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骗了她什么了呢?从没说过做过过分的事,全部都是她自己送上门都啊!
阿宝狠狠捶枕头,最恨人的就是这一点!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让她如何恨得起来呢?可是却不得不恨,就只能恨自己了。
恨自己什么呢?恨自己不中用,几句甜言蜜语便被骗去了心?
想到这里阿宝心里咯噔一声,近日来一系列的反常之举似乎都已经有了合理都解释,见到他时莫名的心跳,分手时怅然不舍,见不到面时煎熬想念仿佛有满肚子话要倾诉,见到面后又拘谨得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好。
这分明是心动!
她,对他,动心了?
阿宝一下子蹦起老高,被自己这个惊悚的想法吓得魂不附体,她是有夫之妇啊,怎么能……怎么能……
“小姐,红莺可以进来吗?”
阿宝抹了把眼泪,稳了稳情绪答道,“我倦了,有事明天再说。”
红莺顿了顿,其实刚刚薛怀锦已经把今日所发生之事都说了给她听,她知道阿宝必然一时承受不了这许多,本是想来劝劝的,却没想到一向有事和她商量的阿宝头一次将她拒之门外。
“小姐,今早红莺在去三皇子府的途中救下一名迷路孩童,把那孩子送回家后再赶到三皇子府时被告知三皇子已经携书童出门去了,红莺有辱使命,特来请罪。”
阿宝叹了一声,“算了,你进来吧。”
红莺推开门就看见大热的天阿宝把自己裹做一团蜷缩在床脚,哭红的眼睛肿得核桃一般,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正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的问,“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阿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又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对朱航的感情,红莺一怔,心里也觉得糟糕透顶,嘴上却还得劝着。
“小姐莫哭,谁家女子不怀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把持得住自己就好,这事你知我知,也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小姐不用怕。对了,这事你和紫玉说了吗?”
阿宝哽咽了几声才说,“那个死丫头嘴比八哥还快,什么事情敢和她说?”
“那就好,小姐以后且要多注意自己言行,万不能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别忘了这府上还有人紧盯着你不放呢。”
三十一章:小表妹~~
“那就好,小姐以后且要多注意自己言行,万不能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别忘了这府上还有人紧盯着你不放呢。”
“那老太太还没完没了了?”
红莺心道右相大人害死人家一家一百多口,也难怪老夫人找阿宝的不自在,嘴里依旧劝着,“小姐只需记住丞相大人都话,凡事忍着,定不会有错,难道丞相大人还会害你不成?”
阿宝一捶腿,叫道:“不会害我?阿爹简直要害死我了,看他给我嫁到什么人家来了啊!”
“丞相大人定是有他的用意,再说你和姑爷不也是青梅竹马,当初定亲也没见你反对啊?”
阿宝脸一红,没反驳,“对了,阿爹此去快一个月了吧?为何半封信都没有?我好想念云姨呢。”
“小姐莫急,丞相大人此去路途遥远,赶路都要两三个月,如今更是反军横行,怕是路上不太平,现在可能还未走出多远,小姐且先等等,丞相大人安顿好了定会给你写信的。”
“红莺,你知道反军都是些什么人吗?是不是也有统一的组织呢?”
红莺脸上有些不自然,好在阿宝低着头并未发现,她沉吟片刻,答道,“想必是有组织的吧。”
“那他们有兵马吗?”
“红莺不知,不过有钱便可招兵买马。”
“那朝廷不去镇压?”
红莺笑笑,怜惜的说,“我的傻小姐,招兵买马自然要在暗处进行。”
“哦,那你觉得,可是要天下大乱了?”
“红莺不知,不过小姐且莫胡思乱想,以姑爷的能力定能护你周全。”
阿宝叹了口气,道,“我担心的是阿爹呀。”
红莺顿时没了声音,若是问薛怀锦会不会放过赵刊,她觉得不会,那原来看守祠堂都老许,不就是薛怀锦趁机安插在赵刊身边的一柄尖锐匕首吗?若想要他的命,只在须臾之间便可。
红莺自幼受赵刊恩惠得以平安长大,他供她吃喝,请人教她文略武功,最后她却要跟他敌对,确实也于心不忍,可父母兄弟惨死,此仇不报叫她如何对得起廖家的列祖列宗?
“红莺,你有心事?”
“哦,没有,只是还要去看看紫玉的,你不是说她伤了腿吗?”
“嗯,快去吧,不用来我这里了,我想静一静。”
清平十年五月初四,太子大婚前夜。
阿宝经历了几天的辗转反侧,始终解不开心结,想到安舒雅如今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境遇吗?喜欢一个人,要嫁的却是另一个。
安舒雅向来有见解,或许和她说说话便能想得开了。
阿宝于是趁着傍晚天还没黑赶到了安府,通过门房禀报之后被带往安舒雅的闺房,一路上所见都是行色匆匆的下人,整个府上一派紧张繁忙喜庆的景象。
手刚推到门上便听到里面几人正在聊天,却有朱航的声音夹在在其中。
阿宝推门的手一滞,身后带路的丫头不明所以一头撞在阿宝背上,两人一起冲了进去。
安舒雅一声笑,“你这丫头每次都有新花样,进个门也偏要闹出点动静来。”
阿宝扫了一眼,看见朱航对着她温柔的笑,他身旁坐着一位身穿大红百褶纱裙的少女,年纪和安舒雅差不多大,长得艳丽无比,美丽不可方物。
安舒雅见阿宝愣住忙介绍道,“阿宝,这位是三殿下的表妹江芷。”转头又对江芷说,“这是右相大人的千金赵宝妍。”
阿宝前几天刚从紫玉口里听过朱航的青梅竹马,没想到今日便见到了,心中如油锅里下了油条,翻滚的厉害。
“江小姐你好,叫我阿宝就行了,或者叫薛夫人也行。”
江芷随和的笑了笑,“你叫我阿芷便好,没想到阿宝年纪这么小已为人妇,阿芷真是羡慕呢。”说罢打眼往朱航那里瞟去,刚才那话分明是说与他听的。
朱航在听到阿宝那一声薛夫人时脸色便已经冷了下来,此时也没接江芷的话茬,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阿宝,却久久也得不到她的回应。
安舒雅见这三人情况不妙连忙和稀泥,“你们三人既然来了就来帮帮忙,我这屋里绸花还没挂呢,就等三殿下这个大个子来出苦力。”
朱航方才收回目光,“花呢?我来挂。”
“要挂到房梁上去的,你也要踩上桌子才够得着,这样吧,你先上去,让阿宝在下面给你递花。”
朱航闻言踩上桌子,见阿宝没精打采的拿起一朵绸花,江芷却似也感兴趣,走过来也拿起一朵递了过来。
朱航气恼阿宝刚才那一句薛夫人,顺手便接了江芷的花,阿宝的手僵在那里递也不是收也不是,半晌才闷闷的说,“阿芷你来递花好了,我去摆烛台。”
朱航连忙道,“喂,给我。”
阿宝茫然道,“什么?”
“花啊,递给我。”
阿宝抬头一看,刚才那朵花已经绑好,便顺势递出了手中的花,这时江芷说,“这活儿好没意思。”转身想走,不成想阿宝正好刚刚伸出手去,绸花一下子打在江芷的脸上,只听哎呦一声,江芷便捂着脸蹲了下去。
朱航跳下桌子,关切的问道,“打哪儿了?有事没有?”
江芷捂着脸摇头,蹲了半晌才站起来,“大概是阿宝的手指划到眼睛了,不过没什么事,就是直流眼泪。”
安舒雅见她左眼通红眼泪不断,叹了口气说,“你们俩去摆烛台吧,我来递花好了。”
朱航方才对阿宝说,“怎的又毛躁起来了?你这性子可得改改。”
江芷连忙站到两人中间做和事佬,“好了好了,阿宝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怎样,表哥别再说她了。”
朱航这才没好气的说,“她那人干活没深没浅,芷儿躲着点儿。”
江芷闻言笑得明艳动人,娇嗔道,“知道了,芷儿知道表哥疼我,可也得顾着点别人的面子,你看阿宝都快被你说哭了。”
朱航转身果然看见阿宝已经红了眼眶,他也是和她怄气才故意这样说,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又不知如何挽回,只求助的看向安舒雅。
安舒雅立刻叉腰做悍妇状,“都给我干活去!阿宝,别理三殿下,就他嘴坏。”
阿宝也不说什么,闷着头走到一边去摆烛台,江芷也跟了过来,嘴里不停的数落着朱航的不是,听在阿宝耳朵里却句句都浸了蜜般的甜腻。
“阿宝别理表哥,他一向对人冷淡。”
“他对你还算好的,他府上的丫头每天不知要被他骂哭过几回。上次一个丫头不小心打翻了茶碗烫伤了我的手,他便让人家跪在太阳底下一个下午,后来自己竟也忘记叫起,晚上下起瓢泼大雨,那姑娘本就快要中暑又淋了雨,病了足足一个月才能下床呢。”
“唉,你说他那一副冻死人的脸为何还有那么多女人喜欢呢?”
“阿宝,你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http://87book。com有表哥俊吗?”
安舒雅忍不住笑道,“在阿芷心里自然是你表哥最俊,可人家阿宝的夫君也不差啊,要我说是平分秋色。”
阿宝冷冷说道,“阿宝心中夫君容貌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此时朱航正巧刚刚接过安舒雅递过来的花,还没等绑住便手一抖掉了下来,安舒雅嗔道,“看你,干活儿还三心二意。”
江芷拍拍胸脯说,“还好还好,掉的是花不是人。”
朱航瞪了阿宝一眼,见阿宝依然低眉顺目不理他,火气更加大起来,一下子跳下桌子,冷着脸说,“不绑了不绑了,叫堂堂三皇子干这等粗活,舒雅你真想得出来。”
安舒雅也不恼,又端来一盆花生递给朱航,“那你来扒花生仁。”
江芷问,“扒花生仁做什么?”
安舒雅一笑,挑眉对阿宝说,“阿宝嫁了人,你来回答阿芷吧。”
阿宝冷言道,“花生仁便是花生仔,生仔生子,再配上大枣桂圆,便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江芷恍然大悟。
朱航却更加沉默了起来,好似在跟阿宝比谁的头垂得更低一样,闷着头扒花生,谁也不理谁。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安舒雅有意活络活络,看了眼那冰山似的两人,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这时阿宝垫脚站了起来,想把一个插好红烛的烛台往高处放,朱航一下子扔掉铜盆跑了过去,“个子小就别逞能,烛台掉了扎到脚就麻烦了。”
阿宝怔怔的看他,朱航的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他把头扭向一边故意不看阿宝,伸手道,“我来。”
语气蛮横却饱含关怀,阿宝愣愣的把手中烛台递给他,然后看着他轻而易举的放好,在她面前转身,重新拾起铜盆低头扒起了花生。
阿宝重新坐下,见江芷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便问,“阿芷看我做什么?”
江芷笑了笑,道,“阿宝越看越好看,都要把我迷住了。”
阿宝也敷衍的笑了笑,伸手又拿起一只烛台,刚想拿蜡烛去穿,身旁的江芷突然猛一转头,正好撞在烛台尖上。
江芷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桌旁扒花生的两人立刻抬眼去看,就见江芷右脸上一道血痕,阿宝坐在旁边举着尖尖的烛台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宝对朱航说。
这时江芷大方道,“大抵是我蹲晕了自己撞上去的,不关阿宝的事。”
三十二章:好姐妹~~
这时江芷大方道,“大抵是我蹲晕了自己撞上去的,不关阿宝的事。”
朱航皱眉未说话,角落里却突然走出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此人走到江芷身边道,“小姐就是好心,被人欺辱了还要替人说好话,明明就是那位小姐做事三心二意擦伤了小姐的脸,奴婢在旁看得一清二楚。”
江芷恍然大悟道,“这样啊,刚才蹲晕了倒也没印象。”拍了拍阿宝的肩膀豪气的说,“没事,破了点皮,几天就好,阿宝别怕。”
若是没刚才那丫鬟搅合,以阿宝现在的心情怕是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可那小丫鬟一上来便歪曲事实,这可激起了阿宝斗志。
只见没精打采阿宝突然太高了下颌,盯着那小丫鬟说,“我就是故意的,怎样?”
小丫鬟本以为阿宝是个软柿子,看她这样凶吓得连忙躲到江芷身后,江芷笑容也有些僵硬,忙说,“阿宝胡说什么,明明是不小心,我都说了不必在意,干嘛还和个下人较真儿呢?”
阿宝眼睛一扫,冷声说,“我阿宝最讨厌欠人家的,既然你们说是我弄伤了你的脸,那我还你便是。”
安舒雅与江芷还没弄明白阿宝的话,就见朱航已经扑了出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烛台狠狠砸在地上,“没的胡闹什么?脸岂是能随便毁的?”
江芷还以为朱航为她打抱不平,喜滋滋的笑着。
只阿宝懂得他是怕她如那夜在“香·艳”撞楼梯一样也用烛台去捅自己的脸,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有欣慰,他并不是全然不在意她,但更多的是扼腕,没用了,再深的感情也没用,她已是人妇,什么都没用了。
万籁俱灰的阿宝默默的流下了泪,小声对朱航说,“阿航,对不起,我无以为报。”
朱航闻言登时僵住。
阿宝扯了扯脸蛋,扭头对安舒雅说,“舒雅姐,我有话跟你说。”
阿宝话音未落江芷便上前扯住朱航都手说,“正好我也倦了,表哥我们回去吧。”
朱航看向阿宝似有千言万语,不得其口只能流转于眉目之间,那一双黑幽沉痛的双眸像要把阿宝的心活活灼出一个洞来,阿宝无法承受,只能低头故作不知。
时间仿若静止,没得到回复的江芷笑容僵在脸上,朱航依旧死死盯住阿宝,阿宝却如若不知的低头绞着衣襟,安舒雅见状连忙说,“三殿下可是有事要问阿宝?”
朱航咬牙不肯出声,目光执拗的看着阿宝。
阿宝没抬眼,只轻轻的说,“有话回去问宋天来吧。”说罢转过头去,却似再也不想看朱航一眼。
待那两人离开,安舒雅方才叹了口气,拉着阿宝坐下说,“你这是何苦呢?”
阿宝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舒雅姐,你都懂的是不是?”
安舒雅点了点头,“就像你看出我喜欢三殿下一样,那日在东宫我也看出你们俩不一般。”
“那你还和我做朋友?”
“我喜欢他是我和他的事,喜欢你是我和你的事啊。”
“舒雅姐,我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呢?瞧今天的情形,你是打算放弃三殿下了吧。”
“不放弃又能怎样?你不是也要乖乖的嫁给太子殿下了吗?我们俩的情况是一样的啊。”
安舒雅摇了摇头说,“阿宝,你错了,我放弃是因为他不要我,你却不同,他是喜欢你的。换句话说,我跟他的决定权在他,你跟他的决定权却在你,你刚才那样伤他,我看了都不忍心。”
阿宝怅然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都嫁人了,怎么还能……还能喜欢别的男子呢?那不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吗?”
安舒雅笑道,“这世间倒是还有你阿宝不敢的事?我可不信。”
阿宝见她调笑自己,便扯了她的衣袖摇,“舒雅姐,快给我指条明路吧,阿宝快要烦死了。”
“瞧你长得机灵,一道肯劲儿上就迷糊了?”
安舒雅点了一下阿宝的头,卖着关子故作摇头晃脑道,“要么你改嫁三殿下,要么忘了他,就这两条路。”
阿宝苦着脸叫唤,“我若改嫁让阿爹的脸往哪儿放?再说朱航堂堂三皇子怎么会要一个下堂妇?”
“前朝太子爱上布衣美人为她不惜舍弃王位甘为庶人,莫要说什么礼义廉耻,其实就只要看他对你感情深浅便可。”说罢眼睛眨呀眨的问,“敢不敢试试?”
阿宝装作生气道,“你刚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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