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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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月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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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甚至可以用举足轻重来形容了。
  然而,每当他春风得意的时候,梅文云总是打击他……这个原本最应该因为他而自豪的女人,却在他的成就面前轻视他、鄙薄他。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家吗?生活中,为了获得一些东西,就必须先舍去一些东西,你要得到别人的“恭维”,就得先去“恭维”另一些人。他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只收取不付出的地位,因而,也只能把自尊、尊严什么的暂且放一边,难道有谁心甘情愿做泥巴,任人践踏吗?未来的路还很长,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不过是读书人闭门造车的遐想,生存的法则教会人们,真正的“志士”应该是饮了盗泉之水,依旧被认为是志士的,真正的“廉者”即便接收了嗟来之食,依旧会是人们眼里的廉者。其实,人生不过逢场作戏而已,他,舒进东何尝不知道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的虚伪、卑鄙,他又何尝不痛恨这种虚伪、卑鄙……舒进东心里一刻不停的想到,在没有人谈话的时候,他的心灵异常的活跃,表面上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品尝着菜,仿佛一个单纯的食客,其实,此刻的舒进东,因为思前想后,心潮汹涌,难以抑制。只见他啃完一块排骨,将光秃秃的骨头丢弃在饭桌上,扯了一张纸巾,揩了揩嘴巴,又揩了揩有些粘的指头。扔掉纸巾,舒进东拿起酒瓶,为自己倒上一杯酒,望着面前的酒杯继续想到:我是什么都可以忍受的,唯独不能忍受梅文云的轻视与冷漠……想到这里,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要让凉凉的、清澈的、辛辣的液体温暖他被梅文云伤害的、流泪的心。如果,此时此刻梅文云在他的身边的话,他会把心里话讲给她听的:他看不起他们,有时候,他也恨自己。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1…1…10 16:06:57  字数:4076

 十
  可是,舒进东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与他从内心深处瞧不起的那些人,如出一辙、毫无二致,在世人的眼里,他和他们是一路的。不同的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自认为比他们高贵。或许,你的心里有很深的爱,或许,你的心地很纯洁,可是,你不通过你的言行表现出来,让身边的人知道,别人又怎么能够明了呢?人们只能通过你的语言、行为来理解你、判断你……包括你对心上人的爱,也只有用他能够理解并且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他才会感知到,否则,是会适得其反的。
  恍恍惚惚之中,舒进东听见有个女人叫他的名字,“梅文云!”舒进东的第一反应告诉他,他急忙抬起头,看过去,果然是梅文云!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闭了闭眼睛,摇晃了一下昏沉沉的脑袋,重新定眼看过去,不是梅文云!他失望地垂下头,“是谁呢?”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面熟,然而并没有熟到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程度,一时间,舒进东怎么也想不起来。“应该是认识的人。”舒进东在心里说到。他极力在大脑中搜寻这个女人的名字,想起的名字都与面前的这个女人对不上号,正所谓他的“眼睛认识了她,可大脑没有认识她”。
  “怎么,不认识了?可见‘贵人多忘事’,这话一点儿都不假!”面前的女人并不生气,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舒进东注视着她,歉意地笑了笑,“也难怪哦,毕业都十一、二年了,你哪里有功夫记住你的高中同学呢?我是你的高中同学——艾帆。”
  “艾帆,艾帆……”舒进东嘴里念叨到,他终于想起来了。读高中的时候,班上是有这么一个女同学,成绩平平,相貌平平,不爱说话,十分腼腆,是一个毫不起眼、总是藏在角落里的胆小的同学。“想起来了,我们还真是同学呢。请坐,请坐。”舒进东边说边示意艾帆坐下来。看见坐到对面的落落大方的艾帆,真是今非昔比,眼前的艾帆衣着光鲜时尚,略施粉黛,还颇有几分姿色。“丑小鸭总算变成白天鹅了。”舒进东在心里想到。
  “怎么一个人喝酒?借酒消愁可不好。”艾帆已经观察舒进东好一阵了,从舒进东走进饭店,她就在观察他。艾帆知道男人一个人喝闷酒,必定有不便启齿的事情。
  “一个人无聊,对了,你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吧。”舒进东大概已有几分醉意,因为醉酒而拉拢了他和艾帆的距离。
  “我吃过了,你慢慢吃吧。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受了。”艾帆显得极为亲切,她温柔的笑了笑,轻言细语地对舒进东说到,就好像他们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而不是陌生的同学十二年后的一次偶然的相遇。
  “没什么,没什么。”舒进东边说边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大概是白酒让舒进东的舌头松动了,在艾帆极有耐心的鼓励下,他把不曾向任何人倾诉的苦恼、烦闷,一股脑的告诉了眼前这个十二年前的陌生的女同学。他不知道,这个艾帆最有打听别人隐私的积习了,她看见舒进东喝了大量的白酒,口头劝阻,手却在一杯一杯不停的给舒进东斟酒。艾帆从电视新闻节目里早就知道舒进东是马副县长的秘书,可是,他怎么会独自到她开的餐馆来喝闷酒呢?她太想知道了。于是,等到舒进东有几分醉意的时候,她来到他身边,而他没有拒绝她。这使得艾帆有机会坐到他的对面,有机会诱使他。在她温柔话语的安慰之下,舒进东断断续续说出了他的婚姻危机,而这也正是艾帆最感兴趣的话题。
  艾帆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做了几年服装生意,虽说辛苦,却挣了不少的钱。后来,服装生意不好做了,就转行开了这家餐馆。她至今没有结婚,前些年高不成低不就,如今年龄大了,与她同龄的人,大多数已经结婚,即便没有结婚,也都有结婚的对象。只有她,孤身一人。其实她心里万分着急,害怕自己真的嫁不出去。不过,她表面上倒是装的蛮潇洒的,高调的打起“单身贵族”的旗子,说是还要享受几年“单身贵族”浪漫、精致的生活,再考虑要不要结婚这件事。以此掩饰自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尴尬与无奈。
  “舒进东要是能够离婚,倒是我最满意的人选。”艾帆一边听舒进东的述说,一边在自己心里拼凑了一段不幸的婚姻,以及不幸婚姻通常情况下应有的结局,于是理所当然的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艾帆从来就不是爱情至上的天真少女,根本就不奢望浪漫的爱情,生活让她变得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实际,她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赶紧找一个“丈夫”——一个有前途的、令人羡慕的丈夫!艾帆看见舒进东倒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满意的微笑。
  艾帆走到吧台,拿起她的手提包,到厨房关照了几句。吩咐店里的一个服务生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又和服务生一起把舒进东扶进了出租车。
  在出租车里,舒进东因为吹了凉风,吐了艾帆和自己一身,还把出租车的坐垫也弄脏了。到了艾帆的家,艾帆给了出租车司机三倍的价钱,才平息了出租车司机的怒火,还同艾帆一起把舒进东扶上了楼。
  艾帆把舒进东扶到沙发上,转身走进卧室,换掉被舒进东吐满污秽的外衣。她回到客厅,看见舒进东仰面靠在沙发靠背上,于是来到他身边,帮他脱掉满是污秽的外衣,用热毛巾替他擦了脸。望着舒进东微红的、熟睡的面孔,艾帆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地异常的快,她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赶紧缩回手,她的脸颊很烫,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分外的紧张。艾帆站起来,来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凉水,慢慢喝起来。这几年做生意很顺利,她赚了很多钱,买了房子、家具,吃的、用的,她什么都不缺。可是,她缺少男人的爱抚,没有爱情,艾帆的心如同这房子一样,虽然装饰豪华,却没有生气,她的内心说不出的空虚。艾帆盼望能有一个像样一点的男人走进她的房子,她的心田。她认为男人如同世间万物一样,是有三、六、九等的区别的,只有同高品质的男人结合,才能过上高品质的生活,才能让人身心愉悦,如同穿上一件适合自己的品牌服装,自己顺心顺意,别人羡慕嫉妒……
  舒进东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的气质,令艾帆的心狂跳不已,她根本无力抗拒,并且也不想抵制诱惑,只见她缓缓走过去,重新坐到舒进东的身边,不由自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十二年前,他们同学的时候,就像各自运行在自己轨道上的两颗行星,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艾帆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和他靠得如此的近。虽然,对此舒进东毫无知觉,因为酒精的缘故,他像一个死人一样熟睡着,任凭她靠在他的身上,抚摸他的脸颊。舒进东大概是被压的不舒服了,他喉咙蠕动了一下,随即咳了两声,挣扎着动了动身子,艾帆惊慌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舒进东,他并没有醒。艾帆坐直身子,用手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她从自己的幻梦中回到了现实,眼前这个男人现在还是别人的丈夫——他是有妇之夫!
  艾帆将舒进东吃力的扶上床,替他盖好被子。自己拿了一个枕头和一床毛毯,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可是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听见隔壁房间舒进东轻微而匀净的鼾声,她禁不住想到:有一个丈夫真好,就这样静静的呆着,守候着他真是幸福啊!……他不是正在和他的妻子闹矛盾吗?艾帆想到这里,似乎看到了希望,继而又想到:尽管有些厚颜无耻,要是他真的能够离婚,一定要让他娶我!
  清晨,初夏的阳光透过客厅的百叶窗,照进了屋里,暖洋洋的。艾帆睁开眼睛,望向窗外,自言自语到: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已经快八点钟了,她麻利地穿好衣服,走进卧室,看见舒进东仍旧熟睡不醒。艾帆走进厨房,打开煤气炉,洗了几个鸡蛋丢进锅里。她一向都是到她开的餐馆吃早餐的,今天不同,她像一个勤快的主妇,为别人的丈夫满心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的准备着早点。
  舒进东的手机响了,铃声吵醒了他。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吃力的睁开双眼,他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寻着手机铃声,他看见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再环顾了一下卧室,一切都是陌生的,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儿不是他的家,也不像他住的旅馆……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赶紧拿起手机,是马副县长要下乡,通知他九点出发。舒进东放下手机,极力回忆,可是他的大脑太迟钝,他只知道昨晚在一个餐馆吃饭,好像有一个女人陪着他说话,别的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舒进东勉强下床,却找不到自己的外衣。正在这时候,艾帆走进来了,舒进东吃惊地望向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这难道是她的家不成?可是,她又是谁呢?怎么会到她的家里来呢?一连串的疑惑困扰着舒进东,他忘记了找他的外衣,只是呆呆的傻望着艾帆,既然自己弄不明白,当然希望能够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艾帆被舒进东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勉强笑了笑,说到:“你昨晚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家住哪里,就冒昧的把你带回了自己家,你不会介意吧?”
  “昨晚,我喝醉了?我,我没有说什么吧?”舒进东有些紧张,小心的问到。
  “没有,没有。你只是一味的喝酒,劝都劝不住。喝醉了,就睡。只是,吐了我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舒进东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连忙道歉,“你是?”
  “我叫艾帆,是那家餐馆的老板。”
  “噢,想起来了,高中同学。”舒进东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尴尬极了,恨不得立刻逃走,立刻从她眼前消失。昨晚真是有失体统,太丢脸了,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见面就给了别人一副丑陋的醉态。
  看到舒进东一瞬间涨红了脸,惊慌不安、茫然若失的羞愧神情,艾帆的心又咚咚地跳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些年来,东挑西选,错过了谈情说爱的最佳年龄,至今独身,或许就是为了他的到来,和他相遇吧。于是,她妩媚的笑了笑,温柔的对他说到:“我给你准备了早点,我去给你端来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得走了,真的很抱歉,希望没有打搅你。”舒进东边说,边匆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局促不安的离开了艾帆的家。
  到了街上,舒进东才感觉到轻松了一点,呼吸到早晨新鲜的空气,他的头不那么沉重了,走在暖洋洋的晨光之中,他觉得昨晚的经历尽管荒唐,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毕竟也算是一次美好的艳遇,想到“艳遇”这两个字,他又有些兴奋起来,回忆艾帆温和的眼神,浅浅的迷人的笑容,柔和的打动人心的话语,浑身散发出的迷人风情,让他感到尴尬的同时,内心不由的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暖暖的感觉。特别是来自异性仰慕的眼光,那是艾帆毫不掩饰的流露在她看舒进东的目光里的,这种他期待已久的被人仰视的眼光,虽然不是从梅文云那里获得的,但是,此时此刻,舒进东觉得他在梅文云那里遭遇的挫折,得到了极大的补偿,他有意把它等同于是梅文云的眼神,所以也就尤其让他感到满足,他的心里涌动着一种偷吃了蜜糖的甜蜜的感觉……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1…1…17 23:03:08  字数:3515

 十一
  舒进东离家已经好几天了,他没有给梅文云打一个电话,梅文云伤心之余,又平添了许多担心。她一直后悔自己那天晚上没有阻拦舒进东,后悔没有把想好要对他讲的话对他讲出来。梅文云打过好多次舒进东的手机,不是没有接听,就是超出服务区,无法接通。“我为什么要担心呢?”梅文云又一次打不通舒进东的手机时,对自己说到:“他可是一点儿都不牵挂我呢!”家里太冷清,她一个人又总是心烦意乱,忍不住要想他。“不,我不要去想他,我去找雁鸿!”梅文云脑袋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她就换上衣服,急急忙忙出了门。
  雁鸿开门看见梅文云,十分高兴,连忙把她让进屋。
  “雁鸿,你一个人在家吗?怎么没有看见许书伟?”梅文云坐到客厅沙发上,问到。
  “书伟上街给我买樱桃了。近段时间,我的嘴馋的很,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想吃一样东西,而且,一旦有了想吃的念头,就放不下。也怪书伟,都是他惯出来的毛病。”雁鸿一边说,一边给梅文云倒了一杯水。
  “这么晚了,他还跑出去,就为给你买樱桃?”梅文云吃惊的问到,随后又说到:“雁鸿,你太幸福了,我嫉妒死你了。”
  “你说的什么话啊,进东爱你,不也是爱的要死吗?”雁鸿笑着说到。
  “雁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讲……”梅文云说到这里停下了,她看着雁鸿,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诉雁鸿她面临的困境?尽管她对她们的友谊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可是,她和舒进东毕竟是夫妻,不经他的同意,就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告诉雁鸿,是不是不够尊重他呢?友谊或许可以抚慰她的焦虑,可是能够解决她和舒进东之间的问题吗?能够化解她爱情的痛苦吗?她和舒进东之间还有爱情吗?梅文云担着许多的心事,把她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她和舒进东的分歧,这种隐忍更是加剧了她内心的苦楚。她下定决心不去想舒进东,可是,到了雁鸿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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