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跟你男朋友为什么分的来着?我给忘了。”孟晓梵用手推了推李茹。
“我订的酸奶,忘交下个月钱了,结果收奶费的来了,我在加班,他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没交,我说我给忘了让他先帮我垫上,结果丫就跟我急了,说我肯定是故意不交就想让他垫,丫说丫根本不喝酸奶干吗让他垫。后来。。。。。”
“知道了,知道了,想起来了,别说了,你就是这一堆破事,你说这男的能扣成这样,他得是吃什么长大啊?”孟晓梵说完之后自己呵呵的笑出来。
“你丫比我好哪了?少五十步笑百步,就你那陆洋。。。。。”
“行,行,行,他你也别提了。”
“你这次挺坚强的吗?跟以前不一样啊,没哭哭啼啼的啊?”李茹带着醉意的脸上又带上了好奇的神情。
“嗯,我盼着呢!”无奈的笑意爬上了晓梵的眉宇间。
“盼着什么?”
“盼着他能让我再抓到一次,我就能坦然的跟他分手了。邪恶吧?”
“整这么复杂干吗啊?不行了就分呗,你要抓不着,你还继续跟他好是怎么着啊?”
“不知道,不甘心吧,真心实意的对待了人好几年,却发现自己一直是个大傻X,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称呼,平时竟看不上别人干的事了整天说别人,结果自己才是最傻X的那个。”
“你是比我傻X。”说完李茹哈哈的笑起来。
李茹显然喝的有点多,一出门死活非让孟晓梵背着她,这是她们在大学的时候常玩的游戏两人猜拳,输了的人把另一个人背到要去的目的地。所以那时候大学校园里,经常会看见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女生背着另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女生在校园里到处跑,不是一个把一个背到食堂,就是一个把一个背到图书馆,要不就是背回宿舍。什么淑女风范一概不要,弄的男生们都好奇的问,两人玩什么呢?这路数走的可够野的啊!
李茹拉着孟晓梵非要往她的背上窜,拉的孟晓梵的衣服歪七扭八的,李茹则咯咯的大笑着。
“行,行,行,咱下次背,下次背。我这穿裙子蹲不下。”孟晓梵一边安抚着随时会晕倒的李茹,一边扶着她站在路边想找辆出租车,可能这家夜店是算比较偏僻一点的,在主路一条岔路上,这次真是有些晚了又不是周末门口连个车影也没有。孟晓梵正在考虑着是不是真要背着她去路口打车了?
她猛一转头被坐在门口马路牙子上的一个男人吸引了目光,男人的穿着十分的考究,看着实在不适合坐在马路牙子上,他微闭着眼低着头如雕刻般的侧影,很值得被用来欣赏,孟晓梵猜测这男人喝的有点多,因为感觉他像是在低着头抽泣,不知道想到什么不痛快的事了。估计他也在等出租车,看来我得去他的左边,这样如果真来车了我还能抢在他前面‘截胡’。
想到这孟晓梵扶着李茹慢慢的向旁边挪步,生怕男人发现了她的意图,她忍不住一会看看他,一会又看看路边,担心拐过个出租车来,此男人会先跳起来冲出去拦住,她扶着正在满口胡言的李茹往另一端缓缓的蹭过去。
男人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孟晓梵,目光追随着她从自己的右边向自己的左边移动过去,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时不时的要盯着自己看一下。
孟晓梵自觉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了下来,可是还是会三不五时的回头看一下身后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深更半夜一个帅男人坐在马路上哭,是很容易引起女人们的好奇心的。
没两分钟,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似乎走路都有些不稳,他走到孟晓梵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孟晓梵也抬着头看着眼前盯着她的这个男人,隐约看见他眼角的泪还没完全干涸掉,可能眼睛里还有眼泪没有掉出来,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亮,男人忽然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递到她面前。
“干什么?”孟晓梵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
“跟我回家!”男人从嘴角挤出这几个字来。
“跟他妈你大爷!”此男人冒出的这句话着实把孟晓梵给气到了。什么意思这是?把我当不良职业者了?有不良职业者还扶着个不良职业者的吗?就算我不是淑女,好歹我这外表走的也是清纯的范儿啊!要塞钱也应该先塞李茹吧?她看着可比我妖艳多了,但是我们确确实实都是良家妇女啊!孟晓梵看着那三百块钱越想越来气,今天非要侮辱我到底吗?自己捉奸在床,然后很豪气的拍了男友三百块钱,这刚几个小时又被当成卖|淫人员愣塞回来三百块钱,这是从哪个瓜子里又蹦出这么只臭虫。孟晓梵有点后悔,刚才实在是不该好奇的来回打量这个男人。现在成勾引人家犯罪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开车把我送回家就行。”说完他就把三百块钱和一把车钥匙往孟晓梵手里塞。
孟晓梵确实觉的这个男人喝醉了,那是辆宝马车的钥匙,这他都敢往别人手里塞,这不是明显喝多了吗?
“你给我滚蛋,你再往我手里塞钱我给你送警察局去。”
正说着话,突然转角真的拐过个出租车来,孟晓梵像看到救星一样,扶着李茹往路边冲过去,想不到那男人死命的拉着她的袖子。一脸哀伤的看着她:“你别走!”
“你干什么啊?你再拽着我,我喊非礼了啊。”这句满带威胁之意的话,似乎帮眼前的男人拉回些理智,清掉了几分醉意。他又盯了孟晓梵几秒钟,突然很慌张的松开了手:“对不起!”他一松开手,孟晓梵扶着李茹像逃命似的冲上了出租车,她关上车门时,忍不住从车窗里继续看着那个男人,他此刻眼神又换成一种哀伤,再次回到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孟晓梵的出租车从眼前离开了。
(3)不过如此!
孟晓梵先送了李茹回家,等她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一开门发现孟晓磊一脸严肃的表情坐在沙发上直运气。
“哥!”她极小的声音叫了声,因为知道老爸老妈已经睡了。
孟晓磊没说话站起来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这个点了老哥居然还坐在这等她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一只手一直在脑袋上敬着礼,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孟晓磊凑上来,咬牙切齿的问道:“几点了?也不是周末,喝什么酒啊?我明天还上班呢,咱们家怎么出你这么一位啊?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
“老哥,你干吗学老爸说话啊?”
“那是老爸学我的!”孟晓磊对于孟晓梵不以为意的态度弄的有些恼火。
“真是不孝啊!”孟晓梵一边摇着头一边蹑手蹑脚的往自己屋子里钻,却一手被孟晓磊好着脖领子拽了回来。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跑去喝酒呢?”
“我跟陆洋分手了,我找李茹庆祝一下。”说完再次蹑手蹑脚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孟晓磊再次好着她脖领子把她拽了回来:“你刚刚说什么?”脸上的怒意终于全都消失了,还换上了半点笑容。
“哥,你这一下一下的拽猫尾巴呢?你对我尊重点你。”
“你刚才说的要是真话,老哥就原谅你,总算干了件人事,要不是全家就我知道你跟那么垃圾男人搅和在一起,我干吗半夜三更不睡觉的在这等你,我告诉你这次分了就是分了,别又整个什么烂理由跟他再搅和在一起。你要是再跟他扯不清楚,我真告诉老爸老妈去。”
“行,行,行,知道了,咱们家怎么出你这么一啰嗦男人啊。”
终于敷衍过了老哥的各种盘查、教育、批评、数落,躲回到自己房间,孟晓梵换了睡衣,平静的躺在床上,从她离开陆洋的那间小屋到此刻的独处,好像还没有机会让自己的脑子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是她自己不愿意想。一闭上眼,自己又返回到三年前中友门口,陆洋递给她画的那一幕,那景象总是一遍遍的从脑中呈现,刚刚还有的那点潇洒心情,只有自己的时候发现一点都用不出来了,极力的想忍住可是她知道这个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时候,用尽所有力量还是忍不住半分,终于像宣泄一般的躲在被子里哭了。
孟晓梵的职业?用她自己的话说:我就是个律师事务所的臭文秘!其实她也不是文秘,她是个律师的法律助理。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法律系,文科比理科好所以考了政治学院。因为全家觉得她最能臭嚼!犯了错不熬到挨打,绝对誓不低头。让孟晓磊的话说,你弄个职业能让你跟人嚼后半辈子,这样我们大家都踏实了。
孟晓梵到了大学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好有背景啊!而且大家的志向也不同,拼了命的考来这整天背书,绝不是为了毕了业找个专门吵架的工作,一拍桌子告诉别人都别吵了听我的,那才是学法律的人最想去的地方。和那些特别有背景的同学谈到将来的时候,他们都说最不济了找个律师事务所先混着呗。
孟晓梵全家公检法机关一个亲戚没有,一直也没通过司法考试,想找个事务所混混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一毕业直接失业了。那一年她跟陆洋谈恋爱了,被陆洋不羁的艺术范儿感染,她全心的要赞助艺术,所以她到处打工了半年多。
直到师姐唐璐找到她,唐璐曾经是法学院的研究生,学校里是宣传部长,说话一言九鼎,走路虎虎生风,最喜 欢'炫。书。网'在入学新生里拉拢党羽,孟晓梵和李茹刚一入学就被她注意到了,因为两人没事老互相背着满世界跑,完全不顾忌女人的形象,这很好,说明学校里没她们看的上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吝的走野路子。心无旁骛的女人刚好可以诓来干点事业!因为唐璐一直觉的自己本该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孟晓梵一入学参加了新生辩论赛,他们的小组一路过关斩将,杀进了决赛,最后孟晓梵得了个最佳辩手奖,唐璐很欣赏觉得孟晓梵肯定是个能在她身旁辅佐她的人。
孟晓梵得了奖在学校里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并不是因为她有缜密的思路和清晰的逻辑分析能力。而是因为她的说话风格和她本人形象实在相去甚远。孟晓梵一米六四的身高,清秀的面容,长长的黑直发,虽然总是绑个马尾在脑后。黑黑的眼睛,白白的皮肤,一笑起来带两个小酒窝。看着很像江南水乡的娟秀女子,男生们看见她的时候,本以为她是个一问她问题,她就会羞红了脸,背转过身跟你说:“我不知道,你去问我妈吧!”
结果孟晓梵一张嘴,基本都是丫字开头,蛋字结尾!让大家很是惊奇,所以别指望北京这一地界能出淑女,与文化背景不符。
唐璐威逼利诱加拉拢的连请了孟晓梵和李茹吃了一个月的馆子,成功将她们收拢到自己的旗下,结果唐璐那些年真的在学校很叱咤,从宣传部长晋升为学生会主席,出门都时常被众人拥簇着,问她最近学校会搞哪些活动。
唐璐毕业要离开学校的时候,孟晓梵刚要上大三,那次唐璐又请孟晓梵他们吃饭了,喝的多的时候,唐璐泪流满面的说:“外面的世界跟这一点都没关系,在学校被捧成天神奶奶也没用,外面跟人说自己是什么主席,人家都懒得抬眼看你,说什么都没人鸟你。”
唐璐还算是个有背景的人,她爷爷曾是中院的一名法官。退休十几年了,让唐璐自己的话说,你跟人提自己爷爷曾是法官,还不如提我太太爷爷是清朝刑部的,这俩效果一样。
唐璐本科毕业的时候就去参加司法考试了,而且很顺利的一次通过,她曾是法官的爷爷也并不是一点都不给力,她要毕业的时候还是四处为她联系人,不过毕竟不在其位了,最后只是帮她联系到一个很有名的律师事务所,让她先去当个实习律师了。
唐璐再次出现在孟晓梵的面前的时候,又是眼泪肆意,是一种愤怒的哭法,怒其不争啊!
“孟晓梵,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干着四处打工养男人的事。”唐璐这种心高气傲的女人怎么都理解不了,她曾经叱咤的左膀右臂,居然现在会为了个龌龊男人四处奔波。
那时候的孟晓梵也一脸的不高兴:“你干吗这么说啊,我男朋友很有才的。”
“孟晓梵,你也不过是一凡夫俗子,毕了业不想着赶快通过司法考试,到处跑着打零工,你把我心都伤了,你主席姐姐我还要来找你干事业的呢。”
“干什么事业啊?有钱赚吗?”那时候的孟晓梵满脑子都想着到哪能多赚点钱。
“干火了就有大钱,够你养十个男人的,干不干?”
“我就要我的陆洋就行了。”说完她居然羞红了脸,低头浅笑。
“你看你那贱样!你弄这么个表情之前也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承受力吧?你想把我恶心死啊?”唐璐当时对孟晓梵做出的娇羞的模样极度的不适应。
“行,那我不恶心你了,你说吧,你让我干吗?”
“我辞职了!我要自己弄一事务所,你来帮我吧。”
“唐璐,你丫毕业撑死算三年你就自己弄事务所了,你没疯吧?有病咱早点治,别耽误了。”
“干不下去了,我现在事务所里的空间就挨着洗手间附近那小桌子,我真受不了了我。”
“就为这个啊?那你上厕所还方便了呢。”
“是,我洗手,用手纸都方便!这也就是公厕取消收费了,要不我在那门口支一摊,光收费估计就挺来钱的,其实不是钱的事。”唐璐叹了口气,不禁的摇着头。
“没案源,事务所就跟没我这人一样,从来没人想起过我。除了干公益事业的时候,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人。我当不了刑律,真的,不好弄。”唐璐说到这头摇的更猛了,“想见眼嫌疑犯比见市长还难,好容易见到了旁边还弄个人看着你,你跟他坐那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问什么好,生怕问那句话说错了,给你来个律师伪证罪,说你就是专门串供来的,我看着他们半天只能跟嫌疑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拒不认罪,死路一条!”
“忍着呗,不都这么忍过来的吗?”
“不太想忍了,我最近刚被打了!你看我这脸还肿着呢。”唐璐把脸伸到孟晓梵前让她看了看。
“还真是,我还以为你胖了呢。”
“滚蛋,刚让人打胖的。”
“你干什么缺德事了?”
“哎,孟晓梵,你怎么知道她说我干缺德事了?”唐璐无奈的笑了两下:“一强|奸案,我替罪犯辩护,法庭|上问了点细节,结果把那女孩问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出门拐角我就被那女孩她妈抽了好几个大嘴巴。”
“你没告她啊?”
“告她有意思吗?一个法盲!她抽完我,我这心里到舒坦了,我想我这刑律可能真干不下去了。”
“那你老公怎么说啊?”
“就是他不让我干的,他说他赞助我开一事务所,办点小案也比这个强。”
“你老公太牛B了!”提到这个唐璐脸上总算露出点笑容来。“还行吧,也就一般牛B,反正是比你那画家强,能这么不要脸的让女人养的男人,我估计也就得到床上才能看出是个男人来。”
“唐璐!你丫要再这么说话,我再把你揍胖点。”那时候的孟晓梵,谁要敢说她男朋友一个不字,她真敢抄家伙跟人急!
“行,我不说,咱们走着瞧有你哭的时候,反正我需要你呢,你现在这状况在哪不是当个臭文秘啊,你给我这臭律师当文秘来吧。咱说漂亮点,法律助理。将来你通过司法考试了,你就是我第一合伙人。李茹我是不指望了,一毕业跑什么进出口贸易公司干杂活去了,完全没有大志向,你主席我这是在你堕落之前拉你一把,怕你就此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