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和霍行知走到如此的地步。
她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心底的难受那么多那么多,找不到出口,一直在冲撞她的身体,痛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她脚步虚浮地朝前床边走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
席司曜正在开会,今天早上一个会,下午两个会,晚上还加班开会,不要说那些主管了,连他都有些头晕脑胀。
接到夜清歌电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心里准备,唐越拿着他的手机走进来,低语了一句。
彼时席也正和席司衡都在,两人看唐越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就脸色变了,顿时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了。
席司曜很快恢复如常,握着手机低低出声:“喂,哪位?”
听筒里传来夜清歌十分压抑的声音,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恐惧,“司曜,是我……”
席司曜的心在狂跳,可是面上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匪夷所思,“什么事?”
夜清歌愣住,拿下手机看了看号码,自己没有打错,可是为什么他会是这种语气?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对于他,根本就一点都不重要。
人在正常状态下,感觉是很敏锐的,但是在特定的情绪下,就会有些迟钝。
比如说……伤心、害怕、或者极度茫然的时候。
夜清歌现在的情绪很复杂,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席司曜的异样,只是无法接受他突然之间对自己的态度,“司曜,我是谁,你知道吗?”13606594
“知道。”电话那端的人,用同样平静的口味,说了两个字。
夜清歌彻底仲怔了,握着手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咬着唇,心在撕扯。
即便没有面对面,席司曜也知道她这个时候肯定是难过了,他知道她,难过的时候会沉默。
但是他不能起身走去,更不能低声软语地安慰,否则席也正和席司衡父子肯定会怀疑的。
席也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尽手段进入了公司,说明他和他们父子之间的战役,已经开始了,无形地开始了。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挂了。”他慢慢地说话,然后就挂了电话,没有再叫唐越把手机拿走,而是随手放在了自己的左手边,却是关了机。
席也正和席司衡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皆是困惑之光,席司曜的反应让他们无法猜测到底是谁打来了电话。
“继续吧。”席司曜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淡淡抛出三个字。
唐越就站在他身边,可是清楚地看到,他放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绽开,昭示着此刻席司曜心底的剧烈起伏。
会议持续到晚上十点半,散会的时候那些主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脸埋怨,而是个个神色紧张,像是面对着高度危险。
也的确是高度危险,刚刚在会议上,席司曜和席司衡各自提出了一个方案,席也正提议大家投票表决,分明是叫他们选边站!
他们又不是傻子,选任何一边都会得罪另外一边,说不定出了公司的大门就会被灭口!
可是投票总得进行啊,最后有些大胆一些的,或者早就选好了边的,慢慢地举了手。
最后出来的结果是平手,席也正笑呵呵的,说今天有些晚了,下次再讨论。V5Hc。
这次的会议明明不是由他主持的,可是他却用了发号施令的语气和大家说话,众人皆是把目光看向了席司曜,却见他走了神,根本没有反应。
大家都归心似箭,这里又是硝烟弥漫的,他们巴不得早点散会,于是都同意了席也正的话。
——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席司曜就开始给神秘人打电话,对方一听他要见夜清歌,立即哀嚎:“大少爷,你疯了是不是?霍行知现在就在家里,你是想去送死吗?”
“不想去送死,所以要你想办法。”席司曜口气不轻不重,却是不容拒绝的。
对方无语了好一阵,然后推开身上的美女,有气无力地说道:“好,我去给你安排,大少爷,老子现在在床上,你搅了我的好事,你记住啊!”
席司曜一笑,“好,我记住了。”
“少爷,原来你刚刚不反驳三叔的话是想早点去看少夫人啊。”唐越忙里抽空回头来看了他一眼,笑说。
席司曜不说话,捏着手机,唇角轻轻地往上挑着。
唐越也是勾了唇,此时少爷哪怕不说话,他也知道少爷心情很好。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急速行驶,车里人的心情却比这车速还要急很多倍。
而在霍行知的别墅,夜清歌在被席司曜挂了电话之后,坐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手机已经从她的手里滑落,掉在床单上,屏幕亮了一会儿,然后就黑了。
偌大的卧室里没有一点声音,夜清歌放下捂着心口的那只手,过了会儿又捂了上去,如此反复许久,她还是觉得不对。
那里好像空了,一下子就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耳边只有他的那一句话一直在回响——‘如果没什么事,那我挂了’。
现在是晚上,他应该不用上班,那么他不方便接自己电话?是在干什么?
夜清歌的脑海里乱成一片,各种不好的想法都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甚至她想起了以前在报纸上看过关于他和程子言的报道,难道又有别的女人在他身边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女人怀孕期间,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间,出轨……
她头痛欲裂,双手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没一会儿就被她揪下了一大把头发。
头皮很痛,脑袋也很痛,可是只有这样剧烈的痛,才能让她清醒!
自己现在不能乱想,不能胡乱去怀疑,他不会的!他不会那样对自己的!
虽然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不上班,也许他是加班,或者是在应酬,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肯定是有原因才不接自己电话的!
夜清歌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可是那可狂跳的心,那可乱想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渐渐的,她就有些受不了了,身体里有股痛意在乱窜,她难受地往后躺去,平躺在床上,还是痛,像是有人拿着针在扎自己,一下一下的,密密麻麻,无处可躲。
霍行知就是在来敲门的,“清歌,你睡了吗?”
夜清歌无心去回答,一个人蜷缩在那里,难受得仿佛要死掉一样。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是因为芯片吗?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原因?
“清歌,明天萧医生会来给你产检,你早些睡,保持好状态。”门口再次传来霍行知的声音,他的态度还是很好,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回答而恼怒。
夜清歌还是不说话,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仿佛只有这样,她就不会再难受。
霍行知在门外站了小半会儿,见她没有反应,也没有来开门,微微有些失落,由人扶着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部受了伤的缘故,今晚他特别的困,那种困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根本抵挡不了。
上了床,他居然没一会儿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站在他床边的手下,叫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反应,然后才退出房间,到隐秘出去打了电话报信。
——
席司曜开门进来的时候夜清歌以为是霍行知,抓了枕头就扔了过来,“出去!”
他当然是不会出去的,屋里黑漆漆的,他看不到夜清歌此刻痛苦的样子,只是觉得她的声音不太对,借着外面的天光大步走过去,他把床上的人拉起来,然后开了床头灯。
视线所及之处,是她的脸,苍白,满是泪痕。
夜清歌闭着眼睛,双手用力地推着他,“霍行知,你别碰我,走开,走开!”
席司曜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虽然知道自己就那样挂了电话会让她难过,可是她怎么会哭成这样,现在还在抽泣。
“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有!”夜清歌募地又喊了一声,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别碰我!不要逼我恨你!”
“清歌,是我!”席司曜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吼了一声。
夜清歌被那熟悉的声音震惊的不说话了,一直在推拒他的双手也不动了,只有抽泣声还在一声声地继续着。
“是我。”席司曜摸了摸她满是泪痕的脸,心疼的同时又自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开开心心,不再承受这么多?
父母的仇,孩子,公司,一切的一切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没有别的办法。
夜清歌的双手慢慢地往上移动,然后捧住了他的脸,闭着眼睛,唇瓣颤抖得十分厉害:“你是……谁?”
她本来想问‘你是司曜吗’,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敢问。
她怕面前的人不是席司曜,她怕自己失望的同时也让别人知道席司曜能进出这里,那样的话会给他带去危险。
虽然刚刚被他那样挂了电话她很难过,可是她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不会让他再有危险的。
席司曜被她的话问的喉头一紧,居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着她。
夜清歌伏在他的怀里,眉心依旧是紧蹙的,可是心却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良久,他亲了下她的额头,说:“刚刚在开会,三叔他们都在,所以我……”
“没关系,我知道的。”夜清歌在他话还没说完就接了下,很乖巧,很温顺。
席司曜微怔,接着低头看她,发现她还是闭着眼睛,就说:“给我打电话不是想看我,怎么现在我来,反而一直闭着眼睛?”
眼她行会。夜清歌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起来,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对着他,只是几秒钟,她就又闭上了眼睛,说:“眼睛不舒服,你把灯关了吧。”
“怎么了?”席司曜捧起她的脸查看。
夜清歌扭脸,没好气地说:“被你气哭了啊!”
席司曜却是好笑,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宠溺得不得了,“越来越像一只小哭猫了。”
“把灯关了啊。”
“好。”他伸手关了灯,收回手的时候极其坏心地放在了她的胸上,自从她怀孕以后,这块位置就大了很多,摸着手感更好了!
夜清歌比任何时候都主动,被他捏了几下,主动将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软软的唇印在了他凸起的喉结上,然后调皮地伸出舌尖,扫了一下。
席司曜所有的心猿意马化成一团火,轰地往下涌去,某物瞬间狼变。
夜清歌的唇继续往上,一寸一寸,吻得那样认真细致。
她今晚好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明明是在生气,却是这样主动地挑逗自己,而且还是在霍行知的地方,她怎么了?
“清歌,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夜清歌就已经先吻住了他的唇,小舌头怯怯地伸出来,在他的薄唇上一舔,然后缩了回去。
席司曜在黑暗之中眯着眸子盯着她看,她的睫毛颤动得有些过分,她好像很害怕,所以借此掩饰。
他想推开她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对于她的第一次主动,他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在夜清歌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指尖刮过他胸前凸起的小红点时,席司曜再没有任何犹豫地,轻轻将她放倒……
————
第096章:枝与叶的分离(9)
更新时间:2012…12…16 0:15:55 本章字数:7031
再没有什么比在情敌家里做‘爱来得更为刺激了,夜清歌明显比平时都要敏感,席司曜才进出了没几下,她居然就抓着床单高了过去,口中娇娇软软地喊着他的名字,两颊泛着惹人的绯红。言葑窳鹳缳
席司曜看得浑身血液沸腾,想要忘我驰骋却又怕伤到她,只能克制着自己,抬高她一条腿,从她的侧面进入,缓慢地挺动。
一场缠绵下来,她已经体力不支,昏昏沉沉地被席司曜从后面搂在怀里,闭着眼睛,倦极了的样子。
“累了?”席司曜似乎还很兴奋,一只手在她胸前捏来捏去,对她的两只白兔爱不释手。
“嗯。”夜清歌懒懒地应了一声,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掏空了似的,可是心底却莫名觉得满足。
席司曜将她翻过来,让她平躺着,然后翻身下床去浴室拿了毛巾,给她擦干净身子,自己又去浴室清洗好,然后在回来躺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以后如果我挂你电话,一定是不方便,知道吗?”
他冷漠惯了,向来不喜和别人解释,但是她不同,他希望她现在没有任何烦恼,开开心心地养胎,给自己生一个白白胖胖的臭小子。
夜清歌没有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去,轻轻地点了下头。
他拍着她的背,轻轻地,直到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心底微微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还是她真的不太对劲。
从今晚接到电话,再到刚刚两人的见面,她的表现都超出了他对她的了解,她其实……不是这样的人啊。
本来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还没问就已经被她引诱了,席司曜勾着唇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头看去,她正挨着自己,安稳地睡着。
看一看时间,又差不多了。
“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他覆在她耳边,自言自语般地低声呢喃。
已经睡着的人没有反应,只是在那扇门合上的瞬间,她睁开了眼睛。
卧室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夜清歌翻了个身,摩挲着去开了床头灯,屋里霎时亮了起来,可是……她还是看不见。
是的,她看不见了。
在席司曜还没来之前她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所以在他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去看,所以在他叫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叫他关灯,她怕会被他看出端倪来。
看不见了……
你有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恐慌——某一瞬间,你突然看不见了,由光明的世界突然坠入无边的黑暗,如果你经历过,你会明白夜清歌此刻的心情。
她怕席司曜知道自己失明了,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带自己离开这里。
他既然能自由出入这里,说明他肯定能把自己带走,他不知道自己失明了,不带走自己,肯定是为了保护自己。
那么她又怎么能容忍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份婚姻很不堪,总觉得彼此开始的太不纯粹,更甚至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现在,失明了,看不见了,也许从今以后都只能生活在黑暗里,成为他的累赘。
夜清歌的头像是要炸开一样,四肢百骸都在痛,最痛的就是心。
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想,就算现在离开,那么至少……自己和他的骨肉,在腹中,她不孤单。
席司曜,你总是想尽办法保护我,而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呆在你身边。
——
第二天,早餐的餐桌上。
霍行知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的人,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说话居然也磕磕巴巴了,“清歌,你说……要我带你走?”
夜清歌慢慢地点头,眼睛一直是看着他的,却是什么都看不见,“带我走,今天就走。”
“为什么?”霍行知知道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难道是席司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可这不可能啊!
霍行知想的头都痛了,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夜清歌自己说出了原因——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