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大。
花老爷上下打量他们一眼,“听说你们是为我儿花辞而来?你们……是哪个修真门派的?我身后这位乃是鼎天观的许道长,寻踪阵法就是他布的。”
“咱们是散修,没有门派。”
散修能成大道者的几率十分微弱,许道长露出一丝不屑,“你们说我的阵法有破绽?”他对阵法颇有研究,刚才丁管家带话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屈辱之感,居然有人敢质疑他的阵法,若不是鼎天门对花家祖先许过诺言,他才不会亲自出手呢!
“是。”夏遥挑眉,“不然岂会到现在也找不到令公子,你说对不对,花老爷?”
“胡言乱语!”许道长大袖一挥,“寻踪阵法先有踪迹进而能寻,岂能有预知之效?”
“你当然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说了阵法有破绽,若是你不信,大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夏遥冷笑,“只怕你是不敢吧?”
花老爷寻子心切,看向许道长,“不如……”
“不行,除非你们能赢我!不然休想见阵!”许道长大声喝道,直接飞落到外面的庭院里。
这人的性子还挺火爆,不等夏遥说话,无幻已经有所动作。她忙拉住他,小声道,“打归打,别闹出人命啊,点到为止。”打架这方面,向来是对他有信心的,而且无幻看着凶猛,可也能屈能伸,遇到南悦他就很能忍。
许道长忽然有点发憷,对面的少年眸光染血,被他看着,自己就好像水盆里的一条鱼,可话是他先说的,怎么也没可能收回去。虽然看不出他的境界,可自己好歹也是到元婴中期的人,总不至于还打不过吧?他想着,恢复了点自信,祭出一把金色的剪刀。
剪刀一到天空就幻化成两条蛟龙,龙的头并在一起,尾巴交缠,尾尖又分开,活脱脱是一把龙剪,天空瞬间风吹云涌,他轻喝一声,龙头剪刀直往无幻绞来。
无幻岿然不动,待到剪刀即将戳到他眼睛的时候,他两只手同时握上来,只听“咔嚓”两声,再听“咚咚”两下,地上顿时多出了几段金黄色的东西。
夏遥忍不住长叹,这可是一件灵器啊,虽然不怎么高级,可在凡人界也算是宝物了,他居然随便就把它毁了,哎,看许道长的脸色,估计他肉痛的都想哭了。
“你,你……”许道长颤抖着双手,摸着蛟龙剪,这灵器可是他师父赐予的,如今居然被摧毁,叫他情何以堪!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又祭出了一把长剑,一个圆环,直接往无幻打来。
后果当然是一样的,无幻把手里断掉的法器扔掉,薄唇一撇道,“你有完没完,大爷懒得杀你,再出手,别怪大爷不留你全尸!”
许道长面如土色,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这少年简直不是人类!他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也不跟花老爷道别,一言不发的走了。
真是神人啊!许道长在花老爷的眼里已经是无所不能了,结果这少年动一动手指就把他打得落荒而逃,他赶紧冲丁管家使了个眼色。
丁管家忙迎上去,笑容满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两位真乃高人也。”
“那是不是应该带我们去看看阵法?”夏遥淡淡道。
“丁豁,还不带路。”花老爷也站了起来。
寻踪阵法设在花府的一处密室,幸好没听无幻的,夏遥九转八弯都走得头晕了,无幻要是自己来找,不闹的天翻地覆才怪。
来到密室,她才明白无幻口中所谓的寻踪阵法代价颇大。可不是么,这阵法居然是用很多高级晶石来施法的,什么橙晶石啊,青晶石啊,居然还有银晶石,这可是炼丹最贵的晶石了!不止用晶石,还用凡俗的珍珠,夏遥暗自咋舌,看了会儿才问道,“花辞的东西呢?”
花老爷面上露出怀疑之色,她赶紧补了一句,“不同的人用相同的阵法,他们的阵眼会不一样,所以才不知刚才的许道长会把令郎的东西放在何处。我们想要取出来,然后重新布阵。”
“哦,原来如此。”他又问道,“不知两位想要什么,既然到了这里,也该说出来了。只要你们为我寻得花辞,什么都好商量。”
居然忘了这事,夏遥笑了笑道,“无功不受禄,还是寻到人再说吧,相信花老爷一言九鼎,是不会食言的。”
就算食言恐怕也食言不了,花老爷可没有忘掉那个少年的可怕,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某处,丁管家立刻行动起来,挖出一个盒子。
“就是这个。”花老爷接过来,小心翼翼放在夏遥手上,“还请两位一定帮我找到他。”
被他充满希冀的目光盯着,她心里涌上几分内疚,感情这种事,真是仁者见仁,对于花老爷来说,他定然认为是为花辞好,可又何曾认真过关心这个儿子真正的需要。至于花辞,也不知他曾经有没有努力沟通过。
罢了,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知道,答应了含卉就不能食言,于是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无幻。
无幻打开盒子,她也凑过去瞧,那毛茸茸一团柔软的东西,应该是花辞的胎毛。
难怪这么精准,无幻嘴角一扯,左手极快的晃过,但夏遥仍是看清他在上面洒了些液体,那液体迅速渗透,只一会儿,就消失无踪,但胎毛已经变了,大概靠这个再也查找不到花辞的踪迹。
两人装模作样把晶石搬来移去,反正花老爷跟管家一窍不通,随便他们俩怎么弄。
“行了,过两天我再过来,到时候就能找到人。”她拍拍手,冲花老爷一笑。
花老爷满心欢喜,还留他们用饭,夏遥本来想走,不过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在花府又留了半个时辰才离开,期间还去了趟花家的祠堂。
第099章 花家历史
两人回来的路上。无幻又变回了猫,它实在不爱人的样子,不论春夏秋冬都得穿着衣服,不止麻烦还丑的慌。
“大爷在吃鱼的时候,你跟那老头说什么了?”它跳到她肩头,毛茸茸的耳朵擦着她脸颊。
“你管这么多。”她撇过头捏捏它耳朵,其实她也比较习惯无幻是猫,这样她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扁它,变成人还真不敢动手哎,看起来太冷血。
“你以为大爷听不见?”它哼了一声,跳下来,不就是在问花家的事情么,这女人还真八卦,人家花家历史跟她有个屁关系的,问东问西浪费时间。
夏遥看着它高高的尾巴竖起,那尾巴根部下面露出来的是……咳咳,她直接被自己口水呛到,忙扭过了头。
真是不应该让它变成人啊!
无幻似乎感应到什么,回头狠狠瞪她一眼,转眼间就跑远了。
其实最开始她只是好奇花府为什么能请得动华清宫的人,还有那个许道长。那可是元婴期的修士,所以才问花老爷他们花家是不是也有人入了修真门派,结果花老爷来了兴致,还真跟她聊起来,甚至还带她去看了眼他们花家的祠堂。
在花老爷的眼里,她是阵法大师,对于花家的未来兴许有什么帮助,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告诉夏遥,他们花家并没有什么修士,只是早年赤国清平年间,皇帝受妖邪蛊惑要清除赤国所有的修真派,是花家的人冒死觐见,才劝得皇帝回头,没有引发这场灾难。
出于这件事,那些修士觉得花家识大体,那时候三大修真门派曾许诺日后花家有难,必定出手相助,这才有了华清宫,鼎天门弟子到来,至于另外一派,就是被灭门的白鹤观。
夏遥知道来龙去脉后就要走人,谁料花老爷又说到一件怪事,说五百多年前,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去做了修士,据说花家的几位祖先是亲眼看着他被一位高人带着飞上天的。后来花家就开始平步青云,做官的步步高升,从商的富可敌国。但这几年,似乎有渐弱的趋势,他还让夏遥布阵来转些运道。
夏遥随口敷衍了几句,花老爷又拉她去祠堂,指着上面一个画像说这就是当年飞走的那个人,也不知是不是飞仙了。
她当时抬头一看差点惊叫出声,那画的不就是花想么,名字都是一摸一样的,当下再也留不住,推说几天后再来就匆匆忙忙离开了花府。
所以这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花想。
按辈分来算,花想该是花老爷的曾爷爷的曾爷爷的……算不清了,反正高了好多辈!
没想到,他真是人类,可周身全无一点人类的气息啊,也不像修士,夏遥百思不得其解,这五百年来,他究竟是如何度过的?想起春节那日他书写春联时的神情,终于恍然大悟,难怪他会痛苦。难怪他会剪窗花,他曾经也是这么生活过来的,他的那些习惯历经了几百年都未曾改变。
那时候是被落音逼着与亲人生离的吧?她忍不住摇头叹息,比起她死别的无奈,前者显然要残忍的多。
“遥遥。”门口一声轻唤把她拉离了思考。
她抬起头,临风漆黑的双眸映入眼帘。
狭路相逢,这道门如此窄,他就这么站在门中间,令她进不得退不得。
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是呆呆的立着,任脸颊缓缓染上红晕。
“遥遥,我从一开始便喜欢你,说与不说真的区别那么大么?”他走上一步,低头看她,她清亮的眸四处躲闪,泛着柔润光泽的唇紧紧抿着,说不出的惹人爱怜。
区别怎么能不大呢!她心想,若是一早便知道,就不该与他如此亲近,做什么都带着他,高兴时与他分享,忧伤时与他诉说……她想着忽然后退几步,现在是不是该拉远距离了?临风,临风,他再也不是她羽翼下的那个人。
他眉眼带笑,“遥遥,我不会离开你的。”她后退几步,他就往前几步。
她再退,他再进。
夏遥后背抵着墙壁。苦笑,“临风,你真的懂什么是喜欢么?你根本就没有接触其他女人,或许……”
“那你懂么,遥遥,告诉我,你喜欢南悦什么?”他终于把她逼到无路可逃。
“我,我……”她张口结舌,一时竟答不上来。是啊,喜欢南悦什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亲吻?她脸红了,太失败了,居然被临风问倒!
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轻笑,“遥遥,若是你不愿我跟你一起,我就去找南悦决斗。”
啥?决斗!她微张开唇,“你,你疯了?”找南悦决斗,那不是死路一条?更别提,南悦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嗯,决斗。”他极为坚定的说道。
这叫什么事啊!夏遥彻底无语,哀叹道。“你也知道我喜欢南悦,那你还来插一脚干什么?”如果在她没有跟南悦之前……不不,干什么要想这个,她使劲晃了晃头。
“跟这个没关系。”他语调清淡,“我喜欢你,你喜欢南悦,这些并没有冲突。”
夏遥又一次愣住,忽然想起凤耀说的那句“跟他没有关系”,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果然是她落后了么?她揉揉额头,“怎么就没关系呢,啊。临风,你喜欢我是不是跟无幻喜欢鱼干一样的?”也许临风这方面根本就没有开窍,他胡说的吧?
临风脸色有点白,她眸中闪过的光刺伤了他,难道在她眼里,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人么,连喜欢都分不清?他手臂猛地撑在墙上,把夏遥牢牢固定在其间。
“是啊,若是跟喜欢鱼干一样,那就应该吃了!”他说着,迅速的低下头一口咬过来。
夏遥以为他要亲她,忙撇过了头,谁料他竟咬在她脖子上,又痒又痛的感觉传来,她一掌就往他身上打去。
他硬是没闪躲,生生挺住,趁机又咬上她鼻尖。
“你,你,你疯了!”她狠不下心,只好用手掌挡住。
“你说的喜欢难道不是吃?”他语气加重,眸子眯起,向来温柔的他竟也露出狠绝的表情。
“好,是我说错了。”她跟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
他退后几步,又恢复往日的柔和,“那你允许我喜欢了吗?倘若不允,我就去决斗!”
好,够无赖!但也够坚定,她若真的不允,那么决斗之后,生死难料,南悦虽然不至于那么毒辣,但若是有人公然去找他抢女人,还真想不出他会有什么反应,可以肯定的是,临风下场堪忧。
“好吧好吧,爱喜欢喜欢。”她觉得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干脆随他心意好了。哪天他总会顿悟的吧,这世上不止她一个女人!
临风心满意足,跟在她身后,“那你去天庭要带着我。”
夏遥顿住,扶额,“若是被抓住,别怪我。”暂时敷衍他,也只能这个态度了。
他终于没有再提要求。
回到卧房,她觉得身心俱疲,仰面躺倒在床上。看到手里戒指,她打开来给藏尘输送了一点灵气,但这次输送的过程有些奇怪,她停止的时候竟然有些不一样的灵气随着回到她体内。
那股灵气十分轻灵,与她身上的大不同,但却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藏尘,这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是我的,以后你每次输送灵气,都会有我的回馈。”他淡淡解释。
她听不太懂,仔细想了想,忽然叫道,“莫非你已经成了我的缚魂者?”
缚魂者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修炼冥河六道决的人才能拥有,藏尘成了缚魂者,就说明他们两人魂魄相通,这在修炼上是极有帮助的。但一般人不会愿意成为别人的附庸,因为一旦主魂发令,缚魂者是不能抗拒的。
“那你永生永世都要受制于我。”她不解,藏尘不像是喜欢被约束的人。
他仍旧面无表情,“你早晚成仙,于我并没有坏处。”
果然是贪图这个,缚魂者的境界会在逐渐的融合中与主魂步调一致,她成仙,他也会成仙,确实没有任何坏处。藏尘怎么突然这么迫切的想要飞升?可,他难道不怕她奴役他?还真是胆大,自作主张就做了缚魂者,不过这不是要什么仪式的么,她貌似并没有施法啊。
“喂,你是怎么弄的?”不会趁她睡着的时候……虽然进出戒指要念法诀,可她念了多次,说不定早就被他偷听了去。
“你不需要知道。”他背转过身去。
一个比一个有个性啊!看透她软弱好欺是吧?夏遥真想一脚踹在他背上,这时候,戒指里忽然一阵震动,她忙找了找,居然发现是九色鹿送的那颗珠子在抖动。
话说,那已经隔了好久的时间了,大概有一年多了吧?怎么会突然动起来?她捏住那颗珠子拿出来,放在掌心仔细研究。
谁料抖的越加厉害,直接蹦到地上,弹跳不已。
难道九色鹿遇到什么事了?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她又不知道它在哪里!她蹲下来再看这颗珠子,发现原本半透明的表面起了缕缕血丝,看着有点渗人。她想起晓桐说的什么血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珠子蹦蹦跳跳的,总要有点作为吧,她现在除了能滴几点血在上面,实在帮不了它。
这么一想,她弄破自己手指,挤出几滴血滴在珠子上。
房间里立时卷起狂风,只听扑扑几声巨响,她的大床啊,桌子啊,都被弄成了几段,彻底报废了。
风消失之后,一只浑身血淋淋的东西躺在地上,看见夏遥,冲她叫了几声就没动静了。
她目瞪口呆,神奇!九色鹿凭空出现,还受了伤!她赶紧抱起它往花想院子跑去,一边往鹿嘴里塞药丸。
“花想,快救它!”老远她就喊起来。
花想也露出几分惊讶,传说中的九色鹿居然出现在平凉城。见它受伤,他回房拿了几根针在它身上扎起来,血一会就止住,他又取了几瓶药水灌进它嘴里。
“怎么样?它没事吧?”夏遥在旁边小声问。
“没事,过几天就可恢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