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铃有个疼爱她的哥哥,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真心守护她的人,昨天她亲眼看着郝帅守在骆铃床边,那种关心和疼爱,是她也不由自己的联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也病了,会不会也有个人像郝帅那样照顾她,也许是羡慕吧,她真的希望那个人就是骆子淇。
骆子淇见她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的回答又伤害了她,他也不希望这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不能肯定的回答婉婷所问的问题,也许就是从三年前那场意外开始的吧。
他做了一件很多人都会做的事,但却得到了很多人得不到的结果。
三年前的那天,当他正走在上学的路上时,突然看到桥边站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的背影看起来很像贺婉婷,他不禁愣住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虽然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那颗期盼的心已经驱动着整个身体,使他不得不加紧脚步走过了去,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个女孩时,她却从桥上跳下了去。本能的反应使他也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冰冷的河水不断地从他们身上流过。当骆子淇奋力地把女孩从河中救起后,她已经昏迷不醒,而他也只剩下一点力气,当他勉强地撑起身子时,却看见有一辆车正飞快地迎面驶来,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使他真正意识到死亡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还是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脸上有些痛苦的表情。
贺婉婷从包里掏出了一块与她的连衣裙同色系的奶白色手绢,轻轻地递到了骆子淇面前,“很热吗?”
骆子淇接过手绢,稍稍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当他想起那次的意外时,自己还是会感到恐慌。
“搬过来住吧。”骆子淇突然开口,“我现在回来了,骆铃又病了,郝帅也在。”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想骆铃很希望你能过来住。”
贺婉婷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知道他可以有很多理由让她搬过来住,但这些都不是她想听到的。
骆子淇见到不吭声,以为她答应了,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一会儿你回家准备一下,我下午就来接你。”
“我想还是不去了。”贺婉婷侧过脸看着车外,“家里就只剩下……”
“我想天天见到你。”骆子淇终于说出了这句藏在心中已久的话。
贺婉婷愣了一下,她知道骆子淇向来不会说这种肉麻的话,没想到今天却……一时间,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
“几点来接我?”婉婷还是松了口,就算她还想矜持下去,可那点残存的理智早就不堪一击了,这是她第一次由着自己的心去做事。
骆子淇看着婉婷的侧脸笑了一下,轻声道:“等我的电话吧。”
因祸得福(下)
郝帅和骆铃缓步来到一楼大厅。
他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忽然一个转身,面对着骆铃,轻声开口: “给你弹首曲子听?”
骆铃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突然问话。
郝帅却笑了笑,抬手轻轻挑起了骆铃的几梀长发,屋外的阳光穿过落地式的玻璃窗,洒在骆铃那头亚麻色的卷曲长发上,亮亮的闪着金光。郝帅忍不住用手指肚轻轻揉搓了几下那细如蚕丝的秀发,这感觉就像是摸到了极品绣缎一般丝滑。
骆铃红着脸,娇羞地说:“你不是要弹琴给我听吗?”
郝帅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她,轻声问:“想听谁的曲子?”
骆铃抬头看着他想了想说:“maksim的曲子。”
郝帅眼前一亮,“你喜欢古典乐?”语气中夹杂了些兴奋的情绪。
“我不懂什么古典乐,只是挺喜欢听的。”骆铃坦诚地说,“弹琴这种优雅的事情毛毛比我在行。”
郝帅再次听她提到‘毛毛’这个名字,心中不由地产生了好奇:“你所说的那个‘毛毛’是谁?”
骆铃看他一脸的疑惑,赶忙笑着解释:“就是贺婉婷,我的发小,你们班的那个美女。”
“哦。”郝帅点了点头。转回身,朝钢琴直径走去。随即响起一连串优美的曲声。
骆铃随着曲声缓步走到钢琴旁边,一手环在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小巴,微微侧头看着郝帅。
“《Still Water》”骆铃小声说出了这首曲子的名字。
郝帅忽然抬眼给了骆铃一个温暖的微笑,手指灵活地在黑白键上跳跃着,他专注的看着琴键,柔声道:“想学吗?”
骆铃脸色有些为难,因为她看过贺婉婷学琴的样子,心里清楚其中的痛苦,并且曾经发誓过不会碰钢琴的,可现在……
郝帅抬头看出了她的忧虑,不禁笑了笑说:“不是这首,不会很难的。”
“我,我看还是算了吧。”骆铃苦笑着拒绝了。她知道自己天生就不是这块料,万一学不会,岂不是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丑。
郝帅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继续弹琴。
初秋的早晨伴着这美好的乐曲恍然而过,午饭后,他们两个人各自回房间补觉去了。
不只是真的被摔伤了,还是由于前些日子就一直没睡好的缘故,骆铃很快的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小的时候某天午后,正躺在摇椅上睡觉,忽然被不远处地一阵哭声所吵醒。当她跑过去后,她看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就像是动画片里小精灵。虽然他的脸上被泪水画得有些花乱,腿上还破了一个深深地大口子,两只小手也沾满了泥土,那狼狈的样子让人觉看得格外心疼,就好像是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小天使。
“别哭,我帮你吹吹。”梦中的她蹲在地上安慰着受伤的小男孩。
小男孩抬头看了看她,带着哭腔说:“是真的吗?你确定吗?是绝对的绝对吗?”
躺在床上的骆铃不由得皱了皱眉,但眼睛却依然闭着,像是还在睡着。
“是真的吗?你确定吗?是绝对的绝对吗?”这熟悉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脑中。
骆铃忽然睁开眼睛,猛地一下坐起身,两眼发愣地盯着前方。胸口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过了一会儿,她闭起眼,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她不知道怎么会梦见了这么多年前的事情。
“我可以进来?”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哦,进来吧。”骆铃的回答中带着有些沙哑的嗓音。
郝帅轻轻把门推开,手里端了一杯刚刚煮好的银耳雪梨汤,缓步走了进来。
“有点水吧,秋天干燥,容易上火。”郝帅抓了把椅子坐在骆铃窗边,随手把杯子递给了骆铃。
骆铃有些迟钝地接过了杯子,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杯子,不说话了。
细心的郝帅发现了她额头上挂着些小汗珠,于是便伸手轻轻地为她擦拭着。那动作轻柔而缓慢,手指上不敢使一点儿力气,生怕弄痛了骆铃。
“做恶梦了吗?”郝帅关心地问。
骆铃抿了一口水,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郝帅说:“我梦到了小的时候的事情。”
郝帅微笑着说:“是什么事情让你记到现在。”
骆铃把头望向了窗外,淡淡地说:“是一个小女孩儿,比我稍微大一点的小女孩儿。”
“她怎么了?”郝帅好奇地问。
“她受伤了,哭着找不到妈妈。”骆铃回忆着说。
“然后呢?”郝帅耐心地说。顺手把骆铃额头前的碎发拨到了耳后。
骆铃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说:“然后我就跑过去帮助了她。”
郝帅皱了皱眉,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骆铃放下手中的杯子,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走在地毯上。她拿起梳妆台前的一把精致的粉色木梳子,慢慢地说理着头发。
她看着镜子中郝帅的背面,缓缓地开了口:“你和她一样,都给人一种‘天使’的感觉。”
郝帅半转过身,微笑地说:“是吗?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
“只可惜我后来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骆铃的语气中带着遗憾。
“我想她应该过得很好吧。”郝帅淡淡地回应着。
“是啊,应该会很好的。”骆铃笑了笑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儿,所以……所以还在告别时偷亲了她一下。”骆铃说完呵呵地笑了几下。
坐在不远处的郝帅却完全的僵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骆铃没看见郝帅的反应,自顾自地补充道:“你可不要以为我占她便宜了。”骆铃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回过头看着镜子说:“我还把我最喜欢的印有蔓越莓图案的小手绢送给她了呢。”
郝帅表面上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早已如翻江倒海般澎湃了。他没想到她还一直记着他,只不过把自己当成女孩儿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童年的他大多数时候都被人误会成了小女孩儿。
郝帅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兴奋,轻声问她:“骆铃,如果……如果我说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儿’呢?”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骆铃,不知道她听了会有和反应。
果然,骆铃猛然回过头,瞳孔迅速地收缩了一下,惊讶地盯着他。
郝帅担心地站了起来,略显紧张地说:“骆铃,你,你别这样,我……”
“噗哧”一声,骆铃哈哈地笑了起来,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对着郝帅摇了摇,大笑着说:“你不用开这种玩笑来安慰我,你和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郝帅对她的这种反应有些莫名的伤心。
“因,因为你是个男的啊。”语毕,骆铃又是一阵大笑。
郝帅听她这样说也不由得轻笑了一下。他真是败在这个可爱的女孩面前了。
“别笑了,快把水喝了。”郝帅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骆铃依然笑着,接过杯子的手有些发抖,她强忍着喝了一口,忽然抬眼看了郝帅一眼,认真地说:“不过你俩真的很像‘天使’。”
郝帅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说:“虽然我们不是天使,但如果可以,我们都愿意做你心中的‘天使’,永远的陪着你。”
“真的吗?你确定吗?是绝对的绝对吗?”骆铃不知怎的脱口而出。
郝帅愣了一下,但脸上随即浮出一抹笑意,那笑容是那样的纯真美丽,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桃花,粉嫩而娇艳。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算哪天我不在了,我也会守护着你,因为我愿意做你的‘天使’。”郝帅的声音轻缓而温柔,就好像是从千里之外传过来的。但其中却夹杂了一些悲伤。
骆铃的小脸红到了耳根,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她不明白这算不算是所谓的表白,但她却认定了他是她长大后要嫁的那个人,当然如果他愿意娶她的话。
“我回来了。”骆子淇的声音从一楼传了上来,“骆铃,你在哪儿,你看我把谁也给请来了?”骆子淇高兴地喊着。
“是哥哥。”骆铃抬头看着郝帅。
“走,去看看。”郝帅拉着她走出了房间。
俩人刚走到楼梯口,骆铃就把头探出去向下看了看,只见站在哥哥身边的贺婉婷正要伸手去拿他手中的两个行李包,而哥哥却轻轻一闪身,不肯把手中的东西交给婉婷。
“你快点给我。”贺婉婷有些着急地说。自从出了贺婉婷的家门,这两个行李包就一直在骆子淇手中提着,除了开车的时候暂时放在了后备厢,其余的时间都被他霸占着。
“我帮你拿到房间去。”骆子淇笑着说,他怕婉婷反悔搬过来住,所以就一直拿着她的包,生怕她跑回家去,这一次他不想在让她等他,他想要每天都见到她,不管是清晨还是夜晚。
“喂,你们两个……”骆铃侧头看着哥哥和婉婷,一蹦一跳地下着楼梯。忽觉胳膊一紧,好像是被人拽住了,她回头一看,郝帅正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胳膊,微笑的看着她。
“下楼梯时要小心,不乱蹦,你现在是病人,不能剧烈运动。”他说着便走到了骆铃的前面,拉着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我没剧烈运动啊?”骆铃纳闷地说。心想:他不会认为我蹦着下几节楼梯就算剧烈运动吧。
郝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下了楼。
“需要我帮忙吗?”郝帅看着骆子淇手中的行李包。
“不用,你陪着骆铃就行,我一会儿就下来。”说完就一股脑的窜上了楼,任凭贺婉婷在身后追喊。
“他们俩怎么了?”站在一旁地骆铃傻傻地说。
“看样子,你哥把婉婷请过来住了。”郝帅拉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啊?真的?”刚坐下的骆铃‘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兴地说:“我去看看。”
郝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着说:“你哥会安排好的,你让他们俩多待会儿吧。”虽然郝帅之前没有见过贺婉婷,但他早就知道骆子淇在国内有了喜欢的人,每当骆子淇提起她时,嘴巴都笑得合不上。那时他还觉得骆子淇的表情太单一,好像只会用微笑来传达内心对婉婷的期盼。没想到现在的自己也成了这样,只要一见到骆铃就想要对她微笑。仿佛只有微笑才能表达出他想说的一切。
周末的美好时光转眼就过去了。而这个冷清了三年多的家,总算是又热闹了起来。李管家和为数不多几个佣人也都跟着高兴了起来,这四个年轻人为这个家找回了昔日的温馨。
周一清晨的早饭后,大家都给自忙碌着先后出了家门,只剩下骆铃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她在书房看了会儿书,觉得无聊,便起身回房间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她梦见了开学第一天看到郝帅时的情景。他稀疏的头发,他的那件红色小碎格子的棉织衬衫,还有正闭着眼探头去闻花坛边源的一簇小花时的优雅动作。这些都成了他在她心中的标识符。
当她醒来时,已是傍晚了。她看了看窗外的一抹夕阳,在墨蓝的天空中格外耀眼,她不禁赞叹着世界真的很美啊。
骆铃起身梳理了一下,便开心地下了楼,她想去门口等他们回来。
“屋外起风了,小姐还是披上点衣服吧?”正在一楼打扫地李妈(李管家的老婆)看到了骆铃跑下楼梯,急忙走过来说。
骆铃一把搂住了李妈的脖子,笑吱吱地说:“没事不冷。谢谢您。”说完便像小鸟一样在李妈的脸上捉了一下,笑着跑开了。
李妈摸着被骆铃亲了一下的脸,嘴里喃喃道:“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骆铃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往外探头,过了好半天才等到他们回来。
她兴奋地跑出去,却看到了三辆车子停在门口。还没等她看清车里下来的人,就听见不远处,飘来了一个熟悉的大喊声。
“瘦马竿,多日不见,你可好啊?”董硕坏笑着,慢悠悠地朝他走了过来。
骆铃立刻停在那里,她仔细地看了看跟在董硕身后的那几个人,婉婷,郝帅,还有那个昊孟航。
军训生活(上)
五个人有先有后的走进了一楼大厅。
“你陪着他们吧,我先上楼换衣服。”说完郝帅拍了拍骆铃的肩膀,转身上了楼。
骆铃含着笑目送郝帅上了楼,然后回过头笑着说:“大家都找地坐吧,你们想喝点什么?”
贺婉婷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把书包放在了一边,开口说:“我已经叫李妈准备饮料了。”
董硕却站在一旁傻愣着,忽然问:“那个人也住在你家里?”
骆铃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坐稳得身子僵了一下。
“我也住在这里。”婉婷话一出口,董硕顿时又傻了眼。
“硕,快过来坐吧。”昊孟航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用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