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越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来，看得齐承业一头雾水。
还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越彬冷冷的朝自己看来。
“额。。。我喝多了，先去休息，你也别熬太晚了。。。”齐承业很识趣的把头扭向一边，站起身来往自己的床走去。
过了有半晌时间，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他才又走出来。
伸手拍拍胸脯，齐承业不禁感叹自己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第八十三章 急于求证
又是同样的地点碰面，只是这次的信号却发得比较紧急。
明明说过最近没什么事要做，突然这么急着找他，应该是有什么新发现了，越彬一面赶路一面暗自猜测帮主的目的。
跟随黑衣头目多年，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一旦决定亲自接手的事就不可能再委托别人，除非出了什么特别情况。
之前的事已经让帮主生气了，虽然他没有过多和自己计较，不过还是趁早将功补过的好。
身形飘忽，脚步匆忙，越彬片刻也不敢耽误。
“属下前来，不知帮主有何吩咐。”脚刚停稳，越彬就忙上单膝跪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
凭借以往的经验，就算还没有看到人，他也可以确定黑衣头目已经等在附近了。
果不其然，不远处传来了黑衣头目低沉的声音。
“你喝酒了？”声音中有着些许不悦。
“是，属下知错。。。”尽管越彬已经极尽全力隐藏身上的酒气，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有任务在身的人是不能喝酒的，今天的情况的确是他大意了。
“算了，今天来就是有些事想找你问清楚。”小喝几杯虽然算不得犯了什么大错，不过越彬最近的散漫表现实在让黑衣头目感到有些失望。
“帮主请问。”
“你跟那名叫冰凝的丫头交际如何？”虽然沈冰凝已经贵为齐家堡的女主人了，可是再黑衣头目看来她也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罢了。
“额。。。属下斗胆，不知帮主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越彬想了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黑衣头目的注意力会扯到沈冰凝身上。
“不用多问，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黑衣头目急着确认一些事情，语气明显变得有急躁。
“只是。。。一般的朋友。。。”话一出口，越彬的胸口泛起阵阵酸涩，对沈冰凝来说他恐怕也就是个不错的朋友。
至于自己单方面的感情，应该没有必要说得太清楚。
是又自紧跟。“朋友？”很好，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多少能了解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那你对她的身世知道多少？”
潜伏在齐家堡里的这几天，黑衣头目虽然也套到不少关于沈冰凝的情报，不过八卦的成分比较高，不足以采信。
“属下只知道她是孤儿，自小在齐家堡长大。。。”黑衣头目突然打探起沈冰凝的身世，这让他颇为意外。
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越彬故意避过重点，并没有把知道的情况全都说出来。
“那你和她聊天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有些不满意越彬的答案，黑衣头目又接着问道。
“她跟我讲的不过都是些在齐家堡生活的琐事，再有就是。。。”
“怎么突然吞吞吐吐的，就是什么？”
“再有就是她和康绿萝之间的感情纠葛，属下觉得似乎没什么太重要的东西。”没来头的，越彬总觉得冰凝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故意转移着黑衣头目的注意力。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就算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可他就是没办法把她当做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
虽然没问出什么太有用的消息，不过黑衣头目可以确定康绿萝确实和沈冰凝比较熟悉。跟其他下人的消息相比，她的话相对更可靠一些。
正如越彬之前汇报的，这些日子黑衣头目亲自在齐家堡调查同样是一无所获。
要不是康绿萝的一番话，还真是很难注意到沈冰凝身上的重要线索，这叫冰凝丫头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掌握证据的关键人物。
尽管他们也不能确定当年逃出大火的人的身份，不过她谜一样的身世和无人知晓的过去，加上被带到齐家堡的时间，这些似乎也太凑巧了。
只是有一件事黑衣头目有些想不明白，如果这个丫头手上真的有证据，齐君豪他们怎么还还会让案子拖这么长时间。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能查清楚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查清楚，必要时刻就算错杀一千也绝对不能放过她一个。
“帮主还有什么吩咐？”见黑衣头目好半天没有动静，越彬有些疑惑。若不是隐约能察觉到周围的气息，恐怕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没事了，有时间收收心神，这几天我就安排你回京。”对黑衣头目这种老江湖而言，不难看出越彬最近有些不在状态。
是对付齐君豪主仆二人过于疲劳也好，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现在让他撤回京城比较好。
“。。。。。。”要他回京城，那不就是要离开齐家堡了？
“那这边的事。。。”黑衣头目的决定来的有些突然，越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边我自然会处理好，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反正继续留在齐家堡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干脆叫他先回去休整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是，属下领命。。。”绝对的服从，是自小入帮的越彬学会的第一件事。帮主的决定，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退下吧。”黑衣头目自始至终都在暗处观察，越彬的每一个反应都没能逃过他这双锐利的眼睛。
看着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黑衣头目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不要再让他失望了，身为帮主，对手下的人要绝对公平。如果还有下次，就算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手下，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客房里，齐承业哼着小调儿，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酒壶，美美的喝着他的小酒。
难得老管家这两天忙的没有时间恶整他，齐承业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了出头之日。
虽然身边没有佳人陪伴，可是跟前阵子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时候比起来，现在这样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趟回齐家堡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让齐承业明白自己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件事。
“啧~啧~”一边品酒，嘴巴还一边吧唧。
看到越彬为情所困的样子，齐承业又不禁想到了沈冰凝。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纯简单的丫头还蛮有手段的，硬是从小丫鬟变成了堡主夫人。
难怪她连自己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少爷都看不上眼，原来是早有了更高的目标。
“唉~女人啊。。。永远都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晃了晃酒壶，见里面没剩多少酒了，齐承业干脆放下杯子，仰起头直接往嘴里倒。
同样的酒，喝的方法不同，也能变化出各种不同的味道。
可惜，刚倒进嘴里的酒还来不及咽下去，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就把他吓得差点连胆汁都一起喷出来。
“噗——咳咳。。咳。。。咳咳咳。。。”齐承业脸憋得通红，眼泪鼻涕一直淌个不停。
他都已经知道越大侠的武功有多厉害了，用不着每次都这么吓人了吧。。。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齐承业猛拍自己的胸口喘息着。
“我累了，先去休息。”见他没什么事了，越彬简单的丢下一个字，转身就往自己的床铺走去。
“诶。。。”看着扭头就走的越彬，齐承业心都凉了。
这个没良心的，好歹刚才自己也陪他喝酒解闷来着，现在呛得直翻白眼，怎么也不过来关心一下。
本来想借题发挥唠叨两句，可当他看到越彬比外面天色还黑的脸色后，齐承业果断的选择把嘴巴闭紧。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胡来就变成这样？
齐承业虽然很好奇，不过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事的好，免得再惹火这位脾气捉摸不定的大侠。
看他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齐大少爷‘体贴’的灭掉了屋内的油灯。反正酒已经喝完了，他就识相点跟着一起休息好了。
借着酒劲儿，齐承业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而外室的越彬则是躺在床上始终没有合眼。
说真的，今晚黑衣头目的话让他非常在意。
虽然沈冰凝早就说过很多关于自己的身世，可他当时的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根本就没注意那么多。。
六年前的河堤案事关重大，赵太傅那边一直都是虎视眈眈的，他不可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更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证人。
如果冰凝跟这案子扯上关系，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会如何对付她。
就算齐君豪再厉害，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帮里那么多弟兄吗？万一他们又用上了那个‘醉八仙’。。。
眼下帮主要把自己送回京城去，不能守在她身边，越彬怎么也放心不下。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这或许是越彬有生以来最大的失误。
明明是一开始就应该划清界限的人，现在却已经深深扎根在了心中，难以拔除。
那个替自己包扎的温柔倩影，那个把自己当做知己畅所欲言的人儿，那个大雨中哭得浑身颤抖的娇小身影，沈冰凝的一颦一笑都不停的在越彬的脑海里闪现着。
曾几何时，他急着完成任务马上走人。现在，只要一想到要和她分开心里就会难受。
思来想去，伴着隔壁齐承业的隆隆鼾声，直至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这一晚，越彬又一次失眠了。
第八十四章 悄悄送别
如黑衣头目所言，果然没出几日，齐君豪就收到了齐靖天自京城送来的信函。
信的内容无非就是聊聊家常，问问齐君豪成亲的事，问些齐承业的状况。那一身毛病有没有收敛啊，有没有好好学习做事啊。
还说什么自己年纪大了，亲生儿子不在身边总觉得不踏实，差不多就让齐承业回京城算了，反正也不指望他还能做什么大事了，早点让他回京城娶个妻，早点开枝散叶。
但这终究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实际上却是受到黑衣头目的委托，让越彬及时抽身罢了。
总之齐靖天是找了一大堆借口，想方设法的叫齐君豪放齐承业回去。
齐靖天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可这点小伎俩又怎么可能骗得过齐君豪。
想当初态度坚决的把齐承业留在齐家堡，如今却火烧眉毛一般的让自己放人，齐君豪又不是傻瓜，自然不难猜出齐靖天的目的。
就算京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最近又会有新的动作。
合上手中的信，齐君豪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很快就要一场硬仗要打。
幸好提早就做了准备，堡里的事务基本上都已经提前安排下去了。
最近观察沈冰凝的情况，齐君豪惊讶的发现，她的记忆极有可能会恢复。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不过只要适当的刺激，应该可以想起来。
如果她手中真的有证据，那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小妻子，不让她收到伤害。
一想到冰凝可能会遭遇那些未知的危险，齐君豪的手就不由得攥得更紧，手中的信都被揉皱了。
“怎么了吗？”刚从内室走出来，就看到齐君豪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样子。
想他齐大堡主从来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稳重摸样，有什么事能让他担心成这样，沈冰凝不由得有些好奇，赶忙走上前询问。
“没什么。。。”见她来了，齐君豪将信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了一边儿。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看沈冰凝已经梳洗完毕，披散着一头乌黑秀发的柔顺摸样，齐君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许多。
虽然冰凝的态度还是忽冷忽热，不过现在已经不再像前一阵子那样躲避自己，这对齐君豪而言不得不算是一个好现象。
“没有，刚洗漱过，准备休息了。。。”盯着齐君豪的脸看个不停，沈冰凝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一闪而过的阴沉，是不是自己在澡盆里泡太久，眼花看错了。
“哦~！”看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的打量自己，齐君豪就知道她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尤其是在冰凝恢复记忆以前，齐君豪不觉得有必要告诉她那么多。
“该不会是因为没有我陪在身边，所以睡不着吧！？”起身走到沈冰凝面前，齐君豪微微低下头，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怎、怎么可能。。。”瞧他平日里总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一到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就算明知道齐君豪是在故意逗自己，沈冰凝也还是控制不住满脸通红。
“真的吗！？”借着高大的身躯，齐君豪带着满脸的邪魅笑容一步步逼着沈冰凝向后退。
“。。。。。。当然了”几个字艰难的从她口中挤出来，比蚊子飞舞的声音大不了多少。不要再闹了，从齐君豪的眼里，沈冰凝可以清楚的读懂他的意图。
这个男人是打定主意要看自己窘迫的样子，而且以后也会继续下去，乐此不疲。
“唉~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深深叹了口气，俊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将头轻靠在沈冰凝瘦弱的肩膀上，幽幽的说道：“可是，没有你在身边，我会睡不踏实。。。”
“额。。。”这家伙不去当戏子真是太可惜了，明知道他是装的，可沈冰凝的心依然会觉得有些不忍。
“所以。。。我们一起去睡觉吧~！”
“啊——”齐君豪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反转过来，没等沈冰凝反应过来，就一把横抱起她，转身往内室走去。
“那可不行哦娘子，这辈子为夫都不会放手的！”无视沈冰凝的挣扎，齐君豪稳稳的把她抱到床上。
深夜里，齐家堡内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从书房里传出男女嬉闹的声音，惊醒在树上休憩的鸟儿。。。
第二天一早，齐君豪神清气爽的起身穿好衣服，扔下身后浑身酸疼的沈冰凝，独自走到书房外去活动活动筋骨。
看着一脸轻松的男人，沈冰凝气得在他背后不停的做着鬼脸。
天知道昨晚这家伙发什么疯，不停的搔自己痒痒，尤其是敏感的腰两侧。害她笑得都快抽筋了，尤其是肚子到现在还疼呢。
院子里的齐君豪一脸得意，书房里的沈冰凝却气得咬牙切齿，两个人巨大的反差把前来送饭的巧欣也给弄懵了。
要说他们还在‘冷战’中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可要说两个人已经和好如初，恐怕又说不过去，巧欣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吃过饭，齐君豪就把老管家叫到书房，把齐承业的事全权交给他处理，自己则是趁早把剩下的工作都做好。
沈冰凝虽然一直都待在内室里，不过齐君豪和康振海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齐承业要回京城了，身为随从的越彬自然也要跟着离开。
怎么会这么快？人家前阵子帮了自己那么多，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呢。
黑如身靖衣。这一分别，只怕日后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了。本来想至少去送送他也好，可是前日在花园里碰面时的情景她还记得很清楚。
那冷漠的态度，那冷漠的眼神，还有那陌生的感觉，仿佛两个人从来不曾有过交际一样。
而且，她现在身份不同了，堂堂的堡主夫人去送一个随从，只怕又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齐君豪这边，万一又误会了什么就糟糕了。
对于越彬，除了感谢之外沈冰凝隐约还抱有几分歉意。可是不管沈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