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也没说,套能感觉打开病房的门,缓缓地走了出去,柏洋和杨浦同时守在医院大门口等着童璟下了,两人刚刚也谈完一番话,谁都表明不愿意放手,让童璟自己决定。
第三十九章
见童璟从医院大门走了出来,两位痴痴守在门外的帅哥不约而同地迎上去。
“童璟——”
“童璟——”
童璟此事整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铺面而来的无力感让她无所适从,昏昏噩噩地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肉体,她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大到让她来不及消化。
杨浦和柏洋那两声叫唤,她什么也没听见。
“童璟——”杨浦又叫了她一声。
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你叫我?”童璟那表情就像熟睡的时候突然间被人吵醒,一惊一乍。
“她跟你说了什么,你简直像丢了魂——”杨浦扶住童璟,一边往车子所停的方向走去。
“没什么!”童璟淡淡的不愿意多说。
“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你越是说没什么,越是让我们担心你知不知道!”柏洋拽住童璟的胳膊,联通杨浦一起都往后退了两步。
童璟被刚刚那蛮力给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不是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就会没事的,有些事情说出来只会更让我难受——”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跟我说,我只希望你可以找一个人倾诉,让别人替你去承担烦恼,承担痛苦,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柏洋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心被拉扯开这么大的伤口,疼,却繁复了心境。
童璟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看了柏洋数秒,然后跟随杨浦一起回到车里,柏洋没有再跟上去,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一个人木桩般杵在原地,像傻瓜般没有任何思想,迷离的眼光越过花丛,透过背影,像似看向虚空,空落落的难以承受。
童璟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杨浦缓缓驱动车。在后车镜里,他看到柏洋那黯淡的身影,被月光照得,那么碎,那么凉,心里一瞬间堵得慌,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两旁的路灯打在汽车的玻璃窗上,有些晃眼,童璟漫不经心得望着车窗外,喉咙里发出纱网过滤般的轻微的声音。“杨浦——”
“嗯?”杨浦我这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是真的爱我对不对——”童璟慢慢将自己的视线收回,转而看向杨浦,幽幽的说道。
杨浦对上童璟的视线,很认真地说,“我爱你,童璟!”
童璟点点头,“也许我的爱没有你对我的爱那么深,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跟你将为我是一直是很认真的,但我同时也不像骗你,我的心里仍然还有柏洋,如果你还能接受这样的我,还愿意和我交往,那么你就将车一直开下去,如果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我,那么现在就停车,我会从这个车里下去!”她把选择权交给杨浦,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选择这样的好男人,有些事情是该做个觉得,但是这个决定不是由自己来决定——
“那么说,我和柏洋之间你是选择我了——”杨浦手里握着方向盘,踩着离合器的脚好像开始麻木没有知觉,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消耗生命的长度,然后像是在墙上划开一道浅浅的铅笔线,被橡皮一点一点擦掉。
“我没有资格选择你——”童璟自嘲地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有多肮脏,我怀过柏洋的孩子,没有,我和龚晟凯还有一张性爱光盘,而且我的心里同时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选择你!”
杨浦将车停到了路边,车内两人安静了很久,道路两旁的路灯有些昏暗,在他和她身上洒落纷繁的光影,曲曲折折,飘飘忽忽。
直到童璟感觉手被握住。她转过头,看见杨浦正望着自己,表情淡然,眼神却泛着水光。“我杨浦同志很想娶童璟小姐为妻,所以,我怎么舍得放手——”
悲,苦,欢,乐,皆在童璟不喜形于色的脸上停滞,欲语还休,最后静默地将自己的头靠在杨浦的肩膀上。
杨浦嘴角弯起一抹欣慰的浅笑,用手掌一遍遍摩挲她的头顶。“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么安心过——”
童璟闭起眼睛,仿佛所以的东西都从肩上卸下了,是的,这种感觉很安心,安心的可以让自己就这么睡着,那些锁在自己心里的话也愿意与人分享,“杨浦,你知道吗,刚刚温如颖跟我说,我的亲生父亲竟然是美国财政部长梅恩,他抛弃了温如颖,回国跟政治家的女儿结婚了,而温如颖当初只是为了拿到美国的绿卡,所以生下了我,可是一且都破灭的时候,我则成为了她厌恶的对象,狠心地将我抛弃到孤儿院,如果没有童家收留我,我不敢想我现在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说,我到底该谢谢他们,还是该恨他们,为什么他们两个都可以做到这么狠心——”
杨浦静静地听童璟说完一切,没有反应出多大的惊讶或者悲愤,而是带着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说道,“其实我应该感谢他们,是他们的结合给了你生命,让我有机会认识你,而你则犯不着去感谢他们,也犯不着去恨他们该怎么样生活还是怎样生活,你的身边还是有我,有你养父,养母,我们依旧爱着你,如同你的影子与你形影不离,这样不好吗——”
第四十章
这样不好吗?童璟也在问自己,她恍惚听见自己身体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感觉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的样子是像热巧克力那样的,它慢慢流动着,从自己的胃往上流,经过自己的胸骨,往上到自己的喉咙,心中有种隐痛的感觉,眼泪就自己顺着脸颊流下,心里去而很平静,好像那种热巧克力顺势来到自己的眼睛,从自己眼睛究找到了出口。
挺好,她最终给了自己的答案。
一个星期后,童璟又去了温如颖所在的并非,温如颖站在窗前,听到有开门声,才缓缓转过身,见是童璟,淡淡的来一句,“坐吧——”
童璟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气色如此差,那苍白的脸,深深的眼窝,披散的头发,如同一个在等死的人。
“为什么这次不去美国致力,你不是很在乎你自己吗,你舍得死——”童璟略带讽刺的说道,其实她舍不得自己的亲生母亲真的而就这么死了,她希望她活着,不管以后见不见吗,她都希望她活着。
“我觉得这样挺好,一切看天吧,如果找得到合适的故事,我能活就活,如果找不到,我——”温如颖笑了笑,背过身去,“我一定心平气和地接受死亡——”
童璟猛的站起来,“温如颖——”她带着愤怒的语气喊她的名字,“你即使这样,还不肯求我原谅,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妈,难道就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嘛,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
温如颖平静地闭上眼睛,始终没有转身去回应童璟的愤怒。
“你给我说话!”童璟就想冲上前去扳过温如颖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只要她肯求她原谅,她愿意献出骨髓。
“我累了,你请回吧——”温如颖不等童璟冲上来,自己转过身,缓缓且无力地说道,她的神情如同老人似的迟缓。
童璟的双肩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疼痛轻微的颤抖,她静默地但这温如颖,说道,“我刚刚拿到我的骨髓化验单,医生说,我们的骨髓是吻合的,我可以救你一命!”
“不需要——”温如颖不假思索的开口,“请你出去吧,我真的很累——”
童璟咬着双唇,终于一句话都不再说,转身离去。
心情莫名地低落,跟着人群上了一辆自己也不知道是几路车的公交车,她找了最末位置靠窗口的座位坐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窗外,车子开开停停,车上的人上上下下,换了一批又一批,童璟却始终坐在原位,发着呆。
殊不知,这样发呆的表情,让多少男士的目光为她停留,有些男士为了多看她几眼,甚至多坐了好几站路,这时,有个手拿着地图,背着打打的旅行背包的年轻小伙子上了车,他用蹩脚的中文发音问开车师傅,“轻(请)问,卧(我)该在拉(哪)一站转车,然后才能到天安门?”
司机师傅听不清,扯着大嗓门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完了,这个来自日本的小伙子压根就听不懂这位北京司机在跟自己说什么,“天安门——”小伙子边说边将自己手里的地图递过去。
司机完全不去看,他在开车好不好,哪能顾得上他,于是,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去问后面的乘客!”
这个日本小伙子听懂“乘客”两个字,大概也猜到这个司机室让他去问乘客,于是侧过头看向那一车的乘客,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坐在最后面的童璟,那美丽动人的侧脸,心“扑通”地跳了一下,哇,好漂亮的女人。
他走过去,大方地坐到童璟的身边,“拟好(你好)!”
童璟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一点反应都没有。
“轻问——”这个日本小伙子将手里的地图打开,“天安门,我拉(哪)一站瞎(下)?”
童璟这才觉得有人是在跟自己说话,茫然地转头看向这个日本小伙子。
小伙子立马一惊,指着童璟,想要说话,却不知道用中文该怎么说,“像——,统穴(同学)!”他能不惊吗,这个女人他绝对有印象,他的同学童耀,钱包里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就是她,很像,不对简直就是一个人!
“你要问路?”童璟不知道他这算什么反应,看他手上拿着地图,以为他是准备问路,其实不是指着自己,而是指着自己身后的某处地标。顺着手指的方向就扭头看了下窗外的建筑。
日本小伙子更加急了,使劲地摇头,突然想到自己手机里有跟童耀还有其他同学的一些合照,赶紧掏了出来。
童璟以为她是准备打电话,看了看,没多想,又扭头对着窗外望去,这一带是朝阳路和西大望路的交界口,再望过去一点就是北京CBD的东扩区,未来将有更多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其中有一个在打地基的工地外墙上挂着的是龚诚地产的围幕,童璟对“龚诚地产”怎么可能会陌生,不由得又望上了一眼,才发现那块正在打地基的工地其实是该区域最是最核心的地段,说实话,童璟此时对龚家拿地的能力确实有些佩服,当然她也并不知道柏洋在跟龚晟凯争地的事情。
“please look at my photo——”日本小伙子总算翻出那张唯一的合照,迫不及待地催促童璟赶紧看。这中午说不流利,他只能用英文进行交流。
童璟奇怪看着他,心想我干嘛要看你照片,但是这个日本小伙子那么“热切”地请自己看他照片,那就看一下吧。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并没有看得很仔细,就看见两男的站在一起,其中一个明显比另一个高出整整一个头。(谁叫日本男人大多是矮子鬼,就别怪中国男人比他高喽)。
“youaneven yphotogenic!(你很上相)”童璟笑笑,装作欣赏过照片。
“NO!”日本小伙子郁闷死了,将手机更进一步地摆到童璟的眼皮底下,用蹩脚的中文使劲地说,“痛咬(童耀)——,痛咬(童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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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可算知道这个外国人在说什么,因为照片上另外个男生就是自己的弟弟童耀,照片上的他高大、端正、短发、微须,花岗岩般坚毅的脸庞,一尘不染纯真得像爱琴海般的眼睛,眉宇间淡淡,犹如温凉的水,看不出起伏。
霎间,童璟心头犹如刀割一般,感到一种难以说清的疼痛。。。。。。
“Areyou whisginlfninend?”日本小伙子在一旁问道。
“mybnothen——”童璟说。
“嘀嘀(弟弟)?”日本小伙很不敢相信,两人明明长得就不像吗。
“yes——”童璟将手机递还给他,用英文接着问,“为什么你的手机里有他的照片?”
“他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我在他的钱包里见过你的照片,所以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呢!”日本小伙子边用英文回答,一边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他在日本难道没交女朋友吗?”童璟轻笑地反问道。
“现在我不太清楚,但是在学校的时候,真的是有很多女孩子追他,包括有个议员的女儿也在追他,不过他都没有正式跟谁交往。我们一度还以为他是同性恋,说真的,我们都很羡慕他,不仅受女孩子欢迎,童璟君在我们学校成绩每年第一,拿奖学金,才刚刚毕业没多久,就被我们日本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录用了,要知道能进那家事务所是全日本法律高材生的梦想啊,他身为中国人能进去这简直太厉害了!”
童璟边听边在脑中呈现童耀的画面,他读书时认真的神态,他对女孩子那冷冷的态度,他辩论时冷静从容的模样,现在的他还跟小时候那个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用稚嫩的声音喊着“姐姐,姐姐”的童耀一样吗,他已经变得过于独立,独立到他根本不需要你来保护,甚至他可以反过来保护你——
日本小伙子还说了好多关于童耀的事,说着说着,才想起来,他还打算去天安门,赶紧重新又将地图拿出来,“对了,我该在哪一站下车,然后转车去天安门?”
童璟一愣,自己都不知道这公交车准备开往哪,更何况她平时都是做地铁的,对公交车完全不熟啊,抱歉地看着日本小伙子,“我也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要坐公交车呢,你可以坐地铁,或者打的都行,都天安门都很方便!”
“我本来是要坐计程车的但是这边的计程车太抢手了,一辆计程车刚开过来,就有两三个人上去抢了,至于地铁,我半天都没找到地铁入口,心想干脆就做公交车了!”
坐在他们前面的一位老太太,好心地提醒到,“下一站就好下了,坐xx路到天安门东这站下——”
日本小伙,忙不迭地点头感谢,“谢谢,阿姨——”
童璟干脆也跟着下一站下车,当然她不是打算跟着日本小伙子去天安门游玩,而是本来灰色的心情现在似乎好点了,也是时候回家了,再坐下去,真不知道要做到何处去了。
下了车,跟日本小伙子告别,准备到对面去坐地铁,才发现对面的那幢高耸的大楼不就是柏洋所在的公司大厦,童璟自嘲地笑了笑,心说怎么什么情况下都能想到他,连下个公交车也能撞到他的公司这边来。
其实童璟对这一带不是很熟,北京太大,一年一个变,三年一个大变,她又是个不喜欢到处溜达的人,平时上哪要不就是打的,要不就是坐地铁,除了对自己学校、工作和住的地方熟识以外,别的地方,还真是不熟,所有,你要她一下子反应到这是柏洋公司所在地,呵呵,有点困难撒。这不,随便下了个站,就撞到他的公司这边来。
要说,这两个人有时候也太“心有灵犀”了吧,这边童璟还在自嘲自己下个公交车也能撞到柏洋的公司这边来,那边柏洋站在25层的大厦上面,揉着太阳穴,唇角一根烟,明明灭灭,觉得疲倦而又烦躁,隔着落地的玻璃窗,像上帝一样俯瞰着脚下,蚂蚁般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无意间竟然看见那个化成一点的身影,童璟!这是他的直觉反应,顾不及看第二眼,瞬间将烟蒂在落地窗玻璃上碾灭,带着欣喜的心情夺门而出——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路上的行人匆匆,童璟的身影却消匿不见,柏洋四处张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