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池敛了一下神色,徐徐跪下,“惹母亲伤心,池儿诚然不孝。”
赵琴文一下子跪着抱住苏城池,声泪俱下,“池儿,你是亲眼看着你姐姐和你父亲死的,无论如何,不要教娘再痛一次,你明白吗?”
心,颤了一下,那一刻苏城池的脸上掠过一丝痛楚,“母亲,池儿会陪着你,你放心便是。”
重重点头,赵琴文捧起儿子的脸,老怀安慰,“这就好!这就好!池儿若是懂得为娘的心思,为娘便可此生安然了。”
搀起赵琴文,苏城池轻笑着,“母亲何故今日这般感慨?”
面色一愣,赵琴文有些慌乱,“哦,其实是、是为娘昨夜梦见你爹,你爹声声告诫于为娘,要为娘好生教导,别教你们兄妹走了歪路。想你爹一生正直,且不能让你们胡来,连累他死后名节不保。”
苏城池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嘴上却道,“母亲教诲,儿子不敢忘怀。即便父亲不在,儿子也会秉承父亲遗志,做个忠君爱国之臣。”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想必你爹在九泉之下,也该死得瞑目。”赵琴文的脸色有些异样。
“不知母亲还有何话要对儿子说?”苏城池躬身施礼。
赵琴文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许久才摇了摇头,“天凉了,池儿多注意身子,让身边的人多提着醒,别教冷风扑着你。”
苏城池颔首,“谢母亲关心,儿子明白。”说完,又躬身施礼,“母亲若无其他事情,儿子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你去吧。”赵琴文淡然。
转身,苏城池的脸上漾开无温的色彩。
“池儿!”赵琴文忽然叫出声来,神色极为犹豫。
苏城池转身看她,愣了愣。
“云蕾是个好女子,你可不要辜负了她。”赵琴文吞吞吐吐。
见苏城池不说话,赵琴文又道,“为娘知道,在你心里始终有着不可开解的死结,但是昔人已逝,何不怜取眼前人 ?'…87book'为娘还等着抱孙子。”
低头嗤冷一笑,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一声轻叹,苏城池抬头,“儿子知道了。”语罢,大步走出房去。
眼神骤然凌厉无比,眸色犀利如刃。苏城池冷眼看着门外的萧云蕾,笑得极为轻蔑无温,“以后没有什么事,王妃不必再来佛堂。”
“王爷这是何意?”萧云蕾愣了一下。
“本王的意思很清楚。”苏城池的眼底蕴着杀人的愠色,“王妃最好待在自己的房里,什么都不用做,哪里都不用去。否则哪日一不小心越过本王的雷池,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萧云蕾第一次看到如此冰冷的苏城池,一改昔日的柔情,此刻的他连敷衍都难以做到,可见是真的动了气。不觉一怔,“王爷是要软禁妾身吗?”
“软禁?”苏城池冷然,“若你觉得这是软禁,那便是。”
“王爷?”萧云蕾的眼泪陡然溢出来。
苏城池冷笑着注视萧云蕾梨花带雨的模样,指尖轻轻挑起她精致的下颚,四目相对,凌厉万分,“在本王这里,没有丞相千金。你是本王的王妃,就该遵守本王预设的游戏规则。”
萧云蕾的羽睫骤然颤了一下,身子被他冷冷丢开,抬眼只见苏城池拂袖而去的无情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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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元楹,你是个废物
苏城池冷笑着注视萧云蕾梨花带雨的模样,指尖轻轻挑起她精致的下颚,四目相对,凌厉万分,“在本王这里,没有丞相千金。你是本王的王妃,就该遵守本王预设的游戏规则。”
萧云蕾的羽睫骤然颤了一下,身子被他冷冷丢开,抬眼只见苏城池拂袖而去的无情背影。
幸福的人大致相同,连表情也如此类似。
悲伤的人却各有各的哀伤,除了眼泪相同。
司马逸站在园子里,抬头望着四四方方的天。落叶从头顶纷纷扬扬落下,飘落在屋顶,有些落在他的肩头,坠落在他脚下。
慕容元楹从高门外走进来,手一挥,乔律明识趣的退到外头,没有跟进。
轻声站在司马逸身侧,慕容元楹的眼睛眨了一下,“司马兄在做什么?”
“你说倾城在世时,是否也会像本王这般抬头看天?”司马逸说得很轻,很柔,却很刺心。
嘴角抽搐了一下,慕容元楹低头,不敢看天,“也许吧。”
“皇宫里的天,必然也似这般景色,四四方方,了无生趣。倾城被打入冷宫时,应当会很绝望,很悲凉。可惜本王身在云国,对所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所知。否则……”司马逸扳正身子,目光霎然冷凝,“本王一定会向皇帝要了她。”
鼻间哼了一下,慕容元楹的表情带着刻骨的疼痛,“是吗?司马兄觉得只要开口,便能向皇兄讨要倾城吗?”
“你不信?”司马逸冷然。
“皇兄对倾城,是又爱又恨。你可知,唯有深爱,才有深恨。即便皇兄对倾城弃如敝屣,也不会容忍倾城踏出皇城一步。”慕容元楹何其清楚,慕容元策的爱是一把枷锁,锁住了慕容元策,也锁住了若倾城的一生。于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司马逸眸色恨然,“为什么?倾城不曾做错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爱恨都要加注在她头上?教她付出血的代价?”
慕容元楹抬眼看他,只看到司马逸眼角的一滴晶莹,“这句话,你该问当今的皇帝。是他一手造就了倾城的命运,也是他亲手毁了倾城。”
“慕容元策!”司马逸咬牙切齿。
忽然,司马逸挥手便是一拳打在慕容元楹的脸上,愤怒嘶吼,“慕容元楹,你不是口口声声最爱倾城吗?当时你在做什么?倾城命悬一线时,何等绝望,你知道吗?知道吗?”
一抹唇角的血渍,慕容元楹跌倒在地上,笑得轻蔑,却红了眼眶,“你以为本王不想救倾城吗?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本王一定比你更想带她离开。你算什么,不过是倾城生命里的匆匆过客。你可知道,本王爱了她一辈子!为了她,本王什么都愿意,就算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可是,她没有给过我机会,从来没有。”
俯身,司马逸一把揪住慕容元楹的衣襟,肝肠寸断,“慕容元楹,你这个孬*种,你是个废物!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算什么男人,算什么靖王?慕容元楹,是本王看错了你,高看了你。原以为你会保护倾城,可是本王瞎了眼,你是个没用的混*蛋!彻头彻尾的废物!”
愤然推开司马逸,慕容元楹骤然起身,就着司马逸的脸颊亦是一拳过去。司马逸不慎,身子一晃,重重撞在园子里的大树干上。落叶嗖嗖掉下,迷了眼睛,乱了心。
那一刻,司马逸看到慕容元楹的脸上,漾开前所未见的痛苦。
“你以为我不想救倾城吗?你以为只有你才最爱倾城吗?告诉你,本王胜你千倍胜你万倍。本王与倾城有着青梅之谊,竹马之情,倾城就是本王的心。你知道将一颗心生生剁碎是什么滋味吗?每每午夜梦回,你可知什么才叫恍如隔世,什么才是肝肠寸断?司马逸,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爱过倾城,本王也爱过,爱得比你深,痛得比你狠,你知道吗?”慕容元楹歇斯底里,那一刻,脑海里满满都是若倾城冰冷的墓碑,还有挥之不去的回眸嫣然。
可是,他不能告诉司马逸,若倾城还活着的消息。否则,司马逸如何还能恨慕容元策,如何还能出手助他?
为何明明知道若倾城还活着,心里依旧痛到极致?仿佛心里的肉被生生割去,鲜血淋漓的疼,蔓延全身。
司马逸痴痴笑着,顷刻间泪流满面。
“我们都是傻瓜。”司马逸抬眼望着飘扬的落叶。
“傻得无可救药。”慕容元楹泪如雨下。
司马逸一抹唇角的鲜血,笑得无温,冷眼看着慕容元楹,“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爱上她吗?”
慕容元楹报之一笑,痛苦凝眉,“如果可以重来,本王一定爱得比现在更彻底!更绝对!也许,你此刻要来夺走的,便是本王的王妃若倾城了。”
咧开嘴痛彻心扉的冷笑,司马逸闭上眼眸重重颔首,“好!很好!靖王不愧是靖王。可惜,我们遗憾得太晚了。”
“所以,本王要为倾城报仇。”慕容元楹陡然冷了容色,五指紧握成拳,恨意阑珊。
司马逸骤然扭头看他,“不是你,而是我们!”
目光凛冽,司马逸眸色微红:倾城,乖乖在宫里等着本王,就算死,本王也要带你离开慕容元策的身边,离开这座人间炼狱。一座墓碑也好,一座坟茔也罢,都阻挡不了本王对你的爱。本王只恨当初没有那样坚决,才让你如此绝望的死去。
以后,我们生死不离。本王要带你回云国,带你去一个再也没有痛苦的地方。下辈子,本王会等你,成为你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眼泪沿着脸颊缓缓坠落,痛的,伤的,都随之零落成泥。
不要说挽回,很多事无法挽回;不要说回忆,很多人只能越想越痛。
抬头望着落叶,司马逸深刻感受到属于若倾城的悲凉与绝望无助。远远的,乔律明焦急的走来。
“王爷。”乔律明附在慕容元楹的耳际一番低语。
“他来作甚?”慕容元楹眯起危险的眸子,敛了脸上的泪痕。
乔律明摇头,目光直直看向司马逸。一刹那,慕容元楹似乎有所顿悟。眉头微挑,慕容元楹看了司马逸一眼,“司马兄稍待,本王府中有事,先行告辞。”语罢,大步流星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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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好意
“他来作甚?”慕容元楹眯起危险的眸子,敛了脸上的泪痕。
乔律明摇头,目光直直看向司马逸。一刹那,慕容元楹似乎有所顿悟。眉头微挑,慕容元楹看了司马逸一眼,“司马兄稍待,本王府中有事,先行告辞。”语罢,大步流星的离开。
这座院子原是慕容元楹在外的宅子,地处郊外,十分僻静安宁。与靖王府相隔甚远,惯来无人居住一直空着。
司马逸冷然,看样子慕容元楹遇见了对手,否则何以神色紧张?
果不其然,慕容元楹骑着马,老远便看见平阳王府的车辇停在府门口。看了简单而不张扬的车辇一眼,若非印着平阳王府的印记,实难教人相信这是苏城池的作风。慕容元楹抬头望着府门口高挂的“靖王府”匾额,心里微凉,眸色微冷。
大堂里,苏城池品茗高坐,目空一切,傲然不可一世。
“平阳王好兴致,今日怎么有此雅兴,来本王府上坐坐?”慕容元楹边走边说,婢女随即奉上香茗。慕容元楹坐在苏城池对面,冷眼看着苏城池,优雅的拨弄手中茶杯。
放下茶杯,苏城池笑的诡谲,“素闻靖王府景致极好,奇花异草不胜枚数,本王好奇,故此拜访。lnhn怎么,靖王不是想闭门谢客吧?”
“岂敢岂敢。”慕容元楹虽然笑着,但眼底的凌厉还是清晰可见,“平阳王乃是稀客,岂有拒之门外之理。不过,本王陋室,怕是比不上平阳王府的富丽堂皇,倒教平阳王笑话。”
“靖王果真风趣得紧,如此谦卑,着实难得。”苏城池与慕容元楹打着官腔,各自客气,内子里却是敌对了多年。
正了颜色,慕容元楹放下杯子,也不想多绕弯子,“平阳王客气了。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本王与平阳王素无交情,平日也不相往来,不知平阳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苏城池微微挑眉,“靖王爷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妨直说。听说云国英王司马逸,此刻人在京都,不知靖王爷是否知晓?”
慕容元楹面不改色,“哦?是吗?平阳王不说,本王倒未曾听说。”
“明人不说暗话,靖王爷与司马逸素来交好,如今他来京都,难道都不曾知会于你吗?”苏城池明里暗里的给慕容元楹下套。
“想必司马逸有急事,倒真如平阳王所说,未曾知会过本王。看样子,本王也该好好寻一寻,总不能教云国的人以为大毓朝冷落了他们。”慕容元楹不动声色。
听到慕容元楹这般说,苏城池心里有了底。看样子,慕容元楹是不准备让他见到司马逸。看其淡定自若的神态,想必已经胜券在握,司马逸必然在慕容元楹手里。思及此处,苏城池的眸子愈发深邃不可测。
唇角牵起迷人的弧度,苏城池笑的无温刺眼,“既然如此,靖王爷可否替本王问候英王一声,便说本王想见他一面。”
“本王若能找到司马逸,必然为王爷传达。”慕容元楹依旧不温不火。
甩袖起身,苏城池眸色嗤冷,脸上是惯有的僵冷之笑,“靖王可知无极山庄之事?听说一夜之间,这座神秘山庄被官兵剿杀殆尽。”
心头以刺,慕容元楹饮茶的动作僵在半空,眸色一敛放下茶杯,“本王业已听闻,想不到平阳王竟也关心这般江湖之事,当真难得。”
苏城池冷冷笑着,漫步走到慕容元楹身旁,附耳低语,“本王有探子,说是无极山庄的主人,乃是皇亲国戚,权势并不在本王之下。本王十分好奇,不知靖王有没有疑心人选?”
慕容元楹扭头看他,傲然起身,“本王素来不管江湖之事,怎会知晓这些。何况皇室之中,唯独本王身居朝堂。平阳王此言,莫不是疑心本王?”
“靖王身居高阁,岂会与这些江湖草莽拉帮结派。本王只是提醒一下靖王,莫教风沙迷了眼,到时候得不偿失。”苏城池冷冷笑着,“本王只是可惜,无极山庄高手如云,想必经营之人也是煞费苦心。这般下场,恰似鹰折双翼,人断臂膀,当真可惜!”
“可不可惜都是命中注定。”慕容元楹不想再说什么。
挺直身子,苏城池斜睨慕容元楹一眼,“本王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过本王想最后问一句,不知靖王爷可否作答?”
慕容元楹看着苏城池,没有做声。
“连本王都知晓英王此事,靖王能否保证皇上不知情呢?”苏城池笑的凌厉。这样的眼神犹如刀子,狠狠扎在慕容元楹的心头。
茶杯盖砰然搭在茶杯口,发出一声惊悚的震响。慕容元楹抬眼看他,目光敛了一下。
下一刻,苏城池忽然仰头长笑,大步走出去。
没错,连苏城池都知道司马逸来朝,那皇帝岂非也知晓了?该死,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要知道,慕容元策才是自己此刻的劲敌。眉头紧锁,慕容元楹冷了面孔,脑子飞快转动,思索对策。
但……慕容元楹眯起眼眸看向苏城池离去的方向。
苏城池怎会无缘无故来告知他小心?其中有什么变故吗?还是苏城池心怀不轨,意图做什么对自己不利之事?慕容元楹虽然知道苏城池有不臣之心,但不能肯定苏城池是否真的会背叛慕容元策。要知道,苏流云如今是皇后,苏城池不但是皇帝钦封的平阳王,还是当朝国舅。如此殊荣,要想背叛慕容元策,怕是不易。
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谋逆一定会成功。
退一步讲,谁也不能保证,篡位之后的荣华,能胜过如今的富贵。所以慕容元楹才不敢贸贸然与苏城池联手。
即便苏城池话里透着这般意思,慕容元楹也不敢孤注一掷。没到万不得已,他是断不敢与苏城池有什么瓜葛的。毕竟苏城池此人太过阴险,又甚是狠辣,手段奇多,与他联手无异于兵行险招,一着不慎则是满盘皆输。
思虑再三,慕容元楹还是不打算让司马逸与苏城池见面。只有牢牢抓住司马逸,才能换来云国的大队兵马,一举夺城。
外头,一个探子模样的人伏在乔律明耳际低语,下一刻,乔律明大惊失色飞奔进来。见着慕容元楹便扑通下跪,“王爷大事不好,英王被劫了。”
“什么?”慕容元楹腾然大怒。
平阳王的野心,不小!
外头,一个探子模样的人伏在乔律明耳际低语,下一刻,乔律明大惊失色飞奔进来。见着慕容元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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