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露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嘤嘤哭着,被吴三苟子碰了一下手臂立即大喊大叫,仿若疯癫一般。
吴三苟子被她的模样惊得站在一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既然这好事已定,我这兄弟又没有亲人,我这个做大哥帮着忙东忙西的,亲家是不是多少也得表示一下”钱大王八哈哈笑道,这话说的极为阴险毒辣,摆明是在威胁和敲诈。
“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只不过这亲家的身份怕是你担待不起啊”李老夫人忽然嘴角裂开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
“嘿嘿嘿,钱哥,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就算了吧”吴三苟子怕两相闹僵,自己也讨不了好,遂跑上前去装作说和,却暗中与钱大王八打着手势,挤眉弄眼道。
“既然我吴三弟说话了,那我就不计较了,以后还望多多往来啊,亲家,咱们走”钱大王八嘴角带着满意的笑转身便离开了。
“倒是先前我们误会了道长,我李婆子在此给道长道歉了”李老夫人向紫阳的额方向走了两步,面不改色的道。
“无碍,想必老夫人是有家事要处理,贫道也不好再多加叨扰,这便告辞”紫阳说着转身要走,没想到身形一动,却被一群家丁又围住了,顿时有些皱眉。
“今日这事实则还是因道长而起,道长难道就不给个说法吗?”李老夫人忽然笑道。
“请恕贫道不解,此事乃李家家事罢了,与一个方外之人如何扯得上关系”紫阳声音顿冷,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回道。
“怎地就与你无关,是不是你将。。。。。那地方故意告诉别人,就是为了。。。。就是为了。。。。。。”李露突然站起身,一把拉住紫阳的袖子,声嘶力竭的喊道。
“姑娘误会了,一切皆因你淫念起,非是贫道所为”紫阳一甩袖子,挣脱了那双如胰素手。
“必骗人,我明明将那娟帕仍在在你门前,就算你瞧不上我,不去应约就是了,又何必如此。。。。。。如此害我”李露望见紫阳那冰冷的表情,瞬间以为自己被嫌弃,内心更加悲痛。
“三姐儿,这是我在墙外捡到的”吴三苟子见自己媳妇和一个道士拉拉扯扯的顿时觉得颜面有损,干脆将怀中的那方娟帕拿了出来。
李露一把夺过,看了又看,果然是她扔给紫阳的定情信物,可是好好的落在院中,又如何跑去了墙外,顿时内心疑窦丛生,看着紫阳的双眸也藏了浓烈的恨意,将那娟帕一摔,便从大门跑了出去。
“三儿,看什么看,快去追,别出了事”李老夫人见一向心高气傲的三姐儿如此模样,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派了仆从去追,见那十几个人冲出去,方才略微心安些,转头看着仿若事不关己的紫阳恨的咬起了银牙厉声道:“将这道士和和尚给我绑死了关进后院柴房中”
李家仆从立刻提着绳索将紫阳和不断挣扎的小和尚绑了个结结实实,一路推搡着向后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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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红颜堕()
李露是真的伤心不已,一路上疯狂的奔跑,穿过大街小巷,绕道江边的一处矮山之上,伏地痛哭。
李露来说长相虽然不是最好,可胜在身段苗条,凹凸丰盈,是整个鹿县来说最为少见的标致人物,尤其是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十里八村的小伙子没有不喜爱的,都惦记着嫁到李家来。
如今出了这么个事,别说伤了李家的大户颜面,就算是自己都无脸再出门见左邻右舍,况且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这披头癞子是鹿县有名的腌臜人物,如何能配得上她,被问起来是要如何说道,难不成这丑事就能圆回来了?
放声痛哭的李露一想到昨晚自己竟是给了这么平素惹人厌烦至极之辈,顿时觉得生无可恋,正待这时,忽见滚滚滔滔的江水之中隐有一张俊俏无比的男子容颜,细看一下竟是紫阳。
那江中的紫阳双眉紧皱,一双潋滟凤眸斜睨着她,似开似合的唇角向下瞥垂着一个微妙的弧度,是整个看起来是一张极为厌恶和嫌弃的神色。
李露站起身来,回头一见那急追而来的一众仆从,当中还有那个青色衣衫挥着白娟手帕的吴三苟子,顿时心灰意冷,凄凉一笑,纵身便跳进了江中。
李家仆从顿时怔愣在原地,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急忙大喊道:“快去请张叔,下船,三姐儿跳江了”
一众仆从上到刚才李露站立的地方向下一看,哪还有她的影子,顿时一多半的人转身又跑下山去,路过同样呆愣在原地的吴三苟子,都忍不住呸了一声,骂道“****的东西,三姐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剁了你的猪脑袋”
吴三苟子被这一骂也缓过神来,见那仆从都走光了,也跑到山顶的地方,向下一瞧,顿时瘫倒在地,这么高的地方,就算是熟水的半大小子跳进去也会没了命的。
哎,自己还是快溜吧,若是等李家人转过头来赖上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此处,吴三苟子急忙举着一双打颤的腿,站起来,一边擦着汗一边向鹿县相反的方向跑去,不多时便消失在野林子中。
那李老夫人绑了紫阳和小和尚都带着一众姐妹坐在正厅当中等消息,直到日落时分,方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还带着哭声,只见早上那追出去的家丁都哭丧着脸回来,有些干脆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一见到李老夫人便急忙跪倒在地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这是,哭个什么,我老婆子还没死呢”李老夫人一柱拐杖,厉声喝道。
“老夫人,三姐儿投江自尽了”一个婆子哭到。
“什么,你说什么?”李老夫人一下子站起身来,颤着手指着那婆子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禀老夫人,三姐儿投江自尽了”一个男护院也哽咽着说道。
“哎呦,我的傻闺女啊”李老夫人顿时肝胆俱裂,大吼一声竟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李二姐儿和一众姊妹急忙将老夫人扶好,拍背顺气了半响,方才见其清醒过来,嘴唇颤抖了许久都没说出话来,便上前走到两个仆从面前问道。
“回二夫人,早上我们追到江边时,三姐就已经投进了江中,我们急忙去寻了张书放了两艘江船在山根底下打捞,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找到三姐儿的尸身,整个江面横渡都撒了大网,就连一个头发也没见着”
“给我继续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李老夫人终于缓过这口气来,大声吼道。
两个仆从应了一声正欲退下,互听老夫人又到“那个披头癞子呢”
“没,没见着”仆从听老夫人一问,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都为了三姐的事情忙晕了,倒把这个枪贼给落下了。
“去,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回来,若是敢跑,就给我剁了手脚,不要手下留情”李老夫人双目阴鸷,恨声道。
两个仆从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母亲,您别难过了”李二姐见李老夫人落泪不止,急忙拭干自己的眼泪,上前劝道。
“哎呦,我滴个三姐儿啊,糊涂啊,母亲就是做个幌子,晚上将那披头癞子悄悄收拾了不就好了,届时你就娶了那个道士,外头也不能说些什么,怎地这么傻啊,我的三姐儿”李老夫人痛心疾首的垂着胸脯,老泪纵横。
李二姐儿闻言用帕子掩着撇了撇嘴,内心暗道:这母亲当真是偏心的紧,出了这桩丑事还不是小三平日不检点,好好的公子不喜欢,偏瞧上了个白脸道士,还做出如此下贱之事,活该惹上了披头癞子。
前方如何闹腾暂且不提,单说紫阳和小和尚被缚之后关进了柴房之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一时间寂静无声。
“哎,你那么大个头绑了就绑了,连我这么点的孩子都不放过,真真是欺人太甚”小和尚叹了口气,哀怨的道。
紫阳没说话,看了看柴房透进来的血红色的霞光道:“一会天黑无人之时,我们在离开这里”
“你能解开这绳子?”小和尚见他神色淡淡,不像是如临大敌一般,遂问道。
“这有何难”紫阳漫不经心的说道。
“哎,那你先把我解开吧,勒得好紧”小和尚说着将自己的脊背凑过去。
紫阳瞧着他那肥墩墩的身体,绳子绑的并不算很用力,想来也是对这么小的孩子下不去手,便对着背后那把双龙宝剑道:“麻烦兄台了”
话音刚落,只闻得一声争鸣之音自剑鞘中传来,紧接着虚光一闪,小和尚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觉得身上的绳子瞬间断成无数条,散落在地,连同紫阳身上的绳子也一道被斩成了数段。
这过程极为迅速,就好似要吩咐下人去做一件事,刚开头说了半个字,那仆从便将事情做好了一般。
小和尚左右晃了晃,疏通了一下瘀滞的血液,站起身来,凑到紫阳身后看着那柄宝剑道:“你是从哪盗来的”
“小孩子,说什么胡话,这是我从江底捡到的”紫阳无奈的拍了下小和尚的脑袋。
“怎么偏偏是你捡到?”小孩子摆出怀疑的神色真的很容易令人受伤。
“因为救你,顺路捡的”紫阳没好气的回应他,将怀中的水袋掏出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直到那略有些发白的红唇重新恢复鲜艳的颜色。
“哦,原来如此啊,为什么你有那么多法器,我一件都没有”小和尚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瓜子,接过紫阳递来的水袋,也喝了两口。
“可能你还没长大呢吧”
“长大了就会有了吗?”
“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吃饭连碗都没有”
“为什么没有碗?”
“因为穷”
“为什么穷?”
“因为我是孤儿,没有父母,又不知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那你为什么是孤儿?”
“听师傅说我是三界六道之外的残魂,未经过轮回直接坠落凡间变成了人”
“为什么变成了人?”
“因为人好用”
“人什么好用?”
“走路吃饭好用”
“那我呢?我也是孤儿?”
“你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因为你师父告诉过我”
“我师父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临走之时”
“哦”小和尚突然静默下来,似乎又想起当日自己被老和尚抛弃的场面,光头低低的垂下,露出后脑的九个戒疤似得红点,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正是那九颗舍利子砸出的血痕。
双下巴被挤出月牙那么宽,耷拉在胸前,红嫩的小嘴唇撅着,一声不吭,似乎有些悲伤。
“你师父没有死,等你长大后可以回去寻他”紫阳蹲下身来,将手搭在他的脖子根上,看着那一圈圈白嫩的肉肉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都说过很多遍了”小和尚抬起头来,似乎又恢复到了先前活力,跑到柴房门口听了听便对着紫阳嘘了嘘,小声道:“好像来人了”
听到小和尚说来人了,紫阳看了看那一地的碎绳子,一把提起小和尚,剑指一点眉心,瞬间消失在柴房之中。
这一遁便遁到了郊外三里多的一处小林中,刚好夕阳完全沉下,见不远处有一青色湖泊,两人遂过去洗了把脸,一日为进食,都很是疲惫,紫阳略作调息之后,便摘了些树叶花草跟着小和尚在湖边嚼了起来。
没办法,两人实在是没有吃的,只能以此充饥果腹,树叶虽嫩,却是苦涩难嚼,小和尚吃了两口便扔掉了,躺在地上开始打起滚来,说什么也不肯听话。
紫阳也无奈,正哭闹间,只见不远处缓缓走过来一头幼鹿,约么也就一岁左右,角还未成,背覆白斑,双瞳似翦,盈盈若水,行到小和尚的身边拱了拱他后,忽然流下泪来,紧接着便倏然转身飞奔而起,撞在了湖边的一座巨石之上,瞬间头涌鲜血,咽气而亡。
小和尚愣了一瞬,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一见那鹿死了,便嚎啕大哭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感觉那悲伤自心底深处升起,来的凶猛而强烈,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
“数度忘忧满,数度妄心禅,无神修劫渡,万俱空泪闲。莫要伤心了,若是你不忍食肉,便葬了它吧”紫阳也走过去,拍了拍慧通的肩膀。
陪着抽抽搭搭的小和尚将那鹿葬在了湖边,两人嚼着树叶花草,便继续赶路,刚行了几步,便忽然撞见了迎面而来的青衣男子,披头散发,样子极为狼狈,定睛一瞧,竟然就是那冒充紫阳的吴三苟子。
吴三苟子也看见了他们,两三步跑上前来怒骂道:“你个没脸没皮的臭道士,还不是你,害了我的三姐儿投江自尽,今儿,我要给三姐儿报仇”说着便如虎狼般扑将上来。
紫阳皱眉侧身一躲,他们刚从湖边上来,正是个下波的地儿,那吴三苟子一下没刹住脚,直接整个人张牙舞爪的摔进了湖中。
“咱们走吧”紫阳冷着声音一抓小和尚的肩膀,剑指一点眉心,瞬间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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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带着宫妃打麻将()
自从炎晗登基以来,可以说炎武国真的是国运大昌,风调雨顺。
秋冬的麦子罕见的丰收,新一茬的谷子也种进了土壤中,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幼苗便窜出老高,且油绿油绿的颜色呈现出超乎寻常的勃勃生机,再加上炎晗减免了三年赋税,土地改革也正在筹划当中,破格提拔了大批的寒门子弟为官,一时间清廉之气盛行,百姓也盼来了百年不遇的太平日子。
有些人啊,就是越激励越跟打了鸡血似得,炎晗自然也不例外,每日里上朝批奏折,还亲自微服出巡调查百姓的生活情况,又放出豪言,为了修养生息,皇家三年之内不展开大型围猎活动,一时间得到不少新官老儒的赞许,只是有些想借此出头的世族大家青年子弟却都哀叹错失良机。
自古以来都不论哪里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就比如说现在的朝廷,炎晗破格选拔人才的风气一出,各地的官员便开始卯足了劲的搞政绩,兴民修渠建桥,那些本来没有背景出身贫寒的官员这下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只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德隆圣恩,升官发财。
为了渴求人才,选拔清廉之辈,炎晗还颁布圣旨,举办了三年一度的排官大会,这还是祝艺菲给出的注意,所谓排官大会,便是每月重阳之际,各地官员不论大小依次将自己三年以来的政绩逐一上报,政绩卓越之辈,朝廷会暗中派人去调查,如果情况属实,则官加一等,享受双倍俸禄,如若有敢欺瞒朝廷之辈,则抄家免爵,诛连九族。
此圣旨一下顿时炸开了一片,那些两袖清风,靠着真本事的自然是喜不自胜,而那些世家大族等暗度陈仓之人则是日日如坐针毡,叫苦不迭。
也就是这样,在新的朝廷新的气象之下,寒门与氏族便开始水火不容呈现对立之势,大族瞧不起寒门的穷酸上不得台面,寒门瞧不上世族的狗眼看人低,两派的官员在朝堂内外斗的如火如荼。
不过这也正是炎晗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只要大事上与民生计的问题上,世族不做反驳之态,炎晗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谁敢阻挡他的决策,那必会遭到训斥打压,连番贬敵,凭你再大的世族都顷刻间无立足之地。
其实本来在早些年前,世族是很强悍的这么一个存在,几乎可以撼动皇位,罢免皇帝,更甚者,几乎朝廷以上一大半的官员都是世族子弟,贪污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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