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挺赶到机场的时候,看见的是杨璐提着大箱子东张西望的样子,那个女人,手上习惯性的搭了
一件外套,薄薄的丝制毛衣,套在那个女人高挑却显得瘦削的肩头,看起来
像一个被遗弃的流浪狗。
宋振挺了然一笑,看着两年后的女人依旧是那样一副不拘一格的样子,眼神放的更加柔软,他走过
去,像曾经无数个凉冬的早晨一般,搓了搓女人的手掌,他笑骂道:“大冬天的,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
体情况会死啊!璐璐大小姐!”
“唉?振挺,你瞧你那小样,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你那个随意*女士手的习惯,不是姐姐说你
,你这样子,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不介意你这随时色狼侵袭行为的美娇
娘呢?”
女人笑骂着,放在男人手掌中央的手却没有抽走,仿佛他们彼此之间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一种既定的
习惯般,那是他们之间特有的亲昵。
“怎么突然从美国回来了?他舍得让你走?”宋振挺接过女人手上的行李箱,状似无意的问道。
“别提他,那个死王八蛋,老娘要和他离婚!”杨璐牙齿错动,想到昨天晚上在那个男人衬衣上发
现的红唇印记,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吆,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生气,男人嘛,能原谅就原谅,你这样子,分明就是小家子气!”宋
振挺在一旁安慰着,他发觉自己现在在这个女人面前,竟然没有心悸的感觉
,看见那张曾经牵动他心灵的脸庞,他觉得再没有惊艳的感觉,脑海中忽然闪过他走时,费花花那
张迷茫哀伤的眼睛,宋振挺忽然笑的很温柔,他想那个女人,此刻是不是像一个
孩子一般蜷缩在沙发上等待他的回归,这样想着宋振挺开着车的油门猛然加大,他想他要开快点,
开快点,去把那个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人,抱上床,然后用自己的体温,把
她烧成一个小烤炉,他甚至能猜想到她舒服的呻/吟声。
“挺,你笑的这么*干什么?”突然而来的声音打破了宋振挺的臆想,他愣了愣,而后慢半拍的,收
起了自己傻傻的笑容。
“有情况!说,你是不是爱上了哪家姑娘?难怪一副怪蜀黎大叔的样子!”杨璐笑着调侃道,眼内
流露出淡淡的欣慰,她想这么多年了那个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感情寄托,
她该为他高兴。
“我说,才女殿下,您可不可以不要把你小说里面的用词贯在我头上,现如今我们正常人和您小说
家会有代沟,听不懂您口中的什么怪蜀黎是个什么东西!”
“不对,我家那怪物怎么听得懂!”女人的嘴角翘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宋振挺转移话题的能力。
“那是因为他在乎你,所以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宋振挺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他在此刻下了个决定
,以后不管自己想什么,一定要和他的宝贝说清楚,这样他的宝贝才知道他有多在乎她。他想开车回家
的时候,立刻就和他的花花解释自己为什么那样反驳她,那是因为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才不愿意她在看
待过往问题时太过偏激,太过执着。对,这样和他的花花说下去,他一定能够看见那女人眼角濡湿的感
动。
“屁,那男人在乎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估计都得变成受受,相亲相爱了,那个王八羔子,整
天除了把我当暖床用的性奴外,其它完全当我狗屁!”女人在车上不断的
谩骂着,有时候说到激动的时候,还一遍一遍拿着LV包包向车上的玻璃窗砸。
宋振挺摇摇头,他忽然幸运那位男士把这个疯狂的女人拐回家,不然,自己要受多少罪过。
“你打算去哪儿?我送你!”过来好一会儿,等到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停止吵闹后,宋振挺才问出
口。
“当然是去你家,怎么?振挺,连你也想抛弃我,我不活了,这年头啊,你们男人都薄情寡义惯了
,可怜我们女人这样……”杨璐作势撇了撇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宋振挺做投降状,输了个闭嘴的中指:“行了,我的姑奶奶,去我家就去我家,求您别在这儿卖萌
了,饶了小子的耳朵吧!”
杨璐还是杨璐和宋振挺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没有丝毫改变,但是有些人没有变,心却变了,宋振挺觉
得那么多年的执着,在看见女人的这一刻,就真的变成了灰烟,他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改变了这种执着
呢?
或许是那个女人。
劳斯伦斯停在宋振挺家楼下,前几日积雪太多,院内的积雪还没有来得及清扫,宋振挺没有把车直
接开进后院车库内。
费花花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身上已经积满了冰凌,黑夜中,她的眼睛清亮,鼻端似乎被冷夜侵袭了
一般,红肿异常。
然而这些都无法阻碍她的视线,她看见这样一副场景,一个男人绅士的为一个女人开车门,她看见
那个男人把自己的大手掌裹住女人的手,十指交缠,她看见他们幸福的微笑。
费花花站在黑夜里,眼睛忽明忽暗,她扶住一旁的栏杆,狼狈不堪的逃离。
“他是振挺曾经的初恋!”有一个声音在费花花耳边缓缓响起,她错愕的扭回头,看见的是陆扬隐
匿在黑暗中的脸庞。
费花花眼神暗了暗,她感觉脸上有冰凉的东西在缓缓流下。
然后她听见自己镇定下来的声音,她说:“是又怎样?你不是走了吗?在把我批判的体无完肤的同
时,甩门而出了吗?怎么?现在折回来,是来看我笑话的?”
冷风忽然吹过街头唯一常青的松柏,带来叶子相互交错的节拍!
陆扬低低的苦笑,他说:“花花,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肮脏,我只是想在远处看着你快乐的活下去,
你当我赎罪也好,觊觎你也罢,反正,只要让我跟着就好!”
费花花抿了抿嘴,她的视线在陆扬的身上扫视了一圈,看见那个男人头上掉落的雪花,嘴角动了动
。
她说:“我脚冻僵了。陆扬,你送我回家!”
陆扬的眼神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狂喜,他点着头,手颤抖的摇摆,艳丽的脸上绽放出,致命的*。
过肩的长发,在凛洌的寒风带动下,翩跹起舞。
费花花觉得,仿佛在这个男人身上闻到了欢快的气息,那么明显,那么馨香,可是很可惜,她此刻
只有悲伤。
她想的只是,回家,回家后,睡上一觉。然后,明天……明天依旧云霞满天。
陆扬只是把费花花送到了小胡同外,然后就默然离开。
这倒不是他不愿意把费花花送到家门口,是那个女人,那个即使受到极大创伤的女人坚强的不愿让
他干预她的脆弱,于是……他能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他期待有一天,自己能洗清所有的罪恶,正大
光明的和她在一起,他期待有一天,能够被这个女人所接纳,即使她现在爱着的是别人,他依然期待!
费花花又回到了自己屋子,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没有开暖气,她只是静静的体会这独有的刺骨冰凉
,然后她的眼角闪过一丝嘲讽,她想她真不该期待温暖!真不该为那个男人敞开心扉。
正文 失踪,肝癌(答谢月票)
一个人,当情绪持续低落的时候,会有些轻微的自虐行为。
无疑,费花花这个女人便是如此,她在凉意十足的晚上,*裸体的冲了个冷水澡,等发现的时候,全
身已经冻成了冰棍。
昏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费花花凉凉的笑了,她想,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忘却掉宋振挺这个人
,忘掉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曾经对她的好。
俗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费花花想她就是其中的典型,那一晚,尽管是在凉水的冲刷下
下,她的记忆也没有丝毫消退,相反的随着头颅的疼痛加剧,她似乎记忆的更加深刻,那晚,那个关于
宋振挺初恋的印象,就像是一枚铁锤,狠狠的砸进她的心里,让她几乎*不得。
费花花在家里等了三天,第一天,宋振挺没有来,她躺在床上,没有进食。
第二天,宋振挺没有来,她从床上爬起来,喂了自己一杯水。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终于有人敲门。
费花花一片死寂的眼睛燃烧起一丝亮色,蹒跚的走出卧室,开了门。
看见了一个男人,那身全黑色的风衣,映照在费花花的眼眸中,变成了一片失落后的死寂。
……………………………………………………
费花花失踪了。
宋振挺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第四天的清晨。他打开那个女人的小公寓,看见的是一片白花花
的布条,那些家具被它们遮掩住,看起来,苍白而死寂。
宋振挺默然的站在屋子内,环视着这间人走楼空的房间,跳动的心渐渐的平息,他觉得自己像一条
被随意丢弃的狗,仅仅只是这样一次不认同,他就被那个女人彻底的否认了,这算什么?
她费花花把他宋振挺当做什么了?男人的心不是心,男人的容忍不是容忍?男人就注定要因为女人
的随意抛弃而低三下气?
握在手掌中的戒指被他狠命的捏进肉里,那枚戒指是这三天,他央求着杨璐陪他逛遍了整个瑞士珠
宝店为那个女人选的赔罪礼物,他想了很多措辞,想了很多见面时刻,该有的含情脉脉,可是……今天
,当他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推开那个女人的门时,等来的却是人走茶凉,那一刻的悲凉,甚至凉到
了宋振挺得心脏,那么深刻,那么迷茫。
他想,他要找到她,然后买一个锁链,套住那个不听话的女人,让她一辈子只能在他的身边,一辈
子无法逃离。
可是,想终究是想,当再次相见的时候,那个女人改变了态度,变得冷漠异常,他似乎再也无法取
下温情的锁链套住她,那个时候的他该怎么做?
…………………………
费花花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看见的是一双浅咖色的眼睛。
很梦幻的颜色,让费花花一下子晃了神,愣了愣,她抬手揉了揉仍不断发胀的头颅,口齿不清的说
道:“偶为孙么在这里?”
男人眼内闪过一丝心疼,安慰的说道:“花花,你四十度高烧,再晚一点就医,很可能就成了植物
人!”
费花花手掌覆盖住自己的眼睛,适应会儿屋外忽然而来的光线,才总算把眼神的焦距对准容彻,她
的脸是大病过后的苍白,病态的红唇,被染上一层白色的粉末,看起来,真真惹人怜惜。
上上下下的把男人看了个遍,费花花转了个身,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这个动作才进行了十分
之一,就被男人健壮的手臂给压了回去,容彻有些生气的站在费花花的病床前。他说:“你这么大个人
了,难道不知道生病要好好躺着?那么严重的高烧,自己不想先喝一点退烧药,还有你自己是一个医生
,明知道不能碰冷水,为什么要让自己在浴霸下冷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冷水浴?”
费花花的眼神暗了暗,她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洗冷水澡了?”
虽然因为高烧还没有好的缘故,嗓音听起来有些别扭,但是那语气中的寒意却真真实实的表达出来
了。
容彻原本气势汹汹的教训,顿时被哽了一下,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缓缓开口,低声叹了口气
,他说:“医生在给你做全身体检的时候,检查出你曾经在极其冰凉的水中待过一个小时,这几天你一
个人在公寓,没有出过门,除了你自己淋浴外,绝无其他别的原因!”
费花花冷笑了两声,她挑挑眉,嘲讽的说道:“你调查我!”
“不是我调查你,只是这段时间不安生,我怕你受伤害,所以派了两个兄弟去保护!”容彻急急忙
忙解释道,看着费花花投来不以为然的轻蔑眼神,他只能苦笑,他想起前几日,自己调查监狱那些事情
,查出的那些难以置信内幕的时候,心中的震惊和无法弥补的罪恶感,心脏的部位变得愈发的沉重。
当所有的真相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感觉他这一生对费花花犯下的罪过,不可能,也无法进行抵
消,原来一切仅仅只是他自己混账了,信错了人,也信错了自己。这一双狗眼睛啊,他真狠不得将它们
挖下来,然后去警示自己的有眼无珠。
但是这些还不能做,他必须留着它们进行赎罪。
接下来调查的内容就更令他震惊了,他似乎查到了南疆 ,查到了费倩倩那一群人欺瞒的行径,查到
了费花花约莫才是南疆的巫女真正的徒弟。
原本这些或许,确实值得宋振挺震惊,可是,绝对不会引起他的担忧。但,事实绝非如此简单,他
近几年和南疆族长桑宗走得近一些,对费倩倩的某些事,也心知肚明,所以他知道权杖对南疆的重要性
,费倩倩和费城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打入A国权利中心,能够不声不响的变换身份,都与南疆的帮助有关,
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协议的内容,大约就是权杖。到目前为止,容彻虽然不知道那枚权杖的到底
珍贵到哪里?但,事实证明,费倩倩和费城,包括南疆族长,统统相当重视这样东西。
他犹记得,当年在看见费城的时候,自己问出的话语,他说,为什么伯父在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
费城给他的答复是:“是权杖保存了老夫的性命。”
从小生活在*主义旗帜下的容彻,最不相信的就是这样鬼神一说,但是那个老头的表情太认真,加上
南疆族长一个劲儿的点头,这无法不让容彻将信将疑!
从此他知道了,那枚权杖的奇特之处,绝非它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简单。之后的事情,容彻参与的就
相对较少了些,他当时沉浸在失去费花花痛苦中,没有把精力放在费倩倩,放在费城两人身上,所以才
任由那么多疑点存在,所以才造就了他那么多年愚蠢的相信。现下想来,当时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但是,据他这半个月调查的资料显示,他的花花或许有些小危险,因为当年,费倩倩和南疆族长签
订的协议内容已经将要到达期限,然而这个时候,他查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所谓南疆巫女的徒弟, 那
么权杖的问题,或许就有些大,毕竟那很可能是一枚假的,而真正的权杖在哪里?容彻不由自主的皱了
一下眉头,或许费倩倩他们会把矛头指向花花…巫女真正的徒弟。
其实容彻的猜测也不差,可是他漏掉了一点关键的因素,权杖的真假,身为族长的桑总怎么会分不
清。
那么,他和费城父女仍旧保持这种关系就更加的可疑,或许他们达成了另一种潜在的共识也说不定
。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目前容彻能猜到费花花有危险,已经相当不错,要知道,鹰帮想要和整个南疆
和A国的地下情报网相抗衡,绝对是以卵击石。
容彻恍神之际,费花花正在观察他的神色,她看见他的神情从无奈道凝重,最后到肃然,忽然到达
嘴边的讥讽就隐匿了下去。
她环视了一下这间病房,看着特级护理病房标志花朵 ,费花花的眼神更加的暗沉。
她是个医生,对于医院的制度,她了若指掌,这样特护危重病人的病房,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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