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是……”
舒歌凝眸,眼底是深深的惆怅。
“来年,我们一起去伦敦看星星好不好?”未几,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有的事情,多说无益。
“好。”
林庭延沉声应道,在她软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双臂越加用力的搂紧了她。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4】
入夜,唐棠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坐进车厢,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总觉得心头莫名的烦躁,从上午到公司开始,心头便隐隐的不安,整个人始终无法平静下来。爱睍莼璩
今天在董事会上,他的初雪小姨,与盛世集团的顾辰一出双簧是唱得有声有色,连他这个戴假面具多年的人都自愧不如。
再一次的,他重新审视了这个娇娇大小姐。
“唐少爷,是回西园吗?”
忽然,前方的司机突兀的开口问道辂。
“去一趟医院吧。”
唐棠紧闭着眼眸,沙哑地开口应道。
司机透过后车镜看了他一眼,会意的点头,而后扭转方向盘朝着市属医院的方向驶去婵。
唐棠忽然睁开双眸,深锁的眉头,视线转向了窗外。就在刚才车子调转方向的时候,他心头忽然猛然一惊,之后是一股无言的失落。
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久久的,直到车子停在了医院大门外,唐棠都没有下车,静静地待在车厢里,走了神。
司机抬眸看了他一眼,沉着呼吸没敢多言。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唐棠每次过来,都是坐在车厢里,不下车,深邃的眼眸填了柔情望着医院大楼,也不知是否能真的看见她所在的病房。
但,总是有一份期待。
未几,司机的手机忽然敲破了这份沉静。
“是的。”
司机看了唐棠一眼,沉声接起电/话。
“好的,我转给少爷。”
司机简单的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转过脸正对着唐棠。
“什么事?”
唐棠抬眸,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弩,低沉而性感的嗓音悠悠地问道。
司机沉着呼吸,“家里来电/话说……”
“说什么?”
在他开口的时候,唐棠心头莫名一颤,却又强撑着故作镇静。
“良嫂没了。”
司机看了他一眼,跟着攒了勇气开口道。
唐棠闻言,用力抿紧了唇瓣,紧咬的牙关依旧忍不住微微颤抖着。他忽然明白了,为何今天在公司的时候,心口会这样突然的难受……还有,他想起来了,清晨的出门的时候,这一次她没有亲自到门口送他。
“回家。”
良久,唐棠沙哑地交代。
司机点头,跟着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往西园,只因他清楚的知道,良嫂对唐棠的意义。
另一厢,林庭延挺拔的身姿立于窗台前,深邃的双眸凌厉地注视医院楼下,仿佛想要从黑暗之中找出什么。
舒歌将外套披在他身上,视线跟着落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她侧着脸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疑惑。
“在看什么?”
林庭延回过神,望着她,嘴角泛起温柔。
“没什么,想事情走神了而已。”
说着,他长臂微抬,轻而易举的揽住她的腰肢。
“今晚要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做检查。”
“嗯,完了之后回家,对不对?”
舒歌转过脸,正对着他,嬉笑道。
“没错!”
林庭延说着,轻刮了一下她坚/挺的鼻尖,眼里填满宠溺。少顷,他的脸色又忽然变得凝重。
“舒歌,妈妈还住在颐和山庄。”
在她投来疑惑目光之时,林庭延起先开了口。
舒歌闻言,脸色微僵。
“如果你怕尴尬的话
,我可以先回去爸爸那的。”
“不是,老宅那边,冷冷清清的,初雪又跟我们住在一起,所以,我才让妈妈也住在了颐和山庄。”
林庭延深怕她会误会,连连开口解释。
“林庭延,我理解的。”
看着他欲再度开口,舒歌纤细的手指挡在了他唇边。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叫你难做。”
林庭延听了她的话,没由的紧张起来。
“舒歌,她回来A市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听说你手术,不放心才过来的。”
舒歌凝眸对着他,忽然扑哧一声笑起来。
“我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包括初雪带过来的那些营养汤以及饭菜,都是她亲手做的。这些,舒歌统统都知道。
“林先生,不去面对,只是因为我还没做好准备,并不是说,我还在怪责你妈妈什么。”
良久,舒歌才开口道。
“舒歌。”
林庭延有些心疼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去那些恩恩怨怨,他都不想再牵扯到他们身上,可是往往,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有些鸿沟,有些事情,注定了无法跨足。
“好了,就这样决定吧,正好,我也回去陪爷爷还有爸爸一段时间。过去,一走便是一年多,也没有回来看过他们,趁着这次机会,刚好弥补。”
过了一会儿,舒歌轻松的说道。
而林庭延,则沉重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
车子在公路上缓缓前行,两旁暗黄的路灯喷洒,照出朦胧的路况。唐棠噙着光的眼眸落在窗外,顷刻之间,他终于明白了昨晚那一道扯动的黑影……她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话?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良嫂,对不起。”
漆黑之中,唐棠将自己的手指紧紧的咬住,再用力……
车子停在西园的时候,他坐在车厢内,一双眼眸凌厉地望着前方古老的宅院。久久的,直到司机下来为他拉开车门,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刚走进门,成列的佣人对着他低垂下头,唐棠顺眼眺望了过去,左少卿正转过身来,对着自己。
唐棠垂眸,跟着走了过去,脸色是无比的严肃。
“你怎么也在这里?”
脚步停在左少卿面前,唐棠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似乎想要转移开视线。
“我过来找你,后来佣人发现良嫂在房间……于是便一直等你回来。”
左少卿说着,眼里透着一股哀伤。
事实上,他昨夜离开的时候,就在走廊外,遇见了良嫂。
那个时候,对上她双眼的一刻,他已经察觉不对,白天苦想了一天,正准备过来跟唐棠商量,不想,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回来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未几,唐棠丢下一句话,跨开步子,大步朝中良嫂的房间走去。
左少卿立在原地,凝眸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不多时便消失在楼梯口。他深叹了一口气。
“又是从医院那边回来的?”
左少卿转过脸,望着随后跟进门的司机问道。
“是的。”
司机应了一声,便安静的退下。
又是医院……左少卿听后,内心混乱不已。
倘若他再这样执著在舒歌身上,林庭延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一旦反击起来,他们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如今林初雪还进了董事会,加上盛世的顾辰以及华商的赵景晞,他们越加显得渺然。
沉思了好一会儿,左少卿才抬了脚步跟着上楼。
唐棠脚步止在了良嫂房间门外,手扣在把手上,却久久没有勇气开门。
从司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唐棠心口那股空落的感受,他清楚的知道,即便他赶了回来,依旧看不见良嫂最后一面了。
终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走了。终于,他成了孤独一人……
感觉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唐棠迅速收起脸上外泄的情绪,推开门闪身而入,同时,也将门反锁。
入眼,他便看见良嫂安详地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痛苦。
唐棠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边,阴暗的灯光,他高大的身影覆盖在良嫂身上。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不原谅。”
良久,唐棠沙哑的开口。
从对良子衡动手的一刻,他就清楚的知晓,良嫂是不会原谅他这一次的行径了,即便她在怎么疼爱自己……
可是,最终,他还是那样做了。
他执起良嫂早已凉透的手,试图想要温暖她。
“良嫂,谢谢你,到最后还是选择保护我。”
其实,以着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良嫂知道了大部分,假如她到公安局将所有说了出来的话。或者,继外公之后,便是他被执行死刑。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5】
良久,掌心传来那股冰冷,唐棠终于相信,这一次,良嫂是真的不肯原谅他了……
“良嫂,对不起。爱睍莼璩”
唐棠沉着脸色,沙哑的说道。
“但,有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做了……”
有些事情,连他自己也不得已。又或者,从他开始谋算林氏总裁这个位置开始,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辂…
唐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缓和过来,入眼便是左少卿俊朗的面容。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不想谈任何事情。”
唐棠抬眸,冷冷地扫过他,接着甩下一句话,大步朝着楼梯口走去嫖。
左少卿默不作声,紧跟着唐棠的脚步,一路下了楼,然后进了地下室酒窖。
“唐棠,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无力挽回些什么。”
刚跟进去,便看见唐棠已经拿起空酒杯,往里头倒酒。
“那你就出去,让我静一会儿。”
“静?你还有心思静?”左少卿闻言,扬起嘴角冷笑。到了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有心思静一静?
“今天董事会的事情,被人捅到了老爷子那,他打电/话过来,发了一通火。”
左少卿的话,唐棠沉默,灌了一口酒,没有开口。
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点也不惊讶。
今天在董事会,他遭人杯葛的事情。想起,小阿姨句句带刺的话,唐棠忽然扯了嘴角笑。
她那张毒嘴,唐棠忽然庆幸自己,这么多年了,总算练就了一身,否则,怕是不知道要被她毒死多少回了……
“你倒是还笑得出来。”看着他脸上泛起的笑容,左少卿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林氏和盛世的合作是林庭延一手做下来的,跟华商更是如此。现在f顾辰跟赵景郗横插一手在董事局之间,加上你初雪小姨,他们一众人联手,你能有几分胜算?”
“董事会那群老东西,对于你临时上位的事情早有微言,倘若你现在再行差走错一步棋,极有可能成为他们诟病你的把柄。”
“那就让他们诟病去吧。”
唐棠优雅的转身,毫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酒是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灌,深邃的眼底,透着一股落寞。
“你……”
左少卿气结,瞪着他。
“一个良嫂的死,真的那么重要吗?”
“左少卿,你最好给我闭嘴。”
唐棠闻言,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咬牙切齿道。
“难道不是?”
左少卿并没有惧怕他威胁的话语,继而冷笑着开口。“从你决定杀死良子衡的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意料了这个结果。”
“你够了……”
忽然,在左少卿还未说完,唐棠便历声打断他的话。手中装着酒液的杯子狠狠地朝着他身上砸了过去,杯子甩出,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左少卿缓缓地抬眸,映入眼中是唐棠狰狞的面孔,还夹带着气愤。他扬起嘴角,弯起弧度,泛起冷笑。
“我还没说完呢。”
许久,他哑着嗓子开口。
“左少卿,你别逼我。”
唐棠睁大着眼瞳,染了血丝的眼球,狰狞得有些恐怖。
左少卿继续着微笑:“她舍不得对你动手,所以才悲哀地选择对自己动手……”
“放屁。”
左少卿话音刚落,唐棠手中的酒瓶狠狠地从他头上砸下。静谧的空间再度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顿时,酒的醇香混杂着血腥味,填斥着整个酒窖……
鲜血从头顶滑落脸颊,左少卿死死的隐忍着疼痛,他紧抿着唇,高大的身
体摇摇欲坠,一双眼睛却直直地对着眼前的唐棠,写满了愕然。
原来,即便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唐棠依旧能对他下得了手。所以……他所有的忠心,到了这一刻,成了最大的讽刺。
忽然,他扯开嘴角,露出微笑。同时,鲜血顺着嘴角滑入他的口腔,顿时填满了腥味。
“左少卿……”
唐棠猛然震惊,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中残剩的一半酒瓶,露出尖锐的一端。望着,他手腕狠狠地颤抖着,眼球几乎瞪出眼眶。
“我……”
唐棠脑海忽然轰炸开,连忙抬头想要解释,手里东西奋力地甩开,于此同时,左少卿坚硬的体魄砰然倒地。
“左少卿……”
唐棠连忙跟着蹲下身,却看见他微嗑着嘴巴,目不转睛地瞪着前方,地面,被他的鲜血染了大片。
看着他,唐棠大口喘着粗气,粗粝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延伸到他鼻前。
当感觉到他尚存的气息,唐棠总算松了一口气。
——
舒歌结束一连串的身体检查项目,林庭延将她送回病房门口,便被护士喊了去。
看着他临走时沉重的表情,舒歌隐约的感觉不安。
自己的身体状况,总归有些感觉。
她知道,经过上次的堕海事件之后,她的身体几乎差到了极致。若不是这两年兰泽将她照顾得好,怕是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舒歌站在病房外,踌躇了好久,水灵灵的眼睛泛着光一直望着林庭延不久前离开的转角,恍惚着走了神。
久久的,她冰凉的手抚在心口的位置。
扑通,扑通,每一下心跳,触痛了她敏感的神经,娇俏的脸蛋泛起了情绪,复杂错乱,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林庭延,对不起,约好的一辈子,我没有把握了……
忽然,她泛红了眼眶。
直到路过的护士过来提醒,舒歌才猛然回过神来。
推门回到病房的时候,入眼便是陈信旋与萧翎并肩而立,碎言交耳,似乎在讨论些什么。
看着他们,舒歌心头总算泛起宽慰。
“你们怎么过来啦?”
看见他们亲昵的模样时,舒歌脸上玩味的表情。这两只人,恩爱秀到她这儿来了……真是有够的,舒歌强忍住把他们轰出去的念头,悠悠的开口。
“路过,就上来看看了。”
陈信旋说着,手还从后面伸过,揽着萧翎的肩膀。
舒歌瞧了他一眼,嗤的一声。
“看见你生龙活虎的,难怪不久前林庭延接电/话的时候会叫我们直接到家里看你,敢情都已经恢复完好了。”见了舒歌瞪向自己,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嘴上噙着笑容,视线却在舒歌身后探视着,似乎在搜索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呀?”
舒歌蹙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的同时,跟着坐在沙发上。
陈信旋佻眉,没有再说话。
“又开始装深沉了。”
舒歌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看着这对兄妹俩,萧翎无奈的看了陈信旋一眼,挣开他的手,走向舒歌。
“他是在看,为什么林庭延没跟在你身边。平时都把你护着比国宝还小心,这回事怎么了,连人影都没看见。”
萧翎悠悠地说着,而后在舒歌身旁坐下,余光还瞥向陈信旋。下一秒,随手拿起果篮里的橙子,一点一点的剥了起来。
瞬间,空气中填斥一股橙子的清新,叫他们都忍不住放松了紧绷的情绪。
陈信旋凝眸注视着萧翎的动作,嘴角泛着笑,填满了柔情。
舒歌看着眼前眉目传情的两个人,无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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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两个能别在病人面前晒恩爱咩?”
“很缺德的说!”
话毕,舒歌又补充道。
“啧啧,瞧你那凶巴巴的模样,真不知道林庭延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陈信旋换了个站姿,慵慵懒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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