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她试着喊道。
坂田银时回过头,一脸哀怨又咬牙切齿模样把云沾衣吓了一跳。她眨了半天眼睛,道,“你在梦游吗?”
“闭嘴,老子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坂田银时头痛欲裂,被她闹腾了半天又身心俱疲,宿醉实在很痛苦,云沾衣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他铺好床,关灯,躺下不再说话。
上帝啊,让他沉睡过去吧……千万不要再出幺蛾子了。
“哦……”云沾衣不知所以地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这要比狭小壁橱'炫'舒'书'服'网'多了,至少手脚都可以伸开,也不会觉得被衣服勒得呼吸不畅。被子里很暖和,还有一种说不出为味道香皂味,混合着一些其他味道。
……怎么这么怪呢?
“啊!”她忽然反应过来,刷地坐起身,却忘记了自己太阳穴还在跳疼,当场捧着头痛苦地倒吸凉气,“疼疼疼……”
被她一喊,刚要睡着某人彻底暴走了。
“给我适可而止啊混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子砍死你啊!!”坂田银时也坐了起来,一阵大吼后,太阳穴越发地疼了。
他揉着太阳穴望过去,却忽然楞在了那里,云沾衣显然也被他这么忽然脾气怔在了原地,呆呆地回望着他。下一秒,两人视线相交,银时脸色一变,背过身开始找卫生纸。
云沾衣挪了挪,探出胳膊,手背放在银时后颈上,“你发烧了?”
天然卷捂着鼻子回头,却没想到云沾衣刚好倾身过去,两人额头无可避免地砰地撞在一起,下一刻,各自朝后倒去。
云沾衣艰难地撑起身体,一手痛苦地捂额头,“很痛啊白痴,我头里有个炸弹,一碰就爆炸你不知道吗?”
“老子头里还有个黑洞呢,剧烈震荡会引发宇宙毁灭,该死……”坂田银时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够了吧,他真很想就此睡过去啊。
“诶?”云沾衣忽然惊讶地用手抹了一把脖子,“怎么湿湿?下雨了?”
“怎么可能……”银时伸手。
刹那间,空气忽然凝固,呼吸声全部不见了。
“呃……”天然卷表情怪异地捏了捏手心里软绵绵一团肉,僵硬道,“难道不是B罩?”
轰——
云沾衣一个没忍住,直接抓着胳膊把人摔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想死吗!”她瞪。
“误会!我是故意吗?怎么可能是故意!都是你引诱我伸手!”银时冤屈地捂鼻。
“开什么玩笑!混蛋,禽兽,畜生,欲求不满白痴!”
“喂!是你说‘湿湿’这种让人误会话了吧!女人好奇怪啊,在男人面前连一点矜持都不要了吗?羞耻心也没有了吗?你才是禽兽吧,是女禽兽吧!”
“砍死你……”
转瞬间,这两个原本还在苦恼着酒喝多了头要爆炸了人,就这么在昏暗房间里打了起来,一直打到下一秒脑袋就真炸了程度,才总算消停下来。
四仰八叉地躺着,云沾衣腿还架在坂田银时肚子上,两人急促地调整着呼吸,脸上虽然没挂彩,但身上必然会有好几处青紫了,他们可是一点没留手……哦不,有人留手了,毕竟他面对是一个只穿了内衣内裤半裸女人。
半晌,银时闷声道,“闹够了吧,睡觉。”
云沾衣点了点头,随后想到对方看不见,于是应了一声,“把被子给我。”
“你自己没手吗?!”
“头疼。”
“我头不疼吗?!”
“男人要有担当啊……”
“这种担当算个毛啊!”
“干脆点,别磨叽,是个男人么你。”
“……被你这样说我真是一点都不想有担当!”
盯着黑乎乎天花板看了半天,银时终于还是妥协,撑起身去拉被子,然而令人崩溃是,不光他被子,就连神乐,还有他用来铺榻榻米被子,全部……变成了碎片。
似乎发现了不对,云沾衣也坐起身,望着凌乱房间,当场傻眼,“凶杀现场么这里……阿嚏……”
揉了揉鼻子,出了一身汗云沾衣觉得有些冷,“我去洗澡,你去找被子。”
坂田银时扫了一眼满地狼藉,狠狠抽起了嘴角。
十几分钟后,两人重新聚在卧室里,望着眼前一床被子发呆。
“没有了?”穿着银时睡衣云沾衣抽嘴角。
“没有了。”也换了个睡衣天然卷木然回答。
本来就多铺了个床,家里备用被子不多,还全部成了碎片……
“睡吧。”银时说着,首先躺了下来。他把被子丢给了云沾衣,自己则随意地把外套盖在了身上。
望着身边枕着手臂躺着天然卷,云沾衣沉默了一下,朝他那边挪了挪,扯了一半被子给他,“我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银时淡淡回道。他扫了一眼身上被子,没有拒绝。想到当年在战场上也不是没一起睡过,甚至为了取暖而紧挨着情况也有过,也就释然了。
云沾衣和那些女人,毕竟不同。
两人背对背并排躺着,齐齐沉默下来。闹腾了这么一会,酒也醒得差不多,凌晨4、5点光景,这个季节离天亮还早着,房间里飘荡着云沾衣刚洗过澡留下洗发水香味,莫名地让人没有了睡意。
云沾衣有些冷地向后缩了缩,靠上了银时宽阔背,感觉到对方体温隔着两层衣服传递过来,向上掩了掩被子。
她不知为何总是无法安下心,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发生了一些很糟糕事,又好像少了些什么。明明是呼之欲出答案,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虚无。
坂田银时则是想到了志村妙对他说话,想了想,决定不开口询问。他身上也有当年在战场上留下伤,提起这些只会让人心情不好而已。感觉到云沾衣靠过来,他先是一僵,随即便放松了下来,平视着视线尽头墙壁,没有打破这一刻安静。
倦意渐渐袭来,云沾衣合上眼,大脑昏昏沉沉,梦境即将再次展开。然而就在她随时可能睡着时,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什么,云沾衣猛地睁开眼睛,身体一抖,刷地转了过来。
“怎么了?”银时慢半拍地转过身,却在下一秒,僵硬地睁大眼睛。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嘴,嘴对嘴……
K,KISS……?
云沾衣也被这个突然变故惊到,瞳孔猛缩,感觉到唇上柔软触感,当场石化。
就在这时,阿尔声音终于久违地响了起来。
'糟了沾衣,我好像……加不了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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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吉原
很多事情堆在一起时,人脑子就会变得缓慢,什么轻重缓急先来后到,统统成了一蓬烟花,爆炸以后就消失。
云沾衣没反应过来阿尔意思,甚至因为他这么一搅合,连自己正在和人接吻都忘记了。她木木地推开坂田银时,舔了舔有些干唇,望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像是正在播放空白胶片一样,除了极缓慢机器转动声以外,什么都没有。
坂田银时表情也有些呆滞,只不过相比之云沾衣来说还是震惊大于空白。他脸因为云沾衣舔嘴唇动作而染上了红晕,想别开头,却有些移不开眼。
许是卧室里气氛过于诡异,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时间段不早不晚,又或者纯粹是因为这两人之前都喝了很多酒,脑子有些混沌,坂田银时脑子里竟然冒出了一个荒唐念头:很想再试试。
以前从来没有仔细地观察过,好像,云沾衣长也不难看……
等一下,他在想些什么东西!太奇怪了,他一定是喝多了!
云沾衣怎么可能长好看……那货就像个爷们,不,以前在战场上时候她比爷们还狠,云影公子名字也不是白叫啊,现在只不过是稍微收敛了戾气,换上了一身像女人装束而已,本质是绝对不会变!
这么想着,银时松了一口气。
“那个,你喝水吗?我去倒水……”他首先出声打破了屋子里沉静。
云沾衣看着他半天,缓慢地点头。
“啊,那我去了。”银时慌张地掀开被子转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手腕忽然被人扯住。
“怎么?”他回过头。
眼前一黑,坂田银时再次怔在了那里。云沾衣刚洗过澡,身上香味扑面袭来,全部钻进了他鼻子,唇上有着微凉触感,软软,有些湿,好像她才刚舔过吧……
再等一下。
……怎么又接吻了?!
终于反应过来天然卷倏然睁大眼睛,浑身僵硬,他慌张地来回挥舞手臂,然而云沾衣搂着他脖子手却毫不退让,四片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啊!银时觉得自己脑细胞不够用了,哦不,全体自杀了。
挥舞了半天手,银时终于放弃挣扎。虽然是对方主动献吻,但他这样也太不像个男子汉了,怎么搞得像是自己要被强上了一样= =这种事明明该男人主动吧?
想到这里,他一手揽上了眼前人腰,把她整个人向自己怀里带过来,反客为主,托着云沾衣后脑勺吻了下去。
这次,反而轮到云沾衣受到惊吓,习惯性抓住了某人胳膊,膝盖猛然一转,用力撑地,一个过肩把人摔了出去。
再次撞到墙银发天然卷眼前一阵星光璀璨,他从墙上滑下来,意识模糊地倒向了一边。
云沾衣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一把嘴唇,等着阿尔回答。
'不行。'阿尔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烦躁,说完这两字后,陷入了长久沉默。
……彻底打击。
“从什么时候开始?”半晌,云沾衣缓慢问道。
'很早。'阿尔淡淡回答,'恐怕以后都会持续下去。'
云沾衣默然。
从她被瓦伊兹利攻击精神,到和缇奇滚床单,后来到江户以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狗血事情,按理说早该加分。她早该注意到,不光是阿尔,就连耳环都变得古怪,好像有了自己意识一样。
怎么会这样。
不能加分,她还混个毛啊!
呆滞地沉默了很久,顾不上仔细想坂田银时刚才反应,她快步走到了萎靡在墙边人身前,拍醒他,“银时。”
银时睁开眼,其实他早就没事,只是觉得云沾衣神情变得古怪,这才一直没出声打扰。他摇晃着坐起身,靠着身后墙壁,故作漫不经心道,“怎么?”
云沾衣攥着他睡衣衣角,嘴唇开合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她想告诉他耳环事,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发生在自己身上事情太过于玄妙,没有人会相信。
银时楞了一下,打起精神,眼神里多了几分正经。他拉开云沾衣一直扯着他衣服手,定定道,“说话。”
“保护我。”
“什么?”
“保护我……”云沾衣咽了咽口水,一把抓住了眼前人手臂,“我回不去了,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活过……”
'冷静点,沾衣!'阿尔大声喊起来。
冷静个毛啊!这种情况下怎么冷静!云沾衣坐在地上,前一秒还好好人,如今却像是被谁抽空了灵魂。她说话颠三倒四,却又郑重异常。
不能加分,她怎么回家?
她这么长时间来忍受到底又为了什么?
坂田银时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性情大变人,发现她除了不断颤抖,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保护我?这种话能从云沾衣嘴里说出来?开什么玩笑。
“你得绝症了?”他试探着问道,“春雨追杀?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呃,难道是S/M俱乐部人来抓你回去?”
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许久,一声叹息轻响,他把眼前人头摁向自己胸膛,“什么东西能让你怕到浑身发抖,真是稀奇……宇宙级毁灭武器被你扔马桶了?”
听到这句话,云沾衣身体蓦然僵了一下,下一秒,她抬手抱住了眼前人,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睡衣里。
望着云沾衣头顶,坂田银时也没了开玩笑兴致。他环过她腰,轻轻地把她拥起来。
“我说你啊……能不能别一会风一会雨,都被你折腾成神经病话还保护个毛。再说,你是需要保护人吗?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了。”
银时声音依旧懒洋洋,在凌晨清冷房间里回响,云沾衣缓慢地卸下僵硬,抱着他腰手却一点没松。阿尔叹息还在她脑子徘徊,却无法给予她更好消息。
“没有钱就去挣,没有路就自己走出来,有人挡道就踢开,有人杀你,那就杀了他,实在打不过,还有我。你是个女人,不是个超人,你还想怎样?”
云沾衣肩膀一滞,闷声道,“我一直想当超人。”
“我还想当蜘蛛侠,想当奥特曼想当九天神龙哈迪斯呢。”坂田银时翻了个白眼,“你这人太无趣,凡事都爱较真,不钻牛角尖反而会活更快活。”
“我什么时候钻牛角尖了,举例说明。”
“高杉事就是最好例子,其他还要我说吗?”银时靠上身后墙,顺势揽过云沾衣肩,她依然把头埋在自己怀里,像是不愿意面对什么事一样。
如果不是坂田银时心里清楚,她一定有什么事想不开了,现在这副样子,倒真是容易让人误会。
“那不是钻牛角尖。”云沾衣翻了个身,把头搁在了银时腿上,“比起我,他才是偏执狂。”
“鬼兵队里出来人没一个不是。”银时嗤笑了一声。
“好歹鬼兵队也跟你共事过,别说那么难听。”云沾衣把手背盖在眼上,刚才激荡心情正在慢慢平缓。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到耳环事,心里空荡荡,有些看不清前路。
“银时,你刚才是不是说,要是我跟人打架打不过,你就来帮我?”
坂田银时平视着对面黑乎乎墙,拖着长音道,“其实阿银我不杀人很久了,别总让我破戒。”
“你出家了么?”云沾衣忍不住吐槽他,“我想杀不是人。”
“那随便,到时候找个锋利点刀给我。”银时碰到她手,发现这货果然指尖冰凉,大概是被吓惨了,“你刚才在害怕什么?”
“莫须有东西。”云沾衣斟酌道。
对方身体一僵“喂,阿银我家干净很,从来不会有幽灵之类脏东西进来,你别乱说啊混蛋!”
“是真。”
“……”
云沾衣把银时手拉下来,不客气地把自己手放进他手心,感受着温暖热度,呲牙咧嘴,“这么多年了我才发现我胆子小。夜叉叔,我们去参加试胆大会吧,我要是退缩了你就拿你洞爷湖砍我。”
“……”
到底是要做什么,需要那么大勇气?已经到了不被人逼着就不敢走上那条路程度了吗?
坂田银时低头,发现云沾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我总有一天要和九天神龙决斗!”沉默中,她忽然高声喊道。
坂田银时吓了一跳,忽然就觉得担心她自己是个白痴。
“我认真,我要化身云达,打败所有人!”
“闭嘴吧,中二。”
“……”
心里恐惧渐渐散去,云沾衣把自己狠狠嘲笑了一番。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大不了到时候冲到神界去和耳环本体决斗,妈就算死也要把对方拖半条命,这才不枉她辛苦活一回。
'耳环不是什么战大妖怪,是上代神王和神后一起下禁制。'阿尔忍不住提醒,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过真到了面对耳环一天,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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