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有另一重困难摆在眼前,她不过是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让她如愿呢?
卢谨欢摇了摇头,“找到方法又有什么用呢,慕岩…他根本就不想要我怀上他的孩子。”
“怎么会?”梁念初惊呼,她感觉得出来慕岩很爱卢谨欢的,他怎么会不想让欢欢怀上他的孩子呢?
卢谨欢苦笑的看着报纸,手指都在轻颤着,她的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她没有再解释,而是静静的站着,就好像要变成一樽雕像。片刻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没有接,任手机响个不停。
梁念初提醒她,“欢欢,接吧,或许是慕岩打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知不知道?”
“不知道,大半年前我离开他就是为了这事,我有几次试着想告诉他,他不想知道,回来后,我也没有再提。我想也许我们能够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下去,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太天真了。”卢谨欢没有接电话,她脑子很乱,谁的电话都不想接。
梁念初理解的看着她,她拍了拍她的肩,说:“我看你别上班了,我去请假,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了。”卢谨欢放下报纸,深深的吸了口气,轻笑道:“男人快要没有了,孩子也怀不上了,不能再丢了工作啊,要不然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梁念初见她苦中作乐,心中一哽,差点就落下泪来,这个傻丫头,她心里该多苦啊。她心疼她,说:“没关系,你还有朋友,欢欢,只要你喊一声,我随时来陪你。”
“别,我不想被景辰熙追杀,快上班了,出去准备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卢谨欢将她推了出去,梁念初无奈的走回自己的格子间,卢谨欢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张报纸重新看了一遍。
上面每一个字都像在她血淋淋的心上扎了一针,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不孕会牵扯到这么严重的后果,假如慕岩一直没有孩子,就不能继承那25%的股份,他根本就得不到经营权。股东们也会趁机宣布遗嘱作废,争夺那25%的股份,慕氏将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形势。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跟炎沉睿怎么说的,她不能祸害别人,只能回来祸害慕岩。现在她才发现,她谁也不能祸害,只能祸害自己。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一遍又一遍,吵得人心情烦躁,卢谨欢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不是慕岩打来的,而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没有理会,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在一边。
此刻,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只想独自舔伤口。
她要冷静的想一想,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她不能祸害慕岩,不能让他好不容易夺回来的经营权又变成了别人的。公司是属于慕氏的,谁也不能夺走。
她悲伤极了,却强忍着眼泪不肯落下来。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分机响了起来,她连忙清了清嗓子,不想被任何人瞧出异样来,她(www。kanshuba。org)看书吧好自己的情绪,接了起来。
电话是经理打过来的,让她去经理室一趟。她连忙调整自己的状态,快速去了经理室。走出去时,她感觉到外面那些同事的目光如芒在背,她把背挺得直直的,不想被任何人看扁。
她走到经理室外面,礼貌的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经理的声音,她才拧开门走进去。经理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脑袋有些泄顶,看到她进来,恭敬的站起身来,一脸的逢迎拍马,“慕夫人,我有眼不识泰山,您不要怪罪,我怎么能让您做助理的工作呢,要不这样,我们还缺个副经理的职位,我看过您的学历,相信您一定能胜任。”
经理很会识时务,他看了报纸后,当下便有这种觉悟,且不论慕岩现在岌岌可危的地位,只要卢谨欢一天还是慕氏,那么就得把卢谨欢当菩萨一样供着。
他关注过慕阮为夺经营权的大战,心知慕岩是个有手腕的男人,如果这种小事都摆不平,他也不会成为慕氏的当家人。今天的报纸,在一个小时内,全数被召回,报社立即被高价收购,从此此报社在Y市只能成为历史洪流里的一片小舟,随风而逝。
慕岩的铁血手腕令他佩服,再加上他、华美集团与艾瑞克集团联盟,那些股东们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
卢谨欢眉心一皱,她说:“经理,您太抬举我了,我这种刚从大学里走出来的学生,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丰富的阅历,岂敢狂妄自大,您若觉得不方便留下我,没关系,您直接说一声,我马上就走。”
她一点也不习惯这样的待遇,就她这种水平,做了副经理也没有人会服气。
经理哪里知道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他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说:“哎哟,瞧我这张嘴,没关系没关系,慕夫人你想做哪个工作都没有问题,我一定全权配合。”
卢谨欢无语望天,这就是现实社会的现实人,假如她被慕岩扫出家门,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殷勤了。想着想着,她又莫名伤感起来,她说:“如果经理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先下去做事了。”
“好的好的,您千万别太辛苦了。”经理和颜悦色的将她送了出去,再也没有之前接见她时那么傲慢。
卢谨欢刚走出去,就听到有人在挤兑她,“哟,你们瞧瞧,嫁个好夫家就是不一样,经理都把她当王母娘娘一样供着了。”
卢谨欢皱了皱眉头,经理已经审斥道:“谁那么闲着没事干劳嗑,太闲了就回去吃自己,我们公司不养吃闲饭的。”说完,又讨好似的对卢谨欢说:“您好走啊,不送了。”
卢谨欢什么也没说,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里她是待不下去了,太压抑了。她的手机还在一闪一闪的,她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有多少人打来电话,她将手机塞进包里,她心乱的很,看来真的找个地方静一静,否则她一定会崩溃的。
她收拾好东西,没有跟经理打招呼就走了,当时梁念初不在位置上,她去财务室拿报表,回来就见助理室空空如也。刚才景辰熙还打电话来,让她密切注意卢谨欢的情绪,她转一下眼,人就不见了,她急得不得了。
卢谨欢下了楼,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终于想到自己可以去的地方,报了地名,她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随意的翻了翻,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许多通电话,还有卫钰跟秦知礼。
这么多人都打来电话,唯独没有慕岩。慕岩,她想起这个名字,就开始心痛起来,也许他们的缘份,真的已经到头了。
☆、大结局下(冰火两重天)
事情发生之后,慕岩采取了紧急处理措施,联合艾瑞克集团的势力封锁消息。那家披露卢谨欢不孕不育的报社立即被收购了,然后召回了所有的报纸。然而虽然他处理得及时,但是对方有意整他,还是有很多小摊贩手里的报纸没有收回。
卢谨欢不孕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互联网上各大都有这样的报道,但仅仅五分钟,就被不明来源的势力给扼止了。慕岩焦头烂额,股东们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也开始闹内讧。
慕岩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召开紧急股东会议。他忙得脚不沾地,压根儿没有想起应该要先去安抚一下卢谨欢,那才是他最在乎也最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的人。
股东大会上,慕岩声明了自己的立场,并且也表示无论父亲的遗嘱是什么样的,那是属于慕家的股份,谁也别想妄图染指。股东们见识了他强势的铁血手腕,其实也不敢招惹他。
但是那些股份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引诱着一群眼冒绿光的恶狼争相夺食,他们岂肯甘心?股东大会上吵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楚服在几个流里流气的兄弟簇拥下走了进来,如披星戴月一般。
慕岩冷睨着他,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他出现了。他从白柔伊那里套不出任何话,对于来自这个神秘的面具男人的敌意,他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但是他对慕氏的动作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所以他知道慕氏起内乱,他一定会来横插一脚。
他早就等着他出现了。
慕岩不动声色的看着楚服耀武扬武的走进来,立即有股东站起来喝斥,说:“哪里来的野小子,撒野撒到慕氏地盘上来了,保安,给我轰出去。”
保安已经跟随在后,一听到那个股东的话,连忙冲进来,楚服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站在他身后的跟班就嚣张的道:“据说在开股东大会,我们老大手里的股份足以接手经营权,凭什么不能参加股东大会?”
慕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楚服,唇边始终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但凡楚服多看他一眼,就会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圈套里了。
那位股东脾气火爆,怒道:“慕氏的股份岂是你们能随便拿到手的,还是接手经营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保安,快轰出去,别打扰了我们开会。”
保安慌忙上前,楚服仅仅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就浑身寒气,不敢再动。楚服满意自己目光的杀伤力,转头看着那位股东,说:“刘老,拿不拿得到,要各看本事,如果您不信,可以验看真假。”
楚服说完,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身后的跟班,跟班连忙拿去给刘老看,刘老快速一翻,眼中惊疑不定。他旁边的股东见状,连忙抢过去看了看,满脸惊讶。
如此那份文件在会议室里被众股东争相传阅着,到最后,会议室里的所有股东都面如土色,有人说:“不可能,这25%的股份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疑惑、怀疑的声音刹那间此起彼伏,楚服环顾全场,冷鹜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他拍了拍手,随即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律师,有人认得这名律师,就是之前跟在慕长昕身边的,亦是慕长昕当时立遗嘱时在场的周律师。
众人惊疑不定,有些人窃窃私语起来,目光都争相在慕岩、楚服与周律师脸上来回扫视。慕岩脸上冷冷的,目光波澜不兴,一点焦躁之意都没有。
楚服依旧戴着面具,显得神秘莫测,他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转头看向周律师,说:“周律师,请您把前任慕董的遗嘱念一遍,让大家听听。”
周律师看了一眼慕岩,然后拿出慕长昕当时立下的遗嘱,开始读起来:“……我儿子慕岩必须娶我妻子阮菁指定的女子,在一年之内生下孩子,方能继承这25%的股份,否则视其为自动放弃这25%的股份,股份将由我妻子阮菁所得……”
最关键的便是这句话,众股东听了周律师的话,顿时焉了,闹了半天,他们都被耍了,这些股份根本没他们事。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都中计了。
有心虚者,忍不住偷偷看慕岩的表情,慕岩一脸淡漠,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们心惊胆战,与慕岩共事四年,他越是平静的时候越让人害怕。
楚服举手,让周律师停了下来,他说:“大家都知道,慕董的妻子卢谨欢根本就不能生育,一年期限,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依照依嘱上所说,这25%的股份将由阮总所得。这是阮总签下的股权委托书,她将股份交给我全权负责。”
楚服让跟班把那份委托书拿到投影仪上,黑字白纸,确实是阮菁的亲手签名。
看到投影仪上那份委托书真的是阮菁的亲手签名,这些股东们再次不淡定了,感觉慕氏有大变天的趋势,有的人甚至开始去跟楚服攀交情了。股东会上乱作一团,慕岩冷眼看着,只等这些人把阵营站好了。
有的是老股东,与慕长昕交好,慕岩上位后,依然坚定的做着保皇党。楚服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慕岩,冷声道:“我记得慕董之前是以投票制来决定董事长的位置由谁来坐,如今我们各拥有30%的股份,现在请大家举手表决。”
慕岩坐在椅子里,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几步开外的楚服,说:“我一直想不通你想要什么,原来不过是想要这个位置。你想要就拿去吧,我不希罕。”
“慕董!”
“慕董!”
有好些保皇党的见慕岩这么没志气就将董事长位置拱手让人,忍不住叫起来。早知道慕岩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经营权,他们也该先巴结一下楚服。
慕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直视楚服,说:“不过你想坐,未必能坐稳。”
楚服笑如清风,他说:“只要我想要,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慕岩,咱们且走着瞧。”
慕岩拍了拍手,陈善峰从外面走进来,他拿了一份文件进来,慕岩环视了一圈,扬声道:“这份资料是戒毒所那边出示的,大家看一看就明白了。”
投影仪上再度放上了一份文件,众人惊呼声此起彼伏,谁都没有料到,原来阮菁染上毒瘾,而这份股份委托书,是在她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签的,根本就不能作数。
楚服似乎早料到慕岩会有这一手,他并不慌乱,说:“委托书是阮总去戒毒所之前签的,上面有签字时间。”
慕岩冷笑,陈善峰已经将一段录影打开来,那时白柔伊哄骗阮菁签字的录影,画面十分清晰。会议室内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有几位股东都跳了起来,此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白柔伊,她手上戴着锃亮的手铐,脸色灰败。
“毒药,慕岩……”白柔伊今天早上刚出门,就被警察围住了,控告她商业诈骗,将她带来了慕氏,她的头到现在还是懵的。
慕岩没有看她,她身后的警察走上前来,说:“楚先生,我们怀疑你逼迫他人签字进行商业诈骗以及绑架他人,现在你被捕了。”
楚服心口一跳,他慌忙看向慕岩,慕岩一直盯着他,见他眼里掠过一抹诧异,他说:“楚服,从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我查了那么久,终于查到你的真实身份,法网灰灰疏而不漏,你还是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楚服方才知道这是引他入局的陷阱,他一下子慌了,急忙挣开众人要逃。但是门口都被沈清绾带来的警察给堵死了,他无路可逃,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他从怀里拿出一把枪,朝着慕岩的方向连开了两枪。
陈善峰离慕岩最近,看见楚服拔枪时,他就反应过来,猛得将慕岩推出去,但还是晚了,第一枪正中慕岩的小腹,第二枪却射中了陈善峰两肋之间。
楚服没来得及开第三枪,是因为沈清绾已经举枪,那一声枪声响起,楚服满脸是血的往后倒去,鲜血从他太阳穴不停往外涌出,他倒在了血泊中,浑身抽搐了几下,静止不动了。
他带来的手下见老大死了,刚要拔枪,就被一群警察堵住,只能举手投降。
会议室里目睹了这场枪战的,大家就尖叫连连,也有比较镇定的,连忙拔通急救。慕岩小腹中了一枪,此时半跪在地上,他额上的冷汗不停冒出来,小腹处鲜血也不停往外涌,视线一阵阵模糊,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善峰,咬牙想要移到他那边去。
陈善峰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不停涌了出来,很快就将会议室里的红地毯染成了褐色,他看着慕岩,努力想要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楚一点。慕岩困难的走到陈善峰面前,将他从地上托起,眼泪已经噙着泪花,“善峰,你怎么这么傻?”
陈善峰伤在了心脏位置,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失,他困难的抬了抬手,终是没有力气举到慕岩面前,慕岩连忙握住他的手,“善峰,你撑着点,你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撑住。”
陈善峰微笑了一下,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字,就疼得直吸气,他说:“岩,对不起,今后的路我不能陪着你了,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