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莫芊芊嚷嚷,但是声音带了颤抖,明显就是怕了,“你要是敢这么做,我,我就去告官府!”
“告啊!我还怕你不去告呢。到时候满郾城,不,整个兖州都知晓你莫芊芊被人看了身子去,看你还能不能嫁出去。哦,不对,以你们家那酸度做法,必定要叫你绞了头发做姑子,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
莫芊芊被宋夏娘的描述吓着了,毕竟自家人的性格真有可能作出这事来。
“你!算你狠!说这话的人,你可想不到,是邓家大小姐邓芬宁!”
这名字还真是出乎宋夏娘的意料,“她?不会吧,你唬我?告诉你,别耍花腔,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整你!”
“我干嘛耍花枪?既然要说,我就不骗你。再说了,我拿邓芬宁的名头来骗你,惹着了邓家于我有何益处?”
邓家势大,以莫家家势确实惹不起,再说了,罗义,莫芊芊现在都刻意讨好邓家人,要是这会子拿邓芬宁来说谎,真是得不偿失。
只是,邓芬宁与自家无冤无仇,为何要造谣?
宋夏娘还是想不通,“邓芬宁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只说你们在书院跟男生聊天,其他事情倒是没提。”莫芊芊老实交代。
“也就是说,其他的事情都是你添油加醋说的了?”
莫芊芊点头,“原本我也没想拿你们姐妹说事的,只是那日听到邓芬宁提起,又看到他们家跟你家不对付,我就想着反正都是事实,我拿来说说也不算是造谣。”
“所以你就为了讨好邓家,到处贬损我们姐妹?莫芊芊啊莫芊芊,枉你素日总是以读书人家小姐自居,你不觉得做这种事情有愧于心?”宋夏娘质问。
“我,我也是实话实说!你敢说,你们没跟男学生说话套近乎?”
“我大姐找杨公子讨教荸萝织布,我们几个正好跟着大姐一起去,才得以说了几句话,那孟公子更是恰巧碰上,这也能算是套近乎?若这也算,那书院里厨娘只怕也得避嫌了!”
宋夏娘说的咄咄逼人,莫芊芊无言以对,加之处境尴尬,更是识时务的认错:“好了,我不再说你们的是非便是。不过,你们家这些事,少我一个人说也无济于事。要想摆脱困境,我倒是看看你们宋家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宋夏娘冷笑,“清者自清,谣言是站不住脚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达到了目的,宋夏娘也不再多为难她,叫了方才的丫鬟领了去耳房换衣服。
莫芊芊后脚刚走,文月月前脚就进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文月月担心询问结果。
宋夏娘撇撇嘴,“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当然没问题了。”
“真的说了?到底是谁?”
“邓芬宁。”宋夏娘淡淡说道。
“啊?不会吧。邓家大小姐?她为何要这么做?”
宋夏娘面露不解,“这个,我也不清楚,貌似她本意也不是要诋毁我们姐妹,只是无心之言被莫芊芊利用了。”
“是么?我还以为像邓家那样大家族的千金小姐都是极为慎言慎行的呢,没想到说话跟我一样大大咧咧啊”
这话又让宋夏娘有了疑心,难道自己看错人了?
想到邓芬宁胆小懦弱的样子,宋夏娘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宋夏娘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找自家大姐讨主意才行,换了个话题便道:“你方才进来的时间怎么掐的这么巧?早来一步可就被莫芊芊看到了。”
“嗨,不会的,我在外面听着风声呢,听到你叫了红儿带她换衣服我才进去的。”
“你在外面能听到我们说话?”宋夏娘不敢相信,这屋子虽不是铜墙铁壁,好歹也是富贵人家的好房子,哪里会漏音?
文月月点头,“是呀二表姐,我这房子是用竹子做的,凉快是凉快,可就是不太隔音,说话大声点就能听见,因为这个,我跟爹爹说了好几次换地儿了,他们都没同意,气死我了”
文月月的话宋夏娘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想到了某种可能,如果证实真是如此,那么,背后传谣言的人就原形毕露了。
“谢谢月表妹!我想到谁可能是造谣者了,现在就去证实,如果是真的,回头我屋里的首饰你随便挑!”宋夏娘边说边往外走,只留下文月月一脸茫然在原地,不晓得自己哪里帮上忙了。
第六十八章()
宋夏娘直奔纪家书院,进了大门连纪氏夫妇都没通报就跑到小院子。
“喜儿,一会我进了屋子,你就按照平常的声音说话,知道不?”
喜儿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就按照吩咐说几句话。
果不其然的,宋夏娘在屋里听得非常清楚,一字不拉。
童子生比试那日,自己和宋秋娘在这院子里说着孟潭的事情,而邓芬宁就在屋子里!那时的话,她必定都听到了!偏偏之前质问她的时候,还一口否决了!这不就是有问题么?
邓芬宁!邓芬宁!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宋夏娘默念着幕后黑手的名字,再想起她平时的行为举止,简直就不敢相信!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以为邓家能有一个好人,没成想居然是个隐藏至深的!真是看错人了!
事不宜迟,这个结果要告诉宋春娘,怎么揭露邓芬宁还需要从长计议。
宋春娘听到时,惊讶不已,老实说,邓家这个姑娘她还真没什么印象,屈指可素的几次见面,她都表现得有点怯懦,再加上沉默的性子,让人对她记忆很模糊。没想到,这么个看起来老实胆小的姑娘居然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你确定是她做的么?要知道,邓家势大,咱们要是弄错了可就麻烦大了。”宋春娘再次跟宋夏娘确定。
宋夏娘猛点头,“肯定是没错的。那一日,邓芬宁就在屋子里,可她却说谎,说半点都没听到我们的对话,如此遮掩,大姐你说能没问题么?”
“若果真如此,确实有问题。只是,邓芬宁为何要如此陷害秋娘?秋娘与她并无怨仇。”
宋夏娘皱眉,“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若说是因为邓家与咱们的矛盾,平日里每次起冲突她都不参与,有时还为咱们说话。如果,这都是装的,那她伪装得也太深了。”
宋夏娘边说边想起曾经与邓芬宁的来往,不由不寒而栗,就好比身边一直睡了一条大蟒蛇,自己还浑然不知。
“到底是何原因,还得邓芬宁亲口说出才行。咱们要让她亲口说出前因后果,还得找些人证,彻彻底底证实咱们宋家的冤屈!”宋春娘眼中露出决绝。
“大姐,那咱们要怎么做呢?”
“把她叫到这来,给大家演一场戏,让她自己暴露出来。”
“哦。”宋春娘说的简单,宋夏娘大概理解她的意思,“可是,邓芬宁怎么能到书院来呢?”
“你给她写封信,就说咱们几个要去乡下避风头了,跟她道个别。如果真是她所为,能把咱们逼走,必然让她很高兴,十之**会来看看咱们的可怜样。”
宋夏娘大概理解她的意思,应道:“好,这信我来写。其他还有需要我做的么?”
“不必了,其他事情我来就行。”
分工完毕,宋夏娘回去就给邓芬宁去信,原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得到信息,没想到第二日邓芬宁就回了信。
拆开信件的时候,宋夏娘手都打颤了,成败就在此一举啊。宋秋娘,不,整个宋家姑娘们的声誉,都寄托在这张薄薄的纸上。
宋夏娘压抑着内心的动荡,一目十行看了回信。嘴角不自觉就上扬了。
太好了!邓芬宁同意见面了。
如此一来,便万事具备只等那日到来了。
立秋已过,秋高气爽,天气晴好。
邓岸迁和邓芬宁一起到纪家书院。
邓岸迁是来练武的,其实也没几次练习了,马上就到秋闱,他要动身回京都备战。而邓芬宁,听说他可能不再来练习了,便缠着要来玩,说是上次来书院觉得景色甚好,此次回京城还不知何时才能再来,非得过来好好逛逛。
邓岸迁本来就疼惜妹妹,被她一缠,自然就应下了。
等到了练武场,邓岸迁左叮嘱又嘱咐了一番,才放心让邓芬宁在附近逛逛,毕竟有了宋家姐妹的事例在前,邓岸迁也担心邓芬宁声誉受损呢。
等自家四哥叮嘱完毕进了练习场,邓芬宁就转身走向小院子。
后边小丫鬟急忙跟上,“小姐,小姐,方才四少爷说了,让您就在附近,您怎么走远了?”
邓芬宁恶狠狠看了丫鬟一眼,“怎么?不行么?你就在这等着,要四哥出来你就说我上茅厕了!”
“可是”小丫鬟还想继续劝阻,邓芬宁打断了她的话,“可是啥?我是你主子还是四哥是你主子?叫你干啥就干啥!”
丫鬟吓着了,瑟缩着应了声是,不再有异议。
邓芬宁继续往书院另一个方向走去。
宋夏娘早已在小院子里候着了,看到邓芬宁进来便迎了过去:“芬宁,你可是来了啊。”
邓芬宁露出惯常的腼腆笑容,上前握住宋夏娘的双手,“夏娘,你们怎么说走就走,这么突然。”
宋夏娘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昨儿我祖母特意把我们姐妹叫了去,让我们赶紧收拾了行囊,去乡下祖宅那里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宋大姐也去么?她若是去了,你们家生意可怎么办?”
“大姐本来是不用去的,可是光我们三回去,我母亲又不放心,这才叫了她一块去。至于家里的生意,不是还有我爹么,不碍事的。”
邓芬宁眼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精光,“你们要去多长时间?过几天我要跟着四哥回去了,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是啊,都怪莫须有的谣言,害得我们姐妹要躲起来,要是让我抓到幕后黑手,必须要把她抓到官府绳之以法。”
宋夏娘说这话的时候,特特看着邓芬宁,眼中的注视让邓芬宁有些不快,“夏娘为何这般看着我?”
“这话本来不想跟你说的,可是想想咱们朋友一场,还是要提醒你才是。”
“哦,什么事啊?”邓芬宁一脸无辜地看着宋夏娘。
“前几日,我碰到莫芊芊在聚会上到处造谣,说我们姐妹在书院跟男生套近乎,说的极为不堪。我逼问她为何胡说八道,她竟然说是你告诉她的,还说之前传的谣言,说我家三妹妹设计孟潭提亲,也是你说的。”
“这怎么可能!”邓芬宁矢口否认,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夏娘,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再说了,我又从何知道你们跟男学生套近乎,甚至于秋娘设计孟潭的事情?”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可她说得有理有据,说童子生考试那日,你在小屋里听到我和秋娘在院子里商量设计孟潭之事,整个过程有鼻子有脸的,就好像真的一样。”
邓芬宁使劲摇着头,“夏娘,你莫要听她胡说,且不说你和秋娘在院子里说些什么,我在屋子里怎么能听到呢?这院子不算小,屋子门窗都关着,怎么能听得到?”
“是么?你确定你什么都没听到?”宋夏娘再次确认。
邓芬宁很肯定道:“没有,我当日在屋里等你,白无聊聊,什么都没听到。等到你进了屋,我才知道你和秋娘在院子里说话。”
“好极了。”宋夏娘嘴角翘了起来,“周大人,外祖父,大姐,你们可以出来了。”
话音一落,只见郾城知府周大人,纪老爷和宋春娘从小屋子里走了出来。
邓芬宁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宋夏娘冷下了脸,“方才咱们在院子里所说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让他们在屋里听到了。是吧?周大人?”
周大人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正是,本官确实听得清清楚楚。”
“邓芬宁,你口口声声说,那日在屋里什么都没听到,就是撒谎!你明明听到了我和三妹妹在院子里说孟公子的事情,还假装一无所知,背后却到处造谣说三妹妹设计孟公子,行为不检点,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无耻至极!”
“周大人,您别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宋夏娘,枉费我把你当成好朋友,那一日,我确确实实听到你和宋秋娘在商量怎么设计孟公子,出于对你们的维护,我只字未提,没想到,这一片好心却被你拿来当作逃避事实的借口。试想想,我为何要贬损你们姐妹?与我何益?再说了,你们那日就是在设计孟公子,传言所说确实没错!”
周大人看向宋春娘和宋夏娘,“宋大小姐,宋二小姐,邓小姐所言也有道理,仅仅证明她那日听到宋二小姐和宋三小姐说话,并不能证明她就是造谣之人啊?况且,若是那日你们所说的确确实实是设计孟公子,那么,传言也没有问题的。”
“周大人,”宋春娘开口,“如果是一个贤良女子,听到自己的好朋友要做些不检点的事情,应该出言相劝吧?就算不出言相劝,也该跟本人核实吧?邓小姐却不吭不响,完全当作不知道,这是一个朋友应有的行为么?再有,如果邓小姐真是为了我家妹妹们好,为何在夏娘苦苦找寻背后传谣言之人时,一而再再而三地否认听到过她们的谈话呢?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这?”周大人无言反驳,迟疑了。
第六十九章()
邓芬宁见状为自己开脱:“宋大姐,我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承认错误,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因此非说我是造谣之人,真是冤枉啊!周大人,我年幼不经事,当时听到宋家两位小姐的言论时早就吓傻了,一直纠结着宋二小姐这个朋友交的对不对,又怎么能顾及到劝说她放弃不检点行为?后来,宋二小姐一直追问我,我已经感觉到她的怀疑,我很害怕,才一直否认听到过。周大人,您可要明察秋毫啊,我虽只是一个区区弱女子,可也有疼爱自己的爹爹娘亲和哥哥,我不想受了冤屈连累他们!让我们邓家的门楣蒙羞!”
好一个邓芬宁!说话头头是道,不禁解释了自己的行为,还明里暗里用邓家的旗号来威胁周大人,如果说造谣的事情跟她无关,宋夏娘真是打死都不相信了。
看来要使出杀手锏才行了。
宋夏娘跟宋春娘对了眼神,得了肯定才幽幽说道:“周大人,既然邓小姐执意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又抬出邓家来当挡箭牌,我们作为一介平民也理解您的难处。只是,我们宋家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来之前我也同祖母,母亲禀告过了事情的原委,她们都一致支持我们,冤屈不得伸张,我们就举家迁走,不再留在郾城这个势利的地方了!”
宋老夫人和宋夫人哪里能决定宋家的去留?这番话都是私底下两人编的,目的就是要镇住周知府,免得他一昧偏心邓家。
这样的鬼话,夏小妖居然说的振振有词、跟真的一样,确实演技高。
宋春娘心里暗自赞许,脸上多了两分轻松。接下来就看周大人怎么接话了。
周大人果然左右为难,一边是京城来的贵客,一边是本地的大富商,哪边都不好惹啊。
宋夏娘还在添油加醋:“如果我们宋家走了,那玉锦苑十之**也得走了,本来赫连老板就是因着和我家关系好才继续在这边的生意,不然,早就去京城发展了。”
“赫连冲也要走?去京城?”周大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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