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四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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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四千金-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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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着点来的都是郾城最有头脸的官宦人家,邓家下人忙着张罗各家官夫人小姐入席,宋家马车自然没能妥当照顾。

    宋冬娘撅着嘴不快道:“都等了好一会了,怎么还不让咱们进去?这邓家待客也太不周了。”

    宋夫人拧了她一把,呵斥道:“胡说什么!是咱们来迟了,哪里能怪人家。你别忘了我刚才叮嘱你的,进去之后,少说话,少东张西望,知道不?”

    宋冬娘一路上被耳提面命,早就不耐烦了,又被说教就忍不住嗷嗷叫:“娘,您怎么老说我啊?”

    纪夫人在一旁劝说:“冬娘也没说错,现在还未到开席时间,咱们并未迟到。邓家不按先后顺序,而是看着官位大小接待,明摆着趋炎附势。”接着又转向纪老爷:“你还说是什么旧友的遗孀,这般品性,咱们不攀交情也罢。”

    纪老爷吹着胡子瞪眼:“我那老嫂子可是个有骨气的,这般乌烟瘴气的事情必是哪个下人干的,不****的事。”

    正说着话,车外传来老妪的声音:“请问,这可是纪家书院的马车?”

    纪老爷应了个是,那老妪又说道:“纪老爷,纪夫人,我家老夫人可是等了好长时间,快快随我进去吧。”

    纪老爷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瞧,我说的没错吧,老嫂子是个念旧情的。”

    紧接着,马车就被引进了二门。

    又换了个老婆子请了纪家夫妇和宋家众人下了马车。

    邓家宅子虽是买的二手,但是之前请了人做修缮,又添置了新的花草树木,瞧着倒是万象一新。

    邓家婆子谦恭地指引着路,说着邓家老太太是如何如何地期盼纪家人的到来。

    纪老爷和纪夫人随口应了几句,既不会太卑微,又不失礼貌。而宋家众人则是保持着沉默,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后面。

    邓老夫人的院子在宅子的中间靠后,众人抄着小道,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厅堂里时不时传出笑声和说话声,看来邓老夫人的客人不少。

    “老夫人,纪家老爷夫人,宋夫人和四位宋小姐到了。”

    “快快请进来。”一个年老的声音响起。

    随即,丫鬟们把门帘撩起,又有一个体面的妈妈领了众人进去。

    只见厅堂里围坐了好几位夫人小姐,主座上的老太太,满头银丝,看见纪老爷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纪老弟,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啊”

    纪老爷也很激动,赶忙上前做了个揖:“邓嫂子,好久没见,您身体可还安好?”

    “好好好,”邓老太太唏嘘,“我这身子骨还算是硬朗的,不然也没办法到郾城来。自从你辞官回家,咱们也有数十年没见过了吧?当初我家老头子临终时,念念不忘跟你的约定,一文一武,报效朝廷。只可惜,他早逝,而你隐身于草莽,终究没有实现夙愿啊”

    提起邓老太爷,纪老爷也忍不住感伤,“都怪我太不关心时事,当初邓兄过世都不晓得,生生错过了见邓兄的最后一面,真是愧对我们兄弟之情。”说完,语气都带了哽咽。

    “不赖你,不赖你,”邓老太太也抹起了眼泪,“是他走得太突然,谁都没料到”

    “是啊,人生真是世事难料,想当年邓兄意气风发,胸怀大志,要为国家捐躯,没想到竟是终于病榻。”

    两位老人缅怀邓老太爷,厅堂里气氛变得很压抑,可是邓家和纪家的渊源谁都不晓得,就是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第二十一章() 
“老太太,您说您好不容易才和老故人见了面,该是高兴才是,怎么倒掉眼泪了呢?万一您伤心过度,有个什么不适,您说纪老爷得多不好意思啊?”出声的是一个年轻少女,鹅蛋脸,细长丹凤眼,一看就是个伶牙俐齿的。她这么一番话,倒是让纪老爷尴尬,合着自家上门叙旧,还让邓老太太触景伤情,伤心伤身了?可是想要见面的人明明是邓老太太自己。邓老太太也听出了这话的不妥当,轻轻呵斥了一句:“就你这猴子话多。我和你纪家爷爷说话,你倒是插嘴,弄得我老太婆都忘了要说啥了。”

    虽说是训斥,可是话不重,更是借此转移了话题,显然,邓老太太也不想再多追忆往事,转而又问起了纪老爷的家眷。

    纪老爷一一作了介绍。

    邓老太太脸上带着笑意,扫视宋家众人,尤其在看到宋春娘时,眼神不自觉带了犀利。

    宋春娘没有忽略邓老太太的视线,暗自纳闷,自己跟邓老太太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她带着敌意?

    邓老太太眼神一扫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纪兄弟真是好福气,有这般美丽可爱的四个孙女。哪像我,几个泼猴一样的孙子,一个比一个更不省心。”

    方才说话的年轻少女可不干了,娇声道:“老太太,您这话我可不依。别人不说,四表哥对您多孝顺啊,您说您哪次说的话他有不听的?就是千里迢迢跑来郾城小住,他也二话不说,陪了您过来。都这般千依百顺了,您还不满意,我可真为四表哥冤屈。”

    邓老太太被哄的哈哈大笑,脸上褶子都笑成了花,“瞧瞧,瞧瞧,一个两个都能说会道的,真真说不得。”

    知府家周夫人凑趣道:“老夫人是子孙们都有出息才这般挑剔,要我说啊,邓小公子,邓大小姐,还有袁表姑娘哪个不是好的?满郾城望过去,也挑不出比他们更出挑的了,我家那几个孩儿要是也这般模样,疼爱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说道?”

    这话一落音,席间的几个夫人脸色都变了变。周夫人一心讨好邓老太太,却是把郾城的公子小姐们全都贬低了。在座的哪家没个一儿半女?可不就心里不舒服了嘛。

    邓老太太也觉得周夫人的话不妥当,笑了笑却是没多理会,继续又跟纪老爷寒暄,关心着宋家姑娘们的年龄,婚配与否等。

    当纪老爷说到宋春娘已经定了人家,明年就出嫁时,宋春娘明显看到,邓老太太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可等知晓宋冬娘也是嫡出,还未定亲,眼中复又带了一丝凉意。

    莫非邓家来郾城是因为自家几个姐妹?宋春娘暗自思索,却也想不出其中的玄机。

    没等寒暄多久,宴席马上就要开始,邓老太太要坐在女眷的主席,纪老爷自然不便一起,邓二奶奶便叫了个妈妈带着他去男丁区。

    邓老太太则是在众夫人小姐们的簇拥下,缓缓走向举办宴席所在的花厅。

    纪夫人和宋夫人等人落在了后面,没了专门的人张罗,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宋冬娘努努嘴:“这邓老太太也不咋地,姿态摆的挺高,却是不诚心。”

    难得一根筋的宋冬娘都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宋家其他几个姐妹自然心里也不舒服。

    宋夏娘撇着嘴,宋秋娘低垂着眼睛,宋春娘则是冷冰冰的样子。

    宋夫人瞪了宋冬娘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自己则压低了声音跟纪夫人打听自家跟邓家的渊源。

    纪夫人是纪老爷来了郾城之后才下嫁于他,对于他原来在外做官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只听他偶尔提起,说是跟邓老太爷有过很深的交情,曾誓言要在官场同进退,没曾想邓老太爷一去边疆就是多年,而纪老爷则是郁郁不得志,最后辞官回家。两人至此再没见过面。没想到,时隔多年,物是人非,邓老太太竟是寻了来,本以为是多么惦念旧情,如今一看却也不是这么回事,倒是摸不透她到底意欲为何了。

    纪夫人三言两语说明了始末,末了还叮嘱道:“她已是养尊处优多年,当初再是怎么的质朴,也可能早就变了,咱们不清楚她的目的,一切还是谨慎为上。”

    宋家众人都点头应允。

    虽然邓家并未礼遇宋夫人等人,可是当她们尾随邓老太太出现在花厅时,还是引起了一片惊讶。

    要知道,能先被请到邓老太太院子里,再跟着一块入席的,可都是知府,巡按等等有官职人家的夫人。突然冒出宋家这样的商贾人家,简直太突兀了。

    宋夏娘虽然不喜邓家人的做派,但是借力打力这点她最是明白,放着耀武扬威机会不用,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于是,她扬起得意的笑容,在人群中寻找莫芊芊的身影,果然在角落处看到她一脸惊讶,嘴巴张得快能吞下鸡蛋的傻样。

    瞧吧,叫你得意,本姑娘可比你有门道。宋夏娘用眼神传达着鄙视,鼻子哼哼了一声,转身跟着宋秋娘等人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

    跟宋家人坐一桌的是郾城衙门主簿的女眷,主簿乃官衙里的小官,是此次来赴宴的官宦人家里官职最低的,邓家人把两家安排在一块,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只是,主簿家与宋家素日并无来往,闲聊了几句,话不投机,便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安安静静吃饭。

    宴席过后,邓家还安排了看戏。邓老太太和袁表姑娘为首,带着一群夫人去戏楼赏戏,而邓家大小姐则带着小姐们去花园里赏花。

    邓家大小姐名讳芬宁,芳年十四,浓眉大眼大嘴巴,配上较之普通女子略微高大的骨架,看起来甚是魁梧。她在前边领路,后边的小姐们就算是走得慢了,远远也能看见她的身影,绝不会迷路。

    等到了花园队伍便自行散开了,各家姑娘们寻了自己交好的朋友,三三两两结对玩耍说笑。宋家姐妹们一开始还走一块,没一会也分开了。宋春娘不喜后宅女子们聊天的话题,独自去了凉亭喝茶休息。宋秋娘和宋冬娘结伴在花园里溜达。而宋夏娘则百无聊赖站在湖边喂鱼。

    真是好没劲啊,邓家人也不知是不是不诚心办宴席,按理说,就算是让小姐们随意活动,也该有个人张罗着,这般放羊,说是自由活动,其实就是没人搭理,碰上个有心的可就该说邓家势利看不起小地方的人了。

    可若说他们不诚心吧,方才的宴席备的可都是好酒好菜,花园里每个凉亭长廊下都放着点心茶水,不可不说周到体贴。

    也许是邀请的人太多,主人家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宋夏娘瞥眼不远处被知府周家小姐为首的好几个官家姑娘们包围的邓芬宁,样子有些局促,嘴巴张张合合的欲言又止,而另外几个小姐们则是叽叽喳喳的,甚是热闹。

    宋夏娘不禁同情她,周家小姐那伙人,一个比一个嘴巴厉害,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则是一个人就能唱独角戏,被她们缠住了想要抽身可是难了。

    “宋夏娘,你怎么也来参加宴席了?”莫芊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边响起。

    呵呵,自己还没着急看好戏,戏角儿倒是主动贴上来了。宋夏娘翘起嘴角,转身笑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这里是你们莫家包场了吗?哎哟,我瞧瞧,这身打扮怎么跟邓家丫鬟挺像的啊?难不成,你是靠装扮成丫鬟混进来的?”

    莫芊芊脸都绿了,今儿一进邓家的门,她就发现自己被坑了。所谓的京城流行款式,居然是邓家丫鬟们所用的,作为上门做客的客人居然打扮得跟主家丫鬟一样,简直丢死人了。莫芊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后又看到宿敌宋夏娘花枝招展地跟在邓老太太后面闪亮登场,她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是混进来的吧?一个商贾人家,怎么能做了将军家的座上宾?你们宋家到底使了什么诡计?”

    宋夏娘举起手帕掩了掩嘴,一副鄙夷的样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别说我们宋家光明磊落,就是邓将军家也不是好糊弄的吧。你这话,莫不是说邓家傻不愣登被骗?我想,邓家老夫人,邓小公子,乃至邓家大小姐听到了,都会不高兴的吧。”

    没想到宋夏娘拿邓家来压人,莫芊芊气愤的心情无以复加,脱口而出反驳:“你别栽赃,我哪有这个意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商贾人家教养出来的就是满嘴胡言乱语!”一番难听的话蹦出来,莫芊芊都没注意到自己声音有些尖利,直接把周围人眼光都吸引过来了。

    宋夏娘无语了,简直就是个没脑的,在宴席上大吵大闹,连累的自己都没了形象,真是倒霉。早知如此,自己就该离她远远的,不搭理她。

第二十二章() 
邓芬宁也不知何时脱身过来,走到莫芊芊身边轻声问道:“莫小姐,宋二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莫芊芊正愁没处抹黑宋夏娘,拉着邓芬宁委屈不已地控诉:“邓小姐,你来评评理,我明明是得了邀请来参加宴席,可宋夏娘非得说我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裸污蔑我。而且她还把我家里人都编排上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说着还掉了几滴眼泪,一副惹人怜的样子。

    邓芬宁闻言皱眉,转而问宋夏娘:“宋二小姐,情况可是如莫小姐所言?”

    宋夏娘早就打好了腹稿,就等邓芬宁发问了:“邓小姐可千万别误会。我虽然跟莫芊芊不对付,却也知道在外做客要守规矩,不给主人家添乱。方才是莫芊芊先挑事,直言我们家是商贾之家,不配来贵府做客,我才说了两句,她就叫嚷起来,因着我们的不愉快,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莫芊芊本以为宋夏娘会跟平时一样花言巧语,极力争辩,到时只要自己见缝插针挑拨几句,不怕她不失态,万万没想到她一反常态,心平气和地把情况说明,又直接道歉,相比起自己流泪告状的行为,宋夏娘此举才是大家闺秀的行事作风,而自己的一番做派简直被甩进沟里了。

    邓芬宁也没想到宋夏娘一开口就道歉,愣了愣神,才挤出了笑容安慰道:“两位都是我们邓家正式下函邀请而来的座上宾,是我照顾不周,才让你们生了误会,如今把事情说开便好。”

    宋夏娘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反应敏捷,三言两语化解了危机,不然被莫芊芊连累影响了声誉可就得不偿失了。为了巩固自己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宋夏娘摆出标准的淑女微笑:“邓小姐也不必自责,今日宴席客人众多,邓小姐又要一一安排好去处,事无巨细之余也难免有疏漏,这都是人之常情。”

    不得不说,宋夏娘演技就是高,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刁蛮小姐,装起大家闺秀来也是有模有样,刻意压低的声音和放慢的语速,让邓芬宁平白就添了几分好感。

    这次宴席是邓芬宁第一次参与张罗,她又不是个外向的性子,说话做事都比其他人慢半拍,从宴席开始到现在心里一直打着小鼓,生怕出了漏子给邓家丢脸。宋夏娘的话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让她的负担无形中减少了不少。

    这般善解人意的解语花,邓芬宁自然乐意结识,主动跟宋夏娘攀谈起来,两人一来一往聊着天,倒是把莫芊芊晾在一旁。

    这一切又很巧的被邓岸迁看在眼里。

    因着担心第一次张罗宴席的妹妹出漏子,邓岸迁特意抽空过来关照关照,没想到又一次见到宋夏娘。

    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宋夏娘,美艳的长相丝毫没变,只是说话行事跟之前两样,完完全全大家闺秀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原来的刁钻。

    难道这姑娘是两面性的?眼见着自家亲妹子跟她交谈越来越愉快,邓岸迁不免担心,单纯的邓芬宁不会被骗了吧?

    “赫连兄,在下过去跟妹妹说几句,你先在附近逛逛,我随后就过来。”邓岸迁抱歉地跟赫连冲说道。

    赫连冲余光瞄到了在凉亭歇息的宋春娘,原本就想着过去打个招呼,邓岸迁这话正中他下怀,抱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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