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写完以后,但觉心境清明,如明月在天,银辉遍地,心中不染尘泥。
捋出以后,一片轻柔,如水一般流动,并无常形,欲方则方,欲圆则圆,劲力无处不在。
黑衣人看得呆了。
“夺天地之造化,融八卦于武学,可以为经。”
黑衣人点了点头,身子化为一片黑烟,消失在天地之间。
杨灿没有丝毫地迟疑,接着挥笔,写下《神运经》三个字。
“总诀四章:炼形而能坚,炼精而能实,炼气而能壮,炼神而能飞。”
练形以“四象”为根本,即鸡腿、龙身、熊膀、鹰捉。
鸡腿指的是以身带胯,以胯带膝行走,与常人走路不同。
龙身指的是静如蛰龙,动如游龙,能开能合,能刚能柔。
熊膀指的是松肩沉肘,含胸拔背,丹田气由尾闾经督脉达双肩至两膀,故两膀如熊般生出巨力。
鹰捉指的是“去如钢锉,回如钩竿”,鹰有藏爪之能,抓拿之疾。
……
洪乾和周通两个人,在相对喝茶,从外表来看,神态极为悠闲,可是心中,却是暗自着急。
眼看考试时间快要到了,杨灿仍未走出考场,不用问,肯定是考的不怎么样。
本来两个人心底,还都在暗自期待,期待杨灿能给他们带来一点惊喜。
如今都已不抱希望,只希望杨灿能够好运,通过第一关,就算是极为不错了。
唐晋扯着胡子,暗自冷笑,一个小小的武考生,敢公然与他作对,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这一次,我瞧你如何死法?”
唐晋横下一条心,眼中流露出来阴狠神色,决不让杨灿过这一关。
第五十九章 真龙学技
《地龙经》。
杨灿刚写下这三个字,就觉眼前银光闪闪,虚室生明,一条细小银龙,无声无息地出现。
纵然只有一米多长,可是马面蛇身鹰爪鱼尾鹿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蟒蛇。
特别是它那种唯我独尊的霸道气势,充满凛凛威风,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拜伏下去。
“龙真的来了?”
杨灿十分诧异,他没想到,这武经只是挂了个龙的名字,居然引来了真龙。
“你以为我想来呀?如果不是你这篇破烂武经,引动了天地规则,我还好好地在龙宫玉桂树下躺着纳凉呢?”
小银龙一脸没好气,显然对这趟差使,极不满意。
“你?龙宫?”
杨灿露出怀疑神色,这么一条小龙,怎么看,都不象是在龙宫混的。
“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了,我身躯尽力伸展时,可以长达百丈,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如今被拘来演武,实在是大材小用。”
小银龙傲气冲天,委屈十足。
“快点,快点,早点演示结束,我还等着回龙宫呢?”
小银龙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
杨灿不以为意,提笔书写起来:“地龙真经,利在底攻,全身练地,固强精神,伸可成曲,住也能行,曲成伏虎,伸成腾龙,行住无迹,曲伸潜踪。”
小银龙表面上看来极不可谱,可是演习起功夫来,则是面容严肃,一丝不苛,身躯伸展如意,出爪错落有致,一派宗师风范。
杨灿极为惊讶。
一直以来,杨灿都以为,他对《地龙经》理解,可以算是极为透彻。
如今看到小银龙的演武,他惊叹之余,有了更高一个层次的感悟。
人龙有别,以龙身演武,有着诸多不便,也有着诸多便利。
一切的动作,都贴着地面进行,讲求底攻,小银龙神充气足,出手刚劲有力,达到了武学的极高境界。
龙身不停地弯曲,做出各种精巧的动作,出爪处虎虎生威,灵活处四面腾龙,藏拙处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发劲时如猛虎下山,君临天下。
杨灿眼露赞赏之意,手中更是丝毫不停,挥墨狂写:“身坚似铁,法密如笼,翻猛虎豹,转疾隼鹰。倒分前后,左右分明,前攻用掌,二三门同;后攻用足,踵膝通用;远则追击,近则接迎;大胯着地,侧身局成;仰则若坐,尻尾单凭;高低任意,远近纵横。”
这一场演武,持续了半个时辰,小银龙做出的种种变化,令人叹为观止。
收势而立,小银龙脸上,一脸自傲自恋的笑容,回看杨灿,充满不屑。
“嘿嘿,你纵然写出来这功,未必能够看得懂其中变化?”
小银龙傲慢十足。
如果换作别人,恐怕只会看得眼花缭乱,纵然知道好看,却不知道好在何处。
可杨灿不同。
论起眼光的独到,对武学细节的把握,就算是武学圣人,恐怕都要排在他后面。
“还算不错。”
杨灿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显得极为诚恳。
“还算不错?”
小银龙一腔怒火,冲天而起,它一个盘旋,窜到杨灿面前,扬起爪来,就准备对他动武。
不知想起什么,小银龙脸上露出忌惮神色,悻悻地收回爪子。
“你一定觉得这一套功夫,你使得刚劲十足,可是至刚易折,至柔不灭……”
杨灿从容说道。
“啊!”
小银龙掩饰不住内心的讶然,这番话,有位龙宫前辈,每次见他演武,都会提起,可是杨灿,怎么知道?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之间……”
杨灿固执的劲头上来了,他怀着一颗炙热的心,想要来番教导,那怕对方是条真龙。
“算你说的有点道理,还有吗?”
小银龙仍有不屑之意,以为杨灿是夸夸其谈,恰好蒙对了。
“你这一身都是僵劲,如果能够松沉下来,威力会更强。”
杨灿直言不讳。
小银龙张大了嘴,再也合拢不上,这同样是那位龙宫前辈的话,怎么会这么巧,不谋而合。
“你出招的劲力,略显太散,如果能够用上整体劲,就算是遇上实力强过你的对手,都未必不可一战……”
杨灿不说则矣,一说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小银龙轻蔑的表情早就荡然无存,它神情变得呆滞了,看杨灿所说的每一个问题,都能直指要害,眼光真是太神了。
“比如说,在你出爪之际,先是快速地挨到对手身子,然后猛地发劲,用上寸劲和爆发力,则应者立仆……”
杨灿一边说,一边比划,就如昔日,面对那数不清的弟子一般。
……
一个时辰,恍然无声地过去了,一直都是杨灿在教,小银龙在学,若论用劲技巧变化之繁复,永远说不完。
不知不觉间,小银龙出手之际,宛然有了一丝太极的痕迹,威力有了明显的提高。
而杨灿知道了它的名字,果然是敖家人,名字叫做敖寒。
“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干脆,我拜你为师好了。”
敖寒只喜得心痒难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它这一番回去,必将功力大进,啸傲龙宫。
“看以后机缘吧。”
杨灿淡然道,“如果大家以后有缘再遇,你仍愿意拜我为师,而我能深刻了解你,并无劣迹的话,我可以考虑收你为徒。”
为了将太极理念传遍天下,杨灿只能广传技艺,可要说到收徒,就必须严格。
敖寒学起太极来,悟性极高,这一点颇合杨灿心意。
可这不是首要的,练武之人首重武德,如果学了太极绝技,反而为害天下,那杨灿罪过可就大了。
“唉,我本来只嫌时间太长,如今则恨时间太短了,马上就要走了,我很舍不得,怎么办呢?”
敖寒脸上,露出依依不舍的眷恋神色。
“聚散离合,本是人间百态。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只要你有心,我们必有再见的时候。”
杨灿微微笑道。
“准师父,你千万要多保重,我还等着,跟你悉心学艺呢。唉,可惜我不能轻易离开龙宫……”
敖寒不停地唉声叹气。
乘着杨灿不注意,敖寒揭下一片银鳞,向他背上掷去,出手迅捷无比,银鳞贴身,化成一道银丝,融入他的肌肤。
“你搞什么鬼?”
杨灿皱了皱眉头,他潜下心来感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危害。
敖寒自料出手悄无声息,没想到仍未能逃脱杨灿感应,不由对他更增佩服。
银光一闪!
敖寒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在《地龙经》的一侧,多了一个银龙的标志。
杨灿转过身来,继续书写刚才未写完的《神运经》。
不知因何,杨灿刚才提笔忘字,没能将神运经写完,如今特来补充。
“固形气以为纵横之本,萃精神以为飞腾之基,故形气盛而能纵横,精神足而能飞腾。”
杨灿笔墨大开大阖,写起字来,如同刀劈斧削,纵横睥睨,豪放至极。
一道道矫若游龙的文字,在试卷中不断地形成,充满灵性,如欲腾飞而去。
山不陷则崩,木无根则倒,水无源则涸,功夫亦然。根深叶定茂,叶茂枝必荣,运用神运经,必先学好纳卦功,然后可以习内功十二大力法。
“一曰底炼稳步如山。二曰坚膝屈直似柱。三曰裆胯内外凑齐。四曰胸背刚柔相济。五曰头颅正侧撞敌。六曰三门坚肩贴背。七曰二门横竖用肘。八曰穿骨破彼之劲。九曰坚骨封彼之下。十曰内掠敌彼之里。十一曰外格敌彼之外。十二曰撩攻上下内外如一。”
这十二法,在应敌中,能够应用数法,已然让普通武士难以抵挡。
如果十二法齐聚,就如杨灿般,一旦全力施出,自然如雷霆乍现,有一种所向无敌的气势。
此外与《内功四经》相合的武技,还有内功合战八门、散门正局、散门变局、散门总局等。
碍于篇幅,杨灿没有记载下来,可是一样经典,极为实用。
《神运经》和《内功十二大力法》写罢。
满室金光四射。
整个《内功四经》,如同黄金制成,散发着森森古意,仿佛上古传下来的经典。
一叠试卷,整整齐齐地摞了起来,就象一本书。
杨灿走上前来,试图检查一下,看是否存在谬误,谁知根本打不开。
“连作者都不肯认了?如此无情。”
杨灿一脸苦笑,无可奈何地罢手。
玉壁之侧。
人群正在激烈地谈论,纵然考生众多,试卷繁多,只是窥了一鳞半爪,依然让人心潮澎湃。
“只有杨灿了,这人在干嘛?”
负责切换的武生,一脸不耐烦地道,拿起那面青铜镜。
青铜光芒不断闪烁,玉壁上面,没有任何的画面出现。
武生不信邪,一连试了多次,玉壁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地大呼邪门。
唯一的亮光灭了。
杨灿走出房门,宣告整个武考第一关结束。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第六十章 古怪试卷
一间静室。
唐晋背着手,正在来回地踱步,脸上充满了不耐烦。
“这个杨灿,武功境界不高,装神弄鬼的本领,倒真是不小。”唐晋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发起牢骚来。
周通和洪乾两人对望一眼,没有作声,只是眼中隐隐地有了怒意,如果不是怕他针对杨灿,只这一句,就不能饶他。
“我真是好奇,杨灿怎么就考中文首,只凭一首《正气歌》吗?”
唐晋越发肆无忌惮,这一句话,直指周通和洪乾眼光太差,识人不明。
“杨灿此人,实有惊天地泣鬼神之才,他能考中文首,凭的是真本事,如果我们不让他中,那才是千古罪人……”
周通实在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来,怒声喝斥。
洪乾起身表示支持,他横下一条心,如果唐晋太不像话,这武院说不得要闹上一闹,当他这个镇长,真是吃素的吗?
“周院长何必如此激动?一会儿,杨灿的卷子,就要送来,究竟是龙是蛇,我们一看便知。”
唐晋脸色变了变,想了又想,最好不要直接跟两人起冲突,嘿嘿冷笑一声。
“我的天,杨灿这家伙的试卷总算出来了,有劳唐院长久等。”
一个武院学生拎着杨灿的试卷跑了过来,一边擦汗一边大声说道。
“好,且让我来看看,杨灿是何等大才?”
唐晋一脸不屑,他决心当面打开审阅,让洪乾和周通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这就是杨灿的试卷?”
唐晋一脸讶然,怎么看起来,象是一块砖。
“没错,这就是杨灿走后,我在他桌上找到的东西,可笑杨灿那家伙,脸上还挂着自信的笑容,不知这自信,从何而来?”
这个武院学生是唐晋亲传的弟子,自然跟他一个德行,傲慢自大,看不起人。
“这如何打开?”
唐晋翻来覆去半天,始终无法打开,不由举起试卷,满是尴尬的问道。
“还真是无法打开。”
武院学生接过来,仔细研究一阵,只急得满头大汗,不由摇了摇头。
“打不开算了,扔到一旁,划入淘汰之列,不准他参加以后的考试。”唐晋怒声喝道,杨灿这家伙,看来天生与他作对,连留下的试卷,都这么冥顽不化。
“呵呵!呵呵!”
周通在一旁连声怪笑起来。
“周院长,你笑什么?”唐晋一脸不快地喝道。
“今日令人大开眼界,原来武院是这样阅卷的!”
周通话语中充满嘲讽之意,是人恐怕就受不了。
“这试卷打不开,你让我怎么办?”
唐晋真是急红眼了,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不怪他。
“你态度虔诚一点,总会有办法的。”
周通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给唐晋来了个友情提示。
“这份试卷听了,我是本次武试的主考官唐晋,现诚心一拜,敬请参阅。”
唐晋装模作样地向试卷拜了一拜,他心中暗自冷笑,这一番样子做了以后,马上就命人,砸烂这份试卷,以出心中恶气。
武院一众阅卷人员,并不了解唐晋的用意,不由地面面相觑,心中暗叹:“唐院长这是被气糊涂了。”
“看,没有任何动静吧?周院长,你这次无话可说了。来人,将这试卷砸个稀烂。”
唐晋刚站起身来,就恶狠狠地下令,神色间充满凶狠。
武院一众阅卷人员,不由暗自翘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么一来,先堵住周通和洪乾的嘴,就可以便利行事。
“不可。”
洪乾和周通霍然色变,连忙站起身来阻拦。
“我是主考官,我说了算,砸!砸!砸!砸他一个稀巴烂。”
唐晋脸上青筋暴露,他要动用他的权势,捍卫他的尊严。
那怕是镇长和文院院长,都不可阻挡他的行事,因为这是他的地盘,理应由他说了算。
“给我过来。”
周通急红了眼,将手一抓成爪,向着拿试卷的学生虚晃一下。
黑气一闪。
一道巨大的吸力传了过去,那份试卷,蓦地摆脱学生手掌,直向着周通飞去。
“你脱离了淬体境?”
唐晋惊讶万分,他一直自恃武力胜过周通,这才不将他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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