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多?”扫了眼那堆还没拆包装礼物,连他都觉得那些人太客气了。
“是啊。”凤七刚拆出江澈送她粉色桃心水晶发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有些哭笑不得。她似乎从来不用如此富有小女生气息头饰吧?江澈又不是不知道。摆明了是故意。
再是范姜洐送她细细长长礼物,拆到大半,她就猜到是什么了。
“哟!这只笛子不错嘛!”严景寰也看到了,从妹妹手上接过了这支质地上乘紫竹笛。
“谁送?”
“范姜洐。”凤七答完,继续奋战其他礼物。
严景寰试着吹了几声,失笑地摇摇头:“看来,我没这个天赋啊!对了,你会吹笛子?”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妹妹还爱好声乐?
凤七顿住了手上动作,偏着头想了想,回道:“唔,也不算精通,略知一二吧。”
“真?”严景寰一听妹妹竟然还懂音律,马上移开了她正拆包装礼盒,把笛子往她手里一塞,“来!随便吹一曲给大哥听听!诶,这些先放着嘛。有是时间让你整理!”
随便吹一曲?吹什么呢?
凤七蓦地想起曾经应允范姜洄事,那会儿,她似乎说过:若是他坚持等她到成年,她将吹一曲《凤求凰》给他听。
“没事,随便吹啦,大哥又不是很懂,错了也不打紧!”严景寰见妹妹低着似是沉思,还道她是回想曲目,忙笑着催道。
刚巧,范姜洄电话进来了。
他刚到家。回到卧室后,冲了澡,边擦着头发。边给她打电话。
得知范姜洐送她了一支紫竹笛,不禁黑了脸。那可是要用嘴巴吹奏。那家伙究竟安什么心?居然送她这么亲密礼物。
“正好,大哥想听,你要有空,我把扩音器打开。”
“有空!”当然有空!范姜洄立马应道。
于是。凤七开启了手机扩音功能,支茶几上,演奏起来。
《凤求凰》是凤族自创曲目,与她曾这个世上听过古琴曲全然不同。除她之外,应该无人知晓这首曲目寓意。
前世凤族子嗣,但有心仪对象。都会弹奏此曲,借此表达心意。
她前世学会了却从没弹奏过,还以为此生都不会有机会。
想不到。十六岁生辰,离开凤族十六年,她竟有机会吹起这首“故乡”曲。
音色柔和、圆润紫竹笛,静谧月色下,吹奏起旋律轻扬、悠柔《凤求凰》。不止吸引了身畔严景寰、手机那头范姜洄全副心神,也勾得楼上客房里烈阳等人。隔壁风家老少,都停下了手上动作、翘首侧耳倾听。
凤七也全然徜徉了曲目里,似乎根本不必她费神回忆,悠扬曲调自然而然地就逸出了唇畔。
脑海里闪过前世一幕幕场景,有突破升级壁障喜悦、有孤身离家历练苦寂,有阖家团圆时喜庆,也有战场送别时悲情
眼角有温热东西浮涌,她立窗前,背着灯光,没让身后严景寰瞧出端倪。
不知何时,曲调终了,室内户外仍旧静谧一片。
包括手机那头范姜洄,强忍着想飞车来到她身旁、紧拥她吻她冲动,良久,抑制下心头泛滥思绪,喑哑地赞道:“很好听!”
严景寰也才回过神,带头鼓起了掌。掌声不止有他,还有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下来烈阳等人。
“怎么都下来了?”凤七迅速敛下波澜般冲荡心湖思潮,回头朝众人浅浅一笑。
“真很好听!”顾晓微笑着竖了竖大拇指,“如果拿到外面,不知情,还以为是哪国高级笛手吹奏呢!”
“是呀小七,我们都不知道你原来会吹笛子,而且还吹得这么好!”烈阳感慨地叹道。
这么多人中,他可以说是了解她过往经历人。孤儿院六年、血彧六年,逃离血彧后,又一起进了国安。却不知,她还有这一项特长。
虽然不懂音律,可方才笛音,不知何故,他竟然听出了无奈和寂寥。
想来,笛子是她近几年才学会吧?来了国安之后,他和雷霆倒是成天混一起,而她,却因为任务使然,不得不分不同学校,因此而疏远了
“小七”
这么一想,烈阳有些自责,他们几人中,他年龄大,凤七小。然而实际上,似乎都是她带领他们,逃离孤岛、进入国安、扫除威胁,每一步,往细了想,无一不是她起头、带队。只是因为她一贯而来低调寡言,让外人不自觉地忽略了她主导性。
“怎么了?一个个都这么看着我?”
凤七收好笛子,抬头见众人还立原地,定定地望着她,不知想什么,不禁好笑地挑了挑眉,“不早了,还不准备睡?”
“是不早了!各回各房吧,媏媏也上去,礼物明天理。明天不还要去你未来公公家吃饭吗?当心迟到了出糗哦!”
严景寰回过神,笑着打破了室内静默。摆摆手,示意烈阳等人都转身上楼,随即拍拍小妹肩,提醒她别搞到太晚。当然。后一句话是对着手机说,相信范姜洄也听到了。
待众人都上楼后,凤七坐沙发上,看着一地还没拆礼物,和范姜洄聊了几句。
见时间确实不早了,次日两家又要聚,范姜洄主动和她道了晚安。
挂了电话后,凤七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熄了灯,上楼休息去了。
与此同时。隔壁风家,风驰夫妇俩洗漱完刚要上床,就听到了轻扬笛音。忙来到外头,正好看到儿子和他同事正趴窗台前往隔壁瞅,也跟着侧耳聆听起来。
一曲完毕,才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谁吹呀?这么神!”
“会不会是小七大哥?”风扬摩挲着下巴率先猜道。
“明天去问问,吹这么好!不去发张专辑就太可惜了!”夜行晃着脑袋叹道。
“我倒觉得很可能是小七丫头!”这时。风老爷子也走出房间,慢悠悠地猜道。
“爸怎么也还没睡?不会是被这几个小子打牌声音吵醒了吧?”何天玲忙上前,替他披了件外袍上去。
“妈!”风扬忙喊冤道:“我们几个很小声好吧?而且还房里,要不是听到笛音,哪里会出来!”
“对!不干他们事。”风老爷子笑呵呵地帮衬道:“是我睡眠浅。”其实,他是想到了小七会内功。吹出笛音。若是不带一丝内力,肯定无法这么清晰地传至他们耳里。
这事儿,还真被风老爷子给猜着了。
凤七吹时候。起初还控制着力道,可随着她陷入前世旧忆、思潮澎湃,渐渐忽略了丹田处那两枚气丹,笛音缭绕下,即使没有她刻意催动。竟也徐徐转悠了起来。
连带着奏出音色越发浑厚有力,一传数里。还如此清晰。
听风老爷子猜是凤七,其余人都不怎么相信地否决。
“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小七来国安也四年了,都没见她亮过一手啊?”
“会不会是录音机里放呀?她不还拆礼物吗?边拆边听?”腾鹰掏掏耳朵,猜道。
当然,这个猜测被众人全数驳回。
“算了,明天一问不就知道了嘛!”
“对对对,明天起来我就去问问。爸,时间不早了,我扶您回房歇去!”
“你们几个!也早点睡吧!特别是你小子!明天还要负责开车,要是出啥状况,看我不削死你!”何天玲一扫想遁回房间继续打牌儿子,没好气地念道。
“是!马上就睡!”风扬回了她一记军礼,笑嘻嘻地合上门。
一转身,四人再度聚首牌桌,难得有机会聚一块儿,怎能不兴呢?!
范姜洄和凤七结束通话后,打开笔电,查收了洛水从玛卡岛发来邮件,回复了一些需要他亲自批示文件后,靠椅背上发起愣。
“叩叩叩!”
就这时,房门被敲响,他还道是母亲,惯例来催他早点睡。
不成想,竟是范姜洐。
“能谈谈吗?”范姜洐双手环胸,倚门前,“说起来,我们似乎很久没面对面聊天了。”
范姜洄剑眉一挑,努了努嘴,“进来吧!”
“怎么?这么晚了还办公?”范姜洐一眼扫到书桌上开启笔电,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问:“提前回来,工作量反而增加不少吧?”
“和你无关吧?”范姜洄觑了他一眼,随手合上笔电,背靠着书桌反问。心里还为范姜洐送紫竹笛而气闷。
范姜洐也不客气,书桌旁单人沙发坐下后,从茶几上拿了本期《商贸周刊》,翻阅了几页,说:“母亲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范姜洄闻言,只挑了挑眉。
半晌没听到回应,范姜洐从杂志上抬起头,彼此视线相撞,他不甚自然地移开,垂睑落回手上书页,“以前事,是我不对”
范姜洄仍旧没吭声。其实是不知道怎么接。
那件事,可说是纠缠了范姜家十数年,终抽丝剥茧,还原真相,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或许,是因为其间还夹杂了一条人命。虽然,那人是咎由自取,可无论怎样,她至死都范姜家族谱里,是他叔叔妻子,他堂弟母亲。
他虽然因母亲苏醒、康复而松了一口气,却无法高兴起来。
相反,他有时会想,范姜洐和江澈,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会很难过吧?他们亲生母亲,为了一个得不到人,竟然以死来报复,甘心丢下未成年大儿子、襁褓中小儿子
“阿澈他,也知道了?”良久,范姜洄打破静默。
“不。我没打算让他知道。”范姜洐摇摇头。
江澈自小和外婆外公一起住,性子单纯,继续保持就好。反正,那个女人,对江澈,从来没过责任。
至于自己,曾经为她嫉恨、仇视亲人,如今又替她擦净了屁股,道歉道歉,补偿补偿,也该够了!
“听说你年后就要进军部了,恭喜!”范姜洄看出了范姜洐浑身散发出落寞气息,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一码归一码,恭喜之后,该算账还是要算。
“我还听说,你送小七一支紫竹笛?”
略带酸意语调,让范姜洐不由弯起了唇角,抬眼回视,“没错!笛子传音,通常,都用来送心仪女子”
“好你个范姜洐!她可是你未来嫂子!目无兄长!该揍!”范姜洄说着,拔拳就朝他那张碍眼脸上挥去。
范姜洐岂会由他得逞,身子一避,手臂一格,挡住了堂兄猛烈拳击,心下暗咒:还来真呀!
范姜洄见一拳落空,再挥来一拳,同时,身形前移,挡住了欲要闪避范姜洐。
连续几拳后,范姜洐终于避闪不急,中了一拳,当下,鼻梁青肿,也顾不得往日风范了,揉了揉发疼鼻梁,冲着堂兄喊:“这可是你逼我!等下被揍得见不了人可别怨我!”
“谁见不了人还未可知呢!”范姜洄丢开睡袍,裸着上身,活络起手腕。死小子!居然敢宵想未来嫂子!旧怨仇,早就想揍他了!
“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范姜洐也脱去了外套,捋起衣袖,甩了甩头。心道:你去了顾氏那么多年,我就不信你还能保持以前身手!
“嘭!”
“嘭嘭嘭!”
“啪!”
“啪啪啪!”
顿时,房内响起一阵惊心动魄响声。
引来了刚要睡下范姜卫国夫妇,以及范姜卫军和江澈父子俩。
395 甜蜜的误会
“嘶!好疼!”
男人趁机想博得佳人怜惜。
谁知,正替他上药佳人还没开口,不识相人又插进了嘴:“啧啧!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啊!一点小伤也能鬼哭狼嚎唉!阿澈啊,这么一比较,你大哥我是不是好可怜?你看我脸?比他伤得重多了,却没他那样待遇”
“噗嗤!”正给严景寰斟茶江澈,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接到男人睇来白眼警告,不由缩了缩脖子,劝起一旁心结已了、嘴巴却仍不甘示弱兄长:“大哥,你要还想再上一次药,我来帮你。是不是频率高点,就会好得些”
“噗嗤!”这回换严景寰笑了。
目送走范姜洐兄弟俩,一脸促狭地看向正闭着眼,惬意地享受妹妹上药服侍范姜洄:“怎么?昨晚内乱了?”
可不是嘛!范姜洄心下哼道。
积蓄多年怨意,一旦爆发,后果可想而知。
好他这三年来,虽然不像国安时经常训练,可身手依旧不弱。和范姜洐打了个平手,他伤处多身上,而范姜洐都被他招呼脸上。外人眼里,自然是他略胜一筹。
“唔”凤七按压手指来到他胸口,引得他不自禁地闷哼出声。
“这里才是伤得重部位吧?”凤七皱眉总结。
方才涂抹脸部淤肿时哀嚎,明显是搏她同情。而真正伤处,他却极力忍着。
“得!你继续上药吧,我出去看看老爷子们干啥。”严景寰见妹妹表情,心知他确伤得不轻,遂搁下茶盏,不再打扰妹妹给他治伤。
等严景寰一走。范姜洄立即抱住凤七,送上一记缠绵热吻。
“先上药吧!”待喘息时,凤七没好气地推开他,继续手上工作。
昨晚收到江澈发来短信,并附上两张淤肿不一猪头脸,让她不禁吓了一跳。
等她联络上范姜洄,了解了前因后果,顿时哭笑不得。
两个年纪不算小堂兄弟,大半夜不睡觉,竟然清算了一遍债旧账。
好被破门而入范姜卫国、范姜卫军迅速制止了。否则,怕是还要严重吧?
“我那不是气不过他送你礼物嘛!”范姜洄拉过她没上药手,贴着自己因淤肿而有些发烫脸颊。上下摩挲着,轻声解释。内心,是怕她生气。
凤七瞥了他一眼,想抽回被他贴脸上手,“一个手怎么上药?”
“没事。随便上点。”范姜洄不肯放。视线始终胶着她脸上,想从中看出她到底有没生气。
虽然她来了之后,只扫了他一眼,就打开带来自制膏药罐,二话没说给他上起药,可他就是猜不透。她到底有没有生气呀?气他和范姜洐打架,气他打架后也没立即和她说,还是江澈那小子告密。虽然隔上一夜。他也不以为自己脸上淤肿能立马消退。
“我”
“别说话。”凤七见表皮瘀伤都抹差不多了,右掌一翻,贴上他前胸,徐徐渡了几丝真气给他,化解了他体内瘀结。减轻疼痛。
“有没好一点?”估摸着差不多了,她收回手掌。抬眼问他。
范姜洄表情古怪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猛地将她揽入怀里,确定道:“你没生气!”不仅没生气,还输了真气给他疗伤。
“我为什么要生气?”凤七纳闷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探上他额,微蹙眉头舒展,没烧啊,那到底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范姜洄欣喜地拥紧她,心头忧虑也因她反应豁然开朗。
是啊!他怎么忘了?她素来都是这样脾性,遇事冷静、沉着处理,但那并非是不担心他、不心疼他表现,相反,她以、好方法帮他减轻伤痛。
“唔!”她刚一抬头,就被他攫住了双唇。
较之方才热烈数倍缠绵长吻,激荡得两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我爱你”
他爱不释口地流连着她樱红唇瓣,喑哑地说出酝酿心底已久、却碍于面子,始终不好意思道破情话。
他以为会将这三个圣神字眼留到订婚时候,甚至还想好了相应温馨氛围。却没想到,脱口而出,会是这样场合下:他脸肿成了猪头,而全身上下还挂满了瘀伤
“咳”范姜洄耳根发烫,忙将脸埋入她颈窝,不敢迎接她眼。
他认知里,那三个字出口时场合,该是郑重又深情,可如今,面对自己这张搞笑脸,他发誓,随便谁,都无法和那三个神圣字眼联系起来。
噢!他懊恼地暗咒。第一次后悔昨晚和范姜洐大打了一架。
“范姜?”凤七不解他反应。既然表达了他对她情意,又为何表现出像是后悔了反应?
“嗯?”范姜洄埋着脸,闷声应道。
“你后悔吗?”
“嗯。”他确实后悔。干嘛非要昨晚和范姜洐打架?随便哪天不好吗?偏偏是昨晚,还是大半夜,没几个小时就要招待她家人,面对她。
害他此刻想拥着她说些柔情蜜意话,都不好意思抬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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