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中心的服务人员将两人引进去,安排了手法最老道,心思最细致的技师给池铭洗头。花映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端着服务生送来的红枣茶喝着,手指依次在旁边的陈列柜上摆得很艺术的各类精油和护理用品上面滑过,服务生一一介绍那些珍贵产品的功能,又向她推荐中心的身体护理项目。池铭见她很有兴趣的样子,本想等会儿让人进房间给她做个推拿,可想起她后背上那密密麻麻的被蔷薇花刺划破的地方结痂还没脱落完,不能让外人看见,只能作罢。
等回去之后给她高级会所的卡,横竖给自己的女人物质,那些人也不至于怀疑什么。
洗完之后两人回房,池铭晚饭没吃什么,就受伤了,现在急需补充能量,便让餐厅送了晚饭上来。
服务生把菜一样样摆好,离开了房间,花映月见其中有一道辣烤鸡翅,微微一怔:“你不是不吃辣么?再说你现在受伤,也只能吃清淡的呀。”
“你刚才也没吃什么,过来吃点,别等会儿饿得睡不着,闹得我也休息不好。”
这人明明是关心她,可说出的话总是让人想给他一拳。花映月撇撇嘴,坐过去,盛了饭给他,自己也开始吃。
可是这酒店的菜虽然做得精致好吃,但是精致得也过了头,摆盘很艺术,讲究个留白,大大的盘子便有大片的空位,放了东西的地方,还被萝卜花之类的食雕给占了不少位置,能吃的少得可怜,因此池铭虽然点了四个菜,在大多数餐厅两个人是吃不完的,在这里,却没法填满两个人的肚子。而且送的米饭也是限量的,搁在一个精致的小桶里,和紫薯南瓜绿豆一起煮得又香又糯的珍珠米算下来只有三小碗而已,池铭一个人就能搞定。
花映月吃了一碗米饭,把鸡翅吃了,再夹了两筷子青菜就停了。本想喝点汤,但是看着那盛在还没有柚子大的金瓜里的浓汤,还是作罢。
还好她在餐厅时,池铭洗脸去的间隙里吃了不少鱼片,现在也算是七分饱了,晚饭本就不宜多吃,她估算了一下桌上剩下的,池铭应该是够了。
如果旁边没有吃的,花映月并不会有不适感,但是,那装在金瓜里的浓汤实在是太诱人了。她虽然做出淡定的样子,可是眼睛总是忍不住往那黄澄澄的容器里偷瞄。
池铭慢条斯理的吃完一碗饭,盛上第二碗的时候,淡淡道:“这汤还很烫,你给我舀一碗,吹凉一些,等会儿我要喝。”
他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花映月磨牙,忽的抿嘴一笑,挑起一边眉毛,拿了个碗盛了汤出来,用小勺子缓缓的搅动,轻轻的吹。池铭把那碗饭吃完的时候,汤的温度也恰好,她抬眼看了看他,端起碗,却没有递过去,而是凑在自己唇边,美美的喝下去。
鲜,真是鲜,她一口气喝了半碗,挑衅的看向他,却发现他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微微笑着凝视她,那神态,甚至可以说是宠溺的。
她脸一下红了,心思完全被摸透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懊恼。
“好喝?”他问。
她放下碗,闷闷的点头,又有些不甘,偷偷给了个白眼。
池铭把她的汤碗拿过来,对准她刚才嘴唇抿过的地方喝了剩下的半碗汤,她心跳越来越快,虽然坐得稳稳的,但是脸颊的绯色和眼神微微的慌乱,出卖了她心中的激荡。
“我先去洗澡了。”她最后有些坐不住,站起来就往浴室走去。她想好好理理思绪,可是,直到她穿着睡袍走出来,她都没想出什么,浴室蒸汽氤氲,面前一片混沌淡白,她脑子里也是这样一种情形,无数思绪都朦朦胧胧的,想不清。
服务生已经过来收拾过房间了,桌面又干干净净,多了一碗西瓜。高级酒店的东西做得精致,送来的西瓜都是从无籽西瓜里用圆勺子挖出的一个个果肉球,圆滚滚的放在素瓷碗中,可爱得让人不忍心吃。
池铭让她过去,揽住她肩膀,用小银叉子叉了一枚西瓜球喂给她,缓缓道:“映月,我想,这次受伤也正好利用下。我做出伤得比实际重,在家休养的样子,然后你联系连青,我会及时出现,演一出好戏。刚刚你洗澡的时候我给连青打了电话了,他同意帮我,时间就定在后天,正好后天晚上我就飞北京,到时候把花海天带过去,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花映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想得周到。”
“我在为你筹划,你为什么还阴着脸色?”
花映月思忖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担心,你看到我和连青在一起交谈的时候,会不会又控制不住,把演戏里不得不有的那些暧昧话当成我真正的心思,然后又开始……”
池铭拉住她的手,缓缓握紧,深深凝视着她,说道:“不会了。今后我怀疑什么,都不会怀疑你的心,我不会再莫名的猜忌你。”
花映月想起她与何彦被算计时,自己竭力想解释,却被他粗暴对待的时光,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冷笑了下:“我知道,你只要能静下心,比谁脑子都清楚,可是你现在情况不同,一点小事,就能让你彻底的失去理智。也许你心里知道,可是看到那些你不喜欢看的假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当真,所以……”
池铭抱住她,良久,低声道:“你和彦哥的事,是我当时愚蠢,只顾着愤恨,却没动脑子想想。后来彦哥解释过的,可我当时除了想杀人,什么念头都没有,何念儒在旁边做出劝解的样子煽风点火,我最后就直接和彦哥大吵一架,走了。”
他的怀抱很暖,声音低沉缓慢,说得她满心怨恨之中生出一股怜意。她伸开手臂,也抱了抱他,说道:“如果你没有用那熏香的话,我想,在冷静的情况下,你也不会这样做,是不是?”
池铭“嗯”了一声,更用力的抱紧她,又道:“不止是熏香,何念儒在我身边安插的那些人掌控了我的饮食起居,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很多,甚至,从他几年前送佣人给我的时候,我吃的东西就加了料了。我……我在遇上彦哥前,身上的钱被偷了,外国同学又冷漠,申请救济,遇到各种刁难,真的是快饿疯了。忽然有人对我伸手,我……很难设防。”
花映月心一痛,这种如溺水之人抓到浮木的感觉,她也体会过,花家落魄时,多少旧交和她断绝来往,生活也遇到大麻烦,如果有谁对她好,她心中的感念,也是极深的。
“我现在想清楚了,我不该对你这样,也不该对彦哥说那些话。当时他心里肯定很苦,甚至比我还苦,被他爸爸利用,设了那么不堪的局,后来还得振作精神来劝我。”
他刚才说的那么多话,都不如这一段让她难过。
竭尽全力摒除心中汹涌的猜忌和妒火,承认自己不如最忌讳的情敌,他费了多大的力气?这诚意,比一千一万句道歉更加真实。花映月眼睛发酸,心里却渐渐的暖了一些,说道:“后天我和连青说话,也许会因为当时的情形随机应变下,你可不要再食言……我不能……”不管心中藏了多少深情,一次一次原谅,总会把真心糟践光。
“不会。后天送走花海天的时候,可能会做点委屈你的事,到了北京,到了他们眼线达不到的地方,我补偿你,好不?”
她点头,可依然忧心,不奢求什么补偿,只愿他能及时的想通,如果再向这次等个半年,什么都完了。
“映月,去了北京,你给我蒸虾饺吧。”
花映月怔住。
“那次彦哥解释照片儿的事情的时候,说过这事……我当时没听进去。”
曾经的委屈,羞辱,混杂着现在的心酸和淡淡喜悦,她真是百感交集。花映月半天才咬牙说出两个字:“不做!”
他捧起她的脸:“必须做!”说罢便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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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筱恬滴事情,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揭露滴……
还有池少滴病情……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6000+)
花映月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过了一会儿觉得后背凉悠悠的,分出点精神感觉了下,发觉自己连衣裙的拉链不知何时被他拉下来了,衣服从后面敞开,大片皮肤露在空气中。他的手也恰在此时按在她背上,手指一动就挑开了内衣暗扣。
她连忙推开他:“你受伤了,就别想这个了行不行?”
“为什么不能想?”池铭微眯着眼看她,衣衫不整的风情并不输于一丝不挂,况且她表情上那又是恼怒又是含羞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的疼爱一番。
这还用问?她咬咬牙,说道:“你今天虽然只是受皮外伤,但是刚才流血也挺多的,本来就该静心下来,好好休息。”
“运动一下,不是更利于睡眠?宀”
花映月懒得和他讲这种道理,这男人耍流氓的时候十分机智,多说反而会被绕进去。她直接道:“随便你,等会儿别因为太激动了,伤口崩开,又是一脸血,深更半夜去医院再次缝针。”
池铭抿起嘴。
她继续:“伤口崩了之后又缝针,今后结痂脱落,你脸上肯定会多个大疤,为了不影响公众形象,你还得去做手术,没完没了……怛”
池铭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去了卧室。
花映月坐下吃了几枚西瓜球,回到卧室,发现池铭已经躺在了床上,只留了一盏壁灯亮着。她换了睡衣,洗漱完毕,上床躺在他身边。他把她搂进怀里,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咬了下她的指尖。
她痒得抽回手,踹了他一下:“你尽量睡一下吧。明天还得去赶飞机呢。”
池铭轻轻抚上她的头发,把她压在肩膀下的发丝给理出来,铺在枕头上,又摩挲着她的耳朵。她被他摸得脸颊微微发烫,拨开他的手,翻身背着他睡,他往前挪了下,前胸紧贴她后背,手益绕到前面,轻轻的捏着她的脸。她不耐烦了,抓住他的手往下推,他顺势把手放在了她胸前,低沉的笑:“怎么,想让我摸这里?”
花映月气得牙痒:“随你摸哪儿,反正今晚你不能做,摸得你自己难受的话,自己负责去。”
池铭低头咬住她肩膀,把手探进她衣襟里,握住一边丰盈狠狠的过了下瘾才道:“这么拽?你等着,过几天拆了线,可别哭着求我……”
他的手就像被胶水粘在她胸口了一样,怎样拔都拔不出来。她没法,只能任由他这样。
或许是失了血,身体虚弱了一些,闻着她的体香,他难得的这么快就有了睡意,闭上眼,渐渐的坠入睡梦之中。
次日清晨,池铭醒来,见怀中的花映月正睡得香,脸颊红红的,说不出的慵懒可爱。他难得的沉睡了这么久,休息好了,心情也不错,理了理她睡得凌乱的额发,她朦胧睁眼,他拍拍她的脸:“再睡会儿。”
花映月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不能再睡了。我还得给你收拾行李。”
“叫酒店的人来做就行了。”
她掀开夏被下床往浴室走:“衣服什么的无所谓谁来收,但是你有些机密的东西,总不能交给那些服务人员吧?”
他跟着她一起去浴室洗漱了,叫人送来早餐,吃完之后,她去收拾行李,说:“你得准备换药了,去医院麻烦,我告诉你需要买的那几种药,你让酒店的人去买来,我给你换药吧。”
池铭过去亲了亲她,打电话叫来了服务生,让他按照花映月的要求买了药品纱布。
她仔细的替他清洗了伤口,涂上伤药,贴了纱布,手法十分熟练,眼神专注。池铭看着她的手腕在面前晃动,待她把纱布固定好,便握住她的手,说道:“映月,你想回去上班是不是?”
花映月心一跳,用力点头。
池铭把她拉进怀里,温言道:“你稍稍等一下好不好?明儿我们就去北京了,过两天我的身体状况也会有权威诊断结果,养病期间,你先照顾下我,我身边可信的佣人有限,暂时离不得你。”
花映月微微一笑:“我知道,等你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没后顾之忧,再去上班。”
池铭轻轻的吻了下她:“好。不过到时候你也得小心些,医院的情况也很复杂,你和我的关系不一样,某些人要算计我,很可能会拿你开刀。”
“好。不过等我回去上班了,也许医院的情况会好很多。”她推开他起身,“你再休息下吧,我去收拾东西。”
飞机在滨海降落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池铭在路上早就和花映月商量好了与连青见面的事。
回家之后,佣人把准备好的清热的甜汤送上来,池铭喝了一口就沉下脸,重重放下碗,花映月咬住嘴唇,也把碗放下了。
“谁做的?放这么多糖!我说过几次了?我要喝的甜汤吃的点心,放糖最多不能超过一般配方的三分之二!怎么,我去度了个假,你们就玩得忘乎所以,这也忘记了?”
四周佣人都停下手里动作,屏息静气的站在一边。
池铭扬声:“哑巴了?厨房的人呢?谁做的这汤?”
花映月往旁边缩了缩,做出畏惧的样子抱住胳膊,不经意捋了下衣袖,手臂上被他捏出的淤痕还没完全消散,如此一动作,便露了大半出来。她很快放下手,但是四周佣人的目光已经被她的伤痕吸引住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她胳膊,但是眼睛时不时也会扫过那被衣袖挡住的地方。
“王叔!你也不会说话了?”池铭盯着管家冷冷问。
管家只能道:“这糖水是小张负责的。”
池铭站起来:“你去好好的说说!我到家都不能吃点合口味的东西,养这么多人做什么!”说罢看了花映月一眼,道,“我回房间了,王叔,你等会儿上来一下!”
管家只能赶紧去了厨房,再三叮嘱完厨师,又赶紧上楼,不能让这个喜怒无常的人等太久。
佣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默默的做事,过了约莫四十分钟,管家一脸严肃的从池铭房间走出来,下楼喝了许多水,一言不发。众人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让一个胆子较大的人上前问:“王管家,池少刚才为难你了?”
管家叹气:“你们赶紧把事情做完,一个小时之后去副楼,开个短会。”
花映月也走了出来,管家抬头:“花小姐,池少他……”
她咬了咬嘴唇,眼睛刚才被她揉红了,看着就像要哭了一样。她哑着嗓子道:“他受伤了,精神不好,现在在休息。”
管家道:“花小姐,伤员的脾气坏一些也正常。”
她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看花小姐这打扮,是准备出门?”
花映月道:“是的,已经和池少说过了。麻烦你帮我安排个车,我要进城。”
“行。”管家立刻派了车,花映月拿着包包坐了上去。
车进城之后,她让司机在一家大型购物中心旁边停了车,让他先回去,说晚上自己会打车回家。说完她便走进了购物中心,径直走进一家甜品店。服务生迎上来,微笑着问她想坐哪儿。
不远处的窗边,一个男人站起来,叫她:“映月?”
花映月看过去,只见连青正看着她,他身边放着个婴儿车,忽的,有小孩子啊啊的声音传来。
她走过去,弯腰看着那个坐在婴儿车里面的小东西。
小家伙穿着粉蓝色的婴儿装,头发细软浓密,眼睛大大的,嘴巴微微张着,很是可爱。她伸手碰碰孩子嫩嫩的红脸蛋,问:“这就是你儿子?”
“嗯。”
“长得真好……”她仔细端详了下,说道,“和你简直太像了。”
连青微笑着拉起儿子的小手:“乖乖,给阿姨笑一个。”
小孩儿很给面子,咧嘴露出粉红粉红的牙床,啊啊的叫了几声。连青拿起帕子仔细的擦掉儿子嘴边流下的口水,轻轻叹气,语气却是疼爱无比的:“小家伙估计快长牙了,总是流口水。”
“孩子都是这样的。不过……我记得林幸是去年六月怀上的吧?按理说现在才两个月不到,怎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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