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妻妾一家"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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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斗:妻妾一家"欢"-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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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歌没想到是这句话。
    方才听纪姨娘话中意思,灶神祭那天,想不通的事情,都能串起来了。
    陈纯瑶性子高傲,不善与人交际,就算出手大方,那些下人有什么事,也不会真的就帮着她。自己一直疑惑,陈纯瑶是上哪儿打听来的消息。大太太会带陈家姑娘去见太夫人,还要见国公爷。
    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听岔了话。
    那日回来,还听说陈纯荔恰好闹肚子,原本还以为是陈纯荔也打听到什么,因和陈纯瑶一直不睦,才暗中下了手,没想到,竟是平姨娘。
    平姨娘这么做,若要寻由头,固然是想坏大太太的事,报复大太太当年将自己女儿嫁去做了贵妾。或是当年陈纯元的死另有隐秘。
    可平姨娘又和纪姨娘万姨娘夸赞自己。
    聪明心善
    这是什么意思?
    纪姨娘好不容易从纯歌脸上寻出了蛛丝马迹,立时打铁趁热道:“十三姑娘,您是有大福气的人,我们两个今日来,就是想求您一件事,一句准话。”
    纯歌在陈家这么多年,最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情,都不能轻易松口答应。
    虽看着纪姨娘和万姨娘小心翼翼的样子,纯歌依旧戒备的笑道:“我寄居在大伯父家里,也不知道能帮两位姨娘做些什么。”
    没有直接拒绝就好!
    纪姨娘和万姨娘听出意思来,欢喜对视了一眼。
    万姨娘就迫不及待道:“十三姑娘,您出阁之后,常叫五姑奶奶和六姑奶奶去陪您说话吧。”口吻中,满是恳求,还紧张的看着纯歌,生怕纯歌拒绝的样子。
    纯歌愕然,这算是什么请求。
    万姨娘却已经掏出帕子在抹泪,纪姨娘伸出手去拍拍万姨娘,眉梢眼角都藏着涩意。
    “不怕十三姑娘笑话,这家里头,都说五姑奶奶疯癫了,其实五姑奶奶好端端在庄子上住着,只是人早前受了惊吓,常常说些胡话而已,太太当年也是……”提到太太两个字时候,纪姨娘忽然咬紧了牙,腰线都绷直了,再没往下说。
    纯歌看在眼中,叹在心头。
    万姨娘连忙晃了晃身子,畏缩的看着纯歌,怯怯道:“十三姑娘,五姑奶奶真的好着呢,她就是嫁出去后身子骨不好,五姑爷性子又暴躁。老爷做主接了她回来养病,太太又怕病气过给了大爷和小哥儿,才让送她去庄子上。您要是不嫌弃,日后常常叫她去说说话,定能陪着您解闷的。”
    说罢,看见旁边一脸阴郁的纪姨娘,忙又补充道:“还有六姑奶奶,区家近日就要上京开绣庄,六姑爷到时候只怕忙的丢不开手,你们几个自家姐妹,好好聚聚,各自也能快活些。”
    纪姨娘没出声,连着灌了好几口茶,脸上一派愤愤之色。
    纯歌看着两人,已经完全明白了她们的用意。
    都是在为子女打算。
    平姨娘或许意图不明,纪姨娘和万姨娘意思却很简单清楚。
    暂别提没疯却被说成疯了的五姑娘陈纯莨,单是六姑娘陈纯清,以前被区家欺负成那样,除了因是庶女,大太太又不肯出头外,只怕也有做了国公夫人的陈纯芳从不肯搭手的原因。
    纪姨娘和万姨娘不知道从哪儿收来消息,认为自己一定能嫁去国公府,就匆匆过来示好。
    不管这样做能不能见效,总是一番慈母心。
    身为妾室,如纪姨娘得宠,在大太太被关在屋子里时候,也依旧要晨昏定省去请安伺候,不管心里如何想,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第七十六章 姨娘(下)
    一对上万姨娘和纪姨娘渴望目光,纯歌就觉得心中酸涩。
    “都是自家姐妹,两位姨娘可别说这样话,今后有日子聚在一块儿呢。”纯歌笑意盈动,口吻真诚。
    纪姨娘和万姨娘没想到纯歌这般容易松口,两人激动的一起站了起来,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望着纯歌。
    纯歌只是笑……
    纪姨娘就擦着泪道:“十三姑娘放心,老爷常常来我屋子里,这几日都夸赞十三姑娘,还说三太太就要上京里来,让我帮衬着太太准备。”
    好像怕被落在了后面,万姨娘也马上道:“老爷也来我屋子的。”
    纯歌笑看着她们点头。
    两个人说的话,虽然有些混乱,纯歌却能明白这是在投桃报李。
    本来现在跟大太太闹得不痛快,每次去见大太太,都被横挑鼻子竖挑眼,自己也担着心。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找到大老爷递话。
    没想到,纪姨娘和万姨娘却自己来了。她们都是大老爷枕边人,有时候夜中耳畔随意几句低语,比旁人说上十句八句都管用得多。
    也罢,若是自己将来真能嫁到国公府,能帮的也尽量帮些。与人为善就是与自己为善,谁也不容易。
    纯歌就又笑着和纪姨娘万姨娘说了几句闲话,亲自送了她们出院子。
    看两个人离去时,脚步都仿佛轻了几分,纯歌一下子想到了还在绥南庵堂里吃斋的冒姨娘。
    自己和端琅都走了,冒姨娘在三老爷面前又不得宠,日子过得该有多艰难。
    纯歌送完两人,回去屋子,听见身后啪嗒一声响,像是什么器皿匆忙中掉在地上,扭头就看见绛霜正一脸惶恐站在陈纯荔屋子门口。
    陈纯荔听见响声,从屋里出来,看见纯歌,本是怒气腾腾的脸,迅即换上了一副说不出味道的古怪笑容。一身缕金大红牡丹短背袄和下衬的刻金线丝裙子,日光下,闪动着耀眼光芒。
    “十三妹妹真是人缘好,万姨娘和纪姨娘可从来不上我屋子里来串门子。”
    纯歌见陈纯荔一副想要打听清楚的样子,也知道刚才在外头那么多婆子丫鬟守着,已经让陈纯荔起了疑心。
    人就怕没有希望,可有了希望之后,就更怕失去。
    这几天,陈纯荔都被大太太刻意的关怀迷得花了眼,花了心,此时只怕更加在乎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
    毕竟去了一个陈纯瑶,就只剩下自己和陈纯荔了。
    纯歌望着那身衣服上活灵活现的牡丹,再想到初次看到陈纯芳时,那身贵气十足的正红牡丹大袖衣,眼角不受控制跳了跳,只能淡淡道:“两位姨娘也是闲着没事才来一回。”
    见陈纯荔还不肯善罢甘休,张嘴又要问,纯歌立时添话道:“说起来,两位姨娘也想找八姐姐说说话,可八姐姐要侍奉大伯母,哪走得开。”语气中,隐含幽怨和一丝不着痕迹的嫉妒。
    陈纯荔本来的不满立时烟消云散,得意洋洋笑了起来,又见纯歌似是出神的望着自己一身衣服,就笑着用手去摸腰间流苏上一块比目双鱼佩,歉然道:“十三妹妹真是,今日走的这样急,要不也能拿到大伯母给的好东西。”
    纯歌静静打量着陈纯荔。
    自从陈纯瑶被送到庄子上,大太太态度陡变之后,原本见人三分笑的陈纯荔和人说起话来,越来越风霜逼人。
    今日从大太太屋子出来,就换上了这么一身正红牡丹衣服。
    纯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是骄阳,只怕要成了落日。
    陈纯荔摸着玉佩,眼角余光看了纯歌半天,见她都不说话,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先觉得没趣起来。
    又想到大太太如今似乎极不喜欢纯歌,自己为了一时痛快和她多说几句话,不妨倒是惹得大太太心里不痛快。
    上次事情,是陈纯瑶那丫头运气不好,走错了门子,住错了地方,自己因祸得福,被陈纯瑶下药,反而躲过一劫,等来了大太太对陈纯歌不满。本是一桩大大的好事,万不可在这上头摔了跟头。
    就算是想打探两个姨娘过来跟她说了些什么时候,也不必急在这个时候。
    这样想着,陈纯荔就对着纯歌又强笑了一声,抬头看看日头,道:“外面呆着,总晒得我昏昏沉沉,就不陪十三妹妹说话了。”
    说罢,拉着降霜的手,径自回了屋子,啪一声关了房门。
    翡翠气的跺脚,嘟哝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纯歌扭身凌厉的看了她一眼,翡翠再也没有说话。
    纯歌却又望着陈纯荔屋子房门发呆。
    绛霜方才被拽着回去时候,弯腰捡拿铜盆的动作,似乎是有些不对,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谁这幅样子。
    纯歌站了半晌,还是没有想明白,干脆撂开。
    不管绛霜如何了,都是陈纯荔手下丫鬟,自己也没有法子插手。
    还是好好想想,等三太太来了,如何能把三太太拉到自己这边来,为冒姨娘寻个安稳才是正经。
    还有端琅,因出了陈纯瑶的事情,家中上上下下都是风声鹤唳。加上大太太虽被禁了足,依旧管着家,端琅又是在大奶奶身边养活着,自己也只能让人去告诉端琅近日不要往自己这边跑,省的让大太太看了心烦,借机发作。也不知道端琅情形如何了。
    真是桩桩件件,都要操心。
    何况还有国公府的婚事,一天没嫁过去,一天就不能安心,京城里人家这么多,谁知道大太太还有多少没用完的棋。
    千头万绪堵上来,纯歌叹口气,闷闷的回了自己屋子。

第七十七章 船行
    朱妈妈从外头进了船舱,看见三太太正一手撑着额,倚在富贵花金高枕上假寐,就走过去,轻轻喊了一声。
    “太太。”
    三太太立时睁开眼,揉了揉眉心问道:“还有多久时候?”
    朱妈妈一边给三太太伸手捏肩膀,松筋骨,一面低声道:“船夫说了,再有六个时辰,就能到京里。”
    三太太听了,欢喜道:“可是要到了,这一路来,快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折腾散了架。”
    朱妈妈假意道:“您这话可真是,正是大好的年纪上头,如何就是老骨头了。”
    三太太就笑了一声,问朱妈妈,“纯贞那丫头,睡下了没有?一路就她闹腾的欢,一副乡下丫头模样,都快出嫁的人了,真是……”虽是责怪,口气中却藏着浓浓的宠溺。
    朱妈妈当然知道三太太心疼唯一的嫡女,在一旁顺着她话接道:“十姑娘是您和老爷的心肝肉,又是嫡出,一身体统那可是天然的,您就别担心了。”
    三太太被朱妈妈哄得眉开眼笑,连着赶路的疲惫都去了不少。
    “也罢了,就让她松快这么些时日,再有三个月,可就要出嫁了。女人一旦出嫁,也难得回家一趟。何况咱们在绥南。”三太太说着,语气变得怅然。
    朱妈妈当然知道出嫁女人后的不易,上要侍奉翁姑,下要和妯娌斗法,还要提防着自己屋子里的小妾通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男人的宠爱,就安慰三太太,“您就放心吧,您千挑万选,才给十姑娘选了那样一门好婚事,她这一辈子,会过得顺遂的。”
    三太太目露担忧,轻声呢喃道:“也是,赵家世代都在钦天监当差。家中书阶虽不高,也没有什么实权,却深受皇家器重,不管将来朝廷出了什么风波,都不会发作到钦天监头上去。这样的人家,清贵的很,家里也不乐意给子嗣多配妾室通房,关系就简单。纯贞这丫头,给我养的没心没肺,正该配这样的人家。否则找了个像她爹那样的,还不知怎样哭死苦活呢!”一提到三老爷,三太太目光中就流露出鄙夷。
    “他还怪我不给纯贞定下康王府的婚事。哼,要我女儿嫁过去做侧妃,亏他想的出来。康王那个正妃,是个好相与的,这么多年没生一个孩子出来,依旧占稳了正室的地位。康王妃当年父母双亡,太后念在与康王妃母亲闺中情谊上,接到了宫中抚养,太后膝下又没有一个女儿,一直是把康王妃当做自己女儿养育。满朝上下,康王妃的脾性,谁又不知道!纯贞嫁过去做侧妃,怎能有活路!还跟我说什么嫁女嫁高,赵家门户低了,才是五品!我呸,嫁女儿,就得挑个门户低的,到时候我给纯贞多多带着陪嫁过去,她也能在赵家说的上话,又有娘家撑腰,日子才过的滋润呢!”朱妈妈知道三太太心中这些怨愤堆积已久,看着三太太说的差不多了,才给她端了盅茶过来,打趣道:“瞧您这幅样子,这亲事,最后不还是照了您的意思定下来,您又何必再这么记着,没得心里不舒坦呢。三太太喝着茶,心里的火却浇不息,冷冷道:“当初若不是我答应他将和姨娘放出来,他又怎会肯在纯贞的亲事上松口。”想到三老爷干的那些事,三太太就觉得心冷。
    “您还想这些做什么,大老爷不是都给来了信,让您进京里去主持十二姑娘的婚事,她嫁去了靖远侯府,您就等着看和姨娘哭吧。”
    三太太立时喜笑颜开,拍掌笑道:“你这一说,我还忘了,咱们走的时候,特特去将和姨娘那个蹄子叫过来,告诉她陈纯瑶攀上了靖远侯府的婚事,她还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等第二日上头,也不知道从哪儿探听到了消息,知道了那位世子是什么德行,就去找老爷又哭又闹的,结果被赶了出来。我见了,心里真是痛快!”
    看样子,太太真是恨和姨娘!
    朱妈妈在心里直叹气。
    也怪和姨娘当年做的太过了些。明明是太太的陪房丫鬟,太太有了身子,叫她去伺候,正该就是帮着太太笼络住老爷。哪知道,竟是个背主的东西,一朝得了宠,就敢撺掇着老爷带她去任上,在外头也是威风八面,端起了一幅主母的架子。
    奈何她在老爷面前,对着太太,总是恭恭敬敬,又会哄人,还会帮着调教丫头,讨老爷欢心。这么多年,太太一直拿着她没法子!
    现下,终于是忍到时候了!
    三太太心里欢喜,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十三那丫头,我没错看,真是有些能耐。虽则上次离京时候,给我弄了没脸。我却已看出了冒姨娘和端琅在她心里的分量。这样也好,凭她如何,就算是嫁到了国公府去,过继到了大房,她娘和弟弟还在我手心里捏着呢。这次进京,我就多给她准备些陪嫁 ,也给她点压箱银!”
    朱妈妈听了大惊失色,十三姑娘走的时候,太太还气成那副样子,说没看出来竟是这么个东西。现下却陡然变了心思,还说要多给些陪嫁。
    朱妈妈就犹豫道:“太太,咱们手里也不宽泛呢,十姑娘那头花销的可就不少了。”
    三太太听着,低头默默合计了一番,咬牙道:“当年我出嫁,母亲不还在京郊给我置备了两个庄子,等到了京城,就卖掉一个,给十三丫头做压箱银!”
    把陪嫁的庄子卖了,这手笔,可真是。
    朱妈妈不由疑惑的看向三太太,什么时候,对个庶女,也这么大方了。
    三太太见朱妈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在一个庶女身上花银子,还不是为了端崕和纯贞。端崕要科举,要做官,少了人拉拔怎么行!家里头大嫂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就算是大哥为人公正,也要先顾着他自己的儿子,老爷更是指望不上。还有纯贞,她那副样子,纵使我费尽心机,给她挑了这么户人家,陪嫁的也多。赵家上上下下孙辈里也有六房人呢,又都是在一处住着。她身子骨也弱,万一嫁过去两三年没动静,赵家再如何也是要纳妾的,到时候,我们远在绥南,你让她指望谁。我现下对十三那丫头好一些,将来她也能帮我照顾照顾纯贞。”
    朱妈妈听见这番话,红着眼,劝三太太道:“会好的,会好的。”
    怕三太太再想多了,又犯了早年难眠的毛病,就安慰她道:“您放心,我到了京城,就寻个精明的中间人,一定把庄子的价抬得高高的,您手里也能活络许多。”三太太点头嗯了一声,闭眼躺在床上,低声喃喃道:“歇了吧,等到了京城,还有的忙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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