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的钱都给你,这样行不行?”
她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半眯着眼看看他,又颓然地合上,“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干那事儿了。咳,阿衍,我和你说个事儿吧。你,你听了不要生气,不能生气,更不能打我出气。”她得说,不说就憋死鸟~活活地憋死!
他点点头,“我不生气。”
“发誓!”
“我发誓。”
她咽咽口水,一骨碌爬起半跪在沙发上,很认真的样子,“那,那个,那天我们不是去取钱么,你给我张卡,我试密码试错了钱取不出来。其实第一次按的时候是我动了歪脑筋,我故意按错了。我,我当时就是觉得你要是拿了钱或许就丢下我跑了,又或者就和以前一样欺负我。我奶奶说了,女人怀了孕才敢撑腰的,男人只要有钱随时能撑腰,所以……。可那,那后面两次是我意外按错的,绝对是意外。我发誓……阿衍,对不起,我让你成穷光蛋了。真对不起,对不起你……”她嘟嘟囔囔着低下头软下了身子,很懊恼又很丧气,很愧疚也很不好意思。到了后来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就软到他身上,像是彻底地睡过去了。
单衍修的身体此时却有些发硬,连脖子都有些僵住了。电视里热热闹闹的声音和着她轻轻的鼾声,仿佛能把整个房间都填满似的。
过了许久他的身体终于微微颤抖起来,紧抿起的唇扭曲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手指就这么卷着她的头发,一直绕到发梢。“晓晓,你现在要是醒着,也得发誓你不生气才行。我也只说这一次。”他摇动了下肩膀,靠着他肩膀的脑袋一下子滑到沙发上。披散的长发里露出一个尖巧的小巴,嫣红的唇微微蠕动着,他再克制不住地俯身吻了下去,那个秘密消失在紧密贴合的唇间,
“其实那张卡里,没有钱。”
他何尝不是在赌,赌她不会丢下他,赌她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小时的成果,近六千字。
累,困,凌晨三点,准备要睡了。
积分的话大家要快些用掉,扭动……
很认真地坦白从宽的金主:
我和你说我是故意按错密码的,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打我!
外表蛋腚,内心闷骚到一塌糊涂的衍哥:
你甩不了我了~啦啦啦~
61、狭路相逢 。。。
大年初二那天她睡到八点半就屁癫癫地起来,烧水煮泡面。男人的脸一半还埋在被子里,两条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这么早去哪儿?”
“今天排了我值班。十点去,下午四点就回来了。”她把面饼掰开放进滚水里,“今天值班有三倍工资的,嘿嘿,年三十那天也有哦,开假就发的现金。”她一新人没奖金没十三薪,只有少得可怜的过节费,想来想去还是加班来钱快。更何况大年初一到初三是人们走亲访友的时候,该准备的早准备了,来的人少,她在办公室里打打游戏混上几个小时回来,怎么想都是赚的。
面滚起,下调料。她正啜着筷子就听着后面有动静,回过头直直望进房间里,见那男人正在往身上套衣服,“你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陪你去值班。”男人似乎还没睡饱,脑袋半耷拉着,额着的头发垂下一咎,“一个人在家里很闷的。”
她脸红了红,“这样不太好吧,值个班还一拖二的。”给人看到了挺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大过年的让员工丢家弃口地去值班就好了。”他嗤之以鼻,“我就陪你在里面坐着,什么也不会碰的。”她本想说你要去了就算什么也不碰八成都会出事,但看他那么坚持也就算了。大过年的丢他一人在家里,说真的她也挺不放心的。
九点半过了两个人才拖拖拉拉地出门,她牵着他走了一段想想又觉得不妥,“嗳,我想想你还是不要去了,办公室又不止我一个人,你跟去了真是有些怪怪的。”
男人停下脚步,侧过脸来眼角微微上挑,“好。”她吃一惊,想着刚才他还理由多多的,这会儿怎么这么干脆了?莫非……
果然,紧接着这男人就说道,“刚才我看门口的麻将馆开了……”
这招太狠了!
她心有余悸地攥紧他的手,手心汗湿,“可再不敢了,可再不敢了,你这样我们真的会被那群老年团扫出小区的。”他们现在的积蓄少得可怜,能不能熬到她发工资都还是个问题,更遑论找新的住处。
他噗地笑出来,将她半揽进怀里,“逗你的,他们吃过一次亏不会再上当了,扮猪吃老虎这种手段在同一个地方只能用一次。”
“唔,也是,”她打了个呵欠, “对了,你一直在国外,怎么也会打麻将,还打得这么好?”
他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以前管过赌场。”
“赌场?”在她的印象里赌场就是那种用蓬布一搭,竹竿子一支,然后吊上几颗百瓦灯泡。在简陋的桌子上胡乱堆着钱和骨牌什么的,然后身纹着龙虎蛇豹的光着膀子男人叼着烟用公鸭嗓了嚷着买定离手。她猛地醒悟过来,“吼,你出老千!”
“赌徒是不会出老千的,”他点点脑袋,“赌徒需要的是精确的计算,以最高概率取胜。”
“才不信,地下赌场都是老千。”
“是正规的赌场,有牌照的。”他眯起眼睛,“那场子在拉斯维加斯,蛮不错的。现在的负责人么……也算和我有点‘交情’,带你玩两把还是可以的。”
“谢了,我运气一向不好,会倾家荡产的。” 她呶呶嘴,心想着现在不要说拉斯维加斯了,能不能去海南岛还是个问题,“这些都不是好营生,要过日子还是得找正经的工作,朝九晚五的。”
男人点头,“好啊,我去找。”
她兴奋起来了,“那你告诉我你以前除了管过赌场,还干过别的什么没有,我去办公室给你打份履历。”这兴奋的,完全忘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证件是伪造的。
男人很认真地想了想,“调试和改造枪械,训练随身保镖……大概就是你们说的打手的那类型人,还干过一阵子的分析师。”
“分析师?”这个有搞头!“说说,工作内容是什么?”
“不择手段地寻找竞争人物的弱点,伺机制擎,攻其不备,务求一击必中。”
“……简单地说就是找机会陷害人然后威胁人最后让人痛哭流涕地跪下求饶乖乖就范,接着你们想干嘛就干嘛,是不?”
“没错,是这样。”
“……你还是呆家里吧。”
“怎么?”
“人不能太自私,我也得为别人的安全考虑一下。”
休息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七天的春节假期过了,工作和生活也回归了原来的步调中。
雅晓现在已经非常习惯现在的生活,每天两点一线,工作地点——家。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会拖着手去小区周围绕上几圈,再到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坐坐,或是聊些有的没的或是看着公园里的孩子们玩轮滑。
天气已经慢慢转暖了,但空旷的地方风大。她总是习惯把手兜在他的口袋里,脖子缩地短短地再把脸拱到他的衣服里,耍赖似地,衣服都被扯得有些变形了。
他只是笑,“你怎么和土拔鼠似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么。”她随口应道,抬头看到他在暧昧地坏笑,往细了一想,坏了,这话真是太黄太暴力了,赶紧纠正,“我的意思是这样比较暖和一点。”
他点头,“的确,萝卜在洞里是比被拔了出来暖和。”
越说越囧!
她把脑袋收回来缩到自己的衣领里,忿忿地,“流氓。”
他继续坏笑,“事实嘛。”
她索性就不应了,男人要是不要脸起来比什么都可怕。特别是平常越不爱说话的男人,一发起骚来简直比九条尾巴的狐狸还要给力。
广场上有一对新人在拍结婚照,设备和布景装饰有些惨不忍睹。摄影师头戴着西瓜皮帽子,嘴上两撇小胡子,手里捧着一只家用单反,嘴巴不停地动,要求新人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来供他蹂躏,一旁则是围观者众。
“结个婚哪那么麻烦,扯个证就好了,拍什么外景啊。我要结婚撑死照个室内的,过把穿婚纱的瘾就成了。”她看着那个穿着白纱的新娘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摇头说道,“瞎折腾地给人看猴戏似地,烧钱又劳累。有这闲钱还不如攒着去度蜜月呢,几千块够好好玩的了。”
“你想去哪儿渡蜜月?”
“马尔代夫,人间天堂咩。不过很贵就是了,还是在国内玩比较省,海南也行啊,厦门也行啊,靠海的,有碧水蓝天白沙滩。等到旅游的淡季去,开销不大,可以多玩几天。”她晃着脑袋,“等到了五一放假了,我们就出去玩好了。就在附近转转,花不了多少钱的。”
“好啊,”他低头咬她的耳朵,闷闷地笑,“我很期待去海边,看看碧水蓝天……再试试在沙里种种萝卜……”
“——你,流氓!”
“下流胚子,不要脸的东西。”雅晓恨恨地戳着餐盘里的红萝卜,真是拜那男人所赐,这几天她看到萝卜就想起沙滩,想到沙滩就……。偏偏这几天食堂大师傅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什么菜都配上点萝卜丝儿,红的白的,还有花花的心里美萝卜,真是吃到她反胃。
下班前接到那男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做了清淡的火锅,回家速战速决,晚上去看电影。
“见鬼的你还藏私房钱!”她怒了,“居然还敢买电影票那种奢侈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男人挺无奈地,“居委会发的,说是有什么任务,让一定要去。不过,要是你不想看的话我们就在家里看电视好了。”
她撇撇嘴,说要是免费的就算了,权当调剂一下生活得了。
这小城市里只有一个电影院,在东边,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规模很大但设备什么的都很老旧了,所以票价也很便宜。雅晓已经很久没看过电影了,虽然知道免费票看的电影一般都是经典爱国片,但怎么说两个人一起去看,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打卡下班后她一路地小跑,今天是周四,拐角的面包屋有八折的优待,她得抓紧时间去抢她和单衍修都喜欢吃的香脆面包条。赶得及时,面包条还剩下两根,索性就包圆了。
过街的时候她走得急,红灯还没跳掉就迈步去。恰好一辆车子正起步,刹不及将她碰倒在地。这事儿的责任本来在她,而且只是扑倒在地上,压根也没受什么伤。只是那车主很客气有礼,在请求送她就医未果后非常绅士地退了一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送送您吧,权当赔罪了。”
雅晓虽然不好意思,但看耽搁的时间久,回家晚了又得听男人唠唠叨叨地,也不矫情了,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那麻烦你了。”
车主是个温文儒雅的男子,谈吐亦是不凡。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起,一支银色的手表在腕上发出璨灿的光芒。
似乎,有些眼熟……
雅晓心神一恍,心脏猛地突突跳了起来,“呃,这位先生,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儒雅男子脸微侧过,银边眼镜上滑过一道刺眼的光棱,
“我姓贝,贝理。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捂嘴,还有人记得贝先生不?
有生之年,总是要狭路相逢一次的。
听完妖孽的工种及工作(炫)经(书)历(网)后表示鸭梨巨大的金主:
没一个正常工作啊……还是我养你好了。总得给别人一条活路不是?
有时男人闷骚起来,X情的程度简直是外星人级别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
萝卜是专情的萝卜……
沙地种萝卜神马地最有爱了……
62、信任危机 。。。
雅晓以为绑架、挟持之类的神奇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只是当自己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中醒来时,当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涌入脑中,特别是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让她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很危险!
那位贝理先生在她醒来后来过她两次,每次都是一付温和有礼,牲畜无害的模样。但是雅晓心里明白,这男人内在绝对不似外表看来那么好相与。俗语说得好,会叫的狗不会咬人,越是不叫的那才是蔫坏的种。她和单衍修打了那么久的交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能与他为敌的人自然不是个简单角色。
贝理是谁?她先前分别在静夜和井言嘴里听过这个名字,知道贝理是害得单衍修失势的罪魁祸首,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才有了那场离奇的车祸,导致他们不得不逃亡隐姓埋名的。但是奇怪的是单衍修既然都说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为什么贝理又会找上他们?他不直接找单衍修而是直接找上她,说明贝理并不是个光明正大的人,至少他不愿意与对手面对面的来。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将此人的人品打上一个对折对折再对折。
再好好回忆一下静夜和井言两个人的态度和对此人下的评语:超级大烂人和无敌大侫臣。
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啊……
“贝先生,我看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她毫无惧色地看向对方,“你到底要做什么?是想拿我威胁单衍修,还是想利用我从他手上拿到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什么也给不了你。如果你想要的是他的命,我也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没门儿!在你拿我威胁他以前,我随时可以让我自己失去利用价值。”
贝理坐在离她三四米开外的太师椅上,双手交握置于膝上一派优雅,“杨小姐的意思是你可以为了他不惜去死,是么?”
她的脸微微泛白,但狠话放出来了现在去否认就太丧气了,只能硬着头皮,“贝先生,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吧。”她咬咬牙,放软态度,“您看,您已经把他弄成现在这样了,对于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已经算是最大的惩罚了,对不对?难道这样还不够?”
贝理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当然不够,他哪怕是死了我也还觉得不够啊。”
“他死你都不满意了,那怎样你才满意?”她想不出其他更残忍的惩罚了,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已经是极限。这……这真是……难怪那妖孽会被害得这么落魄,原来这对手比他还要变态哇。
“我要的不是他的命,这点可以请你放心,”贝理抬起手轻轻掸了掸衣服,似乎在弹开什么令人厌恶的微生物一样。
“那你要干什么?”难道是要削去妖孽的手足让他变成人棍生不如死地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痛快!
“我不要他的命,我也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一样东西,”贝理脸上的笑容漾开来,非常温柔,“我只是希望杨小姐可以配合我做一件事。”
雅晓极为警惕地看着他,大脑里轰炸过一个又一个狗血的桥段:比如让她答应彻底地拒绝单衍修,然后远走他乡这一生再不相见;又比如让她做一些背叛他的事,让他对她心灰意冷;再比如借她的手陷害他,让他被警察抓走把牢底坐穿;再再比如……
雅晓脑子开始混乱起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面前看起来这么温和儒雅的男人怎么会想出这些狗血的桥段并打算让她实施。这人是不是穷摇奶奶的剧多了,觉得虐心比虐身来得给力?——她完全忘记了这纯粹是自己的臆想,她才是狗血穷摇剧看多了咧。
实事求是地来说,面前这个男人的狗血和荒唐程度完全不是和她站在一个级别上的。人家已经摆脱了虐身虐心之类的俗套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