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一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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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声我爱你-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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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兆海却硬是一个都没接。时经纬前一天晚上去了迟家一趟,本想要劝劝迟父消消火儿,准备了一肚子词儿打了一路的腹稿,到了门口一看,却吓了一大跳——迟兆海已经把迟颜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出来。迟家住在一栋德式小洋楼的三层,那些杂七杂八的衣服书籍什么的,就从大门口儿,一直淌到楼梯上,弄得整个楼道几乎都没个落脚的地儿。
  
  迟家亮着灯,时经纬却突然不敢这么单枪匹马的敲门了,现在这准岳父可正在气头儿上,就跟个土炮仗似的,谁点炸谁,六亲不认的,他不想凑上去当炮灰,只得叹了一口气,把东西拾掇拾掇都放到车里,先拉回自己的公寓里放着,等迟颜出了院再说。
  
  回到医院,迟颜问起情况,时经纬顾左右而言他,把东西被扔出来这段直接忽略了不说,只说她爸还在气头上,得给点儿时间才能消火儿。
  
  看着那双瞬间黯淡下去,一点儿精气神儿都没了的眼睛,时经纬只得用力的搂了搂迟颜的身子,温柔的宽慰道:“你又不是杀人放火,你爸那是你亲爸,还能一辈子不原谅你?听话啊,别瞎想了……你够懂事儿的了!就我们几个这样的,谁的爸当年不是打折了好几根棒子也没管出个什么名堂,最后一个个儿的也都活得挺好的,没被扫地出门,也没断胳膊没断腿儿……”
  
  迟颜沮丧的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今年过年,我爸要一个人过了,肯定很孤单。”眼瞅着,这除夕大年夜就在明天了。
  
  “要不然,我去给你爸送点儿年货吧。”
  
  “嗯,不过……估计得被扔出来。”
  
  “扔出来也比不送好,要是你这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爸心里更得气急了。咱送不送是一回事儿,你爸要不要,那是另一回事儿。”
  
  迟颜总算展露出一丝笑颜,挺着身子在时经纬的唇上响亮亮的啄了一下,“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
  
  “怎么了?”时经纬捋了捋迟颜眉心里的川字,没好气儿的说,“老太太,都有皱纹儿了。”
  
  迟颜把时经纬的手挥一边儿去,认真的问道:“明天过年,你是不是也要回家去过?”
  
  “没事儿,我在医院陪你。”
  
  “不行!这叫什么事儿!”
  
  “哎呀,有时潇潇呢!这丫头能闹腾,呼朋引伴的保准儿能张罗一大屋子人,少我一个也看不出来。再说了,周彦现在当他的‘二十四孝追求者’当的上了瘾,就差搁我家里安营扎寨了,估计我们家今年要跟周家一起过年,正好双方家长都想促成他俩这事儿。”
  
  “你听话,回家好好陪你爸妈,你要是在我这儿呆着,估计你爸妈就好杀到医院里来了,我可应付不来这种好莱坞级别的动作场面。到时候左来一个政治联姻,右来一个大家闺秀未婚妻华丽登场,最后再给咱俩来个棒打鸳鸯……整个一八点档狗血言情剧,我可没兴趣在里头掺一脚。”
  
  “你想什么呢!”时经纬捏了捏迟颜的鼻子,笑嘻嘻的说:“我妈才没些咸淡功夫来搭理咱们呢,对儿媳妇儿,只要是我看上眼儿的,她老人家就两点要求,一是活的,二是母的,没了!你嘛……”时经纬坏笑着在迟颜的上三路下三路扫了扫,“勉强算合格了!”
  
  迟颜又气又笑的伸出手,在时经纬的咯吱窝儿那又拧又捅的,两个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虽然说现在外面一片风雨飘摇,但共同分担风雨的时刻,彼此的距离却仿佛更近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哎,有人在看嘛?留个言出个声呗……日更的人伤不起啊……



☆、第三十五章:

  除夕大年夜那晚,时经纬最终还是被迟颜软磨硬泡的赶回了家。这一天已经是动员剂的第三天注射,吊瓶里的液体滴滴哒哒的输进她的身体里面,渐渐产生了发烧和骨痛的副作用。她迷迷瞪瞪的窝在被子里,手机滴滴滴的响个不停,时经纬的短信一条一条的涌进来,像是耳边赶不走的絮叨声。
  
  “东西给你爸送去了,他收了,但是什么也没说,就把我赶走了。”
  
  “你爸该不会是看我长得比他帅,所以就讨厌我了吧?”
  
  “告诉你个好消息噢,我妈貌似是知道你了,还让我找个时间带你回来坐坐!”
  
  “外面吵死了,噼里啪啦的。”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放鞭炮。”
  
  “潇潇躲房间里打游戏呢,周彦气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哈哈!”
  
  “怎么不回我啊?”
  
  “T_T”
  
  最后这个内牛满面的表情,让迟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翻了个身,窗外黑色的夜幕中有绚烂的花火漫天绽放着。她终于回复了一条:“刚才睡着了。”
  
  时经纬飞快的把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听上去有在刻意的压低,“吃饭了没有?我现在在院子里陪小鬼头堆雪人儿打雪仗呢。”
  
  “你一定被他们群起而殴之了吧?”
  
  时经纬讪讪的问:“你怎么知道?”
  
  迟颜得意的坏笑道:“因为你长了就是个欠揍的样儿啊……”
  
  时经纬咬牙切齿:“鬼丫头,看我明儿一早去医院怎么收拾你!”
  
  “你不用拜年去吗?”
  
  “切,年年都是人家上我们家拜年送礼,而且我爸都不在家。”
  
  “为什么?”
  
  “首长呗……”时经纬懒洋洋的说,“要在部队里跟那些下属们一起过年。其实,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在我爸手里接过一份儿压岁钱。”
  
  其实,各家有各家的苦,旁人往往只能看到最光鲜亮丽的那一面。像时经纬这样家世显赫的大家族,跺跺脚整个G市都得颤一颤,看上去似乎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其实却只渴望着最温暖却也最普通的亲情而已,但却这么多年都无法得到。
  
  “等你以后当了爸,别忽略跟孩子的相处,别再让自己的遗憾在他身上重演一遍不就得了。”
  
  鬼使神差的说完这句话,迟颜恨不得把自己这根不听话的舌头给一口咬下来!
  
  她这是抽了哪门子羊角风啊!
  
  果然,电话彼端传来时经纬拼命强忍,却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暗笑声:“好,到时候你负责看着我,我要是忙得忽略了你儿子,你就把电脑拆了,让我跪键盘。”
  
  迟颜的脸火烧火燎的,那股子羞燥,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儿。
  
  小情人间的低语,在夜色的掩护悄悄的传递着。明明只是插科打诨,互相逗趣,抬些没什么营养的杠,但就是觉得轻松,舒坦,脑子都不用怎么转,任由一股恬淡可心的柔软,把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这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迟颜耳朵边儿上夹着的手机已经开始发烫了,她听到时经纬那边儿好像也传来招呼他过去的声音,于是便没再黏糊,挂了电话。
  
  右上角的电量提示已经变红,迟颜坐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充电器。把充电器查到插座上的时候,金属片的碰撞连接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她被一种温暖踏实的情绪笼罩着,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病房没有开灯,除了手机屏的亮光和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夜色,其余的角落都是一片沉寂的黑暗。迟颜背对着门,面朝着窗,眼前是烟花盛放之后留下的青烟余烬,她百无聊赖的望着,静静的发呆出神,直到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新年快乐。”
  
  迟颜猛地回过头,黑暗中的影子隐隐绰绰。月光流转,让那英俊绝美的五官渐渐清晰起来。
  
  竟然是——林慕青。
  
  ……………………………………………………………………………………………………
  
  “你来了多久了?”迟颜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一个小时了。”
  
  迟颜心中一紧,一个小时,看来,自己方才跟时经纬的电话,他已经全都听到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清楚了。
  
  “那怎么一直不吱声,过来坐吧。”迟颜指了指距离自己病床旁边的椅子。
  
  林慕青的目光灼灼的望着迟颜,无声的拉锯大概持续了一分钟,最后,他身子一松,还是走了过来,在那把椅子上坐下。重新抬起头时,一双流光四溢的深邃眼眸中,是深沉刻骨的悲伤和心疼,“你病了?”
  
  迟颜摇摇头,“没有,我后天要捐造血干细胞给一个白血病的孩子,这两天只是住院打动员剂而已。”
  
  “你……在发烧?”林慕青的手伸了过来,修长干净的手指,纤尘不染,毫无瑕疵,眼看着就要触到迟颜的额头上面。
  
  她却在最后关头把头轻轻一偏,淡笑着勾了勾唇角,“这是正常反应。”
  
  礼貌中,透着疏离和淡漠,像是在他们之间建造了一条厚厚的围墙,隔开了彼此。
  
  “我是洪水猛兽吗?”林慕青有些受伤的把手缩了过去。
  
  迟颜垂着眼帘,并不与他对视。她厌恶一切名由的暧昧,既然已经拒绝了对方,索性干脆一点。
  
  她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可是你一直在躲着我,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就算……就算你拒绝了我,我们总还是朋友吧?”请你不要完全把我从你的世界里划除出去。这句话,林慕青放在心底,并没有说。
  
  迟颜决定闭目塞听,把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直接忽略。她重新抬起头,轻松自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跨年的时候不是工作很忙吗?”
  
  “再忙总要放个假,喘口气儿。而且,我现在是自己的老板了,多了很多自由的空间。”
  
  “那很好,恭喜你,得偿所愿。”
  
  “听上去,像是一种讽刺。”林慕青苦笑着摇了摇头。
  
  迟颜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永远都不会真正的‘得偿所愿’。”林慕青悲伤苦涩的望着迟颜,而话语中最后的那四个字,则是已有所指的故意加重了尾音。
  
  得,又转回到远点了。
  
  “我有点困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你来说,假期的闲暇得来不易,别都浪费在医院里面。”迟颜躺□,摆出了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势。
  
  林慕青站起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沉声说道:“来看你,对我来说,永远都不是浪费。我今天去你家,本来是想去找你,结果发现你不在,你爸爸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你这次捐骨髓的对象,是你的弟弟。”
  
  迟颜有些恼火的猛地坐起了身,这是她的隐私,伤口,她不想被人翻来覆去的提及,仿佛是在伤口上撒盐一样。痛彻心扉,狼狈不堪。
  
  “不要说了!”她的眼睛里像是有火舌要立时喷出来一般。
  
  林慕青却没打算就此停止,“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听了你爸爸对我说的那些话之后的感觉。”
  
  “不用告诉我,我没兴趣知道!”迟颜偏过头,用决绝而凌厉的语气打断了他。
  
  林慕青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听了之后,觉得心疼,更觉得惭愧。”
  
  迟颜身子蓦地一颤,喉中那些原本想要冲口而出的话语突然都被哽住了。
  
  她攥住被角,力道越来越紧。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悲惨,更无辜,更可怜,所以我费尽心思的报复林静,报复林家,不是说要从他手里夺走什么,而是造个陷阱,让他自己跳进去,让他在我的引导之下,亲手毁了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我成功了,看到他那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我很得意,很开心。”
  
  “可是那种开心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我发现,我为了那些自以为是的阴暗想法,失去了更多的东西。比如林夫人,比如……你。我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你的面前,让你鄙视,害怕,继而逃离。我们甚至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现在想想,这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如果我是今天的你,我不会捐,我会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死,看着自己的母亲痛苦,他们越是痛苦,我就越是开心。”
  
  “你就像是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自己有多丑陋。再完美的外表,再温柔的笑容,其实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邪恶和阴冷。”
  
  迟颜轻声说:“没有,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完美,在你心里的那些想法,我心里其实无一避免的也都存在,哪怕到现在都依然如此。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开心很幸福,而过去的那些事,就让它们统统过去吧。你会想要报复,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在现在,找到对你而言真正珍贵的东西,所以你才总是想着清算旧账。等到你什么时候真正的开心了,幸福了,那么你过去经历的那些苦难,也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现在的幸福……”林慕青眼神飘忽游移,讽刺般的轻笑一声,他俯下‘身,轻轻的抚摸着迟颜苍白消瘦的脸颊,渐渐,将指腹流连触碰上了那殷红柔软的唇瓣上面,“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可是你不要我。”
  
  迟颜目光一冷,伸出手,死死扣住林慕青的手腕,略一使劲,便把他的手掰了开去,再猛的往外一甩,他整个人便被她生生拽倒在地上,右手又一记拳头挥了上去,直直的打在对方的脸上,身子跟身后的墙面发出一声碰撞的闷响。
  
  林慕青喘着粗气,惊讶的瞪着迟颜。迟颜直直的回敬过去,眼睛里有怒火熊熊燃烧着。她当然知道“脸”对于林慕青来说的意义,一个演员,一个歌手,如果脸上挂彩带伤,就以为着必须停止工作。她方才出手,却不是一时冲动,她必须给他一个严厉的警告,让她知道她的底线在哪。
  
  迟颜望向门口,却看到了黑暗中一脸惊怒气喘吁吁的时经纬。她心头一软,笑了笑,再转头看向林慕青,面色沉静,眼神中带着坚定的笑意,“林慕青,这一套,以后少在我这儿玩,如果你继续手脚不老实,我跟你,就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林慕青坐在地上,有些狼狈,嘴角边有殷红的血丝缓缓的流下来。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时经纬,轻笑一声,从地上站起身,笑容中透着狂妄的从容,目光只是在时经纬的脸上略一划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我会再来看你。”他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在和时经纬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的碰撞,焦灼,对立,博弈。
  
  林慕青离开后,时经纬脸色铁青的坐到了迟颜的床边。
  
  他看到林慕青碰过她的脸,她的唇。
  
  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领地,只可独享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的珠玉珍宝,现在竟被旁人窥视和侵犯!
  
  虽然迟颜绝不是个能让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林慕青也被她生生揍到挂彩破相,可是他还是气,心里头活像是打翻了醋缸,恨不得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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