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神差点害了小姐。可是,那只箭……
忽然,眼前一道身影闪过。羽箭,带着杀意,刺入了那人的背……
那人,倒在了夏唯面前……
第二十三章 离殇
夏唯惊愕地看着眼前被一箭穿心的黑衣人,他救了自己?为自己挡了箭?连灯芯也是一片茫然。不过不管怎样,于她而言,只要小姐没事就好。
御林军越来越多的进入大殿,一片混战。那些黑衣人就算人人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可是十一个人呢?十二个甚至更多呢?他们的下场也离不开个“死”字。
欢延殿上;十几名黑衣人的尸体堆在一起。太医们第一时间被宣召,照看那些被羽箭射中的王公大臣,好在箭上的毒并不会致命。
御林军队长单膝跪在地上,指着那名被剑划开了夜行衣的黑衣人,面露凝色,“启禀皇上,这些刺客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离殇的杀手。”那名黑衣人裸露的左锁骨上,暗红色的刺青,那是一朵刺得有些粗糙的蔷薇。
江湖之人皆知“离殇”,那是个只要出钱就能替你杀人的冷酷组织。离殇的杀手,在有能力收钱杀人之时,左锁骨上就会被刺上的蔷薇刺青。世人只道它是一种标志,却不知其他。
“离殇的杀手?”皇上的眉头蹙得很紧,照这个说法,有人要夺位喽!要不是今日欢宴,高手俱在,延迟时间,不然……他没有想下去,只是用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略有深意的在上官羽身上停留了片刻。
“皇上,臣弟请缨去铲除离殇。”九王爷满脸认真,眼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情愫。
“好!”……
一场不欢快的宴会,在这充满浓重血腥味的深夜里结束了。但是却也成就了一段姻缘,上官世家大少爷——上官昊护驾有功,成为了驸马……
*
穆王府央殊阁内,六王爷沉默着。
“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夏唯秀眉微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那莫名的不安一点一点渗入细胞。
“这块玉,哪里来的?”君祈穆的目光落在她挂在胸前的玉上,眉头微蹙,回想起当时那名黑衣人的举动。
“你说它啊!”夏唯抚摸这胸前温热的玉,浅笑,似乎拥有它之后,很多次都化险为夷,“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谁?”君祈穆有种感觉,好似那个送玉之人便是“离殇”的重要人物。
夏唯看着君祈穆,有着片刻的沉默。心中莫名的不安让她不敢将玉的“秘密”告诉君祈穆,总觉得一旦说了,便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谁送的?”君祈穆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情分,那样的冷漠。夏唯依旧保持沉默,且不说她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说出来。
“把玉借我用几日。”君祈穆伸手,扯下玉,不给夏唯拒绝的机会。掌心的玉镌刻着蔷薇,那中间的图腾,对着光线,俨然是一个“离”字。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夏唯心中的不安更盛,她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可是总也说不上来。
夜,深沉静谧,月光下树影幢幢……
*
大街上,人来人往。道路两旁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君祈穆将那块玉挂在腰间,嘴角扬起个好看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睿智。他带着穆风在街上闲逛,等着“离殇”的杀手。
忽然,十几个黑衣人挥着剑跃出人群,剑走天涯,直指君祈穆。穆风拔剑而上。君祈穆夺过一个黑衣人的剑,继而加入。大街上,百姓叫嚷着,纷纷逃离。地上散落着物品,整条街只有他们的剑声,显得分外荒凉。
那一剑,刺伤了君祈穆的左臂,血染红了他的衣袖。然而穆风却没有受伤,他觉得那些人无心伤他,甚至好几次能让自己死于剑下的机会都放过了。
这时,又是五名黑衣人出现,他们的衣角俨然绣着一朵红色蔷薇。他们出剑迅猛,带着强烈的杀气,剑过出,无不是血飞溅。然而,情况突变,那些原本要杀君祈穆的黑衣人竟是和君祈穆他们联手,围困住那后来的五人。
穆夕带着众多王府守卫而至,一层一层,那五人插翅难飞。其中一人蹙着眉,发出一声甚是不屑的嗤笑,然后看了其他几人。他们的剑立马搭上了自己的颈项,可是,在他们自刎之时,突如其来的银针刺入穴道,使得他们昏厥过去……
穆王府的牢房内,五人被吊起。他们的上衣被剥离,左锁骨上刺着的却是一朵黑色的蔷薇。穆夕负责看守他们,顺便问话。他六王爷,自然是要去会会那名送玉之人。
几日来,夏唯闷在央殊阁内,心底的不安扰得她不得安生,因着晚上没睡好,所以白天也是昏昏沉沉的。加上天气越来越热,她心头自是烦闷。
入夜,如水的月色,荧荧地照亮央殊阁。夏唯坐在院中秋千上,抱怨着失眠。然而,像上次一样,眼前突然多了一个黑衣人。
“你受伤了?”夏唯闻到那种血腥味,不免有些担心,这人怎么不听劝啊!
“为什么?”他眼中失去了往日的温润清澈,代替的是犀利和冰冷,还有正欲掩去的杀意。
“什么为什么?”夏唯一脸迷惘,“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她起身,拉住他的手,湿腻冰凉。
“滚开!”他提高了声音,一把甩开夏唯,血溅到夏唯白色的衣裙上,像是涂染上的红色细小蔷薇,分外醒目。夏唯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的暴戾。
“为什么把玉给别人?为什么背叛我?”那人死死地盯着她,身上流露出的哀伤让夏唯的心不由地一颤,那片笼在心头的浓雾一下子消散,所有的迷惑都仿佛迎刃而解了。
“你真的是离殇的人?”夏唯蹙着眉,理清了那些断续的信息。
“呵!上官羽,你我从此,行同陌路!”那人笑得苦涩,笑声中掩藏的悲伤让夏唯喉头发紧,哽咽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穆王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君祈穆出假山后出现,他身形一晃,已是将呆坐在地上的夏唯揽在怀中,甚是亲昵地亲吻她的眉心,“做得很好。”夏唯呆呆地看着君祈穆,他利用自己?
“哈!果然是蛇蝎美人。”那人看向夏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没人知道他此时的感觉,被所爱之人背叛的感觉,恍如心头被几把刀狠狠地绞着。“可是,我却上当了。”他苦笑着,快速贴近夏唯,银针刺上夏唯的左锁骨。夏唯没有出声叫唤,那是一种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的感觉,并不痛。
但是,她被君祈穆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君祈穆一掌震开,侍卫们蜂拥而上。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夏唯身上,就算是面对众侍卫的围攻,他的视线却总也没有移开。
“不用怕。”君祈穆紧紧地抱着夏唯,安抚她,“你身上有药粉,方才你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就粘到他身上了,他现在是用不出内力的。”
夏唯一怔,还是因为她?她睁大眼看着眼前的君祈穆,为什么他变得这么陌生?这么阴险?她别过脸,看见另一个人在侍卫的包围下无力招架,心仿佛被捅了一个洞。夏唯猛地挣开他的怀抱,拔出身边一时反应不及的侍卫的剑,架在颈间。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肌肤,血渗出。
“放他走!”夏唯喘息着,将剑抵得更近。她的声音在这夜幕之下分外清晰,侍卫们自是放慢了动作,等待王爷的命令。君祈穆蹙着眉,看着眼中满是决绝的她,心头涌上的愤怒让他握紧了拳。众人呆愣之间,他猛地抽出剑飞向那个黑衣人。
“不要!”夏唯丢开剑跑过去,泪水奔涌而出。
“当!”清脆的声响,突然冒出来的另一个黑衣人挡住了君祈穆的剑,投出暗器射向夏唯。他想引开君祈穆的注意。可是,君祈穆并没有回头,甚至无动于衷,剑刺入那后来的黑衣人的背,可是那人却是拼死护住他的主子。
烟雾弹掷地,隆起一阵白雾,待到雾散,已是“人去楼空”。
君祈穆这才转身,看着跌坐地上,捂着手臂的上官羽,却是一言不发。停留片刻,他将那块玉扔在夏唯面前,迈开步子,径直离去,再没有回头……
夜幕之下,央殊阁归于静谧,夏唯握着温热的玉,止不住泪流满面……
第二十四章 喜 欢'炫。书。网'和相信
屋内一片敞亮。灯芯睁开眼,昨晚真的睡得好沉啊!她打开房门,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是美好的一天。然而当她推开夏唯的房门时,却是没有看到人,连被褥也是整整齐齐的。
“小姐!”灯芯在长廊上奔跑着,不停地叫唤。最终停在了那片已是凋谢的鸢尾前。她的小姐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恍如失却了灵魂。她的衣袖上还残留着血迹。
“小姐!”灯芯快速跑到她身边,扶起她,“小姐!小姐!”夏唯转过脸,看着灯芯满脸的焦急,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任由她扶着自己回屋。
灯芯看着手中的暗器,整个人像是被打了一棍子,这暗器不是“离殇”特有的吗?为什么“离殇”的人会伤害小姐?灯芯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替夏唯上药。
“小姐,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灯芯心中甚是懊悔,自己若不是睡得这么死,小姐也许就不会受伤了。然而她却是不知道,她中了迷香。
“没事。”夏唯看着伤口,浮起一抹苦笑,要是这个暗器是射向她的心脏的,他也不会在乎自己的吧……灯芯看着她眼中的泪光隐隐约约地闪烁,整个人笼起一种哀伤,仿佛锦儿逝去的那段日子,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侍卫闯了进来。那个御林军队长走到夏唯面前,一脸严肃,“六王妃,得罪了。”话音刚落,他身后走出几个嬷嬷。众人静候在门外,等待嬷嬷查看的结果。
屋内,夏唯和灯芯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些嬷嬷要干什么。灯芯挡在夏唯身前,拒绝那些嬷嬷的靠近。
“请王妃让老奴检查下您的左锁骨。”一个嬷嬷深深地鞠了个躬。灯芯蹙着眉,她们要检查小姐的锁骨?难道她们是怀疑小姐吗?真是笑话!
灯芯站到一边,眼中满是嘲讽,嘴角扬起的不屑的笑,却是在看到夏唯的左锁骨上那朵黑色的蔷薇之后,僵硬在脸上。为什么小姐会有“离殇”的标识——灼?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灯芯愣在原地,任由那些嬷嬷扯开她的衣襟,露出白嫩的左肩。可是,她的锁骨上,白皙无暇。
那些嬷嬷很是恭敬地向夏唯鞠了躬,然后出去和御林军队长,还有六王爷禀告。片刻之后,御林军进入内室,架住夏唯。
“你们不能带走小姐!”灯芯拦住御林军,看向一旁保持沉默的君祈穆。可是君祈穆只是看了夏唯一眼,眼中有着夏唯说不出的情愫,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带走!”御林军队长得到六王爷的准许,一把推开灯芯,带走夏唯。拐角处,夏唯回过头,只看到君祈穆抬头看天,心一下子失却了温度,像被丢进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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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地牢里,关押着的都是那些穷凶恶极的人。这地牢并不是那种蟑螂横行,老鼠猖狂的地方。虽然阴冷潮湿,却也马马虎虎。夏唯被带着,在那些犯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下,拐过几个弯,进入了一间屋子。看到屋内满是那些刑具,夏唯知道,这里是审讯室。他们把她绑好,整个人恍如被钉在十字架般,动弹不得。铁链随着手腕的扭动哗哗作响。
“‘离殇’在哪里?”一个身穿朝服的大人板着脸问着。坐在不远处的是九王爷,他负责彻查“离殇”的事情。他饮着茶,听着侍卫的问话,面无表情。
“不知道。”夏唯看着那位问话的大人,同样是面无表情。
“不知道?那你身上的刺青从何而来?”严大人看了眼九王爷,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开始继续问话。有个王爷在身边,他能不谨慎吗?更何况在欢延殿上,九王爷可是亲口承认喜 欢'炫。书。网'眼前的女子的啊!一想起这个,严大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真的想知道?”夏唯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尽管这个时候不应该这样,但是,若只是这样一问一答,岂不是太无聊了?更何况,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怎么也要整整眼前的大人才解气吧!
“是的!”严大人满脸欣慰,若是她肯说,那就简单多了。
“我不告诉你!”夏唯微微一笑,看着严大人的脸色一下子变青。九王爷依旧是安静地饮着茶,旁若无物。
“你敢戏弄本大人?”严大人瞪着眼睛,怒气冲天。
“为什么不敢?”上官羽精致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的笑。严大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脸色由青变红。
“再问你一次,那个刺青怎么来的?”严大人深呼吸一口,压着怒火。
“真是无趣的人!你说刺青是怎么来的?当然是刺出来的喽!真是笨!”夏唯抿抿唇,“大人把我抓来不会是让我教你这些基本常识吧!”
“你!”严大人握紧拳,却不能发作,“那块玉呢?怎么来的?”
“朋……”刚出口,夏唯脑中便闪过昨晚,那黑衣人决绝的眼神,不由地蹙起了眉,瘪瘪嘴,“君祈穆送的!”
“胡说!明明是‘离殇’的重要人物给你的!居然诬陷六王爷!”严大人猛地拍下桌子,却是立马反应了过来,有些恐慌地看了眼九王爷,好在九王爷仍是那副姿态。
“呵!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别这么无聊好不好?”夏唯垂下眼帘,看着胸前的玉,依旧那样神秘,却是伤了那送玉之人的心。他说过喜 欢'炫。书。网'自己的,那么,被喜 欢'炫。书。网'的人背叛,一定很难受。那种感觉,她也曾经体会过,真的是痛彻心扉,铭记于心。想到以前,夏唯只能苦笑,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你!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本官就要用刑了!”严大人笑得阴险,开始威胁她,没有看到在他说出“用刑”二字时,九王爷的眉紧蹙。
“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王妃用刑!”夏唯突然提高了声音,那样的气势逼人,把严大人一下子吓住了。严大人抹了一把冷汗,他怎么忘了,眼前的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皇嫂果然不一般。”在严大人不知所措之时,九王爷放下茶杯,开了口。夏唯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也没了方才整人的兴致。那些哀伤又开始涌上心头,将整个心填得满满的,整个人都是压抑,说不出那些堵塞在心头的抑郁。夏唯垂着头,青丝泻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皇嫂怎么不说话了?”君祈漠上前,修长洁净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却是发现她的泪,正顺着脸颊流下。
“真是丢脸,让你看笑话了。”夏唯别开脸,咬着唇,扯开一抹嘲弄的笑。然而君祈漠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用手扳回她的脸,固定住,让她直视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甚是轻柔的帮她拭泪。严大人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场景,难以置信。
“皇嫂的泪,让我都心软了。呵呵……”君祈漠笑着,收了手,眼中却是冰冷,“皇兄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喜 欢'炫。书。网'你,还让我来审。”
“呵……如果真的喜 欢'炫。书。网',就该相信我……”夏唯再次垂下眼帘,心中满是悲伤。这句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对君祈穆说的,还是对君祈漠说的。回想起,千年之后的男友,自己那么喜 欢'炫。书。网'他,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却是成了自欺欺人。现在,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别人了,却还要别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