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珠光宝气)- 第6部分

　　
　　雅思的画廊最近做了好几笔大生意，加上会投资，因此，虽然杨志球给她的钱几乎原封不动地存在银行里当固定存款，但其他的户口上钱却只多不少，为此，雅思专门在假期拉着大姐二姐去商场给自己添了好几双高跟鞋，鱼嘴的，裸色的，漆皮的，都有，每双都美得让她爱不释手。还送给了大姐一双黑色高跟鞋，很美的弧度，但鞋子底却是性感的红，整双鞋子带着禁欲般的色彩，又在鞋子主人走动的时候露出艳红的挑逗，雅言看穿了雅思的心思，忍不住又敲了她一下，但还是把鞋子收好了。
　　
　　雅瞳收到的礼物是一双纯白的高跟鞋，简单到了极点，很方便平时工作穿，出席宴会也是不错的选择。很适合雅瞳这种不甚在意这方面的性格。当然，雅思没忘记给爸妈和英姐买了礼物。泰禾兄弟也有，而且最贵重。
　　
　　相同款式的劳力士男表。
　　
　　泰禾收到的时候，表情很是惊讶错愕，反应过来之后拼命退回去：“怎么平白无故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们？我一个大男人，整天呆在车间，哪儿用得着这么名贵的手表？”
　　
　　“那你用不着，也可以收藏着呀，何况泰川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我送你们礼物是应该的，这两只手表的钱还不够他给我拉的生意零头呢！何况，我看泰川的样子也不怎么适合店里的生产车间那种工作，比起珠宝工艺，他的交际能力更厉害。我知道现在宝仑公司正在招人，泰川要是去了，十有八九会被录用的，到时候要是真的出席什么的宴会当公关，也可以有好一点的行头呀！”
　　
　　雅思没有收下，反而微微一笑：“你不收，他也不会收的。我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打算要回来，何况，你弟弟帮了我那么多，你又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送这些礼物给你们，也是单纯地想感激你们而已……”
　　
　　泰禾推搪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手表。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回来香港有一段日子了，去工厂车间的热情远不如到销售部公关部那些对外部门，甚至还和雅言的上司交情不浅，深知弟弟性格的不安分，他一直反对泰川的这些行为，可是前些日子泰川主动帮雅思招揽了不少客户，全是他以前认识的来香港旅游的朋友什么的，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泰川的本领的确很厉害。现在雅思也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个宝仑公司很厉害吗？”泰禾问。
　　
　　“当然，它是全香港最厉害的公关公司，在香港商界社交圈的影响力非同一般，我想，以你弟弟的本事，进去了，只要好好努力，不用多久就可以一飞冲天的！”雅思浅笑着解释。“这也是全香港全亚洲最专业的公关公司，要不是这次他们招人的消息还没公布，只怕公司门槛早就被求职的人踏破了。我有个好朋友是行里的人，所以才先收到风声，你到时候让泰川早点做好准备，十拿九稳，不就更完美了吗？”
　　
　　“哦……“泰禾目光有点心不在焉，难得在关于弟弟的话题上走神。
　　
　　雅思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顺着他忐忑不安的目光看过去，赫然是一本杂志。压在一边沙发下的杂志微微露出一点点封面，从那褶皱上来看，大概是被人匆忙间塞进去沙发坐垫下的。
　　
　　雅思把手表盒子放到一边，一个侧身，坐到了那里，把杂志抽了出来。
　　
　　“雅思……”泰禾惊呼，似乎想要上来阻止她的动作，但又不敢阻止，脸色透出一股浅浅的苍白，额角滴下冷汗，瞪大了眼睛就看着雅思一点点地翻阅着那本杂志。
　　
　　“噗……”雅思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摇摇头，把手上的杂志随意一扔，杂志在桌子上摊开的那一页赫然是杨志球的照片。“阿禾，你今天在我面前那么不安，老是一副‘我很担心但我要装作没事情发生’的样子，就是为了这本杂志呀？”
　　
　　“雅思……”泰禾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到了最还是在雅思的目光里泄气地一摊手，心里气恼自己的笨拙。
　　
　　“好啦，我都说没关系，你何必这么紧张？这段日子，你有见过我为了那个垃圾伤心过吗？”雅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我之前才见过那个家伙呢！看着他那副样子，都很不得冲上去狠狠踩死他，要不是他，我爸妈又怎么会那么难过？他们最疼的就是我，可是为了那个混蛋，却一直在愧疚自己当初怎么会答应把女儿嫁给他……要不是为了爸妈，我连咬死他的冲动都没有……何况那种人，迟早会有天收了他，我干嘛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雅思……”泰禾习惯性默默自己的头，最后还是装成被说服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担心的。
　　
　　雅思走了之后，泰禾呆呆地看着杂志上那几行刺眼的红色大字——
　　
　　“上市公司蒋氏股票今日开盘遭暴跌，主席杨志球涉嫌挪用公款，于昨晚凌晨被廉政公署从别墅请走，同时，一干疑似涉案人员也被调查，其中，廉政公署人员还从杨志球的新任秘书雪伦公寓处搜出涉案账本……”
　　
　　泰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知道哥哥一定会等着自己吃饭，所以干脆去加了菜回来，可是一回家，就看到哥哥坐在沙发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查些什么……
　　
　　“哥，你怎么了？”石泰川很奇怪。
　　
　　“……泰川……帮我做一件事……”泰禾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你之前安慰我的时候，不是说过杨志球的底子不干净，还和黑社会有联系吗？我知道你的朋友多，你能不能让你的朋友帮我查查他的……”
　　
　　“查什么？查行踪？查他每天有没有缠着雅思姐？”泰川开玩笑，不过看着大哥严肃的表情，就知道看来是出事了。脑子灵光一闪，石泰川突然开口：“是不是那个杨志球真的出事了？你怕他的事情要说闹大了会影响到雅思姐，甚至会去纠缠雅思姐？”
　　
　　“……嗯……”泰禾叹气。“他挪用公款被发现，现在廉政公署正在调查他，之前还没出事的时候，他给了很大一笔钱给雅思，而且雅思本身也有不少私房钱，我怕他那种人，要说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去缠着雅思不放。而且……这件事出来了，我怕有些人会……”
　　
　　“会眼红雅思姐，或者因为嫉妒而对她说些什么干些什么？”泰川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为哥哥对雅思的关心而无可奈何，“好，我会好好看好我的未来大嫂，不让别人靠近她的！我保证！”
　　
　　泰禾打下弟弟竖起来的两根手指：“什么大嫂！胡说八道的！我和雅思只是朋友！这句话要是让人听见了，还不得误会我们？”
　　
　　到底是不是误会还是一说……石泰川无语。
　　
　　“对了，雅思今天来过送了礼物过来，说是感谢你给她拉了不少生意的。”泰川递过两只手表。“我不怎么用这个，你还是一起拿过去吧，虽然款式一样，不过就算你用不着，也可以拿来送人。我知道以后你肯定会进入商界的，总会遇到些人情世故，有东西备着可以拿来送礼也好……”
　　
　　石泰川打开一看，笑了笑，没说什么，搂过哥哥的肩膀笑着，心里还是很高兴自己这招曲线救国的效果不错的，雅思的一句话胜过他说半个小时，这下老哥不就投降了？
　　
　　“对了，宝仑公司准备招聘新员工，雅思说她这是内部消息，可能还要过一阵子才会出通告，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做一下准备，她说要是你去的话，一定能进的……”得到弟弟保证的泰禾又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弟弟身上，转过笔记本屏幕，上面全是宝仑的资料，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就眼花缭乱。
　　
　　“……不过，你还是要先做点资料比较好……”
　　
　　石泰川嘴角的微笑一僵，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已经通过后门关系得到了宝仑公司面试的消息，甚至已经见过宝仑的主事人更收到聘书，下礼拜一就可以去上班的消息告诉进入了管家公状态的老哥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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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重逢　。。。　
　
　
　　这一年，似乎特别多事发生。
　　
　　远的，有她们姐妹相继离婚，工作方面发生改变；近的，身边的人际关系也有了新的改变，有好有坏……
　　
　　但雅思知道事情并非全都如此，看似巧合，但不过是凑巧都发生在这一两年的时间，又恰好在这段日子一起爆发出来而已。
　　
　　她是因为看清楚了杨志球的为人，也为了自保和家人，所以才选择和他离婚。
　　
　　大姐和姐夫之间，一个是工作狂，一个是空中飞人，一个工作时间永远比陪伴丈夫的时间长，一个是渴望温柔体贴的妻子，可惜大姐却不知道，大姐夫却从没说出口，长此以往矛盾越来越深，在她离婚之后，大姐选择了把仅剩下的没有工作的时间拿来看着她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的妹妹，大姐夫终于忍受不了妻子的私人时间里几乎没有自己的那部分而选择了离婚。
　　
　　而二姐，那就更不用说了，那种男人比杨志球更混蛋，幸好那家伙觉得二姐已经供不起他的挥霍，觉得康家已经放弃了这个女儿，不然还指不定要怎么当软饭王——当然，雅思也不会怀疑他选择大捞一笔就走人的可能性，但不管怎么说，从康雅瞳盲目地跟着范伟奇远走加拿大那一刻开始，其实就注定了她这段婚姻的结局的。
　　
　　只是，雅思也好，雅言也好，都没有戳破雅瞳认知里的“虽然后悔，但觉得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没有指出她的快乐不过是那个男人看在她当时年轻貌美又有一个当时只想着让自己情敌姐姐离开而乐意提供他们钱财挥霍远走的贵妇妹妹，而对她制造的美好假象。
　　
　　因为太清楚雅瞳的性格有多容易受骗，所以雅思才会在回头之后选择了保护她。但也因为这样，雅瞳更加觉得亏欠妹妹，觉得自己连累了妹妹——她一直觉得，当初要是自己答应了杨志球的追求，妹妹就不会嫁给那个坏蛋，现在也不会被杨志球连累。
　　
　　是的，因为雅思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所以在雅瞳看来，自己妹妹嫁给杨志球又离婚很大一部分责任在自己。这些想法一直在雅瞳心里深埋，无法诉说，当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的时候，这个想法就越来越深刻，愧疚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康雅思认为的，并不是康雅瞳所认为的。有的时候，这会产生不少冲突，但有的时候也会产生一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美好效果。
　　
　　听说，杨志球以前结婚的时候就有过不少花边新闻；听说，杨志球在和雅思离婚前就有不少女人；听说，雅思在继几年前的流产后再一次怀孕，就是因为撞见杨志球出轨而受到刺激流产了；听说，雅思曾经一个人远走法国，在那边静静疗伤，甚至不愿意接触家人，连医生也要求家里不要刺激她的情绪，因为她当时的情绪极不稳定；听说，杨志球现在又有新欢，那个人正是雅思之前的同事和助理雪伦；听说杨志球出事了……
　　
　　雅瞳很心疼自己妹妹，但她一向没怎么拿过主意，从小到大，遇到所有事情，都是妈妈大姐帮自己拿主意的，不然就是爸爸或者小妹帮自己，她唯一的决定就是跟着范伟奇去加拿大，而事实证明，那只是一场最大的笑话……
　　
　　所以无助的她只有打了电话去找贺哲男。
　　
　　然后，杨志球就在打算逃跑的前夕被警察逮捕了，亏空公款，恶意破坏司法公正，跑路，每一项罪都能让他在牢里呆上很久。
　　
　　说来也巧，泰川因为哥哥的缘故也在关注雅思，所以就从自己所认识的诸多朋友中翻了半天，找出了几个在他眼里最好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朋友，用一些股票的消息换来了他们的出手。就像贺哲男不明白为什么那晚那么顺利一样，杨志球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头到尾，那些本来应该去接应他的台湾黑帮的人都没有出现过，非但如此，连雪伦都被牵连，因为警察从她家里找出了证据证明她也参与了杨志球亏空案……
　　
　　然后，雅思在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陆续接到了自己这个混蛋前夫到底多么凄惨的消息。她笑着把自己手里的证据收了起来。虽然现在用不到，但十年也好五年也好，杨志球总有出狱的一天，她可以确定自己那个时候依旧可以过得风光，自然杨志球也不会放过他眼里的“大肥羊”前妻，手里握着证据，总是好的，不过是一些纸张和光盘，放着也不会占地方，不是吗？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泰禾满意了，雅思不会被那个垃圾纠缠连累，弟弟的工作步上正轨；雅瞳满意了，杨志球被抓了，小妹没有被连累；贺哲男满意了，雅瞳对自己越来越亲近，连雅思也在知道了自己出力的事情之后特地请了自己去外面吃一顿饭，这意味着大家之间可以和平共处，自己不用整天顶着“意图不轨”的帽子和雅瞳约会……
　　
　　唯一不满意的人是泰川，因为他发觉自己那些朋友通过他的分析在股市大捞一把之后对他过分热情，而他并不想和黑社会有过多的联系，虽然他有很多时候做起事情来是不择手段，但说到底，他只想当个成功的、正当的商人。
　　
　　“当你面对了一种出乎自己意料外的情况，你会怎么样？”酒吧里，石泰川难得地点了烈酒，他需要酒精来平复一下自己情绪上的波动。
　　
　　“把情况摸清楚之后，让自己处于主动的地位。”高长胜敬酒。“把主动权交给别人是愚蠢的事。”
　　
　　“可是……要是别人比自己狠很多，而自己现在并没有这个力量去和别人硬碰硬怎么办？”泰川自言自语。
　　
　　高长胜笑了。
　　
　　自然是先伪装成无害的样子，再在适当时机用最有效最狠最快的方法，把对方拆吃入腹，一点渣子都不给对方留下。
　　
　　有些答案，是不需要别人给的。这个答案是什么，他其实比谁都清楚。
　　
　　一通短信发过来，两个男人同时拿出手机，上面的内容如出一辙，冬至，过来康家吃饭。
　　
　　简洁，直接，是康雅思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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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妹呢？她怎么不在家？”当雅瞳回家看到爸妈和英姐都在客厅忙着布置家里，而厨房里却是高长胜在下厨，大姐在一边帮忙择菜，泰禾兄弟则负责处理海鲜的时候，惊讶地问。
　　
　　“不知道，我打电话过去问。小妹说自己还要见一个人，说等会回来。”雅言头也不抬地回答。
　　
　　中环，一间法式餐厅内。
　　
　　“你今天怎么会请我吃饭，今天可是冬至，雅瞳说你们家非常注重中国传统节日的，你不用回去过节？”贺哲男难得和善地看着雅思。
　　
　　雅思笑了笑，没说什么。真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呀，明明该是恨不得冲上去把对方要下一块肉看多一眼都觉得浪费的两个人，换了个时间地点，贺哲男居然会对她笑得不带一丝虚假不屑——不知道要是他知道自己请他吃饭，不过是不想看着他冬至了也缠着二姐不放跑到康家破坏气氛，让大姐和高长胜难得一次有共识的“家庭式聚会“泡汤才会请他吃饭，会有什么感想？
　　
　　估计会忍住扑上来掐死她的冲动，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