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着,怕着,然后也就习惯了,有时候就觉得,其实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道上都是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当年我在即将离开警校的时候,曾经站在国旗下,庄严的对着国旗跟警徽宣誓,我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正义之光发扬光大,坚决做一个干净明白的人。”
讲到这里,云舒忽然就轻轻的合上了眼睛,慕煜北却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没有错过她眼里浮现出来的那种浅淡而隐忍的痛楚,“一个人活着,总有她自己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不管是为财,为权,或者是为了感情,或许还有很多很多的理由,我不像你那么幸运,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从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有爹妈疼着,爷爷奶奶护着,从小到大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而我,有那样的一个母亲,父亲自己也是生活艰苦,从小寄人篱下受尽了白眼讥笑,唯一带给我温暖的,也就是叔叔了,在我的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我自己的父亲了,人之所以活着,其实更是要懂得感恩,我没有办法看他走得那样的不甘心,我一直拒绝去回忆他,就是不想再给自己的心灵套上了一副又一沉重的枷锁,但是,他走了,那是事实,留下了一个十年之约,那也是事实,我跟乔宇阳都是很看重承诺的人,所以,自打那一天之后,我们就相互束缚了十年,其实当初我都明白叔叔只不过是因为放心不下我而已,想想,那时候一定是他已经预料到自己有可能会出事了,不然,他也不会给乔宇阳提出那样的请求。”
云舒就这么说着,慕煜北也就是这么听着,事实上,很少听到她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他听的,既然她愿意倾吐,他自然也愿意当她最忠实的听众。
“寄住在冷家的时候,我的性子一直都很孤僻,也没有什么朋友伙伴,当初唯一能偶尔说上几句话的,就是乔宇阳,然而,你知道吗,我没有想到我那光荣的母亲竟然就是乔伯伯当初的未婚妻,当初她跟我父亲都一同被人设计了,那一夜之后,乔伯伯跟我母亲的婚事自然也不了了之了,乔伯伯因为父母做主,无奈之下便娶了乔宇阳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乔夫人,魏如雪,她是一个很真性情的人,有什么不满都会直接说,乔伯伯当初也是深爱着我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乔夫人一直耿耿于怀,争吵不断,乔宇阳也就是在那样环境之下长大的,他最敬重深爱的姐姐乔馨阳还因为这个事情弄得受伤耳朵失聪了,这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是来自于我那伟大的母亲,你说,他乔宇阳能不怪我吗?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吗?其实,当初我对乔宇阳并没有什么感觉的,可能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一切也都是顺理成章了,记得那一年,乔宇阳打算高考之后就出国留学了,原本是想让我也一起跟他过去的,那时候叔叔也还在,也很赞同这件事情,还为我筹备了一大笔钱,都是他自己工作挣来的,然而,我没有想到,这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他就走了,后来,我还是选择了去读警校,而乔宇阳,也去了国外,这期间,乔宇阳也曾回来过好几次,每次回来,都会去他的墓碑前上一柱清香,而我跟他之间也就是这样走了十年,这样的感情,要支撑下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有的时候我都觉得坚持得特别的累,很想要放弃,可是每次一想到只要我再坚持一下下,一下下之后,我们就能够幸福的在一起,我就会咬牙继续坚持下去了,没想到,坚持到最后,还是那样的结局。”
云舒冷然笑了笑,清眸里溢出了一道讽刺的幽光,深深的吸了口气,眨了眨眼,又是黯然一笑,“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多提也没有什么好处,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要过,明天也还要继续的,其实你没有必要拿宁馨儿来激我,现在锦阳城都是满城风雨了,有心思跟我置气,倒还不如想一下怎么解决绯闻的事情吧,不然哪天传到父亲的耳朵里,恐怕你也会被他叫过去训上一顿了,而且,爷爷奶奶的事情……想想,我头都大了。”
听完了云舒的话,慕煜北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了,深眸也变得越发的阴暗幽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算计些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的手腕先别沾水,我有点饿了,下楼煮点东西吃,你先洗个澡吧,我给你放好水。”
云舒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跟他说了这么多,心里似乎也有些舒坦了,有些吃力的忍着脑袋里传来的疼痛还有饿得发疼的肚子,正想站起来,冷不防,双脚一阵无力,又往床上栽了去。
“小心一点。”
慕煜北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连忙伸手接住了她那柔软无力的身躯,低柔的语气充斥着一丝无奈,“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我们放水,郑伯应该还留有饭,洗完再下去热一下,你喝了不少酒,先吃几片解酒药吧。”
说着,慕煜北便掀开了被子,一手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往自己身上一套,便往外面走了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杯热水,拿着一瓶药走了进来了。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摊上她,他想,他已经不用说些什么了!
云舒顿时也吸了口气,折腾了大半宿,这醉意过去了,倒是这脑袋疼得厉害。
“吃药。”
慕煜北麻利的倒了几粒药片递给了她,云舒揉了揉太阳穴,很无奈的接过了药,一口吞了下去,又喝了几口水。
“躺一下,等水好了,我再叫你。”
……
没一会儿,慕煜北就放好了水了,从浴室里走出来,刚好看到云舒靠着床头闭目养神,明显就是一副体力透支的疲惫样子,心疼自然是不用说,每次想发火,但一看到她那张充满了隐忍了疲惫的小脸,他的火花就顿时熄灭了。
“舒儿,醒醒!水放好了,我们洗洗去。”
慕煜北轻轻的抱起她,一边往浴室走了去。
云舒这时候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望了慕煜北一眼,眼神也慢慢的变得清明了起来,瞧着两人现在的情况,顿时就明白了男人的话了,喃喃道,“我自己来就好,你放我下来吧。”
“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我可记得刚刚好像有谁跟我说要对我负责。”
慕煜北低笑了一声,提醒道。
云舒好不容易才将这件让她心惊肉跳的事情给抛到脑后了,现在又被这男人提起来,难免又是面红耳赤了,算了,索性也就不说了,洗就洗吧,反正什么都干过了,也不差这一项了……
夫妻两利落而干脆的泡完了一个鸳鸯浴,云舒的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了,简单的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后,总算是神智归位了,头也不疼了。
小客厅的沙发上,云舒正软绵绵的靠着慕煜北,舒服的享受着他的高超的按摩技术。
“你打算怎么处理绯闻的事情?这几天我们局门口都不太平了,总不能这样就让它们继续蔓延下去吧?”
“不然,你有什么好主意?”
慕煜北挑了挑眉,饶有兴味的望了她一眼。
云舒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秀眉却是动了动,思量了一番,才开口道,“我看还是直接跟媒体公开我们的关系吧,你赶紧弄一个记者招待会或者什么的,有什么问题找个人随便应付一下他们,免得他们到处堵人,连工作都没有办法安心。”
云舒想过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要他们的关系一旦公布了,那么那些什么流言蜚语的,就是不攻自破了,她也不希望看到媒体怎么样的渲染他跟宁馨儿之间的关系,而且,她跟乔宇阳之间的事情已经被拿过来做文章了,这事情怎么看着,就觉得怎么烦了,她可没忘记今晚走过街道的时候,还是随处可以见到那些媒体电视时不时的插播他们的消息,连计程车上的广播里也是报道着这件事情。
“你觉得这样行得通?”
慕煜北低声问道,眉间却掠过了一道清淡的光彩,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当然行得通!怎么就行不通了?不然看着那些人都把我当成了你跟宁馨儿之间的第三者了?你看我像是横刀夺爱的人吗?”
云舒没好气的瞪了慕煜北一眼。
“当然不像!你是名副其实的慕夫人,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慕煜北笑了笑,大手又适当的加大了力度,捏得云舒那肩头一阵舒爽,让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对了,哥跟阿秀还有爷爷他们的事情怎么安排呢?阿秀说之前薇薇说大家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聊聊,唱唱歌什么的了,我就索性说周末大家就在帝都那边聚聚吧,等哥跟阿秀他们跟爷爷见了一面之后,我们就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再一起玩一阵子,老听布诺斯说你球技了得,正好,我也很久没有碰桌球了,我跟你来两局,然后再陪他们唱唱歌,你看怎么样?”
云舒自然是没有忘记答应云秀的事情的。
“我以为让他们直接在翠园见面比较好,做一餐饭,一起坐下来聊聊,随意一些,何必去帝都?不然就安排午饭好了,晚饭就在帝都那边解决。”
慕煜北回答道。
闻言,云舒想了想,然后便欣然点了点头,淡然回道,“这样也好,到家里来可能好一点,那就家里吧,完事之后大家再去帝都放松一下,我明天就跟薇薇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把各自的家属都给带上了,我们好像都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还有我哥,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出去逛过了,趁这个机会,大家都混熟了,以后说不准就可以经常约着出去聚聚了。”
☆、211 有新进展了
一场不愉快就这样在云舒的坦诚,慕煜北的包容之下又这样落下了帷幕了,然而绯闻风暴却是愈演愈烈了,不知道哪个记者从哪里弄来的消息,说少爷昨晚亲自在帝都给宁馨儿庆生的消息,于是之前的猜测又如同一阵狂潮一般席卷而来了。
就在大家都因为这样的绯闻忙活得热乎起劲的时候,欧冶终于也做出了回应了,三天后将举行记者招待会,针对近段时间的各种猜测绯闻,欧冶集团的董事长,慕煜北先生,将会亲自在记者招待会上做出正面的回应。
于是,顿时,媒体娱乐界便陷入了一阵期待的疯狂之中,这次可是少爷第一次在公众屏幕面前公开亮相,就是不知道传说中的少夫人会不会也亲自到达现场呢!一时之间,大家都将希翼的目光停留在三天后的记者招待会上。
相比于锦阳城这边的顺利,新加坡这边的情况却还是有些糟糕,姚梦诗一直都将冷振拒之门外,根本就是连见都不肯见一面,而她自己,则也是闷在病房里,谁也不见。
夕阳的余晖透过了窗户,暖暖的照了进来,地上都留下了一地的金色,晚风四起,拂过那垂落的窗帘,惹得那窗帘‘唰啦啦’的直响。
病房内很寂静,姚梦诗就是坐在窗前,脸上带着一副老花镜,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张相片,相片已经发黄了,镶在一个简单的相框里,那相框的四边都有些褪了色了,好像被打磨过一般,显得很是光亮,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拿出来看看的。
相片就是三个人,一个看起来挺朴素漂亮的中年妇人正坐在藤椅里,她的两边各站着一个男子,左边那个男子长得威武霸气,一身笔直的绿色军装,脸上隐约带着一道笑意,右边那个男子,则是一身英俊帅气的警服,一手抱着他的警帽,一只手则是搭在左边的那个男子的肩头上,脸上挂着一道很温和的微笑,看得出,三个人笑得都很开心,给人一种很亲密很和谐的感觉。
苍老而枯瘦的手指轻轻的擦了擦那不知道被擦过几千遍几万遍的相框,她只觉得自己心里难受啊,很难受,十一年了,十一年的时间就是这样转眼就过去了,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让人都来不及眨眼,然而,对有些人来说,却也同样是漫长的,很煎熬的漫长。
姚梦诗缓缓的摘下了老花镜,拿着手帕,轻轻的擦了擦眼角还残留有的湿润,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才悄悄的抬起头,淡淡的望着窗外悬挂在半山腰上的暖阳,晚风不断的拂过她那苍白的头发,一时之间,让人远远看着总能从那道清瘦的身影中瞧出了几分萧瑟的色彩。
冷振就这样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姚梦诗那道孤寂的背影,心底的感慨很多,但更多的是内疚和心疼,当然,还有自责。
他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终于说服了自己提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悄悄的在她的身后停下了脚步,而姚梦诗也没有发觉,依然还是抱着那个相框望着天边的夕阳发呆。
冷振自然还是看到了那张相片了,跟他书房里的那一张是一样的,记得那张相片当初还是姚毅偷偷的给他的,是他们母子三人唯一的一张合照,记得当初听姚毅说,一共就晒了三张而已,姚峥,姚梦诗,还有他每人各一张,可能是看到冷振过于的思念姚梦诗跟自己的哥哥姚峥,所以姚毅当初才将相片给了冷振,冷振多么希望他也能够出现在相片上,跟他们一起,然而想想,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了!
因为不管怎么样,姚毅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他们一家子永远也不能高高兴兴的像之前一样团聚在一起了。
“不是让你回去了吗?你还过来干什么?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姚梦诗没一下子,就察觉到自己身后的冷振,冷漠带刺的声音跟一根根冰针一样,刺进了冷振的心里,让他几乎难受得忍受不住了,只见他那枯瘦的手紧紧的扶住了那椅背,才没有狼狈的倒下去,吸了口气,这位老人终于缓缓的站直了身子,目光还是很柔和,完全将老太太那敌视仇恨的目光当做没有看见,放轻松了语气,缓缓的开口道,“我说过要等你跟我一起回去,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
“你又何必如此呢?好端端的放着你尊贵的老总裁不做偏偏跑这里来受气?我们已经回不去了,真的已经回不去的,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那就请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累了,我太累了,我没有任何的精力跟你们周旋,算我求你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还不行吗?我已经失去阿毅了,我不想再让阿峥也卷入这场战斗之中,我求你了,行吗?冷振,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我求你放过我们母子!”
姚梦诗痛楚的开口道,声音梗塞得厉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用力的呼吸着,一双手紧紧的抱着那个相框,瘦弱的身躯也在轻轻的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瑟瑟摇曳的残叶,只要风略微一大,就随时有飘落的可能。
“诗诗……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欺骗你,恨我没有保护好阿毅,阿峥也恨我,其实,我连我都恨我自己,我也不乞求你们能原谅我,可是阿峥始终是我的儿子,云卷云舒也是我的孙子孙女,你也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无法改变,我只想在剩下的这段时光里,能够好好的补偿你们,过一段全家团聚的日子。”
冷振低缓的开口道,目光静静的落在了那张相片上。
“我说过我不要你的补偿!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样找过来说要补偿我们,到底将我和阿峥,云卷云舒置于何地?要全锦阳城的人都知道我姚梦诗就是一个人人唾骂的第三者吗?你要全锦阳城的人都知道堂堂的军区首长姚峥就是你冷振的私生子?连云卷云舒也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冷家的弃子吗?你别忘了,你在锦阳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才是你冷振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还有女儿,还有外孙女!要我跟你一起回去?一起回去重新接受那样的耻辱吗?你也是一个做了父亲甚至做了爷爷的人,你为什么就不为他们想想呢?冷振,我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是这么的自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