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竟然向她说对不起?一向不懂得什么叫做错的男人,竟然轻易的开口跟她说对不起?
呵,她一点都不觉得荣幸,只替自己感到可悲。
他在紧要关头把她给推开了,然后跟她说对不起,这里头所包含的意思只有一个——
他不要她。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如果是,请你告诉我。”
“你很好,只是今天晚上我有点累了,所以……”
“如果你真的累了,就不会有那个开始。”是他像个情欲得不到满足的男人,一把将她拉到房间压在身下,是他像只猛狮一样,充满侵略性的想要占有她的身体和唇瓣,不是吗?
“我已经说对不起了。”冰川介夫有些不耐的重复。
他的心神此刻已不在这里,满心满怀的担忧让他想立刻丢下身旁的女子,去找他想找的那个人。
“是因为士英,对吗?”
她是女人,女人都有先天敏锐的直觉,她当然知道他的情欲不是因为看见她,但是她乐于承受他狂野热情的占有。
她是他未来的妻,就算他对别的女人有想望,她也希望她是满足他欲火的惟一,永远的惟一。
可,太难了吧?她以为冰川介夫不会和冰川泽明一样,他是那么的稳重、尊贵、内敛,不容人亵渎,她以为他只会爱她一个——就算现在不爱,以后也会爱上她的,因为她是他的妻。
闻言,冰川介夫僵硬了背脊,像是有人从身后狠狠的播了他一刀。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沉了脸,回过头来看她。
“难道不是?”她幽幽地回视着他,不像往日一般的温顺、听话,默不作声。
“当然不是。”他心虚的别开眼,走到床边拿起上衣穿上。
“介夫,你不是非娶我不可。”
扣着纽扣的手一顿,“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谈话。”
“但是我非你不嫁,你也知道我从一出生就被爸爸训练如何当冰川家的媳妇,这辈子我认定的男人只有你。”
“我叫你别再说了,既然你从小便被训练如何当冰川家的媳妇,你就该明白我不想谈话的时候你就不应该开口说话,就算你有一千一万个委屈也一样。别再胡思乱想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荻原美奈蓦地扑上前去抱住他的大腿,“介夫,你不要讨厌我!不可以不要我!好吗?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你也知道我一定会是个好妻子的,对不?”
“美奈……”
“我好爱你,真的。”她仰起一张带泪的小脸,无助的望着他,“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
“美奈……”冰川介夫叹口气,伸手把她拉起,轻轻地拥进怀中,“没有人会丢下你,别哭了。”
“那就抱我,好吗?”她紧紧的拥住他,止不住的泪水不一会便沾满了他的胸膛。
她有什么错呢?错在他。
是他未尽到一个男人的义务,让自己一向平稳的心在走进结婚礼堂前意外的出了轨,不只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也没有胆识与气魄去拥有自己想要拥有的另一个女人。
俯下身覆上她带泪的唇瓣,他深深的吻住她,也封住她的泣诉与哀怨。
没有人知道他是胆怯地,面对他不能全然控制的事物,面对会一再困扰他的事物,他通常会当机立断的舍弃,不去强求。
这就是他十分羡慕泽明的最大原因,因为泽明勇于追求他想要的一切,就算摔得遍体鳞伤也不能把他打倒。
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惜毁去自己的未来,是他认为最愚蠢不智的事,但是他羡慕他曾经这样狂热的追求他所要的,不管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敬佩他的勇气。
他自己呢?看起来一切都是成功的,学业、事业、婚姻全都在既定的轨道上走,他却活得像个木乃伊,对一切失去了感觉,直到遇见蓝士英……
她轻易的拨动了他生命中的浪花,撩动了他潜藏在很深很深的内心对爱情的渴望与憧憬。
谁错呢?
错在他一个二十七岁成熟的大男人不该对一个芳龄才十九的小女孩动了心,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想抓又不敢抓,想放又放不下。
是了,就是这样,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想着另一个女人,吻着的却是怀中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
他究竟在做什么?
蓦地放开她,冰川介夫转身就走,身后的女子不住的哭喊声进不了他的耳,不一会,他已开车冲下山,远离那个在肩上一背就背负了二十多年责任的宅第,奔向无止境的黑夜。
蓝士英一直和亚伦在岚山待到黎明时分,才由他开车送回冰川家。
窗外,金黄色的朝阳隐隐发出微光,将春日的黎明天空染上一片暖暖昧昧的湛蓝,驱逐了黑夜带给人的冷寂,却又让大地笼罩在隐讳不明的春光之中。
折腾了一夜,在山上大吼大叫了一夜,蓝士英显得有些疲惫,懒洋洋的手搁在车窗上,没有半点下车的欲望。
“到了。”亚伦侧脸看她,见她的眼皮子几乎快垂下来,不由得一笑,“我看你今天请假别去上课算了。”
“与其待在这里,我想我还是去上课的好。”至少不会胡思乱想。
“不喜欢住这里,你可以住我那里,我那儿客房好几间,随你爱住哪间就哪间,我又不会收你房租。”
“你这匹大色狼,跟你住在一起太危险了。”
“喂,我陪了你一夜耶,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
“我说的是实话啊。”抬抬眼皮,蓝士英瞥了他一眼,笑了,“好啦,谢谢你,在下十分感激你这个花心大少挪开忙死人的大事来陪我这个小女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闻言,亚伦高大的身子突地欺近她,将她困在车窗与他的胸膛之间。
“我怎么完全感受不到你对我的感激之情?嗯?”
“喂,亚伦,我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她伸出手抵住他的胸,一只手不够,还连忙把另一只手用上,要不如此,她恐怕真的很难不遭狼吻。
“她们不是我的女朋友。”
“不管是不是,总之,你对她们做的不能对我做,听到了没有?”
他的眸光一沉,将脸凑得更近,“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只是……你不要这样好吗?”他认真得一点笑容都没有的目光让她有点困惑与害怕,一颗心兜上了胸口,让人急慌慌地想逃,“亚伦,你若还想当我的好哥儿们,你就不要……晤……”
来不及了,她的唇还是被气势比人强的亚伦给占有。
他火热缠绵的吻绵绵密密的叫人根本无法呼吸,她伸手想将他推开,却让他反手抓住,缠绕上他的臂膀。
“我很早就想要吻你了,士英。”他压着她的身体,火热的唇舌物上了她白皙敏感的颈部。
“不要……亚伦……你放开我……”她被他吻得浑身酥软无比,理智却还很清醒。
“你在挣扎什么呢?那个男人只会伤害你,但我可以给你幸福。”
他的话让她心一痛,幽幽地闭上眼,“不……”
“他不会属于你的,士英,你早该死了这条心。”他嘲上她紧闭韵眸,也吻去她不小心从跟角滑下的泪,“让我来安慰你受伤的心,好吗?我会好好疼你、呵护你,不让你受伤。”
温柔的呢喃像巫师在她耳边下的咒语,他的轻言软语,他的温柔缠吻,他的爱抚与拥抱,像蜜一样慢慢地渗进了她苦涩不已的心。
原来,她也是有人要、有人珍惜的呵!
为什么她要死守着自己的身体,死守着自以为是的爱情?
亚伦有什么不好呢?至少,他在她空虚寂寞的时候义不容辞的陪着她;至少,他关心她冷了没,饿了没,受伤了没……又至少,她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他,不是吗?
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他吧……
她甚至相信他会带给她无比美好的经验,不会弄痛了她。
仿佛感受到她越来越无防备的心,亚伦的吻更加炽热与放肆了,伸手轻轻地将她的上衣纽扣给一一解开,专注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正冷冷地站在车窗外,目视着这一切的高大男人。
冰川介夫透着血丝的阴寒眸光几乎要把车窗的玻璃给穿透,他紧握住双拳,冷冷地看着在车子里缠绵的男女,早已让夜半的巨量酒精给消磨大半的理智,根本禁不起一丝一毫的挑衅。
蓦地,他手一扬,赤手空拳的往车窗玻璃死命一击——
仿佛被重物狠狠K 到震天价响的撞击声窜进了车内两人的耳中,还来不及意会到发生什么事,车窗便再一次遭受重击,这一回玻璃窗应声碎裂,连庞大的车身都摇晃不已。
“出来!”
冰川介夫冰冷的气息让坐在车内兀自怔愣的蓝士英害怕的直发抖,她下意识地扯住敞开的衣领,满脸羞惭的低下头。
“我叫你出来!听见没有?”再一次,冰川介夫的拳头扫向了另一面车窗,又是一阵轰隆巨响。
“这个男人疯了不成?”亚伦也被他的气焰与怒火给震傻了眼,一时之间竟忘了对方砸的是他的车子,没有生气,反而有点退怯。
“蓝士英!”
被点名的蓝士英不得不幽幽地抬起头来,本来不打算踏出车门的她,在一眼看到冰川介夫鲜血淋漓的手时,再也顾不了自己的害怕与胆怯,打开车门双脚就要跨出去。
见状,亚伦忙不迭伸手拉住她。
“你也疯了?现在出去你一定被他打死!他看起来似乎喝了不少酒!”
“我管不了这么多,他的手正在流血!我非出去看看不可!”甩开他的手,蓝士英下了车,走上前去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冰川介夫的大掌一把扣住,拉扯着往前走。
“士英!”亚伦追下车,想上前把人挡下。
冰川介夫透着血丝的眸像夜里噬血的鹰,狠狠的瞪视着横在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你想讨打?”
“我不想,可是也不能让你再伤害士英。”就算他的确被这个男人阴狠的眼瞪得有点毛骨悚然,但他亚伦好歹也是个男人啊,总不能被对方一瞪就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吧。
“好一个英雄救美!那就来吧,我还真想练练拳头呢!”冰川介夫松开了蓝士英的手,卷起沾满血迹的袖子。
那血,叫蓝士英看得触目惊心,心痛难抑,想也不想的便用身体挡在他们两个之间,张开双手护着她身后的男人,幽幽的眸于祈求似的望着亚伦,“亚伦,不要这样,你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别可是了,他喝醉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平常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求你好吗?别管我——”
蓝士英话还没说完,人已被冰川介夫粗鲁的拉到一旁,“怎么?你很在乎这个男人?在乎到不惜拿自己的身体保护他?”
他质问的瞪视着她心痛的眸,在她眼中,他看到了浓浓的哀伤与不忍。
就为了这个男人?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还是,他们每一个都是她纯真表象下的玩物而已?
呵,可笑呵,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一而再、再面三的让这小女孩玩弄于股掌之间;让自已的情绪操控在对方手上。
她究竟是天使还是妖魔?谁来告诉他?
想着,一道塞闷的气流难受的在体内翻滚着,汹涌的怒火第一次这样漫天覆地,张狂的朝他袭来。
第8 章
客厅内的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冰川介夫冷冷地站在窗边不让人靠近,蓝士英则是赶也赶不走的杵在不远处,望着他不断流出血的伤口默默流泪。
“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吗?我求求你!”他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比他对她大声咆哮还要令她不安和害怕。
“走!”
“我不走,除非你让我陪你去医院!”
“你不走会后悔的,蓝士英。”
“我管不了这么多,总之,今天你非得去医院一趟不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只好看的手,因为她的缘故而莫名其妙的变成残废。
眯起眸,冰川介夫迈开优雅的步伐朝她走去,一直走到她的跟前才停住,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下巴。
“这可是你自我的。”嗓音轻而缥缈,奇异地带着一抹拂也拂不去的危险气息。
“大少爷……”她退了一步,却在下一秒钟被狠狠地扯人他怀中——
激狂的吻直捣她的唇舌深处,他没有让她有丝毫抗议的余地;仗着他高大矫健的身躯把她娇弱的身子压到墙上,开始动手褪去她身上的衣裤。
“不……不要……”她扭动着身子,却怎地也挣不开他那几乎要发狂的掠夺,反而让自己的下半身紧紧的与他的炽热相抵,她每动一分,那分炽热便更有力一分,像把烙铁,烫得她全身发热不已。
“求求你,大少爷,不要这样好吗?你的手在流血,我求你……”
他红了眼,沉了脸;埋入她柔软的胸壑之中,吸取她身上不断散发出来,属于女人特有的激情汗水与体香,他的欲望更勃炽了。
“不……啊……大少爷……”
浓浓的空虚感让她觉得无助又不安,她紧紧扯住他的发,无意识地将下半身靠向他,不断的娇喘呻吟。
“啊……大少爷……”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主动的将唇吻上他的眼、他的鼻、他的眉,“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叫我的名字,女人,”他回吻着她娇弱的唇瓣,在她的耳畔呢喃,在她的颈间啃咬,放任他所激起的欢愉浪花在她的体内发热翻搅,而不急于平复她的哀求。
“……介夫……喔……介夫……”她潮红着双颊,激切的呐喊。
“说你爱我。”
“我爱你……”
“说你永远只爱我冰川介夫一个人。”
“我永远……只爱你冰川介夫……啊……”
' 本报讯' 政商名人上野康成,昨天清晨在东京天都夜总会,以涉嫌买贿警高层约一十万美金及开设妓院,被警方人员羁押,全案由检调单位协同侦办;据闻检调单位巳握有上野康成买贿警方高层及地方首长之有力证据,因事关社会风纪与司法公正,本案将即日审理……
搁下早报,冰川介夫轻啜了一口秘书刚煮好的咖啡,拉松了领带,将有些宿醉头疼的自己懒洋洋的丢在沙发椅上。
不一会,就听到秘书匆匆忙忙从外头奔进的脚步声。
“副社长,京都警方高层来电,他说——”
“不管他说了什么,就说我在忙,没空听电话。”
“可是,社长亲自来电要你处理这件事。”秘书有点为难的站在一旁没有走开,“在线上等着的电话还有上野先生的太太、东京政界的一名高级官员,和京都地方首长……”
冰川介夫揉了揉太阳穴,朝秘书挥挥手,“回了他们,我今天不接电话,就说我出去了。”
“可是……”
“算了,看来我若待在办公室里将永无宁日。”说着,冰川介夫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
与其坐在这里处理那些烦人的人情事故,他还不如开车出去散散心,放自己一天假,就算什么事也不做,也比在这等着人家找上门,玩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来得有趣许多。
他真的很累很累,天塌下来他也不想管了,至少今天他不想管。
“副社长——”秘书慌张的追了上去,自从她当冰川介夫的秘书以来,还没有像这回一样有些吓破了胆,一个早上接进来的电话,不是警官就是各地方首长,不然就是政要人士,她根本无力应付他们。
冰川介夫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才好心的开了尊口——
“若有生意上的急事再联络我,其他的电话访客我一概不接,你若有天大的胆子拿它们来烦我,明天你就不用来了,知道吗?”
不知不觉地,他竟然把车开到这里。
看着熙熙攘攘从校园里走出来,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冰川介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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