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卢谨欢扑过去,手肘撞到慕岩的伤口,慕岩痛得脸色更加苍白,他闷哼一声,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给的热情拥抱。自从两人重逢后,她就没有再这样热情的拥抱过他,这种幸福的感觉真是久违了,痛也是值得的。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死了。”卢谨欢紧紧的抱着他,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慕岩身上的麻药刚褪,此时伤口痛得钻心,他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她,却吃力的举不起手来。只能任她将眼泪鼻涕全都擦他衣服上,脖子上。
好吧,谁让他要掇撺景辰熙吓她,他罪有应得了。
“别哭了,别哭了。”英明神武的慕董,在商场上能够滔滔不绝,安慰起女人来却蹩脚得很。除了一直重复别哭了这三个字,竟手足无措,再也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语。
卢谨欢是真的被吓惨了,所以此刻哭得忘记了自己的形象,只想图一时痛快。这些天她心情本来很压抑的,借着这一通发泄,倒是让她的心情顺畅了不少。
慕岩实在没办法,又拿这个自动水龙头没办法,只好痛哼了一声,可怜兮兮道:“哎,好痛,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卢谨欢一听,反射性的松开他,就看到他腰上的伤口沁出了血迹,她一下子慌了,伸手想碰他,又怕弄疼了他,焦急道:“怎么办怎么办,又出血了,我去叫医生。”
慕岩见她要走,连忙拉住她的手,这一扯,又扯到伤口附近的肌肉,痛得他一脑门子冷汗,他抽着冷气,咬紧牙关,说:“别走,跟我回病房去吧,流点血死不了人的。”
卢谨欢看着他腰上的白布很快就被染红了,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她说:“我去叫医生。”
她挣脱慕岩的手,急忙往医生办公室走去。慕岩只能干瞪眼,景辰熙掩着嘴笑,取笑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叫你别吓她,你不听,今后有你的苦头吃。”
慕岩瞪了他一眼,他只让他吓吓她,也没有让他把她吓得半死啊。刚才听她在里面声嘶力竭的哭泣,他心都要碎了。早知道他就该让他们进去把她带出来,唉,自作孽不可活。
卢谨欢叫了医生来,医生给慕岩检查了一下,碍于慕岩的身份,医生没敢抱怨,只说:“慕先生,你的伤伤在小腹处,要格外注意。”
卢谨欢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低着头,应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回到病房,景辰熙跟卫钰都走了,只留下慕岩跟卢谨欢两人。慕岩受的伤并不重,子弹取出来后,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他看着自从回了病房就在不停转来转去的小女人,无奈的叹了一声,他叫住她,向她招了招手,“欢欢,过来这边坐下。”
“慕岩,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买饭。”卢谨欢一直忙个不停,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岩。刚才有景辰熙跟卫钰在,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只有他们俩人独处了,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有好多疑问想问他,也有好多事情想要跟他说,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哪句话都不合适了。
慕岩摇头,坚持让她坐到她身边去,卢谨欢走过去一步,又问道:“那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看她又往外走去,慕岩叹了一声,说:“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能吃了你?”
卢谨欢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索性硬着头皮走过去,她在床边坐下,看着慕岩的脸,想起刚才的撕心裂肺,她的眼圈又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服真的没死吗?”
“嗯,之前是没死,现在是真的死了。”慕岩淡淡道,“其实在你离开前,我就发现那个面具男人接近柔伊是别有用心。后来我发现他正在收购慕氏的散股,就请辰熙帮我查他的身份,但是无从查起。这个世界上,但凡活过,就一定会有痕迹可追查。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所以那段时间你看到我跟柔伊在一起,实际上是想通过柔伊追查面具男人的身份。”
“你说面具男人就是楚服?你怎么知道的?”卢谨欢难以置信,这听起来真像一个故事,楚服摔下悬崖没死,然后短短时间成为帮会大哥,前来找慕岩寻仇,这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
“是他身边的人出卖了他。他做事很谨慎,从来不会在人前拿下面具。他的手下也有些不甘臣服于他手下的,我收卖了那人,那人在他的办公室里装了摄像头。楚服没死,我当时也很震惊,当即就明白他的目的,然后设计了一张大网等他往里面跳。”慕岩道,若不是景辰熙派人密切注意楚服的行踪,他也不会那么快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卢谨欢震惊之余,想起了楚服的爸妈,如今他们是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楚师兄怎么能这么傻?他为什么一定要走上歧途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放不下的东西,楚服很聪明,好好干的话,在华美集团会有出头的一天。但是他太急攻近利了,又因为出生的自卑,从而形成一种极端的性格,欢欢,我已经让辰熙将这事压下来了,楚服的事就到此为止了。”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楚爸爸跟楚妈妈好可怜,楚爸爸快要死了,却连自己的儿子都见不到了。”卢谨欢唏嘘着,她一直钦佩楚服的文才,当年在H大的才子,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我会让人尽量弥补他们,欢欢,你也别因为此事而难过,各人造化。”慕岩淡淡道,他知道卢谨欢善良,怕她会伤心。
卢谨欢想起刚才在电话景辰熙说的话,她看着慕岩,主动握住他略显冰冷的手,双手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她说:“慕岩,陈善峰的事你别难过,他是个好人。”
其实卢谨欢也不会安慰人,她看见慕岩垂低了眸,神情黯然。知道陈善峰的事或多或少在他心里都产生了连锁反应,据她所知,慕岩跟陈善峰从进入部队就在一起,然后慕岩退役,陈善峰也跟着退役。
只要有陈善峰的地方,三尺之内,必定能看见慕岩,反之亦然。这两人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据说曾经被某杂志怀疑过两人是同志。这样铁的哥们为慕岩而死,慕岩心里的愧疚可想而知。
她将他的手放在脸边,硬着头皮说:“慕岩,我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
慕岩的脸色更加忧郁了,卢谨欢看着他,觉得自己实在嘴笨,怎么越安慰他反而越消沉了。“那个……你要是真的很难过,你可以在我面前哭,我不会笑话你哭鼻子的。”
慕岩抬眸看了她一眼,陈善峰的死他确实很伤心,当兄弟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为给他挡子弹而死。可是男人的难过都是放在心里的,很少会表露出来,卢谨欢一直絮絮叨叨的说,好像他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都是罪过一样。
卢谨欢以为自己的安慰还不够力度,又继续道:“来,你不好意思哭,那我把肩膀借你,你想靠多久靠多久。”
慕岩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斥道:“真是个傻瓜,欢欢,你今天一天都去了哪里?”他没有再纠结陈善峰的事,他对他的情与义,他会永远记在心里。
卢谨欢一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她羞愧的低下头,说:“我去牛头山了。”
慕岩叹息一声,“欢欢,你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先想到我?”
“我……”她那时候心乱如麻,哪里想得到她?可是听着他无奈的语气,她又觉得委屈,低低的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每次遇到事情时,也不会先想到我呀,你甚至还把我往外推。”
“你!”慕岩心里一梗,又拿她没办法,她说的是事实,他举了举手,说:“我投降,是我不对,以后有事情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再也不瞒你了。”
“真的?”
“真的!”
“保证?”
“保证!”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卢谨欢心里一松,她将头埋在了慕岩怀里,声音低落道:“慕岩,我不能生孩子了,你会不会介意?”
“那我们就能过永远的二人世界了,多甜蜜啊。”慕岩玩笑道,他知道卢谨欢不能生育时也大吃一惊,随即想到卢谨欢最近郁郁寡欢,他知道她一定在介意这个问题,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他不介意呢。
卢谨欢见他不正经,伸手拧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肉,说:“你正经一点,我跟你说心里话,我想要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让他延续我们的生命,慕岩,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孩子。可是我当不了妈妈了,我不再是完整的女人了。”
“欢欢,你还小,以后自然就会有孩子的,不要给自己增添心里压力,知道吗?”慕岩将她的头抬起来,认真的看着她,“孩子是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有个孩子固然好,但是没有,我们也不强求。”
卢谨欢没想到慕岩看得比她开,她期期艾艾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帮你生孩子?是不是还在介意我身体里流着卢家的血液?”
慕岩一愣,随即又笑开了,难怪那天他说迟些要孩子,她会是那种表情。原来她以为他不想要孩子,是因为在介意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说:“你的脑子是怎么构造的?我不想要孩子,是觉得你还太小,想再过几年再要孩子,难道你觉得我娶妻,除了上床做 爱就是为了让你给我生孩子的?”
卢谨欢的脸微微一红,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呢,“那不然呢?”
“欢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成天都吵吵闹闹的,再加一个孩子,不是更让人吃不消?等你学会了相信我,学会了什么事都首先想到我了,我们再要孩子也不迟。”慕岩柔声道,将她的手抓到唇边亲了亲。
卢谨欢觉得手背很痒,想要抽出来,他却不让,她情绪仍旧很低落,“可是我不能生孩子了。”
“那就不要,我还巴不得就我们两人一起过一辈子。”慕岩啃着她的手心,说实话,有没有孩子对他来说都不错,没有孩子,他才可以一个人独占她,她的精力会永远放在他身上,但是有孩子的话,他们的生命会更完整一点,没有也不强求。
慕岩虽然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卢谨欢还是觉得遗憾,她想要个孩子,慕岩抬眸见她一脸纠结的样子,坏笑道:“医生并没有跟你说你完全没有做母亲的资格吧?”
“嗯,说只有10%的机率。”
“那就是了,没有说完全不能怀孕,那就是还有机会,等我伤好了,我们做多一点,自然就会有孩子了。”慕岩冲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卢谨欢脸红得像西红柿,她抽出手捂住火热的脸颊,嗔道:“你讨厌,竟拿人家开玩笑,我不跟你说了。”卢谨欢背到一边去,心怦怦跳着,其实慕岩的心思她明白,他不给她压力,能怀上是最好,怀不上就算了。
可是她总觉得对不起他,如果他娶的不是她,他说不定已经是孩子他爹了,可现在……。这段时间,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她心里难过,说:“慕岩,不如我们离婚吧,你去找一个可以给你生孩子的女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岩猛得将身子扳了回去,他目光凌厉的瞪着她,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他厉声道:“欢欢,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如果能放开你,我早八百年前就跟你离婚了,还用等到现在。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离婚这两个字,想都别想。”
卢谨欢被他吓了一跳,心怦怦乱跳着,他明明躺在病床上,声音里也带着病中的虚弱,可那些话字字如雷贯耳,震慑她心。“慕岩……”
她的话消失在两人贴合的嘴边,慕岩不想再听她说话,怕她会说出气死他的话。他热情的吻着她的唇,伸出舌头舔她柔软的唇瓣,然后探进她唇腔里,邀她的舌头与他一起共舞。
卢谨欢很快就气喘吁吁,软倒在他怀里,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着,上下其手,隔着胸衣捏着她的花蕊,她喘息不止,感觉浑身一阵颤栗。她偏了偏头,他的唇顺着她的脖子往下吻去,她轻喘一声,哑声道:“慕岩,别……,你身上还有伤……”
慕岩哪里肯听她的,将她拉到床边上坐着,然后让她悬在自己头上方,他抬手将她的胸衣推上去,微微抬起头,就**了她胸前的红蕊,一股电流从他**的地迅速蹿向全身,卢谨欢头皮一阵发麻,全身都软了,她急喘一声,说:“慕岩,你伤在小腹上,医生交代过,不能剧烈运动,否则撑开了伤口,不容易愈合。”
慕岩现在只能过干瘾,将她全身揉得像瘫水,自己下半身肿胀不休,却没办法将她吃进嘴里,想想就郁闷。他的牙齿在她的花蕊上轻轻一错,听到她惊呼,他才松开她,满脸的郁闷。
卢谨欢慌忙逃开,迅速理好身上的衣服,脸红得快要溢血了。她不敢看他,说:“我饿死了,我下楼去买东西吃。”
闻言,慕岩笑得更加邪恶,他吃不成,嘴上还想讨便宜,他说:“等爷身体好了,喂你三天三夜。”卢谨欢捂着脸迅速逃离。
…… …… ……
卢谨欢没有再去公司上班,全心全意的照顾慕岩。受伤住院后,慕岩像个小孩子似的,一刻也不让她离开。把折磨她当成消遣,过得十分开心。
可是偶尔,卢谨欢在他脸上还是能够看到一抹伤感与沉痛的腼怀,她知道他在为陈善峰难过。她每次看见他难过,心里就会涌起浓厚的悲伤。
陈善峰举行葬礼那天,慕岩撑着虚弱的身体,坚持去参加了。他站在那张帅气的照片前,神情满是悲痛,卢谨欢在旁边默默的感谢陈善峰,谢谢他救了慕岩,谢谢他救了她丈夫。
参加完陈善峰的葬礼,卢谨欢送慕岩回医院,他心情不好,卢谨欢借口去外面买水果,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出去时,她听到前台的护士正在激烈讨论,隐约可以听见她们讨论的主角是白柔伊。
楚服死后,白柔伊的精神也崩溃了,疯疯颠颠的,在拍摄现场咬人,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卢谨欢心里不胜唏嘘,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白柔伊领悟自己的爱情太晚了,所以她错过了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卢谨欢抽空去了小镇,看望了两个老人家,楚爸爸的身体已经不行,大概就一两天的事。昏迷的楚爸爸,还口口声声的喊着楚服……楚服……
卢谨欢不忍心告诉老人,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已经先他一步去了,只得掩饰满腹心酸离开楚家,楚妈妈殷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让她心如刀割。
慕岩出事后,慕楚来看过他一次,两兄弟一如她嫁给慕岩时一样疏离,以前,是慕岩疏离慕楚,现在是两人互相疏离。卢谨欢从慕楚嘴里得知,阮菁戒毒成功了,整个性子大变,也算是因祸得福。
炎沉睿自那日在天桥相遇之后,就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再也没有见过面。卢谨欢惆怅之余,又觉得这样其实挺好。伤害过的人,还要勉强做朋友,不仅是在伤害他,也在伤害自己。
在这么多伤心的事情中,总算有一件喜事让人开心一下,卫钰跟女警长沈清绾结婚了,卫沈两家联姻,在Y市也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卫家的势力渐渐有回温的趋势。
慕岩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每天的乐趣就是怎么把卢谨欢整得服服帖帖的,卢谨欢是怕了他的上下其手,可又实在拿他没办法。受伤后的他,更加像个孩子,粘得她紧紧的。
两人把事情谈开了,比从前更加亲密,慕岩总会想着让她脸红气喘的法子折腾她,让她求饶。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