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远勾了勾嘴角,眼里划过一丝讽刺,这顾绍齐倒是好算计。
心里冷哼一声,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薛茹冉,一道婴儿的啼哭便划破了原本就有些吵闹的天空,产房的门便推了开。
霍芸萱打头,产婆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了门口。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喜得皇孙,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娘娘喜得贵子。”
“赏!”
皇上听说是皇孙,脸上便先笑开了,皇后却是一反常态的不去关心小皇孙如何,而是先关心起了程雨菲。
“程姨娘怎么样了?”
霍芸萱勾了勾嘴角,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地笑意。刚刚自己往程雨菲嘴里递了参片之后,若不是想要回头让心儿给程雨菲倒碗水,也没有发现心儿嘴里含着的那么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意来。
以免打草惊蛇,知道心儿在参片上动了手脚,自然是不会再麻烦的在水中做什么手脚,故而假装没有看见心儿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做出依然信任的模样来,吩咐了心儿去倒碗水来给程雨菲喝,而自己则是趁心儿倒水之时,偷偷从程雨菲嘴里拿出了参片,在程雨菲耳边悄悄说道:“心儿有问题,这参片可能被动了手脚,从现在起,娘娘没有了依靠,只能靠自己了。”
心儿是程雨菲从母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这会子听说心儿对自己起了二心,自然是不信的,可霍芸萱从头到尾一直在帮着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生死牵挂着霍家整府的命运,霍芸萱自然不会害自己,故而快速权衡利弊之后,便选择相信了霍芸萱,将参片吐了出来,全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将小皇子生了下来。
皇后想让程雨菲出事好一是出了薛茹倩近淮王府的阻力,二便是替顾绍远铲除了霍家这个助力,兴许还能从此扳倒沐家,让霍芸萱与顾绍远心生嫌隙,再无和好的可能,自此让顾绍远一蹶不振,以此便可趁机出去顾绍远这个在争夺皇位上最大的阻力,简直一箭多雕。只可惜,程雨菲不死,这一切变成了镜中物水中。
霍芸萱勾了勾嘴角,心里冷笑一声,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说道:“娘娘无需担心,程娘娘如今刚产下皇孙身体正是虚弱之时,正睡着呢。”
果如霍芸萱所料,霍芸萱话音一落皇后眼里便闪过一丝惊讶。
不止皇后,顾绍远眼里也是闪过一丝惊讶。霍芸萱却是挑了挑眉,突然对顾绍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顾绍远突然一愣,然后脸上便蕴开了一层笑意。
顾绍齐果然还是不了解霍芸萱。
“皇上,”霍芸萱对顾绍远勾了勾嘴角之后,便突然起身上前了几步走到了皇上面前,福礼之后笑道:“皇上,小皇孙如今还没有名字,程娘娘此时又睡了,臣女斗胆,替小皇孙像皇上讨个名字罢。”
“好好好,”皇上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连连点头,笑道:“霍姑娘有心了,朕正有此意。”
薛茹冉则是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此时程雨菲竟然没事?这怎么可能?难不成又被霍芸萱觉察到了什么不成?
垂下眼帘略略思索了一会儿,从程雨菲产中出事来扳倒霍芸萱这个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只能实行下一计划了。
暗中给守在门外的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会意,在霍芸萱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突然冲到了前面在皇上与皇后身前跪了下来。
“皇上,皇后娘娘,请给我们姨娘做主啊。”
皇上是听到动静之后赶过来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一知半解,这会子见程雨菲身边的丫鬟突然冲上来,皇上眯了眯眼睛,问道:“何事?”
“我们姨娘如今只有七个月的身孕,若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姨娘怎么会早产。”
一面说着,一面愤愤看着霍芸溪,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一般:“而那个人就是霍家六小姐!”
“休得胡言!”
沁儿话音刚落,良妃便突然出声,面上带着惊慌,可语气中却是在训斥沁儿,似是沁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怯怯的看了皇上一般,良妃忙看了沁儿一眼,似是在使眼色让沁儿莫要乱说一般,对皇上行礼说道:“皇上,沁儿也是护住心切。。。。。。”
说罢,似是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便又换了一种说法,说道:“沁儿也不过是一心护主,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这其实不管霍家六小姐的事的。”
皇上被良妃说的有些晕头转向,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朕都要被你们说糊涂了。”
霍芸萱淡淡的看了良妃一眼,良妃明眼看着是在替霍芸溪打掩护,实则是给霍芸溪坐实了伤人的罪行——若是没有伤人,为何要替她做掩护?
心里冷笑一声,霍芸萱也突然上前一步,跪在了皇上身边:“启禀皇上,这一切皆因误会。”
说着,给皇上磕了个头,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脸色虽然憔悴,却并未露出不耐来,似是在示意霍芸萱继续说下去一般。霍芸萱点头,说道:“皇上,这一切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
一面说着,霍芸萱一面看了一眼霍芸溪,示意她一同跪过来,才又继续说道:“程娘娘在亭中时不小心摔了跤,恰好那时家妹就在附近,便被有心人误会,以为是家妹伤的人。。。。。。”
“强词夺理!”薛茹冉似是忍不住一般,看向霍芸萱,也上前一步跪倒了皇上跟前,磕了个头说道:“父皇,霍家六小姐是霍四小姐嫡亲的妹妹,霍四小姐自然是帮着霍六小姐说话的。,况且。。。。。”
说着,突然顿了顿,猛然看向霍芸萱,眼里似是极其愤怒一般,又转头看向皇上,眼里全是悲哀与心疼:“父皇,程姨娘。。。。。。程姨娘其实是被有心人算计的!”
说这句话时,薛茹冉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恨恨地瞪了霍芸萱一眼,眼里全是愤怒与悲哀,喃喃说道:“这一切其实都是霍四姑娘一手算计的!”
霍芸萱眯了眯眼,心里冷笑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她们会做足了后路,看来这一次她们是不将霍家扳倒是誓不罢休了!
心里冷笑一声,霍芸萱面上却是一派坦荡,见顾绍远似是要急于替自己说话一般,霍芸萱瞧瞧给顾绍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未插手。顾绍远示意,点了点头,站在一旁,准备看霍芸萱怎么处理。
“皇上,王妃娘娘,”霍芸萱淡淡看了薛茹冉一眼,嘴角勾了勾,一面坦然,说道:“这一切若是全是臣女所为,那臣女所作所为的原因又是什么?”
皇上亦是看着薛茹冉,面无表情的问道:“薛氏,既然你说这一切都是由霍四小姐一手所设计,那你便来与本王说说理由罢。”
薛茹冉勾了勾嘴角,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灵溪!”薛茹冉唤了灵溪一声,伸开手,灵溪会意,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折好了的纸递给薛茹冉,薛茹冉接过之后递给皇上后,说道:“父皇,这是臣妾无意中得来的,里面写的。。。。。。写的是。。。。。。是霍四小姐与沐大小姐计划的如何嫁进我们淮王府!”
霍芸萱与顾绍远皆是一震。原本他们都以为薛茹冉虽然得了消息,不过只是口头上的,这封信又是从哪儿来的?清宁不是说,眼看着沐清雅将信烧毁了的么?怎么还会落到了别人手中?
霍芸萱抬眼看了一眼沐清雅,见沐清雅亦是已经傻眼,震惊得看着自己,霍芸萱便知,沐清雅是真的已经将那封信烧毁,如果沐清雅烧的那封是自己亲手写的,那薛茹冉手上这封一定不是自己,那自己一定就会找出破绽。可怕的,就是沐清雅烧的那封是别人临摹的,而薛茹冉手中的这封,才是自己亲手写的。
眯了眯眼,对沐清雅淡淡的点了点头,沐清雅授意,忙也跪了下来,满脸惶恐的看着皇上与薛茹冉,说道:“皇上明察!臣女刚进京不久,根本与淮王不相识,没理由做这样的事。”
“怎么没理由,”德妃冷笑一声,看向沐夫人,嘴里带着嘲讽,说道:“沐夫人家教着实差了些,自家女儿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竟也不管管。”
沐夫人立马跪了下来认罪道:“臣妇无能,教女无方,臣妇愿意带不肖女受罚。”
明面上,看似是沐夫人在护着沐清雅,实则却是坐实了沐清雅确实是做过这件事。
霍芸萱心里冷笑一声,看着沐夫人的眼里全是轻蔑,到底是丫鬟出身,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果然是不懂,她就没想到,她也是沐府的人,若是沐清雅真的策划着谋害程雨菲的事情,这谋害皇家之人的罪名一坐实,整个沐家人都要跟着倒霉,更何况是沐夫人。
心里冷笑一声,霍芸萱却是与沐清雅一同给皇上磕了头,面色坦然的说道:“请皇上明察,臣女身为侯府嫡女,长兄得皇上重用,身份显赫,没必要冒险与人出谋划策伤害程姨娘而让闺中密友嫁进王府。。。。。。”
“不好了!不好了!”还不待霍芸萱说完,心儿突然从屋里夺门而出,脸色惨白,眼中带着悲伤,双眼通红,眼中还带着几行泪,一下子冲到顾绍远跟前跪下,哭道:“王爷,姨娘大出血,怕是要不行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时日不多()
“大出血?”皇后皱眉,看了霍芸萱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嘴角及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装模作样的问道:“霍四小姐,你不是说程姨娘一切安好么?”
言语中透露着对霍芸萱的不信任。
心儿则是在皇后话音刚落后,便接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霍芸萱,眼中充满了质疑:“霍姑娘抱着小少爷出来时,我们姨娘就已经大出血身体不适了,哪里有一切安好之说?”
从心儿出来后,霍芸萱心里便已经开始咯噔一声有了些忐忑。心儿是被收买的在程雨菲身边的奸细,她是真的大意了,以为孩子平安顺利地生了出来就一切都省了心,却忘了,心儿还在程雨菲身边,心儿怎么会放过程雨菲。
眯了眯眼睛,霍芸萱轻轻咬了咬下嘴唇,勾了勾嘴角从容不迫的给皇上与皇后磕了头,说道:“臣女出产房时,太医还留在产房,太医亲自替程姨娘诊断过的一切安好,臣女才敢出来禀报,况且。。。。。。”
说着,霍芸萱看了看心儿,眼中闪过一摸嘲讽,冷笑道:“即便臣女有意想要陷害程娘娘所以才会与皇后娘娘说程娘娘一切安好,目的何在?难不成是防止皇后娘娘派太医进去救治程娘娘?只是,臣女请皇上明鉴,太医如今都在产房还未出来,这样的计谋根本不得成立。”
霍芸萱心里冷笑一声,轻蔑的看心儿一眼。她背主求荣想要置程雨菲于死地,如今自己出来一定会动手,却忘了太医也在里面,自己根本就没有撒谎的必要。
勾了勾嘴角,还没笑到一半,霍芸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猛然抬头,看向薛茹冉与皇后两人阴险的脸以后,心头一震,忙给皇上磕头请求道:“皇上,请立马派一位太医前往救治程娘娘。”
那里面的太医估计已经被皇后与薛茹冉收买了吧。。。。。。
皇上点头,准了:“去将温太医请来。”
皇上身边的公公应是,便按着吩咐快速前往太医院去了。
霍芸萱着急的看了顾绍远一眼,却见顾绍远淡淡对自己摇了摇头,这才放下了心来,垂着头沉默,顾绍远则是当机立断,上前一步站在皇上面前做了楫行礼说道:“父皇!以儿臣之鉴,认为父皇应派一信任之人去问过程姨娘,伤人之人到底为何人好洗脱了霍六小姐的罪名。”
“王爷!”薛茹冉没想到,在程雨菲生死关头,顾绍远想的也是如何帮着霍芸萱帮着霍家洗脱伤害皇嗣的罪名,咬了咬唇,薛茹冉看着霍芸萱的眼里充满了仇恨,看着顾绍远时,眼里的仇恨早就化成了楚楚可怜:“王爷,程姨娘如今大出血正是虚弱之时,怎么好再废力气去操心这些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况且霍六姑娘与程姨娘无冤无仇的,心儿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说霍六姑娘是伤人的罪魁祸首不是?”
“王妃也说,臣女的妹妹与程娘娘无冤无仇的,作甚要害她?”薛茹冉话音刚落,霍芸萱便顺着薛茹冉的话接了上来,说罢,对着皇上又说道:“皇上,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先救治程娘娘,请您快些下令找太医来替程娘娘止血罢。”
说着,又是对皇上磕了头,看向顾明玉,说道:“郡主,请郡主派可心之人给姨娘熬一碗参汤补气。”
顾明玉不傻,霍芸萱反复强调请皇上再另请太医,又嘱咐她找信得过的人去给程雨菲熬参汤,便知道,如今产房里的人没有可信之人在伺候着程雨菲。顾明玉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必须要当机立断,故而对霍芸萱微微点头,当机立断道:“倩云,你去小厨房给姨娘熬参汤,倩碧倩阳,你进去代本郡主照顾姨娘。”
二人应是,倩碧正欲转身,顾明玉突然又说道:“倩阳,你先问一下姨娘,伤人的到底是不是霍六小姐接着出来禀报。”
倩阳应是,正欲随倩碧一同进去,却被皇后唤住。
“倩阳!”皇后先是对倩碧招了招手,示意倩碧进去,又嗔瞪了顾明玉一眼,说道:“玉姐儿着实不懂事了些,你生母如今正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却还有闲心操心这些事,着实是不孝!”
“玉姐儿能在为难关头还能顾全大局知道不能冤枉无辜,本王看来,甚好。”
说罢,顾明玉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母后在担心什么?一直不肯让人进去询问真实情况?”
“本宫有什么好担心的?”皇后故作冷笑一声以此来掩饰此时内心的怯意,冷哼一声说道:“你不心疼你的妾室,本宫不过是在替你心疼你的妾室,你非但不领情反而还过来为了外人来质问本宫,成何体统!”
“儿臣自然是心疼的,”顾绍远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说道:“母后自幼教育儿臣,不能冤枉了无辜的人,这会子儿臣不过是想着母后期许的模样生活,怎么到了母后这儿就成了不成体统?”
言外之意便是皇后两面不一。
皇后被顾绍远的话堵的不轻,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冤枉?本宫可不觉得是冤枉了霍家姐妹!”
说罢,指了指皇上手中的信封,冷哼道:“这个女人一直想着将沐家嫡女塞进你府里,可好以此来掌控你府上的一切!程姨娘如今怀了身孕,自然是碍了她的路,她自然是要将程姨娘除去的!”
皇后能将倩碧送进去伺候,便说明了皇后是有把握这一次程雨菲是必死无疑的了,看来心儿出来的时候,程雨菲应该就是快要咽气的了。
霍芸萱心里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心道程雨菲估计就此难逃一死了。心里对刚出生的婴儿与顾明玉带了些心疼。
敛了心思,霍芸萱意味不明的看着皇后,冷笑道:“皇后娘娘太抬举臣女了,臣女将人塞进淮王府作甚?臣女一届女流之辈,这般做也着实太没道理了些。”
“你一届女流之辈自然是不会做这些也想不出这些来,”霍芸萱话音刚落,皇后便冷笑着接上了话,冷冷的看了霍芸萱一眼,怒声说道:“你大哥如今位高权重,想来是不满当前的位置了吧?”
言外之意便是在说霍尘易想要谋权篡位,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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