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哼,带上门。这老简家有许多本事的朋友亲戚整个院子都知道了,第二天话题就满天飞。
“听说没啊,简家昨儿个收了一百多万呢。”一个胖妇女将口中的瓜子皮呸一下子吐得老远。
“听说老简厂子连房子都给送来了……”
“何止何止啊,昨儿我看了一眼,简思妈妈收到的那些礼物啊……不要太吓人……”
简母将客人要的毛衣织好,洗干净然后装进袋子里,临出门的时候,给简思的爸爸上了一炷香。
手在空中一甩,将香插在容器里。
“老简啊,要保佑简思一切顺顺利利,女儿读书了,你不要觉得成绩不好,我们简思哎……保佑她学业顺利,保佑思思健康,若是真有什么躲不过去的,就应验在我身上……”
简母锁上门,步履有些蹒跚的下楼。
简母的背影有些凄凉,影子在楼道里拉得好长好长,她的头发仿佛都在一夜之间白了。
愁白了。
简思妈妈先将毛衣交到给她接活儿的地方,收了老板100元。
一件毛衣织的快,从早织到晚,要织四天。
简思念书了,她得为孩子攒学费,那些钱她不想动。
就如简思大伯说的,那些钱都是冲简国政来的,她准备给简思留着。
半路又去了简思两位大姨的家里。
简母将三万块钱分着装好,交给两位姐姐,她的两个姐姐条件也不是很好,能做到一家给出了一万已经很不容易了。
回去的时候,看见邻居李奶奶在自己家的门口走来走去。
“李奶奶,有事啊?”
李奶奶邻居好象没料到简母这么快就回来了,看了一眼,见有人经过,马上走开,没一会儿简母就听见敲门声。
邻居李奶奶搓着手,因为常年生活得不好,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的脸有些青黄。
“简思她妈,我想和你借钱……”老人家说话的时候咽了好几回口水。
简母扶着李奶奶坐下。
“李婶,怎么了?”简母怕李奶奶身体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李奶奶老泪纵横,拉着简母的手哭了出来:“我们家孙子阑尾炎要动手术,可是我……”
简母一下子就明白了,搀扶起李奶奶:“李婶,我们现在去取钱,然后去医院看李然,没事的,是小手术。”
李奶奶家是五保户,也没有别人,就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孙子,每个月能从街道领不到200块钱的生活费。
简母给李奶奶拿钱的事儿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小区,有几家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不过上门几个都叫简母给凑了出来。
简母可不是随便能捏得软柿子,象李奶奶那样的她无条件帮,象是这帮只会扯闲话想着从别人家身上得到好处的人,就算饿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觉得可惜。
*****
简思还没有醒。
沈家平在闭目养神,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站起身,轻声带上门。
“怎么回事?”他不悦的问道。
保镖上前解释着:“沈秘书这门口来了一个老太太,说什么就要见病人,说是病人的妈妈。”
“妈妈?”沈家平皱眉,沈让倒是没说这简小姐的母亲也在这个城市啊,难道是收到了消息赶来的,吩咐下去:“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个老太太被领了进来,进来的时候,走路有些不方便,一眼看过去,好象是腰受了伤。
看沈家平的时候眼神有些诡异。
点头哈腰的走过来,沈家平蹙眉,这样的人他倒是见过不少。
这个简小姐的妈妈让他有一种喜欢不起来的感觉。
沈家平出声:“你是简小姐的母亲?”
老太太点点头。
沈家平转身就要离开,到玻璃外面看着,谁料到老太太一把抓住沈家平的手:“医药费是你付的吧,我们可还不起,还有 你为什么喜欢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简思他是离了婚的,被丈夫抛弃的,她还流过产,身体不干净的……”
沈家平眼中一丝锐利闪过。
老太太困难的咽了咽口水。
*****
老楚发飙了(四十)
这来到医院声称是简思妈妈的老太太是谁啊?
除了同住一个医院的楚母还会是哪位,哎。
楚母觉得自己是抱了好心来的,她得让这个人知道简思的真面目,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怎么就会这么的顺利,走的路一帆风顺的?
这老太太心存不良啊,大妈,当简思眼睛在流血的时候,您和您的儿子媳妇还在温暖的家中大笑呢。
“她是离过婚的,被她丈夫抛弃,结婚七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身体一定有毛病……”老太太脸上的和善全部退却,无意中露出的是恶毒的恨。
沈家平看着眼前的老女人眉头一挑,看向楚母:“能把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吗?”
楚母有些抗拒地往后一退,捂住自己的胸口:“看、看身份证?为什么要看我身份证?”
沈家平好整以暇笑笑:“上面下了命令,外人是不能来这里探病人的,如果要是冒充的人,就要送到警察厅,所以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我好核对一下身份。”
楚母心中这个后悔,你说她刚才拉住他干嘛?
她脖子一挺,脚下一转就要溜,可惜啊,伤口未康复,马上被夺门而进的两个武警抓住。
“你放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谁让你们随便抓人的?我犯什么法了?”楚母大吼大叫。
沈家平看了一眼监控室,一个眼神飘过去,比比外面,两个武警将楚母强制的压到外面,随后他跟了出来。
“我是简思她婆婆,就是她妈怎么不对了?”楚母就地放横。
沈家平只觉得太阳穴有些疼。
前婆婆号称是亲妈来探病,还散布谣言?这是什么人?
沈家平和这种没素质的老太太实在没话说,转身就要进入监控室,身后楚母见人马上就要走了,马上高声大嚷:“你们家都不管你的嘛?别人的老婆就这么好?左不过就是一双破鞋,我儿子用了七年,你不闲脏啊你?”
沈家平眼睛猛烈地跳动了两下,看向两个守卫的武警:“以后别阿猫阿狗的全给我放进来,要不然我就让你们全部滚回家吃自己。”沈家平发怒的时候有一种阴沉感,面前的三个人都吞吞口水,楚母吓得愣是一个屁也不敢放,他快速闪进监控室。
一见人走了,楚母又耀武扬威起来,和两个钳制住她的武警大蹦大跳,弄的那两个人没招没招的,就跟看小丑似的。
其中一个是在不耐烦了,怒吼了一声:“闭嘴。”
这楚母是典型的欺善怕恶,被人一吼倒是不敢在出声了。
****
楚慕阳晚上下班回到家中,一开门愣了一下。
家中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韩晓宇打车去了医院看楚母,将手包顺手放在鞋架上,桌子上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用东西盖着,想来是韩晓宇怕楚慕阳回来凉了,他上前掀开,然后面无表情的在盖上。
终于明白开门的时候他为什么突然愣了一下了。
是味道。
以往快要过年的时候,每每回到家中,一打开大门就会闻见一股香气,回到家中就有热腾腾的饭菜,每天可以看见那张笑脸,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家中在也闻不见那种熟悉的味道,少了那道忙忙碌碌的身影。
楚慕阳饿着肚子走进书房。
看来应该让韩晓宇辞职待在家中了,不然哪还像是一个家?
韩晓宇不会做菜,只会做那么几道固定的菜,她做的东西有几个特点,油大肉多没味道。
这些天楚母住院,家中的饭菜全部从饭店买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饭店的米饭吃进嘴里就不是那个味道,他倒不是在乎那几个钱,而是现在来看,这像个家吗?
坐在书桌前,才准备工作,看着桌子上的水痕,边角的秽迹,楚慕阳蹭地站起身,走到电话旁,忍了忍终于还是没有将电话打出去,走出书房来到卫生间想投一个抹布擦擦灰,灯一亮,刚才的火又重新冒了出来。
卫生间到处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水痕,一看就是用潮湿的抹布擦地的原因,一道一道的,洗衣机下方洗衣篮里,内裤装了十几条,衣服裤子到处都是,还有几件他的衬衫。
估计是洗衣篮里有水,韩晓宇的粉色内裤堆在他的衬衫上,楚慕阳上前一脚将洗衣篮踢飞,满面黑色,走回书房拿起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韩晓宇的声音柔柔的。
可惜楚慕阳现在是等于坐在火山上,在怎么柔也白扯。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现在、立刻。”
啪!
韩晓宇看着挂断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是吃火药了?
楚母看着韩晓宇不太好看的脸色问道:“怎么了?”
楚老太太这一辈子到了晚年也算是开了界了,在派出所整整待了五个小时,最后韩晓宇来保她才给放了。
这一放人可不要紧,楚母可牛逼坏了,大声嚷嚷着,没有犯罪早晚得放了她,弄得派出所的人都很想死给她看。
韩晓宇勉强的笑笑:“没事,阿阳让我回去。”
楚母一挥手:“那你回去吧,我这腰也差不多了,在等两天我也出院。”
韩晓宇去过放在一旁的背包快速离开。
楚母看着韩晓宇离开的背影,正准备吃饭,看了一眼今天的饭菜重重叹口气。
隔壁床的女人见楚母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还叹气问:“大姐怎么还叹气?我要有这儿媳妇就是现在马上让我死了,我都愿意。”
楚母只能苦笑。
韩晓宇是好,唯一一个缺点就是不会做饭。
楚母这人喜吃牛肉,以前简思还在的时候,几乎每三天就要做一次牛肉,什么酱牛肉啊、牛骨汤、牛肉炖菜,那是换了法儿的给她做。
用筷子杵杵保温桶中的牛肉,将筷子一扔。
根本就不是那个味道。
还别说,简思这丫头饭菜做的真是没话说,就是什么简单的拌个凉菜味道也能让你把舌头给吞了。
楚母叹口气,蒙上被子睡觉。
*****
韩晓宇回到家中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楚慕阳瞪着眼睛站在门口等她。
“怎么了?”她笑笑将皮包放在一边,想摸摸楚慕阳的脸。
啪!
楚慕阳伸手打偏了韩晓宇的手,韩晓宇一愣,有些委屈,眼泪马上飚到眼眶中。
“阿阳,你怎么了?”她问的几委屈。
楚慕阳咣当拉开卫生间的门,指着里面:“你一天在家到底都做了什么?这里面的都是什么?你衣服换下来都不用洗的吗?就算你累不想洗,那至少把自己的内裤洗了其他的送洗啊……啊?……”
楚慕阳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韩晓宇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没见过这样的楚慕阳,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发脾气。
她诺诺地垂首,咬着唇:“我现在就洗,这几天一直往医院跑来着,没时间……我现在马上就洗。”
说着马上脱掉外套,开始行动起来。
楚慕阳回到书房,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一个字。
韩晓宇细细的哆泣。
她也委屈。
为什么这些活都是她的?她每天上班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回来还要做东做西,没有人告诉她婚姻是这样的,她也很想冲楚慕阳喊叫,可是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她要忍,不能冲动。
楚慕阳听着她细细的哭声,有些烦乱,推开眼前的文案,走出书房。
韩晓宇努力的在搓洗着衣服,楚慕阳叹口气,走到她身后。
“好了,今天我有点气不顺,起来吧,明天在洗吧。”
韩晓宇仿佛没有听见,还在洗刷刷,楚慕阳拉起她,为她擦干手上的凉水。
“好了,不气了,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韩晓宇当然懂得借坡下驴的道理,马上柔顺地靠在楚慕阳的怀中。
***
突变(四十一)
简思醒了,一点一点康复。
沈让每一天都会到监护室去看一看她,慢慢的她从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脸色也好了一些。
简思虽然身体好了些,但还是需要人照顾,沈让在怎么说也是一个男的,总有不便之处,茅侃侃将自己家中的保姆借出。
一大早的,病房内就很热闹。
沈让还在查房,一推门看见熟悉的两道影子不客气地眼一瞟:“明天开始不要让我见到你们。”
许圆圆两边的脸颊撑成了鸡蛋状,模糊不清地说道:“我也不是奔你来的,我是来看小思思的……”说着冲着简思猛烈地投射过去一个飞眼。
茅侃侃将盘中最后一个包子消灭掉,拍拍手,极其自然地说道:“我家阿姨借你了,我吃饭就成问题,来这里解决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不然阿姨还我?”
对于这两个白来的食客,沈让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沈让看着简思手中的包子,面色有些冷漠地接过来,然后转向张阿姨“阿姨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话一出简思茅侃侃许圆圆包括张阿姨都一愣。
茅侃侃愣了一下,不自然的说着:“阿让,我是在开玩笑。”
沈让取过放在一旁的毛巾为简思擦干净手心,看了茅侃侃一眼,那一眼颇意味深长。
茅侃侃打着哈哈笑着说:“啊啊,我忘了,瞧我这记性,阿姨……”茅侃侃将头转向张阿姨的位置:“那个沈让昨儿跟我说了,我给忘了,他家阿姨已经放完假回来了,您以后就不用在往这里跑了。”
侃侃横了沈让一眼,他不愧是沈让最好的朋友,一个眼神就知道沈让所传达的含义。
张阿姨有些红的脸这才平稳,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张阿姨一离开,茅侃侃就拧着眉看向沈让:“怎么回事儿?”
沈让看着被他扔在桌子上简思只吃了半个的包子:“张阿姨是一个好下人,她恨体贴你的需求,你们早上过来这里吃早餐怕你们喝粥吃不饱,这两天直接给你们换成包子,若是放在以往我也懒得说,人是你家的人,向着你是应该,她换你们的我倒是没意见,可是医生再三交代她现在只能吃流食,她老人家可好,一转眼就给忘得一干二净的,直接给病人吃上了肉包子。”沈让冷冷一笑。
茅侃侃这才想起来,好像是从昨天开始的吧,他嚷嚷着喝粥吃不饱,今天稀粥就没了,他还以为是简思也要吃包子呢。
四个人都有些僵硬。
侃侃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简思是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个包子就应该全部吃掉才对,她的刀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许圆圆则是觉得沈让真是大惊小怪了。
侃侃在门外拦住了沈让的脚步:“我们谈谈。”
沈让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呶呶嘴示意他想说什么就说。
茅侃侃本来是不想说这样的话,他觉得沈让对谁好那是他沈让自己的事儿,他没权利干涉,在说这里面躺着的人还救了他一命,怎么报答都不过分。
“阿让,你喜欢简小姐?”
沈让波澜不惊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茅侃侃看着沈让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淡淡的开口:“报答也不是这么报答的,阿让老爷子那里未必就是不知道简小姐的存在,因为她替你挡了一刀,所以老爷子才装聋作哑的。”
沈让好笑地靠在墙壁上:“侃侃,我是喜欢简思,纯粹的喜欢,她若是需要,就算我以后结了婚我还是可以照顾她,仅此而已。”
茅侃侃松了一口气,拍拍沈让的肩。
突然沈让的电话响起,打破了这沉寂。
他看了一眼号码,电话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有些刺眼,他阖目,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