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对唐金:“用不用和他联系一下?”
唐金思忖着:“再等一等。”
话音未落,齐卫国推门走进包房,手里拎着一个密码箱。
“等急了吧?”齐卫国在桌旁坐下,把密码箱放到茶桌上。
黑子本能地起身去看了看门,锁死。
唐金:“得手了?”
齐卫国:“但有点不对劲儿,这箱子这么轻,我怀疑里面是不是空的。”
唐金看着箱子:“这好像是上次咱们看过的那个……”
大龙:“一样的箱子多了。”
黑子过来拍拍箱子:“肯定是空的。”
唐金:“弄开。”
大龙起身:“我去找把斧子。”
唐金对齐卫国:“你是不是被迪森耍了?”
齐卫国:“我安排得挺周密呀!而且他也没理由怀疑这次交易呀!”
唐金皱了下眉:“他人呢?”
齐卫国:“还用问吗?”
大龙拎着一把斧子走进。他和黑子劈开了密码箱。密码箱里是一本《圣经》书,别无他物。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只密码箱是齐卫国来之前现买的,《圣经》书是他放进去的。原来的箱子已被他毁坏了。
唐金投目齐卫国:“显然迪森对今天的交易是想探探虚实。我说过他并不容易对付。”
齐卫国:“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迪森不会再告诉我们毒品的下落……”
唐金:“我们应该去他家里找一找……”
齐卫国:“我已经让人去过了,一无所获。”
唐金:“他会把毒品藏在公司吗?”
齐卫国摇了摇头:“不会的。”
唐金思忖地:“是不会。他应该想到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他的公办室会被搜查。那么,很有可能他事先把毒品交给了一位他信得过的人保管。”
齐卫国:“对,等他探知交易没有意外就通知那个人把毒品送到船上……可是,他太太出国了,保姆他根本不会相信,他身边再也没有让他相信的人……”
唐金:“上次和他在一起的那两个保镖呢?”
以后谁碰她我揍谁(3)
齐卫国:“他们都是花钱雇来的,他不会把毒品交给他们。”
唐金:“弄了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齐卫国叹了口气:“我们真是低估了迪森!想不到他这么狡猾!”
嘴上这么说,心下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一个人。他觉得,这个人和迪森关系密切,值得迪森依赖。如果他和唐金的推想成立,毒品十之八九就在这个人手里。
齐卫国想到的这个人就是丽莎。
艳艳的阳光下,大海碧波万顷。海面上荡漾着一只小船。
大海像一位慈爱的母亲摇动着怀里的婴孩那样摇动着这只孤零零的小船,小船在大海的怀里仿佛要睡去了。
大海是有着母亲一般的情怀的。
小明和白猫在船上一点点地往海里抛撒着小明母亲的骨灰。
小明头缠白布。白猫则穿着一条黑色长裙。小明一脸悲戚。白猫则眼中含泪。眼中含泪的白猫真的比海中的珊瑚还美丽。
母亲直到两天前去世一直也没有苏醒过来,是不是小明的话刺激了母亲本已憔悴的心;进而加重了病情加快了死亡,小明不知道。
他只知道从此之后他已永远失去了母亲。
啊,母亲!每个人都有母亲,但究竟又有多少人真正的爱过他们的母亲?母亲逝去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哭泣,然而是否每个人都时刻想到要带给母亲欢笑?
母亲在医院停尸两天才火化,为的是小明想让唐明仁——他还不知道唐明仁是否真的是他的父亲——来看看他母亲。
小明给银行打过电话,对方说唐明仁陪同市长出国考察去了,近日也许能回来。
于是小明想等一等。结果等了两天,唐明仁还是没有回来。小明决定火化了母亲,让母亲的灵魂早日进入天国——母亲应该进入天国的,因为母亲是个好人,是个苦命的好人。
小明相信天国的法度一定是洁净而又公正的。
在母亲火化前,小明回到家整理母亲的遗物,他要把母亲应该带走的都让母亲带走。
母亲应该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整理着母亲的这些遗物,小明的泪水像银河一般的倾泻不止。他的心一次次震颤,一次次感到一个母亲的伟大与崇高。
我想脱了裙子
在柜子里邝小明找到一个小盒子。
他从未见过的带锁的小盒子。
他捧着这个小盒子就像是捧着母亲的一颗心。
小盒子里有:包在一个小手帕里的十三张发黄的照片;存有四千二百元钱的存折一个;一条很细的金项链;一封母亲留给小明的遗书。
照片有三张是母亲的单人照,有十张是母亲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看得出照片上的母亲很年轻,笑得是这样甜美——这么甜美的笑容只有拥有爱情的姑娘才有。
这个男人是唐明仁吗?小明并不认识唐明仁,但这男人真的很英俊很潇洒。
看着存折小明禁不住又泪珠滚滚——这是母亲这么多年省吃俭用积攒的积蓄啊!而她却没对自己说一个字,总是说家里没钱没钱,让他在学校节省节省。
这金项链会是唐明仁——或者是照片上的男人送给母亲的信物吗?
一切的谜团和疑问小明都希望在母亲的遗书中找到答案。所以他最后展读母亲的遗书。
小明我儿:
妈真怕哪一天昏迷过去了醒不过来,所以就想先
写封信给你留着。妈这头疼病一天比一天厉害,可妈
又不敢去医院看,妈怕不是好病。妈有几次昏迷你都
不在家,妈一次也没告诉你,妈怕你惦着硬要送我去
医院。
孩子,妈想跟你说,你是有爸爸的,你爸爸现在
还活着。他就是现在咱们市人民银行行长唐明仁,妈
在电视上看过他,不会错的。你一定想知道妈为啥不
早告诉你,是吗?妈是想让你为妈争一口气,想等你
考上了大学再告诉你,好让你们父子相认。妈要让你
爸看看,妈是靠扫大街把你供上大学的。但是你让妈
失望了,你没考上。你知道吗?当你告诉妈你落榜了,那天晚上妈看着熟睡的你哭了半宿。但是妈还是
认命了,妈知道你是尽到力了。妈想告诉你让你去找
你爸爸,他不会不管你的,更不会不认你。可是就在
这时候你突然不学好了,和大龙黑子他们瞎胡混起
来,孩子,你还怎么让我告诉你呀!?我怎么能把这
样的你交给你的父亲呢?
孩子,妈不想告诉你妈是怎么与你爸相识相爱的,
那些事等你认了你爸,让他亲口告诉你吧。妈只想告
诉你,妈死后你要把妈的骨灰撒到海里去。妈二十多年
前就想跳海自杀,是你爸救下了妈。唉!妈多活了这二
十多年,生下了你,还了你爸的一份情,妈知足了!
孩子,妈死后没啥愿望,只盼着你能悔改,做个
好孩子,咱不管穷富都要活得堂堂正正。你要答应
妈:只有到你觉得在心里对得起妈时,你才能去认你
爸。孩子,别给妈丢脸!妈还盼着有那么一天,你有
我想脱了裙子(2)
出息了,和你爸相认了,你们一同去海边走走,妈若
是在天有灵,妈那时该有多么高兴啊!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空白处是干了的泪滴。
小明看完母亲的遗书,重新叠好,抹了抹泪。他把遗书连同小盒子里别的东西又重新放回小盒子,锁好。
看着小盒子,他在心里说:“妈,我会记住你的话,我会做个好孩子,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和我爸相认的那一天,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你给他生了一个世上最好的儿子!”
海上起风了,小船在剧烈颠簸。
小明和白猫已经抛撒完了骨灰。
“这盒子也放进海里吗?”白猫柔声问小明。海风拂动着她的发丝,像是色迷迷地在对她调情。
小明摇了摇头:“我要把它摆在家里。”
傍晚,小明和白猫回到了小明的家。
趁小明摆放骨灰盒和他母亲的遗像时,白猫溜出去,很快拎着一大塑料袋吃的东西回来。
白猫一边忙着摆放餐桌和拿上餐具,一边说:“妈走了,往后就得我照顾你了。这儿就是我的家了。”
小明听了,看了看白猫,心中一阵酸楚。她怎么能呆在这里?我有什么资格让她照顾我呢?她应该有更好的归宿,和这样的我岂不辱没了她!我又怎能连累她受困辛苦一生?她现在是被爱情烧昏了头,一旦真正的生活在一起她能忍受这穷苦与辛劳吗?真正的爱情就是给对方以幸福,可我能够带给她幸福吗?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以后痛苦的破裂,不如现在果断地分手!是啊,现在分手彼此还会有许多美好的回忆在心中珍藏啊!
小明在桌边坐下:“买酒了吗?”
白猫一怔:“你想喝?好,我就去买!”
说完黑蝴蝶一般飘飞出门去。小明见了,心中感叹,啊,我的女孩,清纯如你,浪漫如你,你可知我将与你分手在即吗?
很快,白猫买了白酒和啤酒回来了。她也许是着忙,鼻尖儿沁出细密的汗珠,脸红润润的,艳如桃花。
小明取来杯子,给自己和白猫倒酒。
白猫坐在桌边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抬眼问小明:“我想脱了裙子,太热了。”
小明:“外面会看见的……”
白猫:“明天我就去买台风扇。”
小明喝了一口白酒,没言语。
白猫自己启开一瓶冰镇啤酒喝了几口:“哈!好凉快!”投目默默喝酒的小明,一怔,“怎么了?”
小明又喝了一大口:“吃吧。”
白猫端起自己的白酒杯:“来,为我今天正式接班儿,咱们喝一口!往后我就得管着你了,你要听我的,咱们好好过日子!”
小明端杯与白猫轻轻碰了一下:“为我们以后都好好过日子!”
两个人喝了口酒。白猫放下杯,拿了个鸡爪子啃着;“等你爸出国回来,咱们就去找他。别的是小事,先让他给弄套房子,最次是三室一厅带空调。”
我想脱了裙子(3)
小明没言语,自己干了一杯。
白猫继续说下去:“当然了,他还会给你找个好工作,你这么聪明能干,什么工作都会胜任的!哎,你说,你爸不会不认我这个儿媳妇吧?”
小明自己又倒酒。
白猫已习惯小明和她在一起时多沉默寡言,于是还饶有兴趣地接着说:“他就是不给你找个好工作,让你做买卖也行啊!他给整贷款,咱们做大买卖,搞汽车钢材什么的,再不就包商厦自己当大老板……”
小明喝了口酒,投目兴高采烈的白猫。她啃鸡爪子的样子像个孩子,纯真可爱。他真的不想让她不高兴,在她的笑容里,他的心曾经是这样感到温馨。
“我暂时甚至永远也不想认我父亲。”
小明说得斩钉截铁,他冷漠的口气让他自己也感到了吃惊。
“为什么?”白猫一怔,鸡爪子停在嘴边。
“我一定要靠自己混出个人样儿!”
白猫眨动着一双好看的毛茸茸的眼睛,想了想,又笑了:“不认就不认呗!我反正也不在乎你以后会怎么样,我喜欢的就是你的现在!”
“现在我又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考我呐!?”
“我想知道……”
“我偏不说!”
“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想和你开玩笑。喜欢不喜欢是感觉,不一定要有理由!”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在我这儿就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外星人!”
和她谈话很累,必须忍受她的刁蛮无理和近乎玩世不恭的野性。
“我也许有一天会沿街乞讨。”小明说得极认真,表情严肃。
“跟你学坏我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我可以不为自己负责,但不能不为你负责!”
“为我负责你最好明天就娶我!怎么的?想先上车后买票也行,那我今晚上就不走了!”
“别闹了,我是认真的,我们……分手吧!”
“分手?怎么分手?是分开一只手还是分开两只手?”
小明生气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白猫扔下鸡爪子,也喝了口酒,用毛巾擦着手,对小明:“好,不闹了。说真的,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行了,我啥都不在乎,只希望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爱一个人就应该给他幸福,而我对自己实在没信心。以前咱们混是游戏人生,而我以后必须严肃地面对生活。”
“可我对自己有信心,和你在一起我会给你带来幸福的!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有什么人间奇迹创造不出来?”
自送上门
小明无言以对,只是用略带惊异的目光注视着白猫。难得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啊,我的女孩,难得你能作此想!他感到一阵头晕。不好,喝多了!
“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她在调皮地笑。
“你走吧!”小明沉声说。
他在克制着自己,他真想扑上去抱住她,吻她,抚摸她。但他不能那么做,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你想要我,是不是?”白猫起身过来,站到小明椅子后面,伸出双臂搂住他,柔声地,“可你在克制自己,你怕克制不住,所以才让我走!是吗?”她用脸摩挲着他的头。
我的女孩,你简直是个蓝色的精灵!
“别自作多情了!”小明端坐不动,浑身热浪奔涌,难以忍受。“你走吧!以后我们彼此忘记吧!”
“我偏不走!”
小明猛地站起,把椅子连同白猫一推,椅子倒在地上。他对愕然失色的白猫大声地:“给自己留点尊严行不行?!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话音未落,大龙和黑子走进屋来。
面对此景,两个人一怔。
白猫冷笑一下:“你再说一遍!”
小明一挥手:“我让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白猫咬了下嘴唇:“好,我滚!你看我离开你能不能活!”转身冲出门去。
小明长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啤酒就喝。
大龙上来抢下他手里的酒瓶子:“你干什么你!?疯了!”
黑子把椅子扶起来:“你心里痛苦可也不该拿她撒气呀!人家哪点对不起你了!我看你是烧的!”
小明打了个酒嗝,一指黑子:“你闭嘴!呃!我不用你们教训我!呃!你们也给我滚!我与你们——呃,一刀两断!”
大龙把小明按到椅子上坐下:“你瞧你喝的这熊样儿!”
小明猛地又站起,甩开大龙扶着他肩头的手:“我他妈的不用你们管!你们给我滚!”说着把餐桌一下子掀翻了。对二人大吼:“滚!!”
大龙和黑子互视一眼,默默地走了出去。
“啪”的一声,小明又摔碎了一瓶啤酒。
他去关上门,自己到里屋扑到床上,放声大哭。他有多少年没这么痛快地哭了。
他哭着哭着睡着了。
睡梦中他感到母亲的手在头上抚摸,母亲正用湿毛巾给他擦脸。
“妈!”他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床边坐着韩婶,手里拿着湿毛巾,正慈爱地注视着他。
“唉,孩子,别折磨自己了。你妈走了,韩婶会照顾你的!”
小明感到屋里的灯光很刺眼。到了晚上了?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你妈就是刚强,可得了那种病有啥办法呢!我早就劝她去医院,她就是不听!咳,好人没长寿啊!”韩婶在抹泪。
自送上门(2)
小明感到头很疼,他忍着,呆呆地坐着。他知道母亲和韩婶很要好,这么些年同院住着,母亲和韩婶处得比亲姐妹还亲。
“往后你自己不愿意做饭就过我家吃去。好歹吃个现成的。你韩叔正好愿意喝酒,你就天天陪他喝二两!”
韩叔是下岗工人,天天牢骚满腹,借酒消愁,脾气很不好。但韩叔一直对小明印象很好,经常夸他懂事又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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