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倾盆大雨。这是他来到歌舞伎町后,隐藏了白夜叉身份后,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神乐原本也呆在家里,可新八的姐姐却说想请她过去玩,于是两人就一起走了。倒是在出门的时候想叫上他的,可是坂田银时发现,在这种雨天里,他真的很不乐意出门。
他说过他最讨厌下雨了。这是真话,真挚的就像是他书桌上方挂着的'糖分'俩字一样。假发信仰雪仙子,他信仰糖分。
神乐说算了肯定是他懒得撑伞。新八说阿银你再这样懒下去我们会没饭吃的。
谁管那么多,他活得好好的,这已经是大成功了。
哦,忘记说了,如今天人已经正式进驻江户了,战争结束了。他如今是歌舞伎町里的一员,开了家‘万事屋’,替人解决麻烦,新八和神乐是他的两个店员。
混的不怎么好,所以云沾衣你千万不要来投奔我。
恩,高杉混的也不好,眼睛依然没有痊愈,假发混的和他一个档次,他每天都被新选组的人追杀,人品越来越烂脑子更烂,带了个不知道哪儿一次元的宠物叫伊丽莎白,还是当初辰马从宇宙里给他带回来的。
当时他们好不容易碰了个面,假发说辰马你是真男子汉,没有忘记当时的话,真给我带了个礼物回来。辰马挠着他的一头卷发又是一阵啊哈哈,然后说金时你想要什么下次我也带给你啊~结果他想了想,说,那拜托你给我带一个全宇宙最无敌的武器回来。
很难得地,坂本辰马楞了一下,忽然笑的有些勉强。
假发问,银时,你要武器干什么?
他说,先崩了你的脑子,再崩了新八和神乐。他们竟然把我的JUMP全部当垃圾扔了!
结果到现在辰马也没带个武器回来。
不过说到记性这回事,他们这帮人别的不说,对于那句‘昨日之日不可留’倒是记得格外清楚。不信你问他们谁是云沾衣,他们估计没一个人说认识。
“真是一帮爱说谎的人,明明记性最不好的阿银我都还记得……”坂田银时咕哝了两句,翻了个身,JUMP顺势掉在了地上。他听着外面的雨声,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闷。
有时候会觉得,男人果然是很奇怪的生物。只要并肩作战过,那就一定会产生极大的友谊。男人之间的友情很好产生,一起喝过酒一起打过架,一起去店里找过小姐就算是铁杆了。云沾衣虽然还不符合最后一条,但毕竟那是条件限制,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限制了,所以其他那四个人才会在提起‘云沾衣’或者‘武大郎’的时候,很犯贱而无辜地说‘你在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楚’这种欠扁的话。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忘记了。都是自欺欺人,闷骚货都爱干这种事。
为什么没人愿意承认呢?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觉得云沾衣太不够哥们了。
坂田银时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荒谬的场景。
呼啸而起的大火,哀嚎的天人,轰然爆炸的钢铁机器,还有从大火里走出来的她。
很长一段时间里坂田银时都抓着自己的天然卷不停地想,他怎么就认识了一帮如此闷骚的人们呢?成为什么不好,偏偏还成为了生死之交这种在电视剧漫画里必定会有人挂掉的角色类型?
明明就说好了一转身就不要再回头,结果没有一个人遵守诺言。云沾衣那个混蛋甚至根本就没跑,象征性地冲了两步,就又回来了。
真是一帮没教养的人渣。
谁都想逞英雄,谁都想趁着别人跑了以后自以为是地冲回去替同伴挡刀挡枪,谁都想让别人平安为了这个理由宁愿牺牲自己。
这种狗血的事情为什么人们就是做不腻味?结果呢,逞英雄的想法被人抢先了,其余的人就开始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发生了。
有些事情就是一定要亲身(炫)经(书)历(网)过了,才懂得其中的{炫}残{书}酷{网} 。有些人就是要等到他说再见了,才想起来似乎有很多话还没说。有些雨,淋到身上才知道疼。
坂田银时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刚准备捡起JUMP继续看,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不耐烦地扣着鼻孔拉开门,却看到收了伞的桂小太郎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干什么?我这里可不是避难所。”他没好气地瞅着眼前人。
“作为昔日的战友你能不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么?”桂小太郎说着,自来熟地把伞扔到了门边,推开他径直进了门,“况且今天雨这么大,你以为我愿意出门吗?”
坂田银时回头望着他披散在肩上的长头发,撇了撇嘴,脑子里一晃而过过去他扎着头发的模样,嗤笑了一声,跟着走了进去。
“别对我说你就是单纯想来串门。”
“是又怎样。”桂小太郎坐到沙发上,自顾地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他的身后,伊丽莎白安静地站在一旁。
坂田银时懒散地坐到他对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眼睛,不耐烦地把脚翘到桌子上,开口,“有屁快放,不要打扰我做春秋大梦。真是的……这种下雨天真是让人心情不爽。”
“心情不爽是因为想到了那天吗?”桂小太郎抬起眼盯着他。
“假发你是来挑衅的么?”坂田银时挑眉。
“不是假发,是桂。”对方一如既往那句老话,“银时,你还不想告诉我们吗?”
他沉默不语。
“那家伙……最后怎么了?”
斜睨了一眼桂小太郎,坂田银时发现他某些时候真的是死脑筋。真不知道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一方攘夷首领的,该不是那帮人都瞎了或者脑子里想的都是雪仙子那种可笑的东西吧。
“说了八百遍了,她死了,化成灰随风远去再也不留恋尘世了。”他翻了个白眼,仰头看起了头顶的天花板。
巴掌大的客厅里两个大男人沉默不语了很久,过了很久很久,桂小太郎才起身,非常平静地说了句,“我要回去看电视剧了。”
“慢走不送。”
随着开门关门声,撑伞声,脚步声一一消失,客厅里再次恢复成一片静谧。坂田银时依旧保持着抬头看天花板的动作,脖子仰得有点酸,但他却懒得躺回去。
云沾衣是死了。就像漫画里那样死掉,化成一捧灰。以至于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家伙太体贴了,就知道他没有支付火葬场的钱,所以自己直接省掉了这一步骤。
不过这戏剧性的一幕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这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坂田银时自己也无法下结论。当时的情形如今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熊熊大火,记得有人倒下,记得他愤怒地冲回去,最后背着她走。
至于走去哪儿,坂田银时忘记了。最后走到了哪儿,他也忘记了。当时年轻,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救同伴。只可惜她还是死了。
换成现在的自己……估计一开始就不应该提议大家分头跑。
想想,他还真讨厌火。松阳老师教他们的那间屋子着火的时候,还有看着云沾衣从大火里踉跄走出来的时候,坂田银时可以很肯定的说,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心里同样很不爽。
昨日之日不可留。他很清楚,所以这么几年了,也就今天才忽然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如今倒是真的分开了,高杉成了攘夷派里的激进分子,假发虽然和他目的差不多但走的不是一个风格,辰马如愿地上天了,他则状似与世无争地在这个小客厅里,看看JUMP,看看天气预报上美丽的主持人,就行了。
知道记忆里有个人叫云沾衣,那个人是个白痴,让她逃命她非去逞英雄送死,就行了。
哪儿个人不念旧,只是他们都很聪明地学会了隐藏而已。
这大概就是时间教会他们的最厉害的招数,然后经过太久的融会贯通,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拿手绝活。
比赛砍人谁输了,或者斗地主谁输了,或者单挑谁输了,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别问他更多。
坂田银时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奉上番外,银魂卷正式结束。
我这篇番外写得很顺手……太顺手了……
似水流年 死神篇
18
18、你好,齐刘海 。。。
这大概是云沾衣这辈子以来做过最轰轰烈烈的事情之一。不算上以前做的出格事,她应该是第一次如次大义。所谓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虽然云沾衣并不认为她和那四个人之间的信任感会有多少,但什么是朋友?互相搀扶着从满地尸体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就是朋友。
虽然事后她对于那100分的积分被一用而空这件事无比地扼腕,但至少在当初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她心里没有哪儿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希望他们没事。”云沾衣心里想着,步履有些蹒跚地行走在一条荒凉的道路上。
云沾衣的朋友不多,确切的说只有林萤一个人。人如果永远孤单下去,那直到死也不会有多余的什么想法,可一旦她摆脱了孤单,有了朋友,那么就再也没办法孤单下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贪心和恐惧。
如今云沾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很荒凉,这里的人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贫困,从她醒过来到现在已经碰到了不只一起抢劫事件,只是虽然很多人都在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但也许是她身上那件破烂烂全是血的褂子起了作用,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挑衅。
再加上她腰上还别着一把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更是没有一丝的欲。望,就是这么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让这些作恶习惯了的人心底升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请问,”云沾衣随意地拉过街上的一个流氓,淡淡问道,“江户市中心怎么走?”
瘦的皮包骨头的男子惊恐地望着她,脸色煞白,他哆嗦了两下,结巴着开口,“江……江户是哪儿?我不知道……这是北流魂街72区……你饶了我吧大侠……”
云沾衣楞,“北流魂街?”
“是……”男子点头。还不等云沾衣再问些别的,男子头一歪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目瞪口呆地望着倒下的人,云沾衣不明所以地楞了一下,茫然地抬头看了看那些偷偷围观的其他人,令她惊讶的是,接收到她的目光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鬼魂。
云沾衣挑了挑眉,淡定地把晕过去的人扛到了一面破烂的墙边,靠着墙放下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她分明地接受到来自这里居民的十足敌意,虽然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从他们的眼神和反应可以看出,一定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若无其事地地继续向前走,之前过量的体力消耗使得她此时走路轻飘飘的,肚子里咕噜噜地一直叫,饥饿和困顿使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就在云沾衣盘算着她到底要怎么搞清楚这里的状况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个子高挑的男人,他随意地站在那里,一身普通的黑色男士和服,腰间也挂着一把武士刀。他一手搭在刀鞘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浑身是血的人。
云沾衣停下步子,隔着10多米也开始打量着对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方是冲她来的,只是云沾衣不明白,她明明不认识对方。无论是鬼兵队还是天人队伍里,她都没见过这样一个留着齐刘海、一头金色瀑布般长发的男人。
这个男人出现以后,周围的声音更小了,就连一直偷偷围观的人们都低低惊呼了一声什么然后飞快地进了屋,或者干脆退到了小胡同里。虽然如此,云沾衣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惊讶的内容。
“护廷十三番的……死神?”她歪了歪头,嘴里自言自语地咂吧着听来的话,重新开始打量对面的人,“……拿把镰刀的话估计就像死神了,这人看起来更像是拉皮条的。”
结果刚嘀咕完,就只见对方脸色一变,原本还非常摆谱地上挑嘴角刷地耷拉了下来。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朝云沾衣扬了扬下巴,“那边那个,你说谁拉皮条呢?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死神,根本就是头牌客好不好。”
云沾衣挑眉:“……你哪儿家妓院的?告诉我,我拉黑名单。”
齐刘海男子大囧。
然而很快,对方的表情又重新恢复到了先前的吊儿郎当。他向云沾衣走来,弓着腰,明明只是很闲散地度着步子,但却仿佛有着无形中的气势铺面而来。云沾衣本想戒备地后退,但她却发现自己的脚竟向是被谁钉在地上,一步都挪不开。
一直到对方走到她面前,那股气势更盛,她控制不住地脸色苍白,强忍着内脏的翻滚,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对上对方那略微有些惊讶的目光。
“拉客?”她开口,已经尽量控制声音不抖动,“抱歉,我对你这种货色不感兴趣。”
男子楞了一下,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讥讽地开口,“小子灵压倒是不低。”
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云沾衣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清楚这里是哪儿,什么北流魂街,什么护廷十三番,什么灵压……天人什么时候兴这个了?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小了些,云沾衣二话不说,腿猛地一抬,正中对方两腿中间。
齐刘海的男子楞了一下,身法极为巧妙地一躲,一只手随意地一抓,便把云沾衣的脚提在了手里。他挑了挑眉,道,“速度不错,不过是不是该换个地方?”
“想鉴定一下。”云沾衣皱了皱眉,冷静下来回答道。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对方究竟是如何出手的,这种实力差距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鉴定什么?”齐刘海讥讽地笑。
“你那个妓院是不是赔钱做生意的。”
“……”
平子真子忽然很后悔说了那句话。他没有想到这个矮个子不仅不像他看起来的那么肃杀,反而是个牙尖嘴利的家伙。更重要的是,他的灵压的确不错。
感觉到对方脚上的挣扎,他随意地放开手,嘴角耷拉着开口,“我们收到的消息是这一片经常有人失踪,你知道什么情报吗?”
云沾衣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丫原来是个警察!
“我不知道,我才刚到这个地方。”云沾衣的态度好了几分。
“是吗?”对方挑着眉,忽然手指一抬,一只黑色的蝴蝶不知从哪儿里飞来,落到了他的手指上。只见对方淡淡开口,“告诉惣右介,让他把人带过来。”
说完,黑色的蝴蝶便飞走了。
“你会动物语啊?”云沾衣开始重新打量起眼前人,“了不得,我只听说古代有人能经过训练学鸟语……你和蝴蝶是怎么产生共鸣的?是靠你的声带震动频率吗?还是有什么超声波,可是我记得人类说话声音所反应的波段……”
“你在说什么?”对方懒懒地瞥了她一眼,“那是地狱蝶。”
“那是什么?可以听懂人话的蝴蝶吗?”云沾衣虚心求教。
“哎呀是的是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问题。”对方不耐烦地开口。
云沾衣看了他一眼,收起自己的好奇心,错开身就要走。谁知还没等她动,那股让她浑身颤抖的威压再次铺天盖地而来,洪水般笼罩了她的全身。
难受地闷哼了一声,云沾衣冷冷地对上了眼前留着齐刘海的男子。
“我让你走了吗?”对方随意地打了个哈欠。
云沾衣眯起眼睛,强忍下血气的翻涌。短短的两次交锋,足以使得她充分地明白自己和眼前人的差距,然而即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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