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希拓哈哈一笑。转身朝外走，“我只是接到了裴西先生电话，说是小姐不喜欢一个人逛街，让我陪小姐逛逛，好歹这里日后也是小姐战场之一，怎能太过生疏呢？”
裴西？凤七一愣，继而失笑。那家伙腿伤养得无聊透顶了。连远纽约她也要管。
不过，希拓话倒也提醒了她，确该给家人同伴带份伴手礼、纪念品回去才是。
于是，她把资料放回办公室后，披上大衣，希拓陪同下，来到了纽约华人聚集唐人街。
希拓任护卫部一级负责人已经五年多了，还是沈惊涛尚未退下时候提拔上来，可年岁上，也就比裴西大上两三岁，还是个顶年轻气盛未婚小伙子。
因此，他带凤七去逛几个铺子都还蛮合她胃口。倒不是说她有多喜欢，而是远京都亲朋好友应该会喜欢。
不过，像干爷爷、师父、唐老太爷他们礼物，凤七不觉得能这里挑出合适。希拓提议去邻接瞧瞧。虽然隔得不远，但那里卖货品，却适合送长辈。
于是，两人晒着冬日暖阳，穿过熙熙攘攘人群，前往唐人街区人流量相对较小街巷。
希拓两手提着凤七刚刚采买大包小包，她本来想自己提，不过希拓说：裴西就是让他来当帮工，不能拂了裴西好意。
凤七无语地直翻白眼。当然，她心里也知道，那不过是希拓一个借口。真要细论话，她可是他目前直属上司呢。裴西已经过季了啦。
纽约唐人街发展至今，早已经不只是一条街了。而是囊括了纽约市曼哈顿南端下城四五十条繁禄街巷，形成了一座繁华城中城。
希拓带凤七现下去五福街，是所有组成唐人街街巷中相对来说安静。
这里商铺，基本都是针对中老年人推出货品，上等补品、养生专柜，可以量声定制裁缝铺，以及一些相对有名中医堂。
凤七选了家口碑非常不错养生专柜，买了些盛名全球美利坚特产，包括花旗参、从蔓越莓、蓝莓中提取制作养生胶囊等，打算带回去分赠给京都长辈。
搞定了伴手礼，两人正想找个地方用午餐，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尖锐叫骂声，凤七隐约辩出“华医堂”三个字，那不是七月份时伦敦结交忘年交华老医馆吗？
“走！看看去！”凤七朝希拓说了一声，就大步朝前走去。
希拓虽觉得纳闷，却也没多问，即使想问也来不及了，只得立马跟上。
“什么妙手回春？我呸！我今天就要砸烂你们这个招牌！看你们还敢不敢这里招摇撞骗？！”
一个年逾四十，却还要扮嫩地穿着裤袜、短裙、高筒靴，顶着一头波浪大卷短发，一张浓妆艳抹脸，双手叉腰立华医堂门口撒泼大骂。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好戏人，其中不乏华医堂工总人员，细声细气地对她好言相劝：
“这位大姐，大家都是华人，有话好说，真有什么事，请到内堂谈，别堵着大门，毕竟是开门做生意，您这么一说”
“呸！我就要说！我就要这里说！你们华医堂不是很厉害吗？啊？逼得周围几家医馆关门打烊，害我们只能找你们看病，价格贵也就算了，可医术也不怎么样啊！我老公半个月前落枕，你们这里花了几千块钱做针灸，可到现都还动不了，昨天去纽约医院拍了个片。说是给针灸做坏。你们大伙儿评评理，我要不要找华医堂理论？！”
“真被针灸做坏？”
“不会吧？我前天也落了枕，这两天都华医堂做针灸，她这么一说。我都不敢继续做了”
“我听说，华老徒弟前阵子出了桩医疗事故，这会儿华医堂里乱着呢，兴许是几个不怎么精通小徒弟接诊。也难怪会把人给医坏了”
“瞧瞧！瞧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说吧？”中年妇女听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基本都是对华医堂抱怨，不禁涨了底气，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指着华医堂工作人员鼻子，继续骂道：“还不叫你们医馆负责人出来！给大家一个解释！要是不出来得！今天我还真就撒泼撒大了，砸了你这个金字招牌！看你们日后还能不能唐人街开下去！”
“空口无凭。你说你老公针灸了半个月还不能动。他人呢？大家没亲眼所见。怎么知道你说都是事实？”
凤七内力略施，前方拥堵人群就不由自主地给她让了条道出来。她带着希拓来到了那名中年妇女跟前，淡淡地问。
“你算哪根葱？”中年妇女先是一愣，接着上下打量了凤七一眼，见只是个十七八小姑娘，没好气地摆摆手：“关你什么事！走走走！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华医堂华老是我好友，你站他医馆门口。没凭没据地破口大骂，怎能不关我事？”凤七说着，四下一扫，“她刚刚说，你们也都听到了。可光有她一张嘴胡说八道，拿不出证据，我完全可以报警告她诬蔑、诽谤。容我想想，这样罪名，美利坚要判几年刑？”
“判判什么判？我句句属实。要证据是吧？行！我这就让我老公来。”中年妇女被凤七说得哑口无言，半晌，跳着脚拿出手机让她老公马上赶到华医堂门口来。
“这位小姐”华医堂工作人员走到凤七跟前，先是向她致谢，接着压低嗓音说：“她老公前些天确我们这里做针灸理疗，可半个月疗程结束，昨天复诊已经好了，今早上却突然跑来闹事，说医坏了她老公神经”
“嗯。”凤七朝她笑笑，“且等他来了看看吧。华老可好？”
华医堂工作人员听了一愣，起初以为凤七站出来只是打抱不平，现听来，还真认识华老啊？
“华老他有事抽不开身，敢问小姐是”
“我和华老结识于伦敦，敝姓严，华老不至于这么就忘了我吧？”
工作人员听后，迅速转身，小跑着进了华医堂，应该是向华老禀报去了。
凤七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视线扫过此刻有些站立难安中年妇女，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没等华医堂工作人员出来，中年妇女老公打车赶到了。
“喏！你们瞧瞧！脖子都肿成这样了，头也转动不了。纽约医院医生看了片子，肯定说是神经被针灸坏了！”
中年妇女上前拉过自己老公，向四周围观群众展现了一番，抬着下巴走到凤七跟前，“怎么样？我没诬蔑、诽谤华医堂吧？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就要华医堂负责人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可以。”凤七淡笑着点了点头，定定地看了中年妇女老公一眼，对方被她看得心底发毛之际，迅速出手，以手为刀砍向脖子被层层纱布包扎得看不出形男人。
男人被她这一举动赫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扭头躲闪。
凤七锲而不舍，继续挥着手刀，前后左右封他后路，直逼得对方走投无路，终凤七放水下，总算窜出了几步外，喘吁吁地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朝凤七大吼：“你这个疯女人做什么？”
全场一阵静默。包括男人老婆——那个前一刻还咄咄逼人中年妇女，此刻被他气得满面通红。
男人脖子，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肿胀得无法动弹，可经过凤七方才试探性攻击，哪里还能记得起来他所要装扮病患形象？
所有不利于华医堂指控，这一刻，消弭于无声。
围观群众不知由谁带头，鼓起了震耳掌声。
凤七淡淡一笑，身形一闪，掌声中，轻松截下了那对趁机想溜中年夫妇，“怎么？诬蔑、诽谤不成就想溜？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希拓。”
“。”
“报警。”
“已经报了。”希拓忍着笑，上前一步，接过了凤七丢给他暂时看管中年夫妇。
“没戏看了，大家散了吧。不过，有关今天事，我相信警方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也会还华医堂一个清白！”
凤七唇角带着一抹笑，可眼底却清冷肃杀。看得围观群众不自禁地就散开了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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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合作
华玉贤听说伦敦时结识忘年交此刻就华医堂，二话没说，就从纽约医院赶了过来。
“华老！好久不见！”凤七上前握住华玉贤手，他惊愕地问询前，朝他眨了眨眼。
华玉贤这才回过神，肯定眼前人确是伦敦期间认识凤七。
至于她脸上为何会戴着一尊如此逼真面具，心猜她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当众询问，而是诚挚地致谢：“刚听说你帮我们医馆解了大围？实是太感谢你了！这不，我人医院抽不开身，底下人，我怕他们越管越乱，索性就没让他们出门搭理。要不是你，今日怕是连媒体都要引来了。”
“华老客气了。没看到也就罢了，既是碰巧看到了，自然是要说句公道话。”凤七微笑着摇头，示意华玉贤不必将这等小事放心上，不过想到那对妄图敲诈勒索中年夫妇，凤七不解地问：“华老，可是华医堂出了什么事？”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进内堂，我们边吃边聊。”华玉贤见是午餐时间了，遂侧头吩咐了工作人员一声，让厨房加几个小菜，送去内堂餐厅。随即手一展，邀请凤七和希拓随他进去。
凤七素来不是忸怩性子，既是华老相邀，又没其他事赶着处理，就大方地跟着他往里走。希拓就加随性了，本来就是裴西让他陪同凤七出来逛街，自然是她走哪儿，他跟哪儿。
两人进了内堂精致小餐厅后，华玉贤引领下落座。
华玉贤给他俩斟上一杯热茶，这才开口道：“这几年，随着华医堂唐人街、乃至整个纽约州名气增大，周边不少小型中医馆都生意清淡。特别是唐人街一带，接连几家中医馆都停止了营业。”
“弱肉强食，这关华医堂什么事？”听懂了华玉贤所说内容，希拓支着胳膊。一脸不以为然。
“站我们这方，当然是这么想。可对方毕竟也是为了生计，医馆闭门停业，断了底下不少员工生计。一开始只是打电话、发信件恐吓威胁，想逼华医堂撤出唐人街，见我们没理会，就接二连三地上演各种戏码。就像你们刚刚门口看到那样，这还算小。前几天，我徒儿亲自接手一起病例。才叫罕见。”
说到这里。华玉贤摇头叹了一声，“对方来就诊时，称是手臂提不起来，肩膀酸疼，我徒儿诊断是部分手臂经络堵塞，给他开了十天针灸疗程，起初几日。说是渐有好转，谁知，行进到后一日，也就是前天，刚刚插上针，就突然抽筋倒地，还晕厥了过去。我徒儿虽然年纪轻，可跟着我，少说也有二十年医龄了，见此情景，掐人中唤醒他后，给他把脉，发现他脉相极其混乱，一时间难辩名堂，对方当即说要报警”
“说来好笑，平时想找警察维持治安时，千呼万唤不出来，那会儿一通电话一分钟内就赶到了，我徒儿现下还警局受讯，而那名病患，被警方送去了纽约医院，初步诊断右手臂主神经瘫痪，推测是我华医堂针灸导致，这两天我天天两头跑，还真没什么心思打理医馆事”
凤七听后，眼底若有所思，结合那位撒泼中年妇女叫骂内容，仔细想了想，问华玉贤：“华老可曾和纽约医院有过什么纠纷？”
“你问这事，我这两日也想，若说纠纷吧，也就去年时候，有个来我华医堂做针灸减肥病患，说是纽约医院康乐中心，花了十来万美金，也没把他身上两百斤肥肉减下去一斤半两，倒是我华医堂，只做了两个疗程穴道减肥，就成功瘦下了二十几斤。那会儿我也只当笑话听过就算，因为针灸减肥我从来不当正经项目接待，不过是碍于朋友熟人面子，权当是帮忙才接。除此之外，我实想不起，还有哪件事，会和纽约医院牵扯到一起。”
凤七听完，低着头想了片刻，然后侧头朝希拓使了个眼色，希拓极有默契地点点头，就起身退出了餐厅，出去打电话下达指令去了。
“这件事，我帮你查。”她怀疑那些倒闭医馆和纽约医院康乐中心有勾结。不过没查清之前，她不会随便就下定论。
“不过，就算此事能水落石出，还华医堂清白，也难保那些人日后不再找华医堂麻烦吧？”
“你恰恰说到了我心坎上。随着国内中医馆氛围高涨，我早就想迁回国去了。”华玉贤苦笑地接道。
身为医者，又活到他这个年龄，对世俗**，譬如金钱、名誉，已经渐渐淡了，再加上他性子孤僻，不喜和人打交道，致使华医堂唐人街这么多年，却始终无法融入纽约人生活。独异乡为异客苦涩滋味，他早就想结束了。即使回到华国后，迎接他很可能是从头开始。
“不如，华老考虑和我合作？”凤七眼眸一闪，悠悠地提议。
“你意思是”华玉贤当然知道她京都所任职医馆，也知道那家医馆主人恰是她师父，但不认为她师父愿意接纳他，以及他背后华医堂。
凤七微微一笑，“我想，华老恐怕误会我意思了，我所说合作，并不是两家医馆合并。那样话，不只我师父嫌烦，华老这边，也不方便操作。我提议合作，是两家各自为业，但共享一个货源。”
“哦？”一听是货源共享，华玉贤双眼倏地一亮。要知道，中医馆能否赚钱，关键不是节省员工工资，而是降低药草供给成本。
他华医堂之所以看诊贵，就是用药材质量好，可相应，价格也高，故而，总有一些熟客，一边抱怨着华医堂看诊价高，一边经常来光顾。
那些闭门停业小医馆，为了提高利润，一再降低用药成本，殊不知，这样反而起了恶性循环，久而久之，没人去他们那里就诊了。
“可是，我听说国内中草药行业，随着二道贩子增多，成本已经涨了不少”
“没错。正因为如此，我打算和师父承包个山头，常年供给医馆所需通用药材。华老若是感兴趣，不如也算你一份？如此一来，华老省却了进货烦扰，我和师父，也不必怕医馆生意没想象好而白白浪费一个山头药材。”
华玉贤一听，讶然不已：“你们是打算自产自销？”
“这么形容也对。”凤七哈哈一笑，“总之，我们不想经由黑心商贩手，花高价进劣药，索性就自己开山辟谷，造个药园出来。”
这个计划，早同德中医馆开设没半年，李安平就想到了。只不过一方面找山头承包不是个小事，各方面都要考虑完善。另一方面，中医馆生意，目前看来是不错，也不保证日后如何，万一随着四周中医馆鳞次栉比而萧条了呢？于是就一拖而拖，到目前也没有施行。
可若是华玉贤也想将华医堂迁回华国，定京都，那么，有两家合力开销，相信承包个山头种草药应该不难消耗。
凤七之所以极力赞同师父这个建议，也是希望龙纹草、龙齿剑之类珍贵罕见药用植株，能京都得以大力培植，那样一来，个别伤病，将不再是什么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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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只为他所有
华老一口同意了凤七提议。
至于具体，自然要等他将华医堂整个迁回华国后再慢慢商议了。
反正师父那里，连山头影子都还没，慢慢来吧。
至于策划诬蔑、诽谤华医堂医坏人神经幕后主使，确如凤七所猜，是那些倒闭医馆主人和纽约医院康乐中心——都是自己不行、却见不惯别人生意兴隆货色。
她不屑地撇撇嘴，把此事交由了希拓负责。
而她，提着行李，登机回京了。
“欢迎回来！”
一看到心心念念人儿从安检通道出来，范姜洄几步穿过接机人潮，将她拥入了怀里，“有没有想我？”
凤七柔笑着轻“嗯”了声，问道：“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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