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契约之黑暗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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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契约之黑暗黎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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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村濑大叔说我们晚饭前会回来。”接着人就转弯看不见。
  
  “哦。”她答应,倚在扶手上目送着,直到拓马搭在楼梯栏杆上的手消失不见。
  
  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半晌长长的吐了口气。
  
  是发生了太多事……
  
  淳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在今天和拓马说清楚她和修介之间的事——她可以肯定,他察觉到她和他是认识的,况且,虽然与修介在露台并没说什么,但是……她就是想和他说明白。
  
  然而这个机会,直到晚饭结束,直到回到房间,直到拓马睡觉,都没有到来。
  
  两人果然很如约的在村濑管家摆桌子的时候回来,换衣服,吃饭,她没有和他独处的机会;饭桌上,藤原大宅所有的人都在场,修介表现的十分得体,拓马表现的十分平常,志子夫人难得也没什么过分的言语,所以气氛并不怪异,反而让淳自己觉得是她一个人在瞎操心。回到房间,他依旧在更衣室里打了很久的电话,出来时表情凝重,接着便一言不发的躺下,淳几次想开口,却始终说不出话。
  
  为什么一下子,会变得别扭起来了呢。
  
  一天前,还不是这个样子。
  
  “有什么话想就说吧。”
  
  不知道躺了多久,安静的房间里忽然传来拓马的声音,本来就毫无睡意的淳一下睁大眼睛。
  
   
 12、苦涩青春物语 。。。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辗转反侧。”拓马又说了一句。淳忍不住半直起身望向床那边,拓马没什么动静。
  
  “……吵到你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无所谓吵与不吵,你应该知道我睡眠一向不好。”拓马回答,在夜晚他的声音总是和白天有些分别,似乎更清晰,鼻音更重些……也就显得更冷漠。“我只是有点好奇是什么话让你这样难以启齿。” 
  
  不知道什么一下刺到了淳的某根神经,她坐起身靠着墙。
  
  “……没什么不好开口的。”这话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是在和拓马抱怨吗,她以前是断然不敢的。
  
  拓马自然听出里面赌气的成分,窸窣的声音过后他干脆起床下地走到窗台边,正对她坐下,一手打开了窗子,有些冰凉的风吹了进来,扬起轻薄的窗纱,黑夜的背景中,他整个人笼罩在舞动的白色里。
  
  淳望着他,尽管两人面对着面,但是屋内的黑暗,却让他们谁也看不到谁。
  
  总是这样,很近,但是又很远。
  
  “那就说吧。”
  
  他很轻描淡写,不给淳任何错觉,似乎他并不在意她接下来想说的内容,又或者他早就料到。
  
  “我……和藤原修介先生,并不是今天第一次见面,而是以前就认识。”她吸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劲,然后沮丧的发现这个开场白很笨拙。
  
  “嗯。”
  
  黑暗中他似乎是在点头,果然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冷冰冰,轻飘飘,像是在听一个于己无关的故事。
  
  “当然,我不是故意装作和他不认识,只是当时的场合……我也不知道他会是你的亲戚。”
  
  “嗯。”
  
  还是如此平淡的回应。
  
  淳觉得自己仅有的一点勇气都快用光了,她无限鄙视自己为什么在拓马面前说起修介会这么心虚,明明就是——
  
  “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当口拓马忽然开口。
  
  “他是我高中时候的学长。”淳看着他。
  
  “青梅竹马?”
  
  “算不上。”她直觉的立刻否定,“是高出两个学年的前辈,我因为躲爸爸的赌债转学过去,仅仅半个学期他就毕业了。”
  
  “嗯。”他应了一句。“只半个学期就能认识的前后辈,也很不容易。”
  
  “不是那样的——”淳的话说的有些急,甚至差点咬到舌头,“他是学生会的主席,还是当地一家慈善基金会的义工,所以帮我申请过助学基金,所以……”
  
  “所以?”
  
  “所以……后来他去英国,还有通过几封信。但是我高中没毕业已经辍学来了东京,就没再联系了。而且虽然知道他姓藤原,但是我从没想过……况且那所中学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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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普通的公立高中……”
  
  就算藤原修介当时的确非常出色,但是谁又能想到他会和大财团有瓜葛呢。
  
  拓马没有说话。淳觉得他在看着自己。
  
  “还有白天的时候我们在露台只是聊起以前的事情,他说他有话想跟我谈。”淳也就回望着他,就算看不见。“我不知道他要和我说什么——”
  
  她的话忽然停顿是因为拓马好像叹了口气,很轻,轻到她会怀疑是她的幻觉。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半晌,他问,声音也很低,很轻,就像那声恍如幻觉的叹息。
  
  “我不知道。”淳忽然开始颤抖,她不得不抓紧薄被来制止这种颤抖,咬住嘴唇来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我只是……只是……”
  
  “只是?”
  
  “只是不想隐瞒你。”她重重的呼吸着,“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保留秘密我会很觉得很难过。”
  
  或者说,她觉得会让他觉得难过——当然这个一厢情愿的理由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妥当的话,我保证不会和他走的太近,他找我约谈什么我也不会——”
  
  “没关系。”他却直接摇了摇头,“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顾忌,既然是认识的人,叙旧又有什么理由需要去拒绝。”
  
  “可是——”
  
  “合约上也没有规定你不许和男人交往。”
  
  这句话一下把淳砸愣了。
  
  “只要在不违反条款规定,不妨害到双方利益的前提下,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限制。即使是男女关系。”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字字都好像重重的捶在她的心上。
  
  “所以,不用在意隐瞒不隐瞒,你的秘密也不需要都告诉我。至于修介的约会去与不去你自己做决定,我不会也不想干涉。”
  
  淳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那……万一修介会对你不利……”
  
  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这几乎成了本能。因为她知道他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时时刻刻被危险和阴谋包围着——至少不能忘了他是藤原遥一找来的人啊。
  
  “那是我需要担心的事情。”拓马回答,“至少修介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对你产生威胁。”他望了眼漆黑的窗外,转回来的视线在黑暗中和淳的碰上。“很晚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淳机械的摇摇头。
  
  “睡吧。”
  
  但是,暂时谁也没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着彼此。
  
  “In ogni caso,Ti credo。”
  
  这是那个晚上,拓马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清晰而低沉,像是佩脱拉克的诗歌中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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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又似乎是但丁对贝亚特丽契的倾诉。
  
  可惜,她没能听明白。
  
  两天后的下午,下着小雨,村濑真三朗开的车子驶出藤原大宅,里面坐着藤原淳和藤原修介。
  尽管是休息日,道路上却并不算拥挤,车子一路穿过中心城区,淳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她始终只是一言不发的望向窗外。六月初的雨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冷清,噼啪的打在玻璃上,留下的水痕好像谁的眼泪。
  
  ——哪怕只是让我尽一下同窗之谊。
  
  淳不知道是不是后来的这句话说动了他,又或者那种曾经熟悉眼神——对,在20年的生命里,用温暖的眼神对着她的人屈指可数。母亲,蔬菜店的老板年娘,小学五年级时的地理老师,,医院里好心的赖川护士,在桥上和她说话高山启还有……藤原拓马。
  
  想起这个名字,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村濑先生,麻烦你把空调关小点好吗?”
  
  耳边传来修介的声音,接着是递过来的外套。
  
  “今年的天气也真是奇怪,明明都六月了,却还会这样阴冷的日子。”修介向她笑了笑,并没有靠近,依旧保持着礼貌而合理的距离。“外面还下着雨,不好开窗。不介意的话请先穿这个。”
  
  淳勉强笑了笑,整(www。87book。com)理好衣服放在膝盖上。
  
  “休息下吧,到目的地还有段距离,你看起来好像很疲惫。”修介轻轻的叹了口气,但是还是给了她一个微笑。
  
  “嗯。”淳还以笑容,闭上了眼。
  
  她的确很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心累。
  
  其实回头想想,从签订那个合约开始,从踏入藤原大宅开始,她所经历的一切可以说就是波澜万丈,惊险万分。不是没害怕过,不是没忐忑过,可是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累过,仿佛之前积累的所有都在这两天用疲惫的形式迸发出来了。
  
  原因只有一个。
  
  拓马。冷淡。
  
  说来好笑,藤原拓马什么时候又和她真正亲密过呢,他又什么时候不是高深莫测的呢?
  
  他的早出晚归,她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他的沉默寡言,她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他的难以捉摸,她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还是说,她藤原淳,不,应该说永山淳,真拿人家藤原拓马当丈夫了吗?
  
  不,没有。
  
  就算她可以对着志子,对着遥一,对着董事会那帮家伙,对着全天下的人说,
  
  我是他的妻子。
  
  但是,她唯独不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自居。
  
  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真要命……
  
  要命的也许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而是一落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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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的反差。
  
  她可笑的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实却只是证明了她的可笑而已。
  
  ——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限制。即使是男女关系。
  
  任何时候想起这句话,心里就一片僵硬。
  
  可笑的是,她其实没有这个权利。
  
  “淳さん,醒醒,快要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修介在叫她,
  
  睁开眼睛看到他,模糊间,依稀时间倒流。
  
  “淳さん?”
  
  没事,没事,只是偶尔的脆弱而已。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始终都在坚强着,现在忽然脆弱下来,有个人却没有给她缓冲的余地。
  
  “你看,雨已经停了。”修介指着窗外,他先下车替她打开了车门。淳迈下脚步探出身子。果然,已经没有雨滴,天空是匀称的灰色,面前的地面上有一滩滩的水印。真三朗把车子开到远处停车位停下,留下淳愣愣的站在那片空旷中间,望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样,还记得这儿吗?”
  
  修介站在她旁边,一起看着那红色屋顶的五层建筑,回廊,体育馆,更多的还在里面看不到。
  正对着两个人的是并不宏伟但是显得古朴的大门。
  
  是的,这是一所学校。
  
  东京都小平市国立中学。
  
  属于永山淳最后的高中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来吧,今天是休息日,学校里不会有什么人的。”修介忽然说,接着朝她伸出了手,“就算棒球社还在训练也不用担心,我有任意门的钥匙哦。”说着,他平举起另一只手,手指中间挂着一把钥匙。
  
  淳愣愣的看着他,宛如时光倒流。
  
  “嗯?”修介看着她愣忡的模样,不禁笑了。索性直接握住她的手,牵着她绕过正门,沿着围墙绕了半圈,最后在一个很隐蔽的小门前停下,门和锁都锈迹斑斑,开锁的声音似乎也比四年前大的多,门开了,他微笑的表情却与以前没有半点变化。
  
  只是那时候,他不曾这样经常拉着她的手,除了别扭的自尊心喊着不要施舍时,他才会执意将她拉着,穿过这扇门后的花房,不被任何人看到的直接到教学楼的侧门,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为她补习功课;才会让忙于打工疲于奔命的永山淳,不至于缺了太多了课业而通不过考试被学校开除。
  
  是的,这就是修介学长。
  
  那个被称做天才,如阳光耀眼的前辈,却总会在帮助她的时候小心保护她自尊心的人。
  
  “呼,这么多年怎么天台的锁都还没换啊。”
  
  直到眼前出现天台的风景,她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但好像又会陷入另一轮回忆。
  
  有一次,他在补习结束后,请她在这里吃个面包,是商业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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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那家店里的限时特卖品,是贵到她只能在打工的路上看看橱窗摆着就算了的珍馐美味。
  
  “那家店现在还在做面包。”修介走过她的身边,迈到栏杆前望着操场。“不过好像没有以前的好吃了。”
  
  “无论如何,那都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淳也走过去,轻声说。
  
  “你还记得?”修介看着她的侧脸笑道。
  
  淳也微笑起来,点点头。
  
  “不只面包,还有补习的练习册,助学基金申请表,还有……”
  
  她忽然停下。
  
  修介看着她,扬了扬眉毛。
  
  “还有什么?”
  
  淳只是摇摇头,
  
  “不记得了。”
  
  修介似乎想说什么的表情,但是终究开始什么都没说。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他转过身背靠着栏杆,仰头望着天空。
  
  “淳,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
  
  半晌,他说。
  
  “为什么。”淳淡淡的回应。
  
  “原本只是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你说说话,但是看到你的样子,我就决定还是来这里比较好。”
  
  “我的样子?”淳转过头看着他,他也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对,你知道在藤原大宅里,你是什么样子吗?”他的眼神和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淳只觉得心里一跳,仿佛“藤原大宅”这四个字带着某种魔力。
  
  “什么样子……”她扭开头去喃喃的问。
  
  “就像我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你时。”他轻轻说。“基金会的大叔告诉我,我们学校有这样一个女孩子需要帮助,我还在好奇会是什么样的人。”
  
  淳安静的听着。修介却并没有再说下去。
  
  “为什么不再给我写信了。”
  
  过了一会,他问。
  
  淳没有回答。她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学校中最出色,最风光,最优秀的,17岁就收到英国牛津大学录取通知书外加全额奖学金的天才少年,与一个最低微,最贫穷,最下层的,只接受过他三次补习和助学基金申请帮助的无名少女,还会有其他的可能吗?
  
  纵然她曾经有过想法,也早就被苦难磨灭在萌芽状态了。那时的她,脑子里全部是爸爸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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