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太子发狂的原因?”
“刚才在宫里我不方便说,我怕他是得了狂犬病。”
医书他也有涉猎,但从没听过这个病名。
钱小修解释道,“人被带着狂犬病毒感染了的动物咬伤抓伤以后就会得那样的病。”
端木惟真还是不解,“病毒是什么?”
“我这么和你说吧,有病的动物抓咬了人,那人也会染病,太子不是被谨诺带进宫里的狐狸给伤过么。”所以她才不敢立马和他说,那狐狸是谨诺带进宫里的,小太子真的有什么万一,首当其冲的就是谨诺。
“怎么会,那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伤早就好了。”太子被伤是在他们去樊城之前的事了。
“得了狂犬病就像是中了毒药,有的见血封喉是立马发作,有的则像慢性毒药,可能要几年以后才会显现。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这里的人不知道潜伏期是什么,才没把两件事联系起来。多半会以为是妖鬼作怪。
端木惟真神色凝重,“若真是你说的狂犬病,有什么可以治好?”
“一般是被咬了以后立马去打狂犬疫苗。”不过这也算是废话了,狂犬疫苗里面有什么成份她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以这里的医疗水平怕也做不出来。而且——“他已经发病了,只怕无力回天,我现在怕的是东野昊也被咬伤了。”
“你是说皇上也有可能得那样的病,突然间发狂?”
钱小修点头。“宫女太监皇后妃嫔,人数数以万计,还有你们这些每日要上朝给他汇报国事的臣子,他要是也突然的乱咬。”她抱着自己胳膊,想把体内生出的寒气搓下去。“我光是想就觉得像是要世界末日,让你和爷爷他们装病不上朝估计你们是不会答应,你们注意点,发现东野昊不对劲就躲远些。”
端木惟真道,“皇上子嗣不多,只有一位公主和三位皇子。因为正值壮年,朝野内外倒也不担心东野皇室的子嗣问题。但若是皇上和太子都出事,那问题就大了。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三个人,而两个皇子还年幼。”
钱小修接话道,“你怕墨染会篡位。”墨染若是要找端木家报仇,那就一定要获得更多的权势,登上帝位确实是条捷径。
“泸陵王手里有禁卫军,本就是威胁。何况不光是那问题,就算他对宝座没有兴趣,两个皇子年幼,不论谁继承大统都需要人辅政。二表姐宠冠**,她的儿子被立为储君的机会很大,可是她为人你该清楚吧。”她若是母凭子贵了,必定会兴风作浪。
“不是还有一位皇子么?”
“三皇子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生子时难产而死,所以三皇子一出世,皇上就把他交由皇后抚养。”
虽然说是皇后养大,但三皇子母亲的出身实在太低。
若真是如小修说的,皇上和太子染了病不久人世,那就意味东野要变天了。朝中的官员会纷纷根据势力大小来选边站,而他们端木家则要从中挑出一个威胁最小或是对他们益处最大的人帮他坐上龙椅,以保证权利能得以延续。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妻子。
钱小修像是有所感应,天狗食日是不是也预示东野昊时日不多,一旦他死了,是不是就轮到她被推上命运的轨道?“你不信天的,不会要我为了端木家顺应天命吧。”
端木惟真用力弹了她额头一下,瞪眼道,“过去到现在,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过你不想干的事?”倒是她天天以挑战他的忍耐为乐趣,端木惟真说回正事,“当时关狐狸那笼子我检查过,有被硬物打中的痕迹。”
“你怀疑那不是意外?”
“同室操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不是已有前例了么。”
“我倒是宁可希望是端木家的仇人所为,欲借狐狸的事来打击你们。”若是为了皇位机关算尽,那嫌疑最大就会是墨染和屠花舞,墨染不用说了,屠花舞和她虽然没感情,但好歹是屠邱的女儿。
“你容易感情用事,要是那样想觉得好过就那样想吧。”端木惟真轻声道,“不过皇上若真是会染上病,也未尝都是坏事。”对小修的安危威胁最大的是东野皇室,若是皇上死了,而皇子少不更事,对小修来说,这就算得上是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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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3…14 23:36:30 字数:2170
“今天怎么会过来?”屠清雨问道。
“我答应过娘会抽空过来看看大娘的。”她拉着屠清雨的衣袖,想把她也拖下水。“一会你不要先走,对着大娘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好过两个人尴尬。”
屠清雨抽回衣袖,“你要找罪受是你的事,我可不要对着那恶婆娘。”
“你还真敢说。”就算她百般认同屠清雨的话,最多也就在心里面骂过,“最近过的怎样?”她关心道。
“还能怎样,在皇上的眼皮下安分的过,像是砧板上随意宰割的鱼让他知道我们屠家对他没有威胁。”这样的日子说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没法子像在樊城骑马驰骋,那些针线活什么的她也没兴趣学。
“四哥呢?”
“他和你一样自讨苦吃。自从知道那个晋雏的腿是被他打断的,他就天天辰时出门天黑回来,想求人家原谅,都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了还不死心,我也懒得劝他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要是能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我一直都知道四哥是个有担当的人,错的就去承担弥补,爹教出一个好儿子。”
“你就是巧言令色,能言善辩。”她也不是说哥这样做不好,只是心疼他日晒雨淋被人刁难。
钱小修道,“你要是无聊就让秦凡带你回去见他爹,反正也是迟早的事,他爹想喝媳妇茶想的不得了。”秦老伯使计装病就是想要把秦凡骗回去成亲,要知道儿子有了心上人,还不笑的合不上嘴。
“见过了。”屠清雨拿出一个竹哨,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除了哥哥,她还没和别人示好过。“秦大叔送了好三个,我也玩不了那么多,我给了哥一个,剩下的也不知道送给谁,勉强给你好了。”
这么巧正好三个?钱小修觉得好笑,想调侃她几句的,但又怕一会屠清雨羞恼给她两拳,她可就得不偿失了。钱小修拿起来吹了一下,声音清远。“第一次见秦老伯他就送了自己做的腊肠和菜干给我,味道不错,下回你再去问问还有没有,有就帮我带些回来。”
“你是开酒楼的什么东西没吃过。”
“吃过却不代表每一道都合你口味你都会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就和人海茫茫你只和秦凡看对眼是一样的。我被你揍过那么多回,一个竹哨可抵偿不了,你若是成亲,酒席我台秀楼包但礼金我可不给。”
屠邱在世时,得了不少赏赐。屠逐日虽辞官,但东野昊并没收回府邸和封邑,所以即使日后没了俸禄,屠家的人还是能丰衣足食。
只是不能完全比照从前,辞掉了一些下人,府里冷清不少。
屠清雨道,“你慢慢等吧。”
“你怕秦凡刚立功升官若是和屠家有牵扯,会让皇上心里有疙瘩?”屠家确实是没了以往的风光,甚至这个姓氏还是一个包袱。“朝廷里就算没了秦凡,还是会有将才顶上,但他能把你放在心里多年都不变,就说明你在他心里是没东西能替代的,为什么不问问他。”
“问来做什么,我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家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听甜言蜜语,我……”
屠清雨忽然停住不说,斜着眼瞪着屠花舞朝着她们走来,估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女人还真过分,她和哥哥下狱的时,大娘进宫去求她,她却避而不见完全忘了自己也姓屠。待屠家过了难关,她又大摇大摆的回娘家来了。
钱小修轻撞了屠清雨的胳膊一下,“你怎么不事先说她也来了。”
屠清雨口气不善,“你怕她什么,怕她吃了你不成。”
钱小修对着屠花舞行礼,却见旁边的屠清雨桀骜直着身子打死也不愿意弯下腰板。钱小修心想屠清雨这是和屠花舞过不去呢,还是和自己过不去?“贵妃娘娘恕罪,她刚才撞到腰了。”
屠花舞知道那是托词,钱小修不过是给个台阶让她下,不想她治屠清雨的罪。“亲姐妹我怎么会放心上。你是惟真的妻子吧?”钱小修那日进过宫后,见过她的宫女一传十十传百,议论着她脸上的伤疤。“惟真是我表弟,你就是我表弟媳,既然是亲戚以后就不用再多礼了。”
钱小修赞道,“娘娘不但貌若天仙,更是宽容大度,真是东野皇朝妇女的典范。”
屠花舞笑了,留意钱小修一会,见她素面朝天,也不多做装扮。“既是官家的夫人出门还是该体面一些。”她拿下自己发上的金步摇,“这是北狄的使臣带过来的,皇上赐给了我,我现在送给你。”
“这实在太贵重了,怎么行呢。”
“我把你当自家人,你不收我会不高兴的。”她把金步摇放到钱小修的手心,把她的指合上,拍了拍。“下次进宫,也到我那坐坐。”
屠清雨等屠花舞走了,气道,“把竹哨还我。”
“为什么?哪有刚送出去的东西就要回的道理。”钱小修说着,走到一边的小池塘,把金步摇发在发上比了比,她照着水面。叹着自己果然衬不起这金步摇的雍容华贵,像是丑人作怪那般别扭。屠花舞就算把这值钱的首饰赠她,也不过是落得转送或是锁在首饰盒里的下场。
“你既然收下她的金步摇就不能收我的竹哨,瞧你看的两眼都发直。”
“我收下却不一定会戴,发上有惟真送的簪子就够了,戴太多了我反而觉得觉得累赘。你送竹哨给我是没目的的。但这金步摇不同,我不看清楚怎么行。”
“什么意思?”屠清雨把金步摇抢过来,仔细翻看,哪里不一样?
钱小修道,“你没听到太子中邪的事么?本来按照祖制皇上是要立长子嫡孙做继承人的,但现在太子出事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的位置也是一样。”金步摇是收买她用的,来屠家估计也不会单纯是为看含辛茹苦把她抚养大的母亲。
“你是说……”
钱小修摇手道,“我什么也没说。”
“你既然知道她的目的,还收下做什么。”这不是称了那女人的心么。
“难道你还想要我当场摆明立场和她翻脸?”她还不想开罪屠花舞,“拿人钱财不一定非要为人消灾。”
“你还真是小人。”不过比屠花舞那伪君子好,她要是助纣为虐,她一定要揍到她哭爹喊娘的。“真为三姐不值,丈夫被抢了,现在连儿子的位置也被人谋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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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3…15 23:52:40 字数:2228
“万般皆是命吧。”
“三姐当年若是和夫子……”
钱小修截住她的话,“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起做什么。”
荷园的丫鬟进去为她们通传,出来却说端木凤慈身体不适不见客了。钱小修只好打道回府,半路遇到一家海味铺的伙计在路边发传单,凡是见到穿着光鲜的,或是乘坐轿子的都会上前塞给一张。
端木惟真正在写折子,见到她低头盯着传单进来,嘴里还边喃喃自语。“台秀楼做生意的手法还真是被照搬的厉害。”
她把单子摆到桌面,端木惟真憋了一眼,上面写着明日凭此传单来本店购买鲍参翅肚一律半价,“本来也不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你抄别人的别人抄你,你有什么好怪人的。”
“在东野这些主意算是我第一个想出来的。”只是这里没专利她没办法申请保护而已,“便宜没好货,准是拿些快过期的劣质鲍鱼清仓大拍卖。”
“既然便宜没好货你还留着这纸做什么。”端木惟真作势要把传单揉成团。
钱小修抽了回来,对折好后塞进了袖里。“那也是可以看看热闹的嘛,做生意多认识人没坏处,东野不临海,海鲜拿货价格便宜不下来,或许这老板有门路,探听探听也好。”半价的鲍参翅肚,明日去看看,若真是物超所值,就大批量的购进然后拿到台秀楼去做食材。“在屠家遇见二姐,她送了我一支金步摇。”
太子怕是撑不了多久,像是屠花舞那样野心大要为二皇子谋划的话,是该有行动了。端木惟真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折子上,悠闲道,“有得有失,你今日平白得了那么多好处,小心明日丢银子。”
“呸,好的不灵坏的灵。”意识自己说错了,她重新说道,“不是,是坏的不灵好的灵。”
端木惟真被她逗笑,他相貌好,笑起来斯文俊秀总是让她心痒难耐。钱小修轻抱住他脖子,妨碍他工作。“我丢钱你就那么高兴?”
“台秀楼那不是写着千金散尽还复来么。”何况她也没丢钱。
“那又不是我写的。”李白潇洒自然不计较,但她知道钱银的重要,有今日的身家算是她一文钱一文钱积少成多而来。不过和他说也是白说吧,一个花十两银子买臭豆腐,就因为老板找不开零就不用老板找的人,价值观实在和她差距太大。钱小修摸着自己的下巴,“钱银呢,你不在乎,丢什么你会生气着急?”她实在好奇。
端木惟真道,“问这些无聊的事情干什么,顾好自己别把自己丢了就行了。”
“这算是甜言蜜语么?”她目光炯炯,才说要和他打情骂俏,吃一会他的豆腐,结果手腕撞上砚台,磨好的墨汁就这么飞溅到了折子上,朵朵墨梅开——
端木惟真声音平缓,“你知道我写这折子写了多久么?”
密密麻麻的字,她光看着就眼睛疲劳成疾。好像听到十面埋伏的乐声了,让她草木皆兵。
“你知道我娘离世后我就把奶娘接来奉养,我每天都要去给她请安的,今天早上我好像忘了,我去给她请安,你有正事就先忙吧。”她干笑一声,然后扯起嗓子喊道,“蛮融,蛮融,你在哪,你不是少爷的贴身侍卫么,怎么不在房里伺候,真是太失职了。”
她步伐看着稳健,其实却是想落荒而逃了,谨诺会怕他实在是有道理的呀……
好的不灵坏的灵,惟真的嘴有一天竟也会变成乌鸦嘴——她倒是宁可丢银子,破财挡灾了。
她也想过为什么鲍参翅会卖的那么便宜,这分明是亏本了。但做生意的手段千奇百怪的,或许老板要打价格战,恶性竞争压垮其他的海鲜铺再哄抬价格,也或许和她台秀楼那样,新店开张要打响知名度呢……
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第二天一定不会贪心去那铺子排队。想不到她钱小修猪油蒙心着了人家的道。
店家拿出来的都是上等的货。她以为自己赚到了,当下要包下店里所有的鲍参翅,伙计说交易的数额太大,他没法做主要请示老板娘。
东野这边的化妆技术还没有高超到易容的程度,能男变女女变男也无人发觉。“老板娘”一出现,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她保持镇定,摸了钱袋一下,故意道,“瞧我这记性,我忘记拿银子了,我下回再买吧。”
她边笑边往门边退,却是被人用药迷倒。
虽然不能动弹,但还是有意识,感觉被人抬上轿子,也不知过了多久依稀传来墨染的叫唤。
她终于是恢复了气力,知道自己又是时运不济被人绑架了。三灾九难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