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承认自己不行就那么难么?”
“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远处头顶的天空忽然传出了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云沾衣身体猛然一僵,想到这个封闭的空间是不可能有雷声的,这才松了口气。
轰隆声越来越大,不断有灰尘和碎石钢筋从头顶掉下来,好似这吉原要塌陷了一般,云沾衣耳边响起了坂田银时沉沉的笑声,她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神乐和新八?他们找到了控制这天盖的中枢?”云沾衣惊喜地瞪大眼睛。
像是在回应她的话一般,头顶沉重的黑色天空忽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刺眼的白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然后越来越多,一点点扩散,最终完全吞噬了原本黑暗的吉原。
封闭了这么多年的地下城,在这一瞬间暴。露在了所有江户人眼前!
一时间,整个吉原寂静如雪。
大厅里的时间仿佛停滞,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云沾衣和坂田银时身后那刺眼的日光,望着那久违了的蓝色天空和太阳,全部忘记了言语。
逆光之中,云沾衣扶着银时笔直地站在破裂的墙壁中间,阳光肆无忌惮地穿过他们照射进来,落在了陷入震惊的夜王身上,于是,几乎肉眼可见地,他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以极快的速度干涸枯萎,青筋暴涨,面皮龟裂。
“我数到三。”云沾衣放开身边人,握紧了拳头,“你还行吗?”
“笑话!”坂田银时平举起了手中的刀,“一。”
“好心提醒而已,”云沾衣撇嘴,“二。”
‘三’的音还没发,两人便同时消失在了原地。伴随着两声大喝,夜王凤仙的身体化作一道曲线,重重地撞碎墙壁,摔出了大厅,摔在了那一片蓝天下的青瓦上。
'加30,你现在有50分。那个叫神威的小子的份大概也算在内,现在看来你们打不到最后了。'阿尔轻声开口,随着他的提醒,云沾衣抬起头正好对上神威的视线,后者只扫了她一眼,撑着自己的伞走向了外面阳光照射下的夜王。
“呐银时,我忽然很思念假发。” 云沾衣靠着墙,望着外面天空中的朵朵白云缓慢开口,“我们能不能叫上假发和辰马,再一起吃个饭?”
“随便你……只要你能找到辰马那家伙。”坂田银时脱力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同样抬头看着天,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浅。草。微。露。整。理
沉默了一会,他再次开口,“假发很乐意和你讨论攘夷的事情。”
云沾衣怔了怔,笑道,“不不不,我说什么也是真选组的人,我要是加入了假发的队伍,副长会用他那把捅过厕所的刀砍死我的。”
坂田银时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定了两秒,他阖上眼睛,“……随便你了。”
云沾衣呵呵地笑起来,她挨着天然卷坐下,靠着他也闭上了眼。
队长,什么时候我们几个能再一起喝一次酒,我就真了无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伤感了。
果然什么事情扯上了过去,扯上了无法回头的同伴,就会止不住让人郁闷。
送大家一张图,我不压缩,存下来以后自己在电脑上看,我每看到这图就伤感。
118
118、不诉别离 。。。
吉原的事情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引起大骚动,或者说引发了,但云沾衣并没有接触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一夜之间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需要头疼的应该是上面那些管事的人,而非这几个民间流传的‘吉原救世主’。浅 草 微 露 整 理
事实上,正主们连睡了两天,把骚动睡过去了。
坂田银时和云沾衣一前一后醒过来时,神乐新八和月咏已经出去张罗吉原的事了。虽然众人身上都有伤,但日轮这个如今吉原的精神支柱却早帮他们请过了医生,就连志村妙都来了两次,为众人带来换洗的衣服,顺便感慨了一下每次见到云沾衣都会受伤的巧合。
检查了一□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已经被换过一遍,云沾衣和坂田银时木然地对望了一眼,这两个身在同一屋子里的人囧然地抽起了嘴角。
“别看我,我刚醒。”云沾衣干巴巴地开口,抬手摁上自己的项链,还好,还在。
“我也只比你早几分钟……你什么意思,你觉得阿银我会无耻到偷看你换衣服吗?”天然卷靠着墙一脸鄙视,“要看也得看有料的吧?你就算了。”
云沾衣顿时变成了死鱼眼,“喂,你上次说我起码有B了。”
“我说过吗?”天然卷望天挖鼻孔。
下一秒,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夹杂着男人吃痛的闷哼声,刚走到门口的新八和月咏忽然楞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新八无可抑制地抽起了嘴角,“那个,你别介意,他们经常这样。”浅 草 微 露 整 理
月咏吐出一口烟,用一种‘放心,这种事我知道’的表情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这种时候还是别打扰了,会遭雷劈的。”
新八木然,“所以说月咏小姐你误会什么了吧?我想那两个人只是在例行……”
话还没说完,只听卡擦一声脆响,身后的房间门应声而裂,一个人影横空而出,重重地摔在了两人面前,新八当场抽着嘴角捂脸扭头,月咏淡定地楞了一下,当没看见地一脚踩过去,“还要去督促工程队修房子,先走一步。”
被月咏当踏板踩过去的某人痛苦地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抗议,又一脚便踩了上去,“等等我啊月咏小姐,我跟你一起!”
坂田银时当场暴走。
他和地板长的一样吗?!他是充气娃娃吗!是玩具鸭子吗!是擦鞋底的清洁器吗!摔!
捂着裂开的伤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正好对上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云沾衣,后者定定地看了他两眼,丝毫没有任何作为凶手的自觉,面不改色地逼近,然后……踏过去。
坂田银时再次捂着伤口倒了下来。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头顶是蔚蓝干净的天,身边少了很多脂粉味,取而代之的是刚下过雨后混杂着泥土清香的湿润之气,云沾衣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虽然都知道吉原的救世主是坂田银时和云沾衣,但当时她却是画着淡妆,穿着白色的女士和服。而现在洗掉一脸容妆,身着干练的黑色战斗服,长长的马尾垂在脑后的某人,就算是月咏看见她,也都要楞上好一会。
云沾衣一边仔细地在脑子里和阿尔讨论着加分系统变更的问题,一边凭着记忆寻找着先前照顾自己的透野的房间,还没等他们商讨出一个结果来,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便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云沾衣回过头,一身白色装扮的透野正温和地朝她招手。
“就猜到您一定找不到地方了,所以我干脆在这里等您好了。”透野把云沾衣引进屋,后者一眼就看到被小心放置在矮几上的她的两把刀。
“谢了。”云沾衣对透野笑了笑,拿起刀掂量了两下,熟悉的手感让她心里安定了不少。且不说圣洁,妖精本身就是别人碰不得的刀,即便当初莉兹莉尔补刀时特意用液钛矿石加固了刀身,但难保它不会又那么玻璃心地被人一掰就断。
“您多礼了,这是透野应该做的。”美艳的艺伎微微福身,跪坐下为云沾衣倒上热茶。
“有酒么?”云沾衣自对面盘腿而坐。
“您身上的伤没事了吗?”透野略微惊讶地抬头。
“你知道我有伤?”云沾衣摸上腰上的伤口,尴尬地摆手,“一时大意的伤,不喝就不喝。你不要再对我用敬语了,我受你照顾一个月,本应是我谢你。再加上我们年纪差不多……”
透野用袖子挡住嘴角的笑意,低头道,“透野年初的时候已经过了21岁生日,是大龄了,但您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再说,照顾您是晋助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不用谢我。”
云沾衣:“……”
21算大龄,老子22算什么……老人吗?
“咳,队长……高杉他最近在干什么?”云沾衣果断地跳过年龄话题,想到了当时高杉一语不发离开的情形,微微敛眸。
他和夜王的事情还没谈成就再也不能谈下去了,好像自己总是在破坏他的计划,而且次次都是和天人有关。
“沾衣桑为难我了,晋助大人的事情我不能过问。”透野斟酌着字句,虽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和大人关系不一般,但有些她无从知道的事情也是没办法,“沾衣桑和晋助大人离开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大人了。”
云沾衣端茶的手微顿,抬眼。
“既然吉原已经摆脱了夜王凤仙的控制,那透野的使命也就不用继续下去……以后晋助大人也不会再来了吧,我留在这吉原,也只是个普通的艺伎了。”透野平静地说着,目光却无法和云沾衣对视,而是略微难过地看向了别处。
她真的很喜欢高杉吧……
世界上总归有很多事情不能两全,云沾衣也知道即便是圣人也无法兼顾到每一个人。吉原摆脱了夜王的控制重见天日,这固然是好事,但也有像透野这样的人,反而因此而失去了什么。
高杉晋助真是好福气,他这人似乎就是有一种魅力,能让人死心塌地的以他为尊。
离开透野的房间后,云沾衣远远的便看到了坂田银时那一头刺眼的卷发,在他身边是戴着眼镜的少年和撑着伞的中华少女,新八正朝她挥着手,“沾衣桑,回去了哦。”
云沾衣顿了顿,几步赶过去,被坂田银时对准后脑勺拍了一下,“让你踩我!”
新八抽了抽嘴角当没听见,拉着神乐走在前面,云沾衣白了天然卷一眼懒得和他计较,她回过头,透野正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看到她回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云沾衣朝她挥手,透野礼貌而疏离地福了福身。
想到高杉晋助,她又忍不住多看了透野几眼,对方却已经转身回了屋。
“……沾衣桑,沾衣桑你听到了吗?”新八在她面前招了招手。
云沾衣回过神,茫然地抬头,“什么事?”
“是说一起吃火锅啦~”新八竖起手指,“姐姐送来了火锅店的优惠卷哟,是沾衣桑你在店里的福利啦,所以吃火锅去吧?阿银和神乐都同意了!”
“……为什么我的福利要由你们来决定……”
“反正花子你一个人也吃不完,我们是去帮忙的阿鲁!”
“这点小事就不用计较了,阿银我没说去吃‘请舔我吧’冰激……”
“不要让老子听到这名字!”某人一脚踹过去,天然卷顿时栽进了旁边的沙堆里。
“我是伤员啊!你要谋杀吗?!”灰头土脸钻出来的银时大怒。
云沾衣看都不看地踏进升降梯,懒得再理他。
回歌舞伎町的一路上,新八和神乐都在争吵着到底是要吃麻辣锅还是清汤锅,云沾衣和坂田银时懒懒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地打上几个哈欠,虽然他们睡了两天,但身体的疲惫却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消除的。浅 草 微 露 整 理
从新八那里得知辰马很早就走了,虽然没有再见到云沾衣很可惜,但他还有生意要操持,因此被助手陆奥连拉带拖地扔进了宇宙飞船。云沾衣也感觉到有些可惜,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何时,只是辰马没有忘记她想要宇宙级毁灭型武器的愿望,这已经很足够了。
神乐和新八先过了马路仍在继续争论,他们已经从火锅争论到了前几天完结的电视剧上,走在中间的坂田银时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被他们俩吵得脑袋发懵。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云沾衣,刚想说什么,目光却忽然定在了不远处的拐角,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云沾衣仍在和阿尔讨论着积分的事情,没想到银时会忽然停下,当场撞在了他背上。吃痛地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她刚想上拳头,却发现了银时的神情有些严肃。
“怎么了?”她顺着天然卷的目光看过去,当场也楞在了那里。
在拐角处,一个披着黑色外套的黑发独眼青年也看见了他们,他停下脚步,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过来,薄唇勾起的弧度莫名地让人有些发寒。
他腰上并没有带着刀,不知是不是因为云沾衣把他的刀借去用了的缘故——想来也不会是这个理由,高杉的刀在战斗结束后终于支撑不住断裂,为此云沾衣干脆把刀留在了吉原。
“队长?”
她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迈开步子,却在下一秒被人忽然扯住了手腕。
“银时……”惊讶地抬头,却看到坂田银时依旧面无表情。
神乐和新八也发现了两人的异样,在马路对面停下来,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从他们那个方向看不到高杉。云沾衣刚想示意让那两个孩子先走,银时却忽然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过马路,就好像刚才的不期而遇都是幻觉一般。
“喂银时!”云沾衣一把甩开他的手,“你看见他了吧?”
她回过头,高杉已经背对着他们朝路的尽头走去。
坂田银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到底有多不堪?已经到了连打招呼都做不到的程度了吗?”云沾衣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猩红的眸子。
顿了顿,银发天然卷重新抄起手,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那吊儿郎当的慵懒和无谓,“你好啰嗦啊。”
云沾衣登时失笑,“你说我啰嗦?!明明是你们……”
“我说过的吧?”银时截断她的话,目光平静地望向了别处,“下次见面,绝对会杀了他。”
“……”
怔怔地眨了眨眼,云沾衣的脑子里终于调出了上次在春雨的飞船上,银时和假发举着刀对高杉说‘下次见面就不是朋友了’的场景,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啊饿死了,火锅店火锅店……”天然卷径直过了马路,站在对面回头,“快点啊你,不要耽误阿银我的吃饭时间。”
云沾衣回过神,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高杉离开的那条路,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沉默了一下,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
“先说好,我不是不想动手,只是太饿了,而且你今天还把老子的伤口搞得再次崩裂!”坂田银时一双死鱼眼看过来,“所以你请客。”
听着这荒谬得还不如不说的理由,云沾衣抽着嘴角一脚踹上去,“你最好给我腻死在火锅里不要出来!老子今天要在你的伤口上全部撒上芥末!”
“……最毒妇人心!”
“闭嘴!”
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连小孩子都不愿意相信的理由。
因为下次见面要你死我活,所以这次就当没看见?
云沾衣沉默地低头,不知为何忽然怀念起了以前战场上那苦不堪言的日子。
当高杉晋助拿银时和假发的命来换得和春雨的合作的时候,就注定了有些事情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即便过去再如何并肩战斗出生入死,即便有再深厚的情谊,男人之间有些话,就是说出去就无法收回。
云沾衣望着前面抓着乱糟糟卷发的男人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还是看得太过肤浅,又太过幼稚。他们这帮人,早就不是当初能够把自己的背后无条件交给对方的关系了,虽然往事历历在目,但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怎么就不能想明白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云沾衣自己都无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