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约好时间早到了半小时,严嘉振也不急,让儿子陪着老爷子售楼中心休息室喝茶休息,自己则拉着凤七站沙盘前,比较起待售房源利弊来。
“哟!这么巧,竟然这里也能碰上?!”
这时,一道戏谑女高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凤七没回头,却已猜到对方是谁。
随意地转头瞥向来人,果不出所料,正是凌可人,和她猜得丝毫不差。
此刻,凌可人正倚着楼梯口扶手,一手支着下巴,神情傲慢地凤七和严嘉振两人身上来回逡巡,继而掩嘴偷笑个不停。
“笑什么呢?”这时,一位比凌可人大不了几岁年轻女子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循着凌可人目光,往凤七方向扫了一眼,懒洋洋地问。
“喏,那就是我昨天和你说实训野人,也不知她身边那个男人,是她什么人你说,该不会是”
说到这里,凌可人往那名年轻女子耳边凑了凑,压低声音猜道。同时,不怀好意地朝凤七和严嘉振各看了几眼。
年轻女子听堂妹这么猜,不禁压低了嗓音笑骂道:“就你思想奇葩,这才多大年纪啊,不至于吧”
“咯咯咯”年轻女子话音未落,凌可人就笑倒了扶梯上。
“媏媏。那两人你认识?”严嘉振虽未听清楚凌可人和那女子之间对话,可看凤七一脸凝重,再看楼梯口那个女人行事轻佻,不由皱着眉问。
“嗯,实训时队友,不过,已经被淘汰了。”凤七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她岂会没听到凌可人压低声音恶意猜测?或者,该给对方一个记忆深刻教训,才比较符合自己‘实训野人’形象
“怎么?来买房?早说嘛!这是我堂姐,她爸爸。也就是我大伯,就是这个楼盘开发商,如果你提前拜托我。说不定还能给你拿个内部价格!”
凌可人见凤七压根没往她这里瞧,不由也失了取乐兴致,拉着堂姐走到凤七身边,微抬着下巴状似客套地插入了凤七和严嘉振中间。
凤七低头看着沙盘模型,没理会凌可人。
严嘉振皱皱眉。对凌可人说话语气很是反感。
且听她话里意思,她还和凌建军扯上点亲戚关系,就不知是不是凌建军女儿了。
一想到凌建军曾和自己玩笑似地说过,要把他女儿介绍给景寰。当时因为自己有过前车之鉴,并没打算插手干预儿子婚事。
如今想来,幸好没应允凌建军看似玩笑实则可能是真提议。若真是眼前这个丫头。他绝对会被气得吐血。
“爸!”这时,严景寰走了过来,把正响着铃音手机递给严嘉振:“可能是凌副总到了。”
“哦哦。”严嘉振接过手机。边往休息室走,边对严景寰吩咐道:“你陪媏媏再看看。”
严景寰点点头,无视凌可人和她堂姐存,径自走到凤七身边,两人低低商讨起各类房型格局。
凌可人狐疑地和她堂姐对视了一眼。那个“凌副总”该不会就是大伯吧?可要叫,也该叫“凌总”才是。怎么变成“凌副总”了?
“你好!我是凌可人,这是我堂姐凌媚人,这个楼盘是我大伯做呢,你们打算买什么房子?需要帮忙介绍吗?”
凌可人拉着凌媚人走到严景寰身边,巧笑倩兮地问。
帅哥嘛,人人都爱看。即使她心里装着霍擎,至今未曾下架,可严景寰清冷气质和优雅举止,不由自主就让她选择主动靠近。
“是啊,我爸这个楼盘,我也有权做主哦,相中了哪一套,我给你们打个折。”凌媚人听堂妹这么介绍,也不禁勾起唇角,笑盈盈地朝严景寰说道。
严景寰不置可否地瞟了凌家姐妹花一眼,没说什么,揽过凤七肩,带她走到了另一边,眼底明显嫌恶,让凌家姐妹花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切!”凌可人压下恼怒,轻嗤了一声,撇嘴嘀咕:“装什么装,大户型都不见得一次性付得起,还想观望别墅”
“你再说一遍?!”沙盘那一侧严景寰听到凌可人这一句不高不低轻蔑嘀咕,剑眉一挑,直起身冷冷地盯向凌可人。
“哎呀,我堂妹随便诌。不打搅你们了,慢慢看!慢慢看!”凌媚人见形势不对,立即扯了把凌可人衣摆,示意她赶紧去楼上,同时对严景寰赔笑道。
她一毕业就这里帮父亲打理售楼中心,自然知道和气生财道理。就算对方真不打算买别墅,纯粹看看,他们售楼,也不好赶人。
何况,看对方气质打扮,应该不是买不起别墅那类人。自己这个堂妹真是被二叔骄纵惯了,一不顺她意,就满口胡言。如今竟然还敢对客户不恭不敬。
凌可人听堂姐都发话了,只得按耐下心头不郁,悻悻地转身避开,无意间瞥到凤七一脸似笑非笑挑衅表情,不禁气从心头起,不经大脑地顶嘴道:“我哪里有说错?别以为进了国安就能趾高气扬,那点工资,能买得起别墅才怪!”
“什么国安?谁进了国安?”一道威严嗓音从凌可人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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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报仇不隔夜
糟糕!严景寰看到凌可人身后人,心下暗道一声。这下,想瞒也瞒不住了。
而凌可人还那里指着凤七,表情蔑视地说着:“不就是她咯?!自以为功夫了得!也不想想,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混一堆臭男人中间,跟个疯野丫头似我就是不想争,何必为个臭男人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
严伯行脸色随着凌可人话沉了又沉。
这时,严嘉振接完电话从休息区过来,看到场面有些紧绷,正想询问,直接被严伯行一记狠瞪吞下了肚。
“回去再找你们爷俩算账!”严伯行朝严嘉振重重哼了一句,随即瞟向凌可人,脸色铁青地道:“我孙女儿,再不济也比你这副样子强,口口声声说别人疯野,倒真没看出来你和疯野丫头有什么区别!”
他严家女儿,即使有百般不是,也容不得别人来说教,那无疑是打他嘴巴。
何况,和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疯丫头一比,自己孙女儿确实比她大气太多。
“你!你谁呀?!有什么资格说我疯不疯,野不野?!买不起房就别买,净坐着、看着堂姐!你别拉我,少做一笔生意又不会死,他刚怎么说我来着?!我就不信了,站别人地盘上,还能这么嚣张”
凌可人何时受过如此严厉责骂,且对象还只是个啥关系都没有路人。顿时头脑一热,跳着脚回骂起来。
“够了!”
这时,一道厉喝声从进门处传来,打断凌可人无理取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凌建军、凌建国兄弟俩匆匆从大门口走了过来。
虽不知具体情况,不过听到侄女儿如此尖锐无礼态度。凌家兄弟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这下可真得罪人了。
普通顾客也就罢了,可对方是谁?——严氏企业一把手、二把手,若从此断了财路,那可不是区区一套房、两套房就能弥补。
于是,一走近众人,凌建国就沉着脸吩咐自己女儿及侄女:“你们俩!立刻!马上!给我上楼去!”
待凌媚人拉着凌可人离开,凌建军笑着打起圆场:“真是抱歉!让诸位久等了!想不到严老先生也来了?!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呢?!我也好去机场接诸位”
“哼!早点通知,那岂不是看不到听不到这场好戏了?”
严伯行隐怒地扫了凌家兄弟俩一眼,随即转身。对严嘉振说道:“走吧,我看这里也用不着看了,晦气触霉头!换一家!”
“这个”凌家兄弟俩一听。顿时慌了。
特别是凌建军,连忙上前扶住严伯行,讨好地说道:“侄女不懂事,我代她向您老道歉!您老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划不来”
“不懂事?她几岁?我看她那年纪,应该都够结婚生子了吧?怎么?莫不是还没成年?总不至于比我十二岁孙女儿还小吧?哼,不懂事!也是!问题来了,什么都可以套用‘不懂事’三个字”严伯行双眼一瞪,毫不客气地驳斥道。
凌建军和凌建国对视一眼,眼底都透着无奈。老二家闺女。真被骄纵惯了,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这样吧,老先生也累了。先坐下,喝杯茶,歇歇气,具体咱们稍后再谈。买不买房倒是其次,主要也是听老三说。严董要来,我们兄弟俩真心想和严董聚聚!”
凌建国笑着上前。扶住严伯行另一边胳膊,诚恳地说道。
这回,严伯行倒是没再拒绝,由着凌家兄弟俩扶着自己走回休息区。
气归气,可他心里也明白:凌建军所集团公司,虽然只是严氏企业其中一家供应商,可真要逼急了对方,短时间恐怕也麻烦,倒不如顺着兄弟俩给铺好台阶暂时下了。
凤七被严景寰拉着休息区坐了一会儿,听他们聊了一会儿股市、又聊了会儿楼市,然后才开始转入正题。
可关于买房事,她既不行,也不意。于是,借口上洗手间,就从休息区走了出来。
站沙盘前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售楼中心外,没想到又碰到了凌可人,看情形应该是刚从楼上下来,背着包,正准备离开。
看到凤七,凌可人重重“哼”了一声。
“倒是不知道你还是江沪严家小姐,算我看走眼了!”凌可人背对着凤七,往停车场方向走去,临行前酸不溜丢地抛下一句。
凤七眉头轻挑,却没理她。疯狗嘛!她可没兴趣凑上去让对方吠。
只不过,有些亏,她可不想白吃,也不想拖过夜再报。
见凌可人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骄傲地上了一辆簇簇米妮宝马,凤七唇角一勾,脚尖一踢,三粒碎石子儿便随着她脚尖力道,瞬间飞向米妮宝马挡风玻璃。
眨眼时间,只听“咚咚咚”三声,米妮宝马前后左三面挡风玻璃皆应声而碎,成了一张张裂纹大花脸。
正要发动车子凌可人听到异声,接着又看到异象,不禁愣了当场。
片刻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气急败坏地从车上跳了下来,满脸怒意地冲到凤七跟前,跳着脚指着她鼻尖骂道:“你!你!是不是你!你赔我车!你这个野丫头!”
凤七轻描淡写地拨开凌可人指着自己鼻尖食指,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地反问:“野丫头说谁?!”
“你!你还装!除了你还有谁?!这里又没其他人!再说了,你不是有武功吗?不是会轻功会内力吗?肯定是你!肯定是你!”
凌可人又气又急,那可是她中午才提到爱车,才开了一次,里程都未满二十公里,之所以来这里,也是想向堂姐炫耀一番,谁知道要是让老爸知道才买半天车子,挡风玻璃就碎成了渣渣,还不得骂死自己。
这一想,凌可人越发歇斯底里了,指着凤七连声叫骂。要不是碍于凤七身手,她早就冲上前揪着这个死丫头头发狠拽了!
“哦?!原来野丫头说我!你总算承认自己是野丫头了?”
凤七耸耸肩,随即退后一步。
此时,售楼中心不少员工听到外头吵声,也都纷纷跑出来看。凤七见状,拍了拍手,眉头一扬,对凌可人说道:“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恕不奉陪!”说完,就转身进了售楼中心。
凌可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反被凤七摆了一道,越发气急败坏,哪里肯放过凤七,一路叫骂着追进了售楼中心。
吵闹声顿时将休息区一群男人引了出来。
一见又是自家侄女指着对方破口大骂,凌家兄弟俩不由一阵头疼。
“可人!”凌建国脸一沉,朝凌可人喝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再看看你现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他就差没说“泼妇”两字。可那情形,确实和这两个字相去不远了。
“大伯!她打碎了我窗玻璃,前后还有左侧窗玻璃全碎了全碎了那可是我中午才提车!全车!呜呜呜”
凌可人听凌建国也站凤七这一边,立即告起状,且神情委屈地掉起眼泪。
凌建国听侄女儿如此委屈地哭诉,疑惑地看向凤七,可又不好意思问对方这是不是真。
只是,碍于和严氏合作案,即使是真,他凌家也只得自吞苦水把这委屈给咽了。
倒是严景寰,走到凤七身边,打量了凤七全身上下一遍,随后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人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有事是我车子!你们去看看,我窗玻璃,除了右面,其他全碎了,整片都碎了。都是她干!肯定是她干!”
凌可人听严景寰如此护短,不由气极地继续控诉。
严嘉振随着凌家兄弟俩走出售楼中心,往凌可人所说那辆米妮宝马望去。还真是!从他们这个位置望去,几乎整辆车窗玻璃都碎成了渣渣。
可这怎么可能是媏媏干呢?严嘉振暗暗撇了撇嘴。浑然不相信凌可人质问。
凌家兄弟俩也明显怀疑侄女话里真实性。
“你们别不信!这丫头有内力,会武功”凌可人见众人脸上表情,连忙冲到凌建国跟前,急急解释道。
“凌可人!”凌建国厉声一喝,“越说越离谱了!窗玻璃碎了就碎了,别这里疯言疯语、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上楼去!打电话让老二来接你回家!”
凌可人当下就被凌建国一席话堵得泪眼汪汪,“哇”得一声哭了出来,随即往楼上冲去。
“这丫头!真是被惯坏了!回头一定让她老爸好好训训她!”
凌建国转而对严伯行等人说道,继而又看向凤七,微笑着道:“让你受委屈了。回头我们一定好好说她!”
凤七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她当然不介意。反正已经扳回一城,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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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未来的光景
经这场闹剧后,严嘉振见天色也不早了,就没打算再回休息室和凌家兄弟俩谈房子事。
婉拒了凌家兄弟俩请客吃饭及开车送他们去酒店好意,爷孙四个打了辆出租车就径自离开了。
凌建军目送严嘉振等人坐车离开后,和老大凌建国对视了一眼,彼此都颇为无奈。
严嘉振虽然口里说回去和家人商量了之后再落实别墅事,但他俩心里也有谱,这笔生意八成要黄。
单是别墅黄了也就罢了。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这笔生意上赚严家多少。
他们看重是大头,也就是凌建军任职供应主管集团公司和严氏企业之间合作案,那才是他们想一心维护大利益。
如果因为老二家丫头,导致他们丢了那么大一桩生意,把她吊起来毒打一阵也不为过!
凌建军这样想着,忍不住对老大凌建国提议:“赶紧,叫老二过来,合计合计,明天上门负荆请罪去!”
凌建国自然明白老三话里意思,抿了抿唇,轻叹道:“你以为老二带着可人登门道歉,他们就会消气?”
“那依大哥之见呢?”
凌建军蹙着眉头,实想不出其他法子,他相信凭严嘉振和严景寰父子俩一贯以来行事作风,一时半会应该还不会彻底斩断自己严氏供应份额,但今后会不会削减就不好说了。毕竟,侄女儿得罪可是严老爷子,以及严嘉振女儿。
想到严嘉振那个未曾听闻过女儿,凌建军有丝狐疑:“严家对这个女儿,倒是瞒得紧,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可人和她有过节?”凌建国略略一沉思,不甚肯定地问。
“应该不可能吧?!两人年纪差那么多。没道理会有什么过节吧?”
凌建军听老大这么猜测,虽然嘴里说不可能,可心里也有些隐隐不安,遂加步伐,打算上楼找侄女儿问个清楚。
若可人真和严家小姐有什么过节,那可比单一冲撞无礼还要麻烦了
“什么?你说她被国安录用了?”
听凌可人抽抽噎噎地说完原委,凌家兄弟俩顿时一阵瞠目。
“哼,之前还以为她凭是真功夫,如今想想,怕是也走了关系吧”
凌可人见自己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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