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真的不能换个口头禅吗?好吧……路铭希身子向后一靠,与那张满是惊讶的帅脸拉开距离接着道:“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而已,是我让苏禾把这个真相告诉媒体大众,我和他,确实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吧?”
没半毛钱关系?那以前是谁前途也不要了非得跟他传绯闻?以前是谁不管多累都要坚持给他打电话说过晚安才能安心入睡?以前是谁在听到他追她甚至于他对她好只是因为那该死的赌约之后就人间蒸发?
是谁?是谁说的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站出来!
“瑞哥,你不觉得这样很好么?”路铭希将咖啡杯捧在手里,试图用那冰爽的凉意使自己保持冷静,“以前,我不是路铭希,我不是NICE旗下的艺人,在大众的眼里,我只是苏禾的绯闻女友,我的任何成绩,别人只会说那是因为苏禾才有的,可现在不同,我和你都准备了半年,不就是等着被解封之后大干一场么?我想你也不希望当我再次爬起来,站得更高的时候,大众的评价依然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苏禾的绯闻女友,而忽略了你的功劳。”
“我操!开什么玩笑?必须不能这样啊,老子才是你的经纪人好吗?”
路铭希绽出一计笑靥,看来,她和她的经纪人大哥,算是达成共识了。
至于她和苏禾,外界认为他们是朋友也好,陌生人也好,总之,她不会再拖他的后腿,他也不用担心他的光环会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个稍后再说,”张瑞睨着路铭希后方,猛地正了正身子,“他来了。”
闻言,路铭希顺着张瑞的眼光,转过身向身后看去。
某时尚品牌主打的灰白色格子衬衫,水洗做旧还满是破洞的牛仔长裤,那双白得反光的球鞋,以及那只斜跨在身上的皮布拼接的牛仔单肩包,这一切,都是属于在校期间的年轻男人应有的装扮,而朝着路铭希和张瑞走来的男人,那张成熟中又带有些许稚嫩的脸,也恰好印证了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年轻男人径自略过路铭希,冲着张瑞不耐烦地略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干脆利落地拉开张瑞一旁的藤椅,一屁股坐了进去。
而张瑞似乎已经习惯了年轻男人这般倨傲的个性,张瑞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将桌上的水牌推到年轻男人手边,“喝什么?”
“什么也不喝,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路铭希扯出一抹淡笑,细细打量着这个存在于印象里,但又是第一次见面的年轻男人。
他叫秦晓丹,似乎这个略微娘气的名字,丝毫不影响他狂拽霸酷的性格,而幸运的是,路铭希曾经读过的关于秦晓丹的报道,对于他的性格以及作风的段落,基本属实。
信息无误,大大帮助了路铭希计划的展开。
“秦先生你好,我叫路铭希。”说罢,路铭希顺势将右手朝着秦晓丹递了过去。
而那位拽惯了的秦先生,那道斜睨着那只充满友好善意的右手的眼神里,尽数写满了嫌弃,“路铭希是吧?我认识你,你怎么也老我好几岁,叫我‘先生’,恐怕不合适吧?”
第76章
路铭希淡然一笑,丝毫不介意秦晓丹的不友善;反而这句略带讽刺口吻的话语;却让路铭希悬在心口的那块石头兀的便尘埃落定。
她要找的人;就是这个语言略显刻薄的年轻人。
自打路铭希将自己的翻身计划全盘告诉张瑞之后;每一次和这个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散发着王霸气息的年轻人打交道时;张瑞都是翻着白眼的来,又翻着白眼的回去,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让张瑞很是奇怪的是;这半年来,他和秦晓丹那几十次的接触;不论张瑞是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秦晓丹依旧是这副不为所动的死样子。
——“他妈的,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老子感化了吧?”
很多时候,当了解一个人过多,往往更不知道从何下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条死理,或许只适用于大范围,例如行军打仗,例如商场博弈,而当范围小到一件事,亦或者是一个人时,这条出自于《孙子·谋攻》的老道理,就变得如同鸡肋一般,毕竟,最难攻下的,莫过于人心。
这是这半年来,张瑞每每和路铭希通电话告知其进展的开场白。也印证了这句开场白,对于和秦晓丹合作一事的进展,历经半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这也便是路铭希此次亲自出击的原因。
“我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合适,‘先生’一词自古以来都是对有大学问的人的尊称,据我所知,以你的学识,当得起‘秦先生’这个称呼。”
秦晓丹淡淡地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卖弄古汉语的年轻女人,她虽说的略显矫揉造作,但她那拿着吸管优哉游哉地搅弄着杯中剩下的咖啡汁液的神态,又无法让秦晓丹对她生出任何厌恶。
“你的经纪人已经烦了我半年了,我也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和你们合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麻烦你们今天一次性说完,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话头都还没找着,就被秦晓丹一口回绝,如果从他的话语里还没听出决绝的意味,那么,再配上秦晓丹那很是不耐烦的神情,这样看上去,便当真是封堵住了路铭希的所有后路。
既然遇到了一个畅快人,路铭希也不再和秦晓丹玩儿文字游戏:“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呵。”秦晓丹从喉间咳出轻嗤,身子大喇喇地向藤椅靠背上靠去,锁着路铭希的那道眼神,飘渺中又略带轻视,“想邀我的词,你还不够格。”
“我操!”此话一出,张瑞瞬间炸毛,“小子,你这大学是白上的?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怎么着也是必修课,你的修养被狗吃了?说话要不要那么呛人?”
路铭希一把拉住张瑞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又放到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以防张瑞再有任何过激的言论或者是动作,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丝毫没打算还口的秦晓丹,笑意越发加深。
并不是秦晓丹没修养,只是,他生来如此,秦晓丹的父亲,是某家航空公司的明星机长,而他的母亲,则是上市公司的高管,这样的家庭背景,不输于一般中高端家庭,但也正是这位常年飞来飞去的父亲以及这位每天手机电话响个百来遍的母亲,造就了秦晓丹孤僻又淡漠的性格,同时也造就了他独特的三观和喜好,最终成为了词曲界的明日之星。
“怎么样才算够格?怎么样才能邀到你的词?”
不够格,确实,路铭希的背景,比不上秦晓丹,而星途又大起大落的她,在经济方面,也没办法和这位小富二代相抗衡,就连路铭希这个人,在这第一次见面时,也没能入得了秦晓丹的法眼。
“你根本就唱不了我的词,何必再来糟蹋它们呢?”
表面上看起来,秦晓丹这种孤僻惯了又淡漠金钱的人,当真是无孔不入,但是,半年前的那个只会用感情不会动脑子的路铭希,已经脱胎换骨,在这年历才写到2008的时代,再没有人比路铭希了解秦晓丹要的是什么。
“你都没听过,怎么知道我唱不了?”
话一说完,路铭希眼波一转,那道对视着秦晓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此同时,她也明确的发现,秦晓丹的神情也有所变化,那种变化,就如同是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一般。
有些人喜欢拧巴,那么就比他拧巴,有些人性格倔强,那么就跟他比倔强。
“不见黄河心不死?”
“是。”
“那好。”秦晓丹抬起手,瞄了一眼表盘,顺势掩去嘴角边溢出的笑意,“我一会儿还有课,明早七点,你来我的录音室试音,你的经纪人知道地址。”
“好。”路铭希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那道锁着秦晓丹离开的背影的眼睛,兀的两眼一翻。
“看吧,我就和你说了,每次看到秦晓丹都有想翻白眼的冲动,忍都忍不住。”说罢,张瑞也冲着那道年轻的背影,不自觉地翻了一计白眼。
路铭希好笑地看着张瑞,而与张瑞这完全是出于惯性的动作不同的是,让路铭希忍不住对秦晓丹翻白眼的原因,则是——妈蛋,这货也太腹黑了,七点到录音室,就算不梳妆打扮,单单是除去路程的时间,也就意味着,路铭希得四点就起来开嗓……
****
第二天一早,路铭希如约而至,至于……
“你的经纪人呢?”对时间的掌控向来过于执念的秦晓丹,一边调试着录音设备,一边眼带欣赏地瞟着神采奕奕地路铭希。
“如果行程安排上写着‘无偿’的话,凌晨到第二天中午的这段时间,瑞哥就和人间蒸发没什么区别。”
“呵。”秦晓丹将防喷罩固定在麦克风的前方,想了想便附和道:“说得没错,他从来没在上午约见过我。”
无心再谈张瑞,路铭希一边看着秦晓丹摆弄着录音工具,一边饶有兴趣道:“你对文字的了解那么透彻,为什么没考虑过写小说或者是短篇故事?”
在上一世,路铭希最后的那几年,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这位红得发紫的词人的报道,报道里的秦晓丹,从小就偏科,高考数学个位数,硬是靠着近乎于满分的语文和历史把分数拽进了当地大学的门槛,而这个著名词人,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至少在路铭希的认知里,除了秦晓丹,就再也没人会把各种古汉语字典以及词典当睡前故事看吧?
所以,一个对文字有如此之高的造诣的人才,在写歌词的同时,大可以从写作方面发展啊。
可是,秦晓丹没有,至少在上一世路铭希死之前,这个著名词人,甚至于字数限定为一百四十个字的微博都懒得写……
秦晓丹愣了一会儿,继而又回到仪表台前,一边做着调试,一边淡淡道:“小说和散文写的是一个或完整或片面的故事,而我想表达的,是意境,除了诗词和歌词,再没有别的题材可以完整呈现我的意境,可若是只有纯粹的文字,就过于苍白,只有配合旋律,才能打
第77章
就是眼前的这个沉稳的少年,却变成了几年后不论是词曲界;歌坛;娱乐圈;娱记以及普通民众津津乐道的著名词人;他吝啬;吝啬到整个娱乐圈,只要是能唱歌的都在想尽办法的邀他的词,而他每年也就写十多篇;还只给他顺眼的人写,他小气,小气到即使是为了宣传扩张人气而接受专访;在访问的时候,也都是惜字如金;他很是不合群,不合群到某知名节目不惜花费重金特邀他作为评委,他都能以“没怎么出过门,就不去了”为由来拒绝……也不知道几年后那些对他又爱又恨的人,得知今时今日他正和一个不算熟稔的年轻女人一句话讲了上百字时,该有多咬牙切齿。
谈话间,所有录音设备都被秦晓丹调试到了最佳效果,他眼睛睨着录音室的房门,冲着路铭希做了个“请”的手势,“录过小样么?”
“学过。”路铭希不假思索答,而后又俏皮地一吐舌头道:“没试过。”
半年前,漫无目的地一路走一路逛,在农家大爷大智若愚的一番话的点拨下,路铭希便打定主意另辟奇径东山再起,演艺界看不到她的才能是不是?那么就从歌唱界发展,她不求唱出一片天,但至少能让她再次从低谷中爬起来,爬起来一点点都好。
没有人会愿意在人生低谷待多久,一天,一小时,一分钟,甚至于一秒,之于他们,都是煎熬。
只不过,在那数千年上万年的进化过程中,不论是自然还是造物主都赋予了每一个正常人一副嗓子以及说话唱歌的能力,但,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有些人声如洪钟,有些人天籁之音,有些人尖细而纤巧,有些人浑厚有磁性……虽然,每一个正常人都能唱上几句,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歌声都受到青睐。
路铭希能唱歌么?答案是能,她五音齐全,声线不错,北方姑娘的嗓音既不娇柔也不造作,甚至兴致不高的时候还颇有女王范儿,但路铭希会唱歌么?她表演系科班出身,上一世即便是到了路铭希最鼎盛的时期,公益活动邀请明星各唱一句都没有她的份,而这里的“会唱歌”说的是得具备专业唱片歌手的素养,她有么?
诚如路铭希之前所说,“学过,没试过”,这半年来,她参加唱歌培训班,跟着一群不知道是真是假号称某唱片公司幕后指导老师学了个七七八八,可想而知,在这些所谓的兴趣班里顶多能学到个皮毛,学成之后,天知道离专业还有多远。
“来都来了,那就试试,趁早打消你的念头也好。”秦晓丹把监听耳机戴到路铭希的脑袋上,继而又走出录音室,一屁股坐进仪器台边的椅子里,“唱什么?”
“邓丽君的《独上西楼》。”
说话的人倒是一脸的跃跃欲试,而听到这番话的人则是嘴角一抽,“我开始怀疑你是来砸场子的了,普天之下那么多死法,何必选个最惨的?”
邓丽君何许人也?这号人物,已经不在歌星的范畴,称邓丽君为艺术家,一点也不为过,她的歌唱技巧早已被上升到歌艺的高度,而她的歌声,如果用花儿来比拟,那么,邓丽君的声音不是牡丹不是芍药这些璀璨一时的轻浮物,她的声音,是兰花,典雅,又沁人心弦。
挑战二十世纪后半叶亚洲地区和全球华人社·会最富盛名的巨星也就算了,路铭希挑的还是邓丽君流传至今众多歌曲中最难演绎的一首——《独上西楼》,这首用南唐后主李煜的《相见欢》搭配上近现代编曲的歌曲中,包括了清唱,旁白朗诵以及高超的精湛技巧,就算是当今歌坛名气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翻唱,也会落个褒贬不一。
所以,秦晓丹说路铭希是在自寻死路,也是有理有据。
不过,既然这人在找死,一心只想求尽快摆脱这个大麻烦的秦晓丹,又何乐而不为?
键盘“噼里啪啦”一阵响,通过电脑终端,已经将《独上西楼》的歌词曲谱COPY了到了路铭希面前的荧光显示屏上,丝毫不给路铭希准备的时间,秦晓丹将录音设备调制到准备状态,又冲着隔音玻璃对录音室里的路铭希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路铭希认真地点了点头,录音正式开始。
之前说了,这首歌的第一个难度在于开头为无伴奏的清唱,那么,一般人不大好掌握的,就一定是进曲,不过还好,从不打无准备的仗的路铭希在之前,已经将这首歌唱得比张瑞的口头禅还溜,录音才开始,第一句清唱的歌词就从她口中脱出,并且全在调上。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清唱部分完毕,路铭希在喘息之间小幅度地瞄了瞄录音室外的秦晓丹,后者则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看不懂的专业设备,那股专业劲儿,就像是……他根本就没有在听路铭希唱了什么一样……
极为短暂的停顿之后,伴奏响起,到了旁白朗诵的部分,这一部分,对于学表演的路铭希来说很好驾驭,一番老神在在的朗诵,虽没有邓丽君那番柔情,但路铭希也很好的演绎出了诗词本意里的那份离别愁。
此时此刻,录音室外,路铭希恬淡的嗓音在房间里袅袅不散,那颇具代入感和感染力的嗓音,绕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