巫仇天揉着疼痛异常的胸口站起一看,才发现一个陌生年轻人一袭青色布衫,手里拿着布帆,上书神算二字。
如果不是这人太过年轻,这打扮倒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只可惜,轩辕紫衣不是没见过得道高人的小屁孩,她脸色一白,朝那青衫道士怒喝道:“你谁何人?”
巫仇天皱着眉头拉了拉轩辕紫衣:“人家好歹也救了我们,跟人家说话客气点。”
轩辕紫衣低声道:“这人出现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发觉,定然不是简单人物。你如今四面树敌,又是功力尽失,若是这人有歹意,你觉得我能抵挡得住?”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媳妇对我好。”巫仇天大大咧咧的说完,转脸就朝那年轻道士道:“内人不懂礼数,还请前辈不要见怪。前辈出手相救,晚辈不胜感激,只是尚有疑惑,不知前辈为何出手救我?”
轩辕紫衣没有反驳,她能够说出他是她男人这样的话,就证明她已经解开了心结,决定接受巫仇天的存在,所以她不容许他颓废下去,也不容许他寻死觅活。
那年轻道士神神叨叨地道:“不可说不可说,阴阳之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不然大祸将至,那就是小道的过失了。”
巫仇天摸了摸鼻子,龇牙咧嘴地道:“这位高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敢问高人所来何处?”
“小小年纪说话文绉绉的,不像话,还不如这女娃子来得爽利。”那年轻的道士十分老成地道。
“昆仑山上属阴阳,阴阳之道以八卦来体现,看你的模样跟我差不多大,说话这么老气横秋,除了昆仑的牛鼻子,我想不出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诛杀一个修真界的高手。”巫仇天索性挑明了,这道士出现得太过诡异。
年轻道士自顾自的找了张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地道:“什么昆仑山,什么又阴又阳的,不过是世人给的一个名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小道倒是有些好奇,看这位姑娘与小哥关系不像太近,为何姑娘一开始不出手,在最后却还是准备出手相助?还有,那家伙虽然能力平平,境界不高,可好歹也是地阶高手,为何小哥连受重击,却一点事都没有?”
“行走江湖,总要有自己的几分秘密,小先生这么好奇,在修真界行走,可不是什么好事。”轩辕紫衣反唇相讥,她不动手,是不想让巫仇天自尊心受伤,她准备动手,是因为巫仇天她以为巫仇天已经快承受不了了。
年轻道士没有理会,依然自己说自己的:“这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小哥本事应该也不差,不说别的,这挨打的功夫可真是让小道望尘莫及。出手一次,纹银百两,我逍遥生的价钱就是如此,小哥,给钱吧!”
巫仇天心里忍不住心谤腹诽:爷又没让你帮忙。
嘴上倒是不好这么说,毕竟对方帮助过自己。他十分轻佻的对轩辕紫衣道:“媳妇,给钱!”
轩辕紫衣二话不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下品灵石,直接扔了过去。夹杂着气劲的灵石在空中与空气摩擦,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逍遥生眼神凝重,不敢硬接,却是连人带凳子朝后面退去,那灵石上蕴含着轩辕紫衣的真气,她想出手试探青年道士的深浅。
然而,青年道士速度倒是快,这可就苦了巫仇天,也不知怎么的,他就被那灵石砸中了。
一声微弱的响声过后,灵石从巫仇天脸上滑落,将要落地之际,逍遥生笑眯眯的伸手接过灵石:“承蒙小哥出手相助,你我之间的债,消了!”
这逍遥生也不含糊,拿钱之后立马走人,偌大的个酒楼内,除了一帮因为逍遥生出现而定在远处的健扑和那张扬跋扈的富家公子外,就只有巫仇天和轩辕紫衣二人,仿佛那道士从来都未曾出现过一般。
折扇公子反应过来,见麾下的高手已经不见踪影,还道是已经逃离,气愤的挥动双拳准备亲自动手,冷不防瞥见轩辕紫衣眼中一抹寒光,他心里一突,后退半步,没来由消了所有的气焰。
轩辕紫衣莲步轻移,如私塾先生教导孩童一般冷然解释:“要动我的男人,先过了我这一关。”
那折扇公子不敢用强,他没那个自信能打得过轩辕紫衣。
恨恨的朝巫仇天咒骂:“只知道躲在女人身后的小白脸,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扒皮抽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巫仇天脸上满是落寞,轩辕紫衣心里微微作疼,她看了那折扇公子一眼,飞快的闪到折扇公子眼前,在对方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之前,她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折扇公子脸上十个已经清晰可见的指印慢慢越发凸显,不过片刻,便肿胀如吸了水的大饼。
轩辕紫衣不阴不阳地道:“我的男人我能说,别人,不行!”
在木然中点点头,折扇公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头,轩辕紫衣已经提着巫仇天离开了。
一路上,轩辕紫衣都紧紧拉着巫仇天的手,而巫仇天心里却是五味杂陈,难道自己真的要躲在一个女子背后一辈子?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这样成为一个废人?
突然他眼前一亮,难道我有可能恢复实力?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巫仇天突然转身道:“媳妇,你说我是不是有可能恢复境界?不然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我呢?”
论相貌,巫顶天周显儒比他俊俏不止一星半点,论境界,除了巫门之外的五方势力之中不缺乏少年成名的青年才俊。
轩辕紫衣道:“如果我说一见钟情,你信么?”
“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一见之下,钟的哪里是情,那是脸。”巫仇天苦笑道。
“我带着秘密来找你,一开始还真没看上你,你修为低微,长得又不好看。可能是日久生情,也可能是因为你夺了我的身子,反正,我也说不明白。”轩辕紫衣完全是一副无可奈何已经认命的模样。
实际上,轩辕紫衣有些弄不明白巫仇天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会为了亲朋的惨死而悲痛,却又能够很快的振作起来。他也能够对普通人生死漠视,然而,他却不喜欢恃强凌弱的感觉。
一番对话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凡尘烈酒是最好的麻痹之物,巫仇天没有选择,倒是选择了在市井之中行走,虽然这其中多半有自己的原因在内,可他却沉得住气。
女人是一本男人翻不懂的书,男人是女人以为自己看懂了实际上却永远都无法看透彻的书。两者有共同之处,却也有天壤之别。一个女子最不该的,不是接近一个不该接近的男子,而是不该对一个明知道不该好奇的男子产生了好奇心,而轩辕紫衣,此时正好已经对巫仇天产生了好奇心。
巫仇天提出要自己到市井中历练,轩辕紫衣不置可否,却用行动告诉他,随便。
游走于各种危险之下,巫仇天心性相对于在巫门的时候来说,有了很大的提高。
一月行走,酸甜苦辣总有些感触,轩辕紫衣虽然缀在巫仇天身后,但是对他的所作所为却很少管。
不管是他遇到了山贼马匪被欺负得遍体鳞伤,还是他因为衣衫褴褛而被山间稚童用石子土块砸得灰头土脸,她都只是冷眼旁观。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大可以躲在蓟城内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他没有,而是选择了一条苦不堪言的行者之路。
儒家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增益其所不能。巫仇天的举动也许在一般人看来是自讨苦吃,但是他自己看来,却是对自己心性的再一次锻炼。
一个男儿,如果说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被打得倒地不起,那就真有些愧对胯下的拿三两软肉了。
苦痛的折磨,让巫仇天的心性更加坚定,虽然说没了巫门修真者特有的巫息,可有了这些历练,他的身体反倒比以前强了不少。
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诱人,这要是让蓟城内那些没了男人的少妇见到,不知道暗地里要流下多少口水。
官道前方一里处,一个虬髯汉子手拿弯刀,护卫在一对母子身边。三人的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没有见到鲜血的尸体。而围住三人的,则是一帮夹杂着几个修真人士的军队。
汉子凝神戒备,心下已经没了任何希望,被一群士兵围住也就罢了,最难的,是还有一群不知深浅的修真者。
他大喝一声朝那些士兵扑了过去,人群聚拢再散开,虬髯汉子已经成了血人。妇人惊声尖叫,然而她就算是叫破了天,也无法让夫君活过来。
隐约间,巫仇天疑惑的看着前方,突然眼神一凛,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第43章 :恩怨必分明()
巫仇天奔跑的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就算是稍微逊色一些的战马,怕也比不上他的速度。
那妇人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巫仇天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妇人,所以他才会发力狂奔。从小师父就说,不管是修真者还是凡尘一个普通的贩夫走卒,总有有些人性,才能称得上是人。
妇人是在蓟城街头给过他一锭银子的贵妇,是那个教育孩子说出门在外,总有不容易的时候,能帮就帮的温婉女子。
想象中的雷霆之击并没有降临,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因为在他们二人的面前,一个算不上魁梧却让人感觉顶天立地的身躯,如巨石一般挡在前面。
轩辕紫衣远远的看着,小嘴微张,露出诧异的神色。那日的妇人,她早已忘却,若不是巫仇天挡在母子两的前头,她或许永远都记不起生命中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妇人睁开眼睛,眼前的青年长相她已经完全忘却,自然而然的将对方当成丈夫的至交好友:“瀚海已经走了,他们是修真者,不要枉送性命,带着麟儿,为瀚海留下一丝血脉。”
绝望的眼神,毅然决然的动作,让巫仇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处在童稚之中的孩子喏喏地道了声大哥哥,巫仇天给了孩子一个自认为和气的微笑,随即就被一个看不下去的青衣男子一巴掌扇出去三四丈远。
妇人身子一软,险些跌倒,本以为这人能够带着儿子逃离,没想到这人竟然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在众目睽睽之中,巫仇天从尘土中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屑的伸出小指朝那动手的男子勾了勾。
修真者的自尊心,比任何凡尘的人都要强,他们也许会在强者面前卑躬屈膝,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容许任何在他们眼里只是蝼蚁的家伙放肆。
轻蔑的动作让轩辕紫衣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这一刻,蓟城外,紫衣女子笑靥如花。
呼啸而至的法器就像狂暴的野兽一般,不停的冲击着巫仇天的身体,丝丝鲜血从七窍中流出,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怕是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可是巫仇天依然精神得很,眼中的不屑之色也越来越重。
能够承受天阶高手全力一击而不死,在土匪窝里让那些土匪在身上钻了整整四十八个洞依然顽强的存活。如果真的被这些所谓的修真高手几下打击就死了,那不仅他自己会失望,连一直在他身边支持着他的轩辕紫衣都会失望。
凝重,所有的修真人士不管是地阶高手还是人阶入门之人,眼中有的都只有凝重。天星宗宗主敖海行走在修真界这么多年,虽然没有遇到过六方势力的真正高手,却也手刃过不少地阶初期的人杰,头一次遇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