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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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江湖-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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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幸好我的故事里就没有那么多的暗恋、放弃和成全,平静得就象没有起风的湖面。
  倒小看了慕容厌的魅力,高力克告诉月季,这个慕容厌,不是他三哥一人暗恋,他的另外几个师兄弟,也几乎个个为她着了魔。我很好奇,慕容厌居然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还道武当武功天下正宗,我看武当山俨然一个爱的国度,那高力克他自己呢?
  月季说她前两天和四哥喝酒时候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但是四哥猛灌一杯子少有的啥都没说,沉默半天整出一句哥的事你以后少管,管好你自己和三哥就好。月季被他说懵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他第二天就回武当去了也没机会问问。她害怕四哥出了什么事。
  这个故事没完没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有盼头。本来我不懂得什么一物降一物,但生物链这玩意由不得你不认。我说月季月季说你是个傻丫头你还不信,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世上原本不只一个,你和强哥当真般配。
  月季摸了摸她头上那朵大月季,望着我眨巴眨巴大眼睛,成了丈二姑娘。
  我说高力克同学,爱得隐忍并不是你的错,成全和占有,一把双刃剑。我并不晓得如果我是男人我是你,又将怎样抉择。我只知道你有什么资格为她决定,怎样才算幸福?爱要怎么说出口,是个难题,只是你若认为说与不说都是悲剧,那至少前者可以让你得到解脱。后者是情圣的戏份,然而这样的戏码,大概仅仅适合热爱咯吱自己的看客。
  当然也许四哥同学只是还没有想好怎样表白感情,他需要不过是时间。但时间也是双刃剑,时间即使没把你的姑娘变成你的嫂子,也可以让她嫁给莫名其妙的路人。总不见得到时候你再和你的姑娘喝杯酒,再发一回狠劲,说哥的事你以后少管,哥笑得很完美,谁也看不出来,哥笑中还有泪。
  狗血淋头聊了一夜,聊到鸡也打鸣了天也亮了酒也被月季喝尽了,我才微微有些犯困。尘西还没有来月季这里找我,我估摸着他大概自己摸回客栈了,就也起身告辞,打道回客栈。
  我费了好些口舌,像是个卖狗皮膏药的,还是没能让月季相信她四哥爱的人就是她。这丫头真是死心眼,她认为四哥那样活泼开朗能言善辩的人绝做不出这闷骚的事。大约是年头不好,闷骚都得挑气质。
  我预约了有工夫还下山来找月季,因为预计有白戏可看,而且挺精彩。我倒想看看这能言善辩的四哥,最后究竟是选当小叔子当情圣,还是正牌的男主哥。
  




5

5、流水 。。。 
 
 
  生命中所有的犹疑与蹉跎,仿佛都在此刻现身责问
  剑气森冷,暮色逼人……《席慕容…时光的复仇》
  
  月季妈妈的好酒,尘西是没喝到,不过估计他喝了更好的。
  我以为他早回了,其实那天直到晌午他才回,脸红到脖子,还一言不发。我问他慕容厌的事情,他只呆呆傻笑着出神,也不搭理我,整个人像被吸了魂。直到下午贺芝芝来找我们逛街,他才恢复了一些本性。
  我就猜他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多半是喝了烈酒上了头。
  晚上我问尘西:那慕容厌也喝多了么?
  他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随即又回复到之前那种呆呆傻傻的神情。
  后来我们酒都喝了好几回,尘西还是拒绝分享那个夜晚的情形。我没有怪他不够义气,因为他少有那样肃穆的神情,更因为有回喝醉时尘西终于流了泪,他哭着念叨镜中花,水中月,她唇边的海棠……一切都不是他所能拥有。
  慕容厌能耐不是一般大。我师叔什么人?百花丛中过,那是片叶不沾身。如今看他和慕容厌的那些武当师兄也无甚分别,还不是一样着了道。所以说,数量说明不了一切,群殴才指着人多。
  
  正事办完了,故事听够了,师叔的事我也没本事管了,该一门心思约会了。
  平时我们见个面也见得不悠闲,都是匆匆一瞥,最出格被抓着手说两句让我面红耳赤的话,他立马就得匆匆地回。正儿八经慢吞吞谈个恋爱,这回下山还真是头一遭。
  不过就是逛个街,喝个茶,约莫聊聊我平时都玩什么练的什么功夫又找到了终南山哪处好看的景致。聊师父?不合适吧,兄友弟恭那是官样的文章,不适合他们这种尴尬身份;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我还没那么多事。
  小时候倒是无所顾忌,现在倒好,不矫情不会说话了。我和项莫远一块,还是相对正经害羞的,这可不是演,我大约是真不懂得相处之道。总不至于请教尘西,他可只懂得都是泡妞,问他还不定被怎么讥讽。而且这事本来就没个标准,项莫远待我很温柔,这种情景下就算我说得出来几句笑话,我还怕说得错位反冷了场子。怎么办,不说不笑不热闹,可理儿不歪笑不来。
  至于项莫远本身,要知道我们可是娃娃亲,自然知根知底。不见得对我说说他的成长(炫)经(书)历(网),又不是励志戏,再说那些我还不是门清。关于他自己,一样是无甚可说,至多说说他又去了些什么地方办差事遇了什么样的新鲜事。幸好天都就是个八卦制造厂,项莫远偶尔也说些无所谓的娱人娱己边角废料,当然没涉及任何敏感话题。一个皇子没事搜集这些事情,又不是闲的无聊,不就是为了增加些谈资,实在是难为。
  幸好他说情话很有天赋,真是自然流露、水到渠成,我满脑子的疯话跑得无影无踪。
  别看我掺和别人的事情冷眼旁观头头是道嬉笑怒骂,那都是用来唬弄鬼的。其实我根本不懂,花出去的才是钱,浪费掉的时间才能算作青春。那样的花前月下好天气,谈恋爱哪里用得着我费劲瞎琢磨说些什么,不抓紧机会多说些脸红心跳的废话,那就是上对不起自己,下对不起观众。
  
  不下山不知道自己多孝顺。
  第二天我就开始挂念师父,到了第三天我想着早些回去挨罚也不错,好吃好玩的更是买了一堆。其实师父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我看每次尘西下山带回的萝卜糕他总是多吃几口,又额外背了一堆让他吃个撑;乐正雨的书写得好玩,背回去让他也笑笑,不过他不见得有工夫看。尘西没有义气不帮我背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指指点点:我师兄爱吃的是豌豆糕!懒得和他争辩,豌豆糕明明是我爱吃的,他根本是被慕容厌弄昏了头。
  项莫远见我背了那么些口袋,借了个人给我当脚夫。我倒是想借他本人当脚夫,好陪着再走一回山路。可看看他那张日理万机的脸,我晓得他的假期结束了,能够送我到山脚已经是情深意长。夕阳下我在山路间回头向他眺望,隔着那许多荒烟蔓草,我看到他仍然带着那水样澄澈的笑容在向我挥手,唉,忍了,总不能不懂事吧。
  每当我难得一不小心人格错位矫情到无法自拔,总有个完全不知趣的人跳出来,阻止我无病呻吟,适时地提醒我们这样的人永远不靠谱地凑合活着才是本色。
  这个人就是尘西。作为好哥们他这样做其实无可厚非,但作为一个刚才还为了女人装过神弄过鬼的家伙,我只能恶狠狠地回他一句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来让他闭嘴。
  这句话很管用,尘西马上又回到了之前神叨叨的状态。
  
  师父望着那堆萝卜糕出神,他一定非常感动。怎么可能不感动,这么重,尘西那个自私的家伙除了嘲笑根本就不带帮我的,要是没那个帮手我就完了。我自己都感动到内伤!
  不过他是不会放过体罚我的机会,其实也不算体罚了,那几日落下的功课总是要补上的,至于欺骗他偷跑下山的事情,估计用萝卜糕可以抵债。万能的萝卜糕。
  
  我照例把怎样为师公去接头,怎么由尘西带着在飘香院找到慕容厌,月季妈妈如何可爱,尘西如何打发我,贺芝芝先前又怎样和尘西眉来眼去,包括吕佳音如何讨人厌……统统汇报给了师父,特别强调了尘西回来之后的怪异。
  讲得最久是月季那两个邻居哥的故事,这故事我没敢告诉尘西,怕又惹他想起了慕容厌。江湖上的事情师父比我清楚,他竟知道武当高力强高力克兄弟,说正是江湖上并称风月双侠的墨风绯月二位公子,乃武当这一代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啧啧,风月双侠,好名字,缠上的可不都是风月债。
  我大着胆子说下个月想再去瞧瞧月季,那绯月公子人虽然没见过可我一听就是好哥们,不能眼睁睁看他犯傻耽误事;傻姑娘不懂得真爱该是惜取眼前人,姐们的幸福我更得掺和一把。这个假请得惊世骇俗不着四六,明眼人一看就是奔了玩去的,师父居然没有不准假。那时候我正在湖边练剑,他听我这么胡乱一说也不骂我,只望着湖面轻轻笑:“呵呵,你不让你那小鸨儿姐姐掺和慕容厌的事,自己却好意思管她;你才多大点,懂的倒多,几时见你用这劲头钻研武功。”就这么准了。师父万岁!
  说起他忙里偷闲借口看他实则偷偷带我下山谈恋爱的大哥,我有些害羞。好在我这个人终究是包个包子三斤面,皮厚,三言两语混过去了。
  比划乐正雨的夺扇子功夫给他看,想知道是什么路数,却遭白眼:“下山的时候没想着带师父一道,现在倒敢来讨教别人的轻功。”
  真少见他会用这事噎我。万年镇的确好玩,大概师父真没去过,我还以为他就根本不感兴趣。只有武功才让他如痴如醉,在我眼里,没什么别的事情能让他分心。
  




6

6、山居 。。。 
 
 
  
  深林杳以冥冥兮,乃猿狖之所居;山峻高而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屈原…涉江》
  
  我上山时只有九岁。
  五岁那年冬天,我被于轼项莫远带来终南山玩不小心跌进了镜湖,受寒落了个病根,几年间成了个弱不禁风动不动就得卧床的病痨,药钱花了几万贯,怎么治都还是个病孩子。我爹我娘统共只有我一个宝贝女儿,急得哭天抢地也还是无计可施,后来项莫远为我求终南山的老道扶摇子为我治病,我这才上了山。
  这个扶摇子老道便是我师公,上了山他也不给我治病,只让我拜了我师父。我一度以为终南山就是个病痨集中营,尽管我师父看起来气色不错。
  我刚上山的时候与话痨尘西一拍即合,相见恨晚,对师父却只有敬畏。
  PS:贺芝芝同学、慕容厌同学,如果有朝一日你们有幸看到这里请千万莫要误会,这种恨晚只是指同类间的惺惺相惜,完全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种一见倾心。所谓吕布遇貂蝉,白素贞借伞,说的是奸(蟹)情;可伯牙遇子期,陈浩南遇山鸡,讲的可是兄弟!唉,两位同学,我一激动就时空错乱,说了许多你们不一定知道的人物,还故意扭捏并做作地升华了我和尘西的友情。估计只有师叔才能看出我企图混淆辈分的险恶用心,幸好括号里的字他看不见,哈哈!总之你们一定要记住,老鼠总归爱大米,话痨通常爱面瘫,我于果是友非敌!)
  师父一开始就严厉得不近人情,我每天除了花大量时间苦练基本工夫外,还得用他的方法习八大张字以练习怎样调匀内息。不过,我的病痨身体真的一天天好起来,一年后,我已经开始发愁为偷懒卧床而找借口。
  镜湖不是一般的湖泊,它恰好生在我们终南山的半山腰。我们山上有个不小的瀑布,在那瀑布的下游,流势稍显平缓的地方,就形成了这么个湖。这个湖因为位置特殊,水面波平如镜,湖周还有那青山似屏,有点得天独厚的意思。眼看就是春天,春天的湖畔总是青草丰美,而桃林中桃花绽放,湖中偶尔还会有人泛舟,的确是个美不胜收的去处。师父爱在湖边练剑,我也是,虽然小时候在那儿栽过,我这个懒人也宁愿多走些山路在那儿练功,反正师父又不嫌我碍事。
  十二岁的夏天我贪凉,爱上了夜里去镜湖里去游泳,不过是偷跑着去的。那样的水温在那样的夜里有着沁人心脾的舒爽,虽然有点小凉,我是觉得我已经治了三年,应该没什么大碍。然而我这人没节制,偷学会了游泳觉得这愈发好玩,都近立秋了还常常去,终于受了寒发了烧。 
  被师父知道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你想死谁也不拦着”之类的狠话,语调平和,但我清楚知道这回他是动了大怒。师公说幸亏那次没新落下什么病根,我从此再不敢去,师父却整两个月没有搭理我,那两个月连我练的功课都是尘西转达的。总算熬到我的生日,他才开口和我说了话,算是给了大赦。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年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人,他的怒气却让我胆颤心惊。我没敢笑话他的小孩子气,是我自己做错事情。
  那件事情后,尘西才偷偷告诉我,当年把我从镜湖里捞起来的那个人,就是我师父,那回他也落了寒,治了两年才见好,因而从未对我提起。尘西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听懵了,那年他才七岁,一个小孩子,见义勇为奋不顾身做善事不留姓名到了这种水平,真是。。。。。。令人无以为报。难怪他那么气,是我太不珍惜这条小命,怎么着也算是他的劳动成果。
  
  话多不代表善于表达,那时候我从心理上渐渐对师父多了许多亲近,却完全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对他的态度才慢慢地从敬而远之平和真正过渡到殷勤又近乎,当然,要是体罚狠了我还得逃。虽然比起尘西他就是个千年冰山万年闷罐,但是闷有闷的好处,嘴严实就不用说了,听我说事的时候,也不可能像尘西这样总是大呼小叫插嘴插叙指桑骂槐拍桌子骂娘,更不会每次不是扯到他自己的事情上去了,就是扯到十万八千里完全忘记了正题。
  我无话不说的对象多了点,于轼、尘西,还有师父。不过有许多话,只有和师父说才最清净,我既不会挨骂也不会和他吵起来,他只静静地听,他也嘲笑我,但一般嘲笑得还算隐晦,更不能为我说了什么而给我体罚。我有时候也担心他是不是很厌烦我的罗嗦,可他的关切眼神分明在鼓励我继续絮叨,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
  师父总是在耐心倾听,却从来都不对我说他自己。他主动与我说的话题只有武功,除了武功我对他一无所知。我每每问到师父的事情,尘西往往讳莫如深,好像我触碰了什么不该触及的话题。后来我也就不再敢多问,师父贵为皇后嫡子,却隐于这深山之中,如果没有秘密,反倒是奇闻了。
  
  我也有练功练得对师父咬牙切齿格外烦躁想家的时候,师公却给我说起师父的故事。师父不到三岁时被帝后亲自送来终南山,只因出生时听了个风水术士说的什么“本应子时落地,却推迟至寅时,乃克父克母之相”,“眉心含煞”,“十八岁之前不宜养在帝后身边”……这可是皇帝的大忌讳,被克死了还有命坐在那个宝座上么?
  这个故事听得我义愤填膺热泪盈眶百爪挠心,怪道放出风来说他养病宫中,面子是比儿子重要,我看这种行为和遗弃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一个小孩子,一生下来就背负如是罪名,换了我也得心事重重眉头难展到“眉心含煞”!我都怀疑我师公当时若是拒绝帮师父渡这个劫,那对混账又狠心的父母会不会一刀杀了他。讲完故事师公摸着胡子问我怨不怨他明知师父命硬却指给他做了徒弟,我含着泪说不怨不怨,真的不怨,只是您为什么不让尘西作我师兄,他本来就比较像我师兄。哈哈,只是玩笑话。
  我很理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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