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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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江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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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了解我,我自然想,可我的能量不足够,我觉得我已经爱到了我能英勇的极限,再没气力:想,还特别想特别英勇地爱一场,不过只能等下辈子了。
  下辈子我一定不瞻前顾后,一开始就为你豁出所有,娘的,抢在任何女人的前头截住你。他不说话了,他的很多心事我是不能问的,特别是可能有关吕佳音的时候,我更不愿意自讨这个不愉快。
  他过会才问:那这辈子呢?
  师父心里头喜欢我的嬉皮么,他就那样端坐在那里,那挺拔的样子瞧得我心里难受,反正晚上喝了点,就斗胆往他身上一坐,他只身子僵了僵,也没扯我下来,我得寸进尺,索性环了他的脖子又吻他眼睛:这辈子就陪着我家大王,您若和上回那样嫌弃了,我就找拎壶子引我出家来。
  他闭着眼睛,声音变得低低:不许胡说。
  反正都来了我也不打算瞒他:谁胡说,其实这里和我气场很合,我这不是投石问路来了么。
  他猛抬起头:你敢说是真的?
  我放肆摸摸他的脸:大王,我不是吓唬你,这样不是最好,谁也不耽误谁。我是真有这个打算,您最好尊重我;反正就算不尊重,我也这么盘算着。
  他把我的手取下来紧紧握着:不许再提出家,我几时嫌弃过。
  这还用提醒,我虽然有些气,也不想管他了,俊男在怀,哪里有浪费光阴的道理。
  他的双臂也环住我的那一霎,我以为今天终于要走火了,心里头又有些忐忑。可他忽然停下还有些微喘,居然摸摸我的肩膀道:于果,你最近怎么瘦好多,抱着……都有点咯。最近不用练功了,你多补补觉,晚上也要早些睡。
  真能煞风景,什么缺觉,相思是催人肥,看得着吃不着,那可不活活饿瘦的么。
  我凑到他耳朵旁:大王,又打算一甩门走人是不是?
  被我拆穿,大王不作声,也不动。
  抱着咯,忍字头上一把刀,谁说是因为打不过他,哼,要不是舍不得,我杀人的心都有。我起身走出门,回头发现他还是一动没动望着我,便也对望着冷冷说:师父,这么多年您教了我这么多,我就数这门忍功练得最好,日子不久,我已会了七成。往后遇上这种事不用您为难,徒儿自己也会喊停。其实停不停的不紧要,只能挣三年不紧要,您心里头有什么人也不紧要,这么些年因为您我内伤攒了几成更不紧要,说到底,傻徒儿不就为讨个您开心。
  他的眼睛里闪起些光亮,想是被我三言两语触到了心底深处那个人,又像是想叫住我。我说完羞愧难当,仗着地形还熟,跑着躲起来了。他好像在到处找我,但我走不出去。
  定过神,开始鄙视自己这猴急样,藏了那么多年,这一时半会得是不得,于我又有甚着急。我是什么烂城府,贼娃子说梦话,气是撒了,心思也几乎白藏,想好了不能逼他,结果还是活活逼了一把,嫌他糟心事不够多是不是。明日演技大考验,演戏也好,调戏也罢,我得把这不受控的局面扳回它一二成。
   

作者有话要说:忍;就快爆发了;等一次毒发




39

39、昏迷 。。。 
 
 
  
  没有放肆的你,何来斗胆的我…… 《林夕…饮酒思源》
  
  早晨我没有因为羞愧就遵照师父的嘱咐不去练功,避而不见岂不更显蹊跷,迎上他的眼神却觉还挺温和。哼,他这个样子,我就更不知憋着多少惩罚在后头,哪敢不练?三吉够意思,收留我一晚上,没问为什么。
  就知道他迟早会抓着我问:一晚上跑哪儿去了?
  我摇头又晃脑:和吉少叙个旧而已,您别小题大作,有多少罚我都认。
  师父当然不快:我找了一晚上。
  还是挺担心我的罢,我心里头不是没点动静,也挺想一下抱紧他,豁出去说一句,你这个师父我不要了,我惦记你多少年,你就从了我罢。可实际上又骄傲得要命,执拗得要死,关键的地方一句话不肯吃亏,嘴上服软倒服得快,低眉顺眼说:大王,我又让您操心了,这种徒弟要来还真不知图个什么,真不如丢在武当山算了,究竟还能图得个清静。
  师父不接话,只问:你昨晚上说的话,我不大明白。于果……
  不明白太好了,凡事不就怕个琢磨,我发现三混两混还能过去,于是截住话头摆手:大王,我昨晚喝得头都疼了,要是对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孝的话,我自己都记不得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管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都是我表达不当,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真正的意思肯定是想说,我心里对您那份敬爱,那是什么时间东西和人都磨灭不了的。
  说得冠冕堂皇的总没破绽了罢,他若有所思说了声:是么,原来是酒话。
  看来那通话,师父还是费劲琢磨了的,我擦擦汗。他又问:不是让你补觉别早起?
  我谄媚样子:拣了便宜不能卖乖,这个道理我懂。只要您有疼徒儿的心,我就挺得意自己不是那可怜人。就更得好好练,不辜负您的栽培。
  我应该演得不错,但他仍一副正琢磨我的样子,教我很不自在。
  
  三吉那个叫做费血芳的杀手终于教我见着了,不过我仍然认为杀手这样的职业,实在不适合他这种相貌的人。一个成功的杀手,应该是那种貌不惊人,在街头擦肩,就如同无数个普通人那样的,比如沙山伯。而他恰恰是那种教人绝难忘怀的小俊男,眉和眼都透着冰冷的气质,说实话,和师父小时候有点像。才和我一般大,也不知是装的还是天生不爱说话,再有一个绝配的冷艳名字,难怪吉少一见倾心。
  师父在行程上一向随和,一幅去哪儿胡来都由得我的宽容架势,临了又说不许出家。他说一不二,说了不许,我便不能当着他的面再行张罗,拎壶子那头,只好提也未提地就作罢。联系出家的活干不成,武当好玩的人都散了去。
  小费说他正巧也要提前西去,愿与我们同行,我自然万分乐意,我还从不认得什么杀手。再说,我本来不便久留打扰人拎壶子新婚甜蜜,就求了师父上路。师父什么都没多说,更没怪我绕了一大圈耽误了行程,吩咐上路了。
  拎壶子赠我一个可以放入荷包的小宝瓶,说是里边有别人赠送的西域灵丹,传言能解千毒,让我一定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吉少借口与拎壶子同送我一程,刚送出一段,小费冷冷冲三吉说:你的朋友自然由我代你相送,明年春上我会再回武当,你不必挂怀。
  我冲吉少眨眼,再做了个扑的手势。
  吉少害羞告了辞,同拎壶子一起回去了。师父出来那么久,头回没说坐车,我也只能骑马。因为昨晚上闹了个大惊悚,早晨演是演了回,看情形是没能混过去,一时无话可对他说。大概他也觉得尴尬,或者更糟糕,明了了我的心思,触了他的底线,便认为这场玩闹该当结束了。真是谁认真谁输,现在只好由得他去,祸是我闯下的,一时闹了个彼此脸红,只能慢慢收拾。
  一路上闲得无聊,又没脸找师父说什么,只好找那小费攀谈,反正尝试把个面瘫问得哭笑不得,一直是我热衷的活。
  
  我问小费:小费,你家住哪?练的什么工夫?师父是谁?和乐正雨怎么认识的?在武当住了多久了?觉得武当好不好玩?你觉得吉少怎样?
  小费答:她不错。
  我又问一遍:小费,你家住哪?练的什么工夫?师父是谁?和乐正雨怎么认识的?在武当住了多久了?觉得武当好不好玩?
  小费答:武当不错。
  我不死心,再问一回:小费,你家住哪?练的什么工夫?师父是谁?和乐正雨怎么认识的?在武当住了多久了?
  小费答:一个多月。
  
  我现在知道了,话少的人大概都是由于记性不好,因为记不了那么些,话便少了。小费就是这样,横竖只答一句话,能用一个字答明白的,绝对不花费两个字。我没说错,颇有点师父小时候的风范,那时候我要引他说句话,是多么不容易,却从未体谅过他也许记性不好。
  想想又觉得不对,记性不好,那么多练功的口诀他怎么记下的?
  和小费攀谈不起来,想到这么有趣的,几次想开口逗师父几句,却又被他面无表情赶路的样子给唬得没敢开口。
  我也真是皮子够厚,骑着马挤到他身边偷瞧他好几回,他都没大在意,终于被他发现一回,问话倒不凶: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我看他没生气,就更厚了脸皮和他近乎着说:师父,这小费可爱极了,真像小时候的您。
  师父只看着前方:哦?怎么个像法?
  架子真大,我不计较:无论我问多少个问题,只答最后一个问题;说话吝啬之极,无论问什么问题,只肯说三两字。
  他还是保持这个表情:哦,是么,我不记得了。
  心里有东西一抽抽地痛了三两下,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上回和尘西嘲笑他现在的话比小时候多了,他还说:那个时候年纪小。现在说不记得了,摆明了暗示我:徒儿,你的心思我明了了,如果你这样,这份情对我来说可有点重,我们还是彼此珍重,从此歇菜罢。
  这是我的理解,他自然不会这么直白,可我于果什么人,弦外之音那是听得从不含糊。接下来我那套什么调戏啊霸王的,说什么不管用了。谁让我办砸了事,我家大王那么聪明个人,估计铁了心关门放狗,从此就要防着我。
  什么记性好不好,那本来是个逗他用的话题引子,现在老人家决心翻脸,这个包袱我只好知趣收起来,不抖了。
  空气有些凉飕飕,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抽了一鞭子,我的马跑到前头去了,他的白马没有跟上来。
  
  我最惧怕的事情终究出现了,原本仗着他以为我念的人是项莫远,还可以对他随便调戏,甚至上下其手。反正只要不对他用心,估计他都乐意奉陪,蜜里头调点油都成,大王寂寞么,理解。我那吊儿郎当脾气,本是我多好的面具,大好的朝夕,全被我自己耽误的,没个哭处。
  只是我哭什么,我于果这点小算盘小委屈能算了什么,天塌下来有他个高的顶着。从此听天命罢,大不了一拍两散,本来也就三年工夫。多少年后,咱们终究不能是一条道上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很是浑浑噩噩。得这样两个同伴,实在闷得我。
  我们一路朝目的地猛赶,除了吃饭投宿,再无停留。早晨练功虽没得耽误,白天就和小费磨叽,一个一个问题地磨,他也是个老实人,就不能不理我,偏皱着眉头冷冷回答。估计人小费活到现在加起来都没说过那么多字。
  师父变回沉默寡言,比小费的话还要少些,除了和我说几句练什么吃什么住哪儿之类的话外,再无多言。我不喜欢望着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眼神闪躲,便尽量不去瞧他;我想起病榻间他给我喂粥的模样,那些夜色里的亲吻,时常有些恍惚。这大概不能算作是冷战,冷战至少会有争斗,我再没主动跟他说句玩笑话,话痨也有疲劳期。
  旅途变得枯燥不已,我的睡眠倒是充足,每晚早早就呼呼大睡,夜夜无梦到天明,没心没肺到了一个程度。想想往后能这样平静地过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偶尔也会怀念起师叔的种种好处,多大的难事,被他三言两语化作几句玩笑话,便不由分说趟过去了。我不过是鬼胎见了光,失去了一段势必要失去的爱恋,一切该当落地的事情都落了地。一个妖蛾子,原该觉得踏实,除了好好活着,没得可矫情。
  
  快入大漠的时候,小费要往另一条道赶路,告了辞。而我们,横穿过这座沙漠,便要到那甘凉地界。我大声挥手和小费道别,他在薄雾里头挥了挥手。从此我变得更加孤单,连个聊天的人也没有了。
  我叹口气,自言自语:人生就是不断的挥手道别离。
  师父忽然搭理我一句:要是觉得难舍,大可以把人追回来。
  怎么个把月没怎么理我,一开口说句练功吃饭以外的话,就那么古怪。我明摆着闲得无聊寻了个聊伴,晓得我对他什么心还拿这话刺我,也欺人太甚。
  我和小费聊天久了,难道传染上他的酷相,只定了定看眼他,文不对题说了句:对。
  我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趣了罢,其实师父能开口同我闲扯,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没好生搭理,实在只是因为倦困得不行。大白天的就开始犯困,的确是睡得越多,人越懒散。
  好容易撑着练完功,上了路,刚入大漠,忽连缰绳都再握不住,我的眼前模糊成一团,分不清楚沙子与天的颜色。我以为遇上了强沙暴,却察觉已经松手坠了马,听到周围乱作一团的人声、马的嘶叫声,我被一双手抱起来,听见他焦急地低唤:于果。我想张口说句没事,但是怎样费劲都张不开口;想看看他有多着急,却再睁不开眼。
  那一霎我以为自己触摸到了死亡,因为我试图抬起手臂回抱一下师父,竟还是抬不起来。如果能这样地死去我倒还真戏剧,在他明白了我的心意之后,终能死在他的怀中,有没有比这更凄美的结局。
  然而我于果什么人,这样悲催地莫名死去,究竟辱没我的风格。当我沉沉睡去再醒来,发现自己是在移动的车里,却仍躺在那个怀抱中,眼皮都不得抬一抬。正扭捏于究竟要这样半死不活多久,竟有炙热的吻点点落于我的眼睛和唇。
  我想给他一个笑脸,却只能感到自己的眼泪淌下来。不能动弹的日子可真煎熬,淌了泪丢了人要他给擦,被他抱得挺痒痒,还不能怨不能挠。然而我还活着,他还从没告诉过我,原来我这样地被珍惜,就算诈尸,我也得起来问个明白。
  




40

40、宿命 。。。 
 
 
  
  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 …… 《林夕…暧昧》
  
  唉,所谓沙如雪月似钩,所谓落日孤烟,书上描绘的种种大漠风光,全都与我无缘。我几乎没有机会好好看上一眼,就这样昏死过去。后来那几日因为紧着赶路,我知道我们似乎已经穿过了它,无惊无险到了凉州城。
  
  我听到师父和别人的对话,我仿佛是中了什么毒,这种毒蹊跷得很,从脉象上看竟毫无异样,大夫们纷纷表示见所未见,无一人敢轻易用药,只开了些清热的普通方子。师父的话音听着仿佛有些怒意,我还从未听见他对除我以外的人那么不客气。
  我就那么睡一场醒一场,因为不能翻身动弹直挺挺累了个半死,到后来,有时也会被他的胡子茬蜇醒,心头酸疼又甜蜜。难道是我的贪心不足,竟有了回报。他那么体面个人,居然整得那么邋遢,忧心徒儿不该是这个样子失态的罢。想想如果尘西哪天昏迷让我遇见了,估计我不成天忙着掐他人中,不往他嘴里塞些蛇虫八脚给他补补,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药勺子送到我嘴边,我不想死,想配合着张开,却不能够,听见师父叹口气,过会竟有舌尖抵开我的牙关,一口口地送药。不是色胚是什么,药勺子不要,美男牺牲自己给我当药罐子,我就能开了牙关接了药。
  
  别以为我只得意,你以为躺床上一动不能动,又有那么香艳的药可以吃,就能有多得意,殊不知有让我更没脸的事情。我从小独行侠当惯了,又好逞强,这一路上就没带个丫鬟,自从我昏死,何止喂个药,但凡贴身事宜,哪一桩不是尴尬事。幸亏同行的一个管事带了老婆,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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