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给老四。”
“您要上哪儿弄去?调香露的方子给了您,人家的铺子还开不开。”纯歌就嗔了李建安一眼,面露笑意的责备。
笑话,要是连方子都给了人,这家铺子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谁种东西谁会愿意给出来,除非是李建安以国舅爷的身份仗势欺人。
可这种事,绝不是李建安会做的。
见纯歌笑盈盈的,半点也没有生气样子,李建安心里一下子愉悦起来,就抱着纯歌道:“不去外头弄了。既然家里有,何必再去管别人要。”
纯歌似真似假挣扎了两下,嘟着唇道:“那是我的。”
李建安摸着纯歌滑腻如同凝腊的脸,笑道:“那也就是我的了。”
像李建安这样的人,不管是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将头脑动到妻子身上。
可这样做也是一种见外。
既然李建安能够主动提出来,就是想要跟自己不分彼此,何况话都在李建浩面前说了,自己若是不答应,就算李建安心里不计较,也会让他在兄弟面前失了脸面。
他对自己这样好,为了几张方子不值得。
挣钱的法子多得是,一饮一啄间,定然会有其他的福报。
纯歌就搂着李建安的腰,低声道:“他是你的兄弟,我难不成还能看着不管。明天我就把方子都写了给你。”
因为是我的兄弟,所以才给的么?
真是个傻姑娘。
男人总是喜欢享受着女子的仰幕和痴恋。纯歌这样说,让李建安自得之余心里说不出的偎站,就紧了紧抱着纯歌的手,柔声道:“等今后我再给你开几个铺子补贴你。”
纯歌就笑起来,声音像是黄莺般婉转情脆,“我又不是为了要你的补贴银子。”
的确不是。
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开开心心罢了。
李建安就在心里叹息又欢喜。
算起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单纯的只是希望自己欢喜。
陈纯芳讨自己开心是为了武哥儿的爵位,是为了让自己给她撑腰去外头做生意,更是为了让自己帮扶陈家。
安姨娘在撒娇卖痴是为了让自己照拂安家的生意。
柳姨娘伏低做小是想帮着陈纯芳笼络自己。
薛姨娘更是不言而喻,生了庶长子,野心越来越大,这么多年看着老实。私底下的事情,自己却不是不知道,只是看着尚在忍受之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即便是以前那个总是跟自己谈诗书词曲的陈纯元……也会有意无意在自己面前提她的姨娘。
说起来,唯有这个傻姑娘,即便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都是正大光明的跟自己伸手。
反而让自己每每怜惜不己。
如今为了自己的兄弟情,先是说要分一部分钱给老四一房挣,现下自己一说,又答应痛痛快快把方子写出来。
若是陈纯芳,只怕自己要费尽心机用些东西来换了。
李建安眼眶涌起淡淡的潮意,就一遍一遍的抚摸着纯歌的脸。
纯歌觉得李建安似乎有些心事,也笑着没有说话。
时光茬苒.岁月静好,竟是说不出的温馨。
第二天李建浩过来拿着方子的时候,看见上头龙飞风舞的字迹,微微发怔后道:“三哥,您这是私底下抄了三嫂的方子?”
李建安就哭笑不得望着李建浩,埋怨道:“胡说什么。”
第八十章 往事
又看见李建浩一脸犹疑的望着字迹,顿时领晤,就笑着解释道:“你三嫂毕竟是女眷,你这方子,是要拿出去给人配制的。所以我又给誊抄了一遍。”
李建浩这才讪讪然把方子放了起来。
脑子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方子,拿到外面少说也要价值上万两银子。
即便是这个价钱上,也有许多人抢着要买回去,毕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有了方子在手上,就可以做长久生意。
三嫂却这样痛痛快快的拿出来了。
看样子不仅是三哥被三嫂弄得不能自拔,三嫂也被三哥弄昏了头。
好大的手笔!
李建浩就望着一脸得意的李建安,感慨道:“三嫂真是大方。”
李建安心情痛快,就很爽快的回答李建浩,“你三嫂说了,你是我兄弟,定不会看着你们过苦日子。还说等过几天她歇息好了,就叫人把香露铺子关掉,等她生产过后再做其他的买卖。”
李建安对于纯歌的大度很是赞赏,毕竟李家不缺钱。尤其是他继承了爵位,本来就是钱财最多的一一个人”
以往陈纯芳总是为了钱财吵闹,斤斤计较,以至于妯娌不睦,让李建安甚是疲惫。
如今李建安想着纯歌的付出,就只是在心里欢喜,打定主意要再给纯歌添置几个产出好的庄子算到陪嫁里面。
李建浩听见这话,却如坐针毡,立时蹦起来推辞道:“三哥,若是三嫂这样.这方子我是真不敢收了。”
逼得嫂子把方子拿出来,还让别人关了铺子来成全自己,连本钱都是三哥出的。
要真是自己答应了,就没脸见人了。
李建安看李建浩着急的满头是汗,就解释道:“你不要担心,你三嫂聪明着呢,她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的主意。昨晚也跟我商量过。我觉得好得很,不过她如今有了身子,我也不愿让她再多事。香露铺子,是要常常验看方子香料的,谁知道里头哪些是她不能闻的,还是关了好。要不是担心你有旁的心思,我就让她直接把铺子盘给你。现下只好叫人清了货,铺子留着今后再做生意就成。”言辞十分恳切,也有几分道理。
话已经说到这里,要是再推辞,就反而影响兄弟之间的情谊了。
李建浩就感激道:“那等三嫂给您添了小侄子,洗三时候我多给添盆礼。”
李建安就大笑着点头,整张脸上都是快活。
外头又有茗儿进来问软榻放在哪儿。
昨天童妈妈几个人开了库房,找了好几张软榻来,纯歌都不满意。
不是觉得太小,就是觉得硬了些,要不就是嫌弃木料里头的香味让人闻着不舒坦。
好在如今纯歌还没显怀,也不怕压着,李建安就吩咐茗儿第二天去外院那边库房里把宫中赏的紫擅木蟠龙雕花纹嵌理石软榻抬过来。
听着茗儿来问话,李建安想了想就吩咐放在床边上几丈开外的地方。
李建浩着着吃惊,“三哥这是要?”
难不成还要跟三嫂睡在一间屋子里?
即便是自己,当初为了不让人说闲话,也是睡到了书房去。
李建安却笑道:“你三嫂这段时日吃东西只怕都不老实,还是我守着好一些。”浑然不觉有不对的地方,嗔怪中带着宠溺和放纵。
李建浩就默然不语的陪着笑了两声。
有些事情,再说下去,也不是他这个当弟弟的能管能问的了,就是不知道娘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说头。
李建浩犹豫着还是提醒了李建安。
李建安只是拧了拧眉,就淡淡道:“放心吧,娘不是没分寸的人。”
隐隐有一股阴凉意味。
李建浩眼皮一跳,想到以前的往事,就再不敢说下去了。
李建安就拉着李建浩兴致勃勃的说要翻翻典籍,找几个好名字,男的女的都要,等孩子出生了,也不用手忙脚乱的。
李建浩见李建安高兴的很,也陪着胡闹。
等太夫人听见李建安弄出大动静开库房要人搬软榻过去的时候,先是骂胡闹,就找来李妈妈,让她亲自过去梅香院一趟。
“即便是欢喜有了孩子,家里还缺人伺候?婆子丫鬟一大群呢,就算是他嫌弃人不够,再多安排几个人过去就是了。哪有他一个大男人在那边照顾的道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再宠也没有这样宠的。你赶紧过去,让老三把软榻抬走,再叫人去把静思斋那边打扫一下,要是嫌弃离梅香院远了不方便,就去薛姨娘她们那边把院子的正房收拾干净,把老三东西搬过去。”
李妈妈就看着太夫人,想要提醒,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女子有身孕,不和夫婿同房本就是规矩。
可国公爷这幅做派,显见也是打定了主意的,就是不愿意让夫人难过。
何况还要让国公爷住到姨娘院子里头去,虽说是住在正房,只怕国公爷不乐意不说,连三夫人心里都埋怨。
其实规矩不规矩的,也不过就是做给人看的。要是自己家人不说,外头人又怎会知道。
就算传出去了,别人也不过说是国公爷和正室夫人感情深厚,又不是妾有孕,国公爷不肯挪步子。
弄得儿子媳妇都不高兴,又是何必。
李妈妈斟酌了一番,就把道理一条条讲给太夫人听。
太夫人听的呆住,楞了半天道:“你也觉得我这是多事?”话语里就有几分不乐意。
李妈妈忙道:“您可是最好不过的婆婆了。只是国公爷那性子您也是知道的,他既然打定了主意,您又何必扭他的性子。”
见太夫人面色稍稍好了些,李妈妈又劝道:“再说您忘了,当年那位小陈姨娘她……”
太夫人就猛的看着李妈妈,良久却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我不管就是,省的再向以前那样,帮别人铺桥搭路,自己倒弄得里外不是人,还背着心上的债。”脸上满是颓唐之色。
李妈妈知道这件事上太夫人也有心结,不过这些事情,最好还是过去了就忘记,否则让国公爷知道,还不知道要引出多大的风波,母子之间也会弄出心结,就再没往下说。
又看着太夫人眼角满是郁郁之色的样子,忙给太夫人捶了捶背,伺候她喝了一盅蜜水。
第八十一章 商议
纯歌有了身孕,太夫人就只能自己去顾家商量蕤娘的事情。
万事以孝道为先,何况是太夫人亲自过去,顾阁老很痛快的就答应婚期延宕到蕤娘守孝过后。
守孝需要三年,这段时日也可以好好的调教蕤娘,嫁妆方面也不用担心因为婚事急促置办的减薄了。
至于李建樾的婚事,纯歌总觉得自己不方便插手。
太夫人倒是去了一趟将军府之后,就回来跟自己商量了几句,纯歌也没有多言。
李建樾本就是不安分的一个人,上回柳姨娘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娶回来一个厉害的媳妇倒还好一点,太夫人本来松了口,结果去了一趟将军府,看见将军府人人习武,几位少将军也是个个厉害,就先有些心疼小儿子了。
不过李建安态度坚决,太夫人也不便多说,只好来找纯歌求助。
纯歌也只能偶尔陪着听几句,其余时候都一心一意在屋里安胎。
连大奶奶知道纯歌有身子的消息之后,先是着急,后头就是担心,还不敢告诉大太太,只能悄悄和陈端仪商量是不是要去李家看看。
陈端仪也觉得事情不太好办。
这个十三妹妹,没有在京城住多久,又是三房的。性子终归还是不太清楚。以往说是个敦厚老实的,对武哥儿照顾的也尽心竭力,不过后头跟母亲斗来斗去,半点败绩都没显露出来,想也知道不是个简单的。
可陈家就只有长房在京城里头,知道怀孕的消息,不过去看看,也有些说不过去。
连大奶奶察言观色,知道陈端仪的担心,就商量道:“要不我明个儿还是去看看,咱们知道消息好几天了。听说外头都早有人去送了贺礼。咱们这边要还是不动,只怕外头说的不好听呢。”
这个道理陈端仪当然知道。
只是有些不好办,陈端仪就问连大奶奶大太太的病情,“上回李太医过来诊脉说是换了药方子,如何了?”
一说起大太太的病,连大奶奶都不禁很有些感慨。
虽说被这位婆婆折腾了十几年,斗智斗勇的。不过自己还真是打心眼里佩服。
自古以来中风的人,立时就死的倒是很少。不过多半都是一辈子躺在床上当个废人,连话都不能说清楚。
结果自己这位婆婆,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憋着一口气,病了没多久就能撑着说几句模模糊糊的话出来,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把意思表达的清楚明白。到了如今调养了这些时候,都能坐起来撑着问些事情了。
真是厉害!
听见陈端仪问大太太,连大奶奶就明白了陈端仪的担忧,忙解释道:“您放心吧,母亲最上心的就是武哥儿,我可不敢告诉他这些事。”
最上心的是武哥儿这个外孙,那自己的儿子宝哥儿又在哪儿放着。
陈端仪听见连大奶奶这句话,不自禁就想起了以往小时候大太太总是教导他要让着护着姐姐的事情,唇角边上就挂起了一丝凉薄笑意。
连大奶奶和陈端仪夫妻多年,对陈端仪的心结最是了解不过,见状就默不作声
陈端仪望着前面跳动的烛火,凝眉想了半天,神情明灭,也不知道到底考虑到些什么,做主道:“你明个儿过去国公府的时候,备至一份厚厚的礼品。不要忘了给小七也准备些东西,他虽说是在李家族学读书,终归是我们陈家的血脉。”
这个时候的宗族性氏,可不是那么容易抹杀掉的。
连大奶奶很聪明的明白了陈端仪话中之意,就把早已经拟好的礼品单子拿给陈端仪看了看
陈端仪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这种事情,本就是内宅妇人该做的,也不用他这个男子来担心。
把手里烫金的单子放下,陈端仪又叮嘱了一遍连大奶奶,“母亲身子不好,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操心了。”
当然不能!
否则依照这个婆婆恨十三姑奶奶的样子,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大事情来。
婆婆是老糊涂了,只顾记着以前栽在别人手里的仇恨,又总是想着陈纯芳是被人弄死的,所以念念不忘剩着一口气都说要报仇。
可自己不糊涂。
陈纯芳是病死也好,是被人害死也好,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世间事情来来往往,皆是为了利益,还是以后的路更重要。
想到这个,连大奶奶就决定明日再把这份本来就很厚的礼单再添厚一些!
心里有心事,第二天去给大太太请安的时候,连大奶奶脸上就忍不住带出了几分焦急。
大太太以前还泛着乌青的长发经过这一场病痛己然满是霜花,本来保养得益的脸上到处布满了黄褐色的斑点,看上去俨然一个鸡皮鹤发的枯朽老人。
一身麻色团花绵绸褙子色泽暗沉,衬上这张脸看上去更加有几分阴郁的味道。
唯有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里还转动着充满光亮的眼珠。
不过连大奶奶总是觉得大太太今天这双眼,亮的惊人了些,心里又急又慌,总想着找借口离开。
偏偏很久没有刁难过她的大太太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这边瓷器不好,就是说最近的饮食吃的她这个老人家一点食欲也没有,还说外头新调过来的几个小丫鬟都是没有经过仔细调教的,整日吵吵闹闹,弄得她连病都没法好好养。
连大奶奶听着汗如雨下。
这些事情,看着都是琐碎的小事,其实不然。
万一传到自己相公和公公的耳朵里,说不定就会以为自己是刻意薄待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婆婆。
不敬翁姑,乃是七出之条。
如今这个婆婆不管怎样恢复,也不可能掌权主持中馈了。自己当然没这么傻,对自己又没有威胁的人,肯定会好好敬着孝顺着。
反正媳妇是不能跟婆婆过不去的。
往日都好好的,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又是出什么事情了。
连大奶奶心里恨得直咬牙,明知道大太太是故意找事,也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一个劲赔不是。
大太六也不吭声,冷眼看着连大奶奶在那儿唯唯诺诺的赔罪。
眼见着自己病了,这些日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